25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比賽米拉米斯還要古老的王者,是蘇美爾諸神為了繼續鏈接人類而打下的天之楔,然而他親自促成了人與神的訣別。

“開什麽玩笑啊,那種從者是可以随便召喚?”獅子劫話鋒一轉,“話說回來,原來你參加亞種聖杯戰争的傳聞是真的啊。”

埃爾梅羅二世發覺自己說了半天對方根本沒聽進去:“……都說了那個不重要,現在立刻帶着saber離開那裏!”

“知道啦,我家saber正和亞瑟王打着呢,不一定能叫回來。”

“什麽,連亞瑟王也!?”

獅子劫溜進駕駛室,又給莫德雷德發了通訊,看電話對面還沒反應,随口又道:“嗯,說起來,亞瑟王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啊。”

埃爾梅羅二世:“欸?男人?”

他:“……欸?”

微妙的沉默裏,兩人很是默契的理解到他們之間有認知上的差距,但沒有把心裏的話講出來。

電話那頭力氣都沒多少了,lord的聲音幾近嗚咽:“你直接告訴我,你還看見了多少熟人就行。”

獅子劫安慰了他幾句,再看向saber們的戰場時,發現亞瑟已經撤退了,莫德雷德也察覺到天空的異狀,連忙趕回他身邊。

他又被強制坐在副駕駛上,空氣裏四處彌漫着無法違抗的審判意味,車窗外黑與紅的色彩交織,給人極其強烈的對比感,他砸了砸嘴:“啧,這個魔力輸出是真實存在的嗎,已經超過一般的界限了喂!”

空中。

金色的手柄自面前的光暈中緩緩升起,黑紅裝飾的劍身發出愉快的嗡鳴聲,湛藍的天空眨眼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具壓迫力的黑紅縱橫的漩渦。

賽米拉米斯為了天草四郎的夙願而特地設計了空中庭院的構造,可沒想過這宏偉的箱庭會成為絕佳的靶子。

她也意識到了那個是僅僅依靠庭院無法抵禦的東西,就連阿喀琉斯那面盾牌也無濟于事,但她還是放出了自己召喚出的神話生物——提亞馬特神之子,巴俢穆。

然而毒龍的脖頸伸長,試圖在空中咬銜住黃金從者時,浩瀚的風壓降下,開始削減和吞噬它身上的血肉,哪怕它擁有劇烈的毒性,吉爾伽美什都有應對的手段。

“真是不成氣候啊,蠢貨。”王鮮豔的獸瞳裏映照着正在風中哀鳴的空中庭院,“說到底這只不過是虛榮而已,讓人看不過眼哪。天下寶物皆歸本王所有,身為争奪聖杯的小梁小醜也就罷了,想要在本王的庭院上建造庭院,萬死不足以謝罪!”

賽米拉米斯用剩下的神話生物把王座包裹了起來,座開始下沉。

天草四郎睜大了眼:“這是……?”

“聽好了,吾的master,”賽米拉米斯挽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聽好了,四郎……”

王桀骜的聲音自上而下,響徹天地:“本王賜予你拜見開天辟地之理的殊榮,好好記住,然後深深地刻入靈基中吧,雜種!見證星雲之席卷,見證創世前夜之終點,以虛無贊美開辟,以死亡平息震怒。”

如果說先前的寶具開放具有超現實的意味,那麽這個寶具的解放便是以人力無法觸及,只能仰望的境地。

“審判之時已至,以我這乖離劍撕裂世界!接下吧,天地乖離開辟之星(enumaelish)——!”

開辟之理渲染天空和大地,虛榮的空中庭院在那其中宛如一葉扁舟,先是飄搖不定,然後是邊緣開始粉碎,緩緩地消滅在空中。

他瞄準的庭院,然而雄偉的風壓還是對地面造成不小的影響,東南方向的森林幾乎被夷為平地,風把嶙峋的山石磨成細碎的砂礫,地皮東一塊西一塊,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天草四郎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依靠在較為隐蔽的草叢中,他支起身:“抱歉,看來是我昏迷了會兒,賽米拉米斯…?”

他還記得對方寶具擊中庭院前一刻,賽米拉米斯抛棄了王座,用召喚物包裹住他們,又呼喚出神魚鱗盾,把自己充作了他重歸地面的保護層。

“怎麽了,四郎。”

“你的腿……”

如他所說,亞述女帝頹廢的黑裙之下已經空空如也,毒發作時産生的黑斑正在臉上蔓延,她伸出手,原本打算用手背捂住天草四郎的眼睛,卻又停下了。

“這沒什麽,只不過付出了大半的靈基,在巴俢穆的毒素之下保護吾的master而已。吾只有在王之間時可以免疫任何毒素,毒殺者因毒而死,說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命題。”她保持着兩人初見時的微笑,說道,“從者這種東西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心髒已經停止跳動很久很久,卻像還活着一般。”

天草四郎卻執起她的手,垂下頭,将她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額上,仿佛虔誠的教徒在施禮那樣。

“雖然你許諾了讓吾成為女王,但我真正要的不是這個。”賽米拉米斯說,“好歹吾算是萬人之上的存在,那些凄慘的、絢爛的、醜惡的、清廉的等等這些吾都看過了一遍,唯獨還沒有見過人類救濟,那種英雄和聖人都無法獲得的景色,一定是愚笨到了極點的人才會那樣想。”

神父沒有擡頭,平靜地答道:“……啊啊,說不定真相就是那樣哦。”

她把什麽東西塞入了天草四郎的手中:“那就去吧,四郎,還沒有結束。站起來,你還有一戰之力,作為聖人的絕望也一并讓吾看看吧。”

天草四郎捏着那個,停頓了幾秒後在賽米拉米斯的手背上留下輕輕的一碰,他離開時沒有一點兒迷惘和猶豫。

女帝目送他的背影,整個人脫力地靠在樹幹上,金色的光點在視野中飛舞,她靜靜地露出苦澀的微笑:“吾總是送別他人的那一個。說得沒錯,吾的一生總是處于喪失與獲得的螺旋裏,這一次的獲得又會讓吾失去什麽呢,真是困擾啊……”

天草四郎行進在嶄新而又荒蕪的原野上,他的注意力當然會集中在法夫納身上,邪龍搶走大聖杯後就落到了不遠處,如果現在趕過去的話,還來得及。

身處異地的貞德和千界樹的master們顯然也這樣想,一時間所有人都往森林中心的大舞臺趕去。

法夫納一直處于天空的話,會變成黑紅雙方弓兵的靶子,所以貞德alter驅使着它降落在森林的中心,又由恩奇都實行森林結界化保護,維摩那在高空時不時降下光炮,以随意戲耍黑紅雙方的從者為樂。

大聖杯只需要七名從者就可以啓動,目前已經脫離了六名,還剩下最後一個。

“你把召喚吉爾伽美什的錨點放在高空,又把賽米拉米斯的注意力吸引在地面是正确的選擇,空中反而會成為她的盲區。”蓋提亞說。

藤丸立香摘下一根樹枝在地面上塗塗畫畫,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他湊近了點,聽到青年在嘀咕接下來幹掉誰比較方便快捷,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說“接下來我們要抽取一個幸運觀衆啦,看誰中獎呀”。

蓋提亞抓住他的胳臂,一把将人提起來:“你沒得選,人都來了。”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感想呢,以前是初代所長帶着所羅門王打聖杯戰争,現在是我和你打聖杯戰争,你想不想說點什麽?”

“又能和狗說點什麽呢?”

“……”

蓋提亞怒道:“松口!”

藤丸立香勾起嘴角,扯出一個報複性的笑容:“這就是狗的說法!”

十戒循環在身側,似乎立刻就會讓他知道天邊最亮的那顆星長什麽樣。

“不說就不說。”藤丸立香嘀嘀咕咕,把手腕伸過去,“喏,你咬回來吧。”

蓋提亞:“……”

青年的影子蠕動了幾下,一簇黑炎探出頭:“那個男人來了。”

“第一個是天草嗎?就算失去了空中庭院,也還是要繼續麽……不愧是天草四郎時貞。”

“想要讓世間的一切都化作善,這種貨真價實的欲望竟然能夠覆蓋整個世界,的确令人為之驚嘆。”

藤丸立香蹲下去對影子道:“我倒是覺得你對他評價挺高的,說不定其實打算好好相處?”

黑漆漆的火焰中睜開一只金色的眼睛,影子在地面狂舞,輪廓看起來像是一只黑乎乎的大貓:“……哼,也許吧。”

“那就拜托你了,岩窟王。”他把手按在地面,黑炎在他手背上纏繞了下,表示知曉,然後重歸平靜。

聖人的行進受到了黑暗的遮蔽,賽米拉米斯最後制造的匕首握在手中,面前是周身湧動着黑炎的男人,他站在正前方,剛好能夠遮斷他的前路。

“我的對手就是你了嗎?”天草四郎說着輕松的話,但肉|體緊繃的程度顯現出他的真實心情,“真是毒辣的氣息呢。”

男人聳了聳肩,金色的瞳在火炎裏煌煌燎燃:“随你怎麽說。我倒是能嗅到你身上有憎惡的味道,哈、這不是已經濃厚到了稍不注意就會自刎的地步了麽。究竟是你的救濟更勝一籌,還是我的複仇棋高一着,盡情地展示給我看吧,貪婪得永無止境的伴天連大人。”

他另外一只手握住黑鍵,以清廉的語氣答道:“無妨,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即便是被認為罪行也好,被視作傲慢也好,我都會把人類救濟作為我要去實現的東西。你也有無法舍棄的東西,不是嗎?我能明白,環繞着你的黑炎遲早會給你帶去毀滅,而你仍然還站立着,使馭着。”

“……”男人頓了會,“總會有一天我們會在別的地獄再會,屆時再繼續說吧。”

這番話擲地有聲,兩道聲音同時踏着破碎的尾音沖向彼此,以自己的道路去證明自己的理想。

讓藤丸立香有點沒想到的是貞德竟然會選擇與達尼克同行,黑方殘存的三騎都到場了。一度陷入失去大聖杯的絕望,而後又重新看到生機,不管怎麽說,這種喜悅的确會沖昏人的頭腦。

達尼克站在銅鐵馬邊上,嘴角有事态峰回路轉帶來的強烈喜悅:“你是第三方的master之一?”

“糾正你一下,不是之一,”藤丸立香搖了搖食指,“而是‘我是第三方的master’,其中區別很大。”

“你憑一己之力召喚了那些從者?這怎麽可能!”

面對達尼克的質問,藤丸立香态度顯得有點敷衍:“你問問ruler不就知道了,我在這件事上說謊沒有什麽好處吧?”

貞德沉沉地點頭,但她的目的和千界樹不同,她追問道:“請問,你知道第四位archer是怎麽回事嗎?”

“那個啊……吉爾伽美什王的确是我的從者,不過這個問題我可以解釋……”青年臉上的表情忽然變了,帶着點被老師訓斥成績不平衡時的心虛,在千界樹警惕的目光之下,他讪讪一笑,“我的召喚有點偏科,沒辦法只能多拉點上三騎來湊人頭了……這沒什麽問題吧?”

貞德:“……”

達尼克:“……”

待在遠處休息的梅林點頭:“這倒是沒說謊,畢竟旅店那邊一大半圓桌騎士又是各種lancer和archer的,rider、assassin、berserker這三個職階人才凋零嘛。”

“問題大了去了,首先英靈召喚的術式怎麽可能同時召喚那麽多從者,其次供魔的渠道也需要考慮!”達尼克幾乎是怒吼出聲的。

“你做不到就覺得我做不到,你又不是世界之理。”

青年臉上一副委屈的樣子,看得達尼克更想吐血了,他正準備讓弗拉德三世把這一帶都化作領域,卻意外發現瓦拉幾亞之王正若有所思,眼中明顯有一絲賞識的味道。

戰場上,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往往都是開戰的信號。

曾經懲罰過無數敵軍和親族的刺樁散發出森寒的氣息,電光火石之間,地面已經充斥着鮮血和死亡的氣息。

幫藤丸立香擋下刺樁的是一名孩童從者,她穿着破爛染血的鬥篷,十指間夾着八枚手術刀,判斷氣息的話,很容易把她歸類于assassin。

達尼克甫一見那從者就知曉了其真名,手中籌碼接連被奪的憤怒無法克制:“開膛手傑克,怪不得靈器盤上始終存在卻一直沒有抵達千界樹城堡,原來一直都在你這裏!”

“傑克,你先到一邊去別動。”青年沒理他,反而是催促從者趕緊離開,“只要是在極刑王的領域範圍內,身體也會不斷地形成刺樁,傷到靈核就麻煩了。”

小女孩用手指點了點唇,祈求道:“真的不可以嗎,媽媽?我們想要戰鬥,想要保護媽媽,想要獲得聖杯然後回到媽媽體內,這就是我們的願望啦。”

“……最後那個,我大概不行,硬件設置上的不行。”

“唔,好複雜…不管啦,媽媽就是媽媽!”

一大一小說話之間,黑方的其他兩名從者已經開始了戰鬥,武器相互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貞德也被貞德alter拖入了新的争鬥泥潭裏無法動彈。

達尼克抓住機會,讓弗拉德三世重新展開領域,這一次,領域的範圍比剛才大出很多,即便用上最快的速度,也難以逃離貫穿的命運。

唯有這一次,既不是被斬斷,也不是被遮斷。

金色長發的男人超出那大小兩人半個身位,一雙如火般鮮紅的雙瞳漠然地注視着達尼克,金與紅交織的紋路在褐色的皮膚上蜿蜒,集結出複雜華麗的圖案。

難以計數的刺樁支棱在空中,它們的尖端停在了同一個位置——那位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男人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抵住了極刑王制造出的近百數量的刺樁,更何況,它本身還附着有貫穿的概念,即便是迦爾納那樣的大英雄也難以防禦!

十枚指環相繼放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它們的璀璨色彩就更像是星星了,新月的光線作為絲線,把十枚戒指首尾連接起來。

弗拉德三世勒緊馬繩,翻身躍下,長|槍操使在手中:“哦?在餘的領域裏竟然不受餘的支配,你究竟是什麽人?”

其中一枚戒指铮鳴了聲,弗拉德三世的刺樁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達尼克,你看出什麽了嗎?”黑之lancer感受到了危險,撤退到銅鐵馬旁邊。

“技能?不,那個看起來……難道是賜福?”達尼克咬着拇指思考了下,對領王禀告道,“——如果您願意釋放出那個寶具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戰勝對方。”

“你說什麽?餘即便敗北成為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也絕對不會動用那個寶具,這是一早就說過的事情!!”弗蘭德三世那種巍峨的威嚴感動搖了,變得搖搖欲墜,并且怒不可遏。

“我說,只要有那個寶具的話,不管對手是什麽,都可以戰勝吧?”說着,男人伸出手,赤紅的令咒漂浮起來,“我以令咒命令之,弗拉德三世——”

“餘絕對不會原諒你這個混賬!可惡!停下達尼克,唯有那個寶具不行,絕對不行,住手!!”

命令只下達了一半,弗拉德三世形容狼狽,勉強依靠長|槍維持站立的姿态,他的眼中濃濃的不甘和極度的怨恨足以讓任何人望而生畏。

從者的怒吼和哀嚎沒有讓魔術師改變半點心意,他舉着令咒,像是掐住了命脈:“我勸您,認清現狀吧,領王,解放那個——”

遠處有黑色在急速前進,轉眼間已然到身前,黑發藍眸的青年拉開架勢,斷喝道:“此八極拳為無二打!”

達尼克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筆直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男人在地面掙紮了幾下,驀然發現了一件不妙的事情:“……契約,斷了?”

青年左手手背上的金色圖案逐漸消退,他背對着夕陽和星光,臉色晦暗不清:“沒聽到他說不願意了嗎?”

“區區使魔,被召喚出來就應該盡到驅使的義務!我将他奉為領王,他卻違抗我的命令?哈、哈哈哈哈!!我還有令咒!倒是你,究竟是什麽怪物!”男人把詞咬得又惡又狠。

藤丸立香控制了無二打的力道,只把目的定在了暫時切斷兩者的契約上。

他不會取走達尼克的性命,但不代表從者不會。漆黑的刺樁争先恐後地從他身體裏鑽出來,密集到像是海膽的刺,鮮血沒有四濺,刺樁早就将其吮吸得幹幹淨淨。

弗拉德三世做完這一切,已經氣喘籲籲,他還在反抗那半條令咒的效力,但這種強令的折磨顯然十分痛苦,他仍然保持着傲慢的站立姿态守護着故土:“餘……要感謝你,不知名的master。感謝你容許餘以瓦拉幾亞之王的身份敗北,而不是那世人痛恨唾棄的鮮血怪物。”

他放遠了視線,目光愛憐而懇切地撫摸過每一寸地面,輪到收回時,眼中的堅毅明顯到無法無視。弗拉德三世拿起長|槍,正要自戕斷絕寶具鮮血之傳承帶來的異變時,幾把神兵利器在同一時刻命中他的身體,挖出靈核并擊碎!

吉爾伽美什站在維摩那邊緣,獸瞳俯瞰森林中心,不留情面地對那從者的殘存嗤笑到:“蠢貨,只給子民帶來怖畏的家夥根本算不上王,北風這種東西吹得太多就會變成恐懼而已。不過本王準許了,你那對故土笨拙的愛給本王的宴席增色不少,當做笑料佐酒尚可飲下幾口,就讓本王親自送你一程,謝恩吧!”

弗拉德三世靈基潰散,大聖杯捕獲他的靈魂後,爆發出恢弘的光彩,看不見的力量慢慢流動着。

黑方殘存的喀戎正在和阿喀琉斯決戰,阿斯托爾福在和阿塔蘭忒糾纏,至于西北方,正式爆發出了可怖的熱量和光亮,迦爾納和阿周那的争鬥進行到了尾聲,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寶具。

岩窟王扛着快失去意識的神父走過來,把他安置在恰好能看到大聖杯的地方。

“真是睚眦必報的男人啊。要我失敗就罷了,還要我看着別人的偉業誕生,殘酷到和地獄沒什麽區別。”天草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

岩窟王點燃一根煙,辛辣的氣息充斥着周圍,他低語到:“這世道地獄到處都有呢,神父。”

天草閉上眼,不再說什麽,賽米拉米斯留下的匕首只剩下手柄,但他還是珍惜的握着。

誰都知道無法阻止第三方勢力的勝利,只眼睜睜地看着黑發藍眸的青年使用大聖杯。

大聖杯敞開內部,一片廣闊的花海迅速侵占物理地表,一個身穿天之衣的人形靜靜等候在其中,銀發紅眸正是愛因茲貝倫人造人的特點。

“你是這一次當之無愧的勝利者,請說吧,你的願望是什麽?”大聖杯利用了羽斯缇薩的模樣,對他輕語到。

藤丸立香雙手啪啪啪合掌拍了三次,然後他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拜托了,給我天文數字的錢!”

大聖杯:“……”

大聖杯:“?”

天草四郎:“?”

“這是什麽願望啊!?”其他地方傳來了從者和master恨鐵不成鋼的吶喊聲。

大聖杯可以許下的願望是master和從者都有,其他從者不成問題,但傑克就有些棘手了。

藤丸立香剛煩惱了下,就見小孩湊了過來,她牽住他的手指,揚起頭說:“那個那個,我們呢,想要回到媽媽的體內。”

“…嗯,我知道,這是你們一直以來的願望。”他溫柔地答道。

“但是如果回到媽媽體內的話,就聽不到媽媽的聲音,看不到媽媽的面容,那樣……會很寂寞吧?所以呢,所以呢,我們的願望是——呆在媽媽身邊!留下來,呆在媽媽身邊!”

藤丸立香愣了會兒,蹲下身把那小小的身體摟入懷中:“那就約好了哦。”

天草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蓋提亞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只見他的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輕松笑容。

“你們在說什麽?”藤丸立香安置好傑克後,湊過去問道。

“人類救濟的方式,僅僅依靠第三法做到的事情其實非常有限,人類靈魂物質化必須改寫聖杯內部,讓它重新轉化。”蓋提亞攤開手,十戒飛旋,一個杯子的形狀很快構建了出來。

他嘴角抽了下:“你們在說的東西也太危險了吧!”

天草原本氣息微弱,聽到聲音剛側過頭就被那燦爛的金黃色震懾住了:“……聖杯?不對,和禦三家創建的有區別,這個是…?”

藤丸立香從蓋提亞手裏取下聖杯,拿到和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展示:“雖然不能給你,但是給你看看也是可以的,我換聖杯保管室換得比內褲還勤,也是托你的福啦。”

“請等一下,”天草叫住他,認真道,“不如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

“還沒死心啊?”

“當然,我不會抛棄我的救濟,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假若到了那一天,你想要阻止我的話,請盡管試試。”天草笑了笑,又問,“既然你們自己就可以制造聖杯,那何必多此一舉?”

藤丸立香秒答:“家杯不如野杯香!”

全場安靜。

森林裏亮起了五顏六色的光,同時master的悲鳴響徹大地:“蓋提亞,救我!!!”

人王:“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有個私設,fa是沒有冬木四戰的,但是有很多亞種聖杯戰争,二世參加的就是這種。

打滾賣萌求個作收,老規矩,這章發紅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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