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Prologo (9)

我一起去彭格列總部？”

一時決定的安排棕發少年說出來的時候也有點吃驚，他在下一秒絆絆磕磕說不想要去也沒關系之類的，屋內的聲音好像笑出聲了。

她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今天的更新完畢，接下去是星期二、星期四、一更，求冒泡求評論~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在之前就猜出埃利歐的身份？以及對他的身份有什麽問題的話，請務必說出來！

27攻略克裏斯要加油啊!終于搶回了一點點的戲份，下一章要治愈了噗嗤！【說實話我覺得這章和伊凡的jq和比克裏斯的要更多……orz

capitulo.20 夢中輕聲密語

克裏斯汀娜答應他的邀請，說實在出乎澤田綱吉所料。聽到她的答案，少年愣愣地應了一聲就走了，然後回房時才想到自己擅自邀請了卡爾杜奇的繼承人去彭格列總部那邊，絕對會被裏包恩給揍的。

但是早上十點醒來打電話給他解釋，小嬰兒的反應很淡定﹕“噢，可以喲。”

“咦——！！真的沒關系嗎？！裏包恩！”

“克裏斯汀娜可是你的未婚妻，蠢綱，這點信任是理所當然的。”

聽到他的理由，澤田綱吉不由回憶起抛在腦後的身份，眉頭皺了起來。“……克裏斯汀娜小姐是我的朋友。”

——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未婚妻！

“嘛，随便你怎麽說吧。”裏包恩嗤笑一聲，“不過沒有想到你們的關系變得那麽要好，蠢綱你比我想象中要能幹一些。”

——這和能幹不能幹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哈。”和家庭教師一樣随便敷衍過去，兩人又談了一會兒雨岚守護者那邊的情況。和澤田綱吉在巴勒莫學院差不多，剛開始許多人對他們有些排斥不滿，後來時間長了也慢慢接受了他們，只是成績一方面和黑手黨的繼承人們還是差了一大截。裏包恩說山本武沒有回去見父親的理由也是成績的關系，天然的少年一般都是啊哈哈的笑着，不過本性是一個很要強的人，更不用說銀發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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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好友對他的隐瞞和澤田綱吉自己所做的沉默理由一樣，不想朋友為自己擔心。因此，盡管非常地想要去知道他們在米蘭的學院經歷了什麽，棕發少年還是深知這是不能問出口的。

這樣一想，心裏有種苦澀劃過，不過同時卻非常非常溫暖。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去彭格列總部的飛機票是裏包恩訂的，當日晚上7點。

準備時間很短暫的關系，澤田綱吉慌慌忙忙地把衣服塞進皮箱裏，又把皮箱放在客廳時看見克裏斯汀娜面帶笑容喝茶看着他，少年很是奇怪她周圍根本沒有行李。

“去那裏買就是了。”仿佛在讨論天氣一樣淡定，澤田綱吉回想起上次去電影院她也毫不猶豫包場了，內心裏都是對有錢人的腹诽。

“彭格列我大概能猜到你在嘀咕什麽。”挑了挑眉頭拿起手提包，她的笑容上揚了幾分，“不過你這樣說，其實你本人也是一個‘該死的有錢人’。”

“？”少年滿臉的疑惑。

“你家庭教師對你發射的死氣彈在黑市當中的價格也挺高的。”

——對于錢沒什麽概念的克裏斯汀娜竟然說高……那絕對是天文數字……

——既然那麽貴的話裏包恩為什麽無緣無故地就開槍啊！果然是因為那花的都是彭格列的錢嗎？

“嗯，彭格列的財政部那個老頭子和聽說和裏包恩在十幾年前吵架後關系就變得不怎麽好……所以這是找茬吧。”

——意外的幼稚啊……不對！重點搞錯了！

“克裏斯汀娜小姐剛才說了十幾年前？！裏包恩的年齡到底是多少啊！”

眼看他對阿爾克巴雷諾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一句‘我有這麽說過嗎？’敷衍過去，就直接朝向別墅的大門。沒有多思考裏包恩的事情，澤田綱吉頗是無奈地拉過行李跟上她，并肩走進卡爾杜奇保镖的車時，少年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克裏斯汀娜，她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還是有些諷刺和驕傲的弧度，但是柔和了不少，又多了幾分淡靜。

——很沒有精神。

她眼睛沒有哭腫了但是帶着幹澀，坐上飛機後澤田綱吉側頭看着身邊的克裏斯汀娜面無表情地翻書，澤田綱吉不由開口，聲音輕輕的。“克裏斯汀娜小姐……睡一會兒吧。”

金發少女也轉臉對視他，兩個人的距離意外地近，但恰到好處沒有太過親密。她透着棕色的眸子看到自己臉色的倒影，的确不好看。

“飛機降落的時候叫醒我吧。”

他暖暖地笑了起來，眼角彎着的模樣很柔軟。

克裏斯汀娜合上眼就睡着了，速度快到讓澤田綱吉确認她整晚都沒有睡。

表情沒有素日的冷冽，她睡得算得上安穩，只是頭部時不時往兩邊搖搖晃晃，少年不由擔憂會撞在哪裏，差點伸出手把她的頭穩住。

——太雞婆了我……

棕發少年用食指撓了撓臉，他笑着翻起了飛機上的雜志。過了很久，他聽到了身邊的少女說了什麽。克裏斯汀娜夢中呓語的聲音很小，喃喃細語的話不停地響着但是聽不清楚，澤田綱吉沒有勝過八卦之心稍微一靠近她，她仿佛察覺到了他的舉止立即安靜了下來。有些納悶，剛想要離開金發少女，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香。

這是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接着臉紅了起來，身體也随着緊繃。他還是保持着愣愣的表情凝視着她的睡臉，舉手試圖把她的頭安置放好，手卻戛然而止。

“埃利歐……”

她的頭習慣性地往少年的脖子湊過去，澤田綱吉的臉沒有升溫的局勢，大概是腦子一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克裏斯汀娜又動了一下，但是在雙唇接觸到對方的脖子，嘴角上的弧度止住了，連同她的親近的動作。猛地睜開眼睛擡起頭，她的頭部撞上了澤田綱吉的下巴痛得全身都發抖，兩人拉開距離分別捂住下巴和頭。

“抱歉……彭格列……”

“沒關系……克裏斯汀娜小姐……”

道歉片刻後，疼痛緩來的克裏斯汀娜看了一眼棕發少年。他的表情太搞笑的關系，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無奈的表情閃過，最後澤田綱吉也牽起了笑容。

——真的是太好了。

“嗯。”身邊的回應聲讓少年意識到前秒不小心說出了心聲，她別過頭看着窗外的黑色天空，散落的金色頭發遮蓋住了微微上揚的嘴唇，澤田綱吉看不到她的臉龐。

——但是……

——她一定在笑了。

有些小小的暖流劃過他的心髒，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可是很高興。

※

接下來的日子和想象中的平靜許多。

下飛機後，前來迎接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見到身邊的克裏斯汀娜只是有些吃驚。黑發少年笑得很亮對她打招呼，出于禮貌她也付之一笑，有些高傲的笑容但是乖巧了許多，克裏斯汀娜不再像初見時那麽冷豔高貴，就算是面對獄寺隼人也一樣笑着。銀發少年的暴躁性格也收斂了很多，三月沒有見面他整個人都變得更沉穩，盡管沒有對少女擺好臉也不會立刻對她說出難聽的話，只是對待陌生人那樣疏遠客套，澤田綱吉不由松了一口氣。

他們住的地方離彭格列總部沒有多遠，但是在難得沒有耍弄他的裏包恩提議一起去那裏，克裏斯汀娜都是用各種理由拒絕。她買了一大堆衣服後坐在書房裏安靜讀書，有的時候甚至會忘了少女的存在，澤田綱吉把現在變成書蟲的她和巴勒莫愛玩樂的她一對比，真的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被穿越了。

——原來失戀那麽可怕……

到達米蘭後都沒有和金發少女好好說過話，澤田綱吉下午回到家後就走進了書房。坐在窗邊的她稍微地擡了擡頭，看見是認識的少年懶懶地垂下眼睑，淡靜的側臉在陽光之下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我回來了。”脫口的話像是白癡一樣，棕發少年反應過來稍些窘迫。片刻都沒有回複，在餘光中看到他越來越尴尬的臉，克裏斯汀娜牽起嘴角，“嗯，歡迎回來。”

口吻平平不帶任何波瀾，剛才的停頓明顯是她在捉弄他，澤田綱吉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翻了翻她準備讀的書。

“不要看了，裏面沒有漫畫。”顯然是把澤田綱吉歸為‘不喜歡看書’的人中，她的語氣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棕發少年有些不高興地嘀咕。

“我又不是只讀漫畫……”倔強地繼續翻書，沒有過幾秒就為這深奧的意大利語而苦愁。

——這是外星語吧！這絕對不是意大利文！

“要讀的話，我給你找找幾本簡單一些的吧。”笑着這麽說，她在剛接觸幾天的書房裏如魚在水地走動，神态自若又頗是認真，讓澤田綱吉難以說出他剛剛根本只是随便翻翻。

但是在一會兒後看到她拿給他的書，棕發少年立馬察覺到了克裏斯汀娜又在耍他。

——這是給幼兒園小孩子讀的童話故事吧！

“還是太難了嗎？”苦惱地皺起眉頭仿佛人生最大的難題，嘴角的笑意完全暴露出了她的本音。

本來要像平時一樣喊少女的名字讓她适可而止，這個時候澤田綱吉卻接過了她手裏的書本，劃過她的指尖有些癢癢的，讓少年唇畔邊漾起些許笑容。他一本正經地開始讀了起來，克裏斯汀娜怔了怔，本來想要不多管閑事繼續讀書，然而視線情不自禁時不時瞥向他。

“彭格列，這本書很有趣嗎？”

“嗯，有些故事和日本讀過的不同。”

沒有任何無奈的表情，語氣也很淡定，克裏斯汀娜看見後立刻失去了戲谑的心情。

“今天你們去哪裏了？”

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澤田綱吉愣了愣後才回答，“滑冰……”目光留在她正在傾聽的面容下，他繼續說了下去，“這邊的滑冰場很大、人也很少……克裏斯汀娜小姐如果有來就好了……”

“去那裏看你玩摔跤？”

“我只是摔了幾次而已……”越說越小聲，少女挑挑眉示意他說出數次，澤田綱吉臉紅着低喃了一聲‘七’，克裏斯汀娜難得沒有笑出來。

“已經比赫雅少了很多。”想起有趣的事情，她又笑了出來，少年眨眨眼滿是好奇，“上次我們去滑冰的時候，赫雅是被伊凡背到車裏的，記得當時埃利歐還說……”笑意突然消失了，她的眼角還是保持着月牙形，慢慢地垂下了頭。

澤田綱吉瞬間感到一絲尴尬，抿了抿嘴剛想要換一個話題，克裏斯汀娜又忽地說﹕

“彭格列……明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愣了愣，他看見笑盈盈的臉龐，也笑了起來，“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JQ這章滿滿有木有！雖然在夢中是以為27是埃裏歐，但請相信這是真正的JQ！

我回來了以及歡迎回來 這老套的溫馨到現在還深深地讓我迷戀！在晚上一回家有人的感覺真的非常非常溫暖，覺得那樣的自己真的很幸福【笑

capitulo.21 固執的溫暖色

卡爾杜奇現任首領和繼承人的克裏斯汀娜血緣關系很稀薄。

當家在十三年前的火拼中失去了伴侶和兒女後收養了旁系家族中最為優秀的孩子培養為下一代繼承人，被選中的孩子正是克裏斯汀娜，和舊派首領對敵的新派繼承人。新舊派兩者之間的關系算不上友好，因此相當容易就能推測出那場讓首領失去兒女的意外和新派有一定的關系，特別是在知道和新派交好的卡魯卡沙也有牽扯，大部分的舊派已經一口咬定了一切都是讓新派的克裏斯汀娜上任的陰謀。

表面上還是維持着和卡魯卡沙聯盟的關系，卡魯卡沙和卡爾杜奇在暗中有過無數次的争執，然後在明白到這樣下去會被卡魯卡沙吞并，卡爾杜奇暫停了內戰向彭格列救助，接下來就是克裏斯汀娜和澤田綱吉的聯姻了。

卡爾杜奇在得到一時的平安後立即又開始了新舊派分歧，也就是舊派不夠信任和卡魯卡沙的伊凡是朋友的克裏斯汀娜，命令了和她年齡相仿的埃裏歐前去監視。

但是埃裏歐的任務不單單是這一個，在那個叫托尼的保镖死了之後他還負責了控制卡爾杜奇在巴勒莫的情況。在和馬爾廷家族有過幾場不愉快的火拼後，卡爾杜奇和彭格列一起決定了去消滅這個小家族，可是礙于卡魯卡沙有可能因為貝娅特麗絲和伊凡的交情插|入其中，埃裏歐決定了暗殺那個褐紅發少女讓卡魯卡沙沒有任何理由開戰，沒有想到卻遇見了克裏斯汀娜。

随即的事情都是克裏斯汀娜親身經歷過的，在舞廳附近看到埃裏歐的時候她大體能猜測他的身份，可是在讀到首領發來的情況報告，有種更絕望的疼痛覆蓋了她的全身。

——有一點想死。

眼淚從暈染了視線，不知道是第次在半夜醒來，金發少女躺在不熟悉的床上又坐了起來。窗外的月亮被烏雲遮蓋住，清脆的雨之聲滴滴答答地替代了屬于夜晚的沉靜。

“下雨了的話……明天還是不要去好了。”不由自主低語說出心聲，克裏斯汀娜的心思不知為何飄到‘怎麽告訴彭格列這個決定是好’的瑣事上，打開橘黃色的燈和書本，她随意翻了翻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你要認清自己的立場。”』

腦中突然回想起首領對她說過的話，那是在伊凡告訴克裏斯汀娜，赫雅家族的首領在病床上的當晚打來的電話。當時因為埃裏歐沒有遵守兩人的約定而不高興，金發少女是敷衍過去了，但是首領卻要求她在過年後有個真正的回答。現在離過年只有幾天了。

『“不要因為私情插手赫雅家族繼承人戰，你只要旁觀就好了。”』

——這應該是首領的最大讓步了。

卡爾杜奇和彭格列自聯盟後就在背後默默地支持叫馬努爾的少年上任赫雅的下一代首領之位，而病危首領最愛的女兒赫雅将會成為其中最大的攔阻。本該支持馬努爾的卡爾杜奇繼承人因為私情不插手這事情已經算得上非常不帶誠意的舉止了，要是克裏斯汀娜去幫助了赫雅，她本人在卡爾杜奇舊派的信任會更加糟糕甚至影響到她的繼承資格，所以她是絕對不能介入這場繼承戰中。

——不過……要是赫雅輸了，她絕對會死的。

在繼承戰開始前，克裏斯汀娜有問過那個把繪畫放在生命之上的少女為什麽不主動放棄繼承權一心投入她真正喜歡的事情，赫雅的回答讓金發少女非常想揍一頓她。

『“我不能讓父親的家族落在外人的手上。” 放下畫筆，赫雅淡淡勾勒出笑容，握住了克裏斯汀娜的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就算是我也能做得到的固執。”低下眼睑，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溫暖色的眼眸，“無論是克裏斯汀、還是伊凡、或者埃裏歐阻止我也一樣。”

她停頓了一下，擡起頭直視克裏斯汀娜，目光比任何時候還要耀目。

“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你瘋了。

——明明你的父親就要死了，之後你一個人怎麽辦！

——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

那個時候狠狠罵了赫雅她都沒有半點猶豫，嘴角挂着小小的笑容，看着克裏斯汀娜的眼神還有些許無奈。深知赫雅一決定的事情不會反悔，克裏斯汀娜真的很想要打暈她，在一切都開始之前帶赫雅逃到外面，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做出這樣的行動後，赫雅絕對不會原諒她，克裏斯汀娜假如為了她放棄了自己整個家族……也一定不是赫雅所期盼的。

——溫柔到了殘酷的地步。

世界上有很多問題即使是知道了正确的答案也無法輕易回答。

克裏斯汀娜很清楚以自己的立場要做出什麽決定，要幹什麽事情，但是知道後去決定反而會更加困難。

——我做不到像你一樣啊，伊凡。

慢慢地垂下頭，金色的長發成了餘光中唯一看得見的風景。眼睛被手遮蓋住，全是黑暗。

『“你實際上可以做到的。”拿起克裏斯汀娜的一束長發玩弄，伊凡微微低下頭，碎發遮住了面孔看不到表情，“只是你在害怕，懦弱的克裏斯。”

——害怕放手，因為你不舍得放棄任何一件東西。那樣太貪心了啊……』

——貪心也好，懦弱也好，假如真正能握住自己手上珍貴的東西，随便怎麽樣也罷了。

——但是做不到啊……珍貴的人、珍貴的回憶就像玻璃碎片一樣變得透明，在渾沌的世界裏再也看不到了。

克裏斯汀娜一下次放下了手，忽然射進眼內的燈光讓紅色的眸子泛起了一片氤氲，拿起了手機，她決然果斷地撥了那個變得陌生的熟悉號碼。

“是我。”通話後，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和每一次開場白一模一樣。

另一端的人良久都沒有任何聲音，她想那個紫灰發少年應該是熬夜處理文件了，因為首領說卡爾杜奇那邊很忙。

“嗯。”埃裏歐的聲音平穩無波，也沒有驚訝少女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克裏斯汀娜很不想要承認自己聽到他掩飾睡意的聲音，心髒又不知覺地漏了一拍。

“你沒有換手機。”

“因為換了的話，你就會找不到我的。”

有點點暧昧的話，不過實際上只是因為首領把警告克裏斯汀娜立場的任務交給了埃裏歐。

“我會找到你的。”金發少女聽到自己這麽一說，後半句或許應該加上什麽‘因為那是你’這樣煽情的話，可是無論是他們之間尴尬的關系還是她本人的性格都不可能這麽說，“首領會讓我找到你的。”

“嗯。”還是同樣個回複，克裏斯汀娜皺了皺眉，抿嘴安靜下來，良久後，埃裏歐想起什麽似的，忽而這麽一說，“……騙了你，對不起。”

紅色眸子方才出現的氤氲增加了些許，幾乎暈染了視線。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首領命令你說的話？”沒有得到答複，內心深處有一陣疼痛和慶幸。或許她真的白癡到還對他保持一絲期望，不想要聽到親口承認，克裏斯汀娜搶先劃破了沉默的幕布，“我想要殺了你。”

埃裏歐片刻後又平淡地嗯了一聲，使金發少女咬牙切齒差點挂了電話，“我回去後會殺了你的。”

就連克裏斯汀娜她自己都知道這是幼稚的氣話，相處了多年的埃裏歐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很認真、很欠揍地應了她的話，“你沒有能力殺了我。”

她不由握緊了拿着手機的手，想起她和伊凡聯手都打不過埃裏歐，倔強說道，“繼承卡爾杜奇之後就有了。”

“嗯，不過我會逃的。”

“……你不會逃的。”

——因為你的人生中只有卡爾杜奇。

埃裏歐安靜思索了半天才說，“……有可能。”

她頓時無力，差點笑出聲，鼻子有些酸酸的，不過沒有最初那麽難受了。克裏斯汀娜望了望外面的天空，開始亮了但是還下雨着，“……我不會這樣幹的。”

——因為……我大概還喜歡你……

“嗯，我知道。”

——可惡……好狡猾的人……

他馬上回應的話讓金發少女的心跳又加快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自己下一秒就加了另一句，相當別扭。“殺了你，我會很麻煩的。”

——舊派那邊的老頭子一定會惹火的。

“……嗯。”有些遲疑的聲音，頓了頓後，埃裏歐以照樣平穩的聲音說，“天亮了。”

聽到他話中叫她快點說到緊要事情的意思，克裏斯汀娜沒有太過在意，視線再次掠過外面，有幾束算不上刺眼的陽光照進來，瞬間後又被陰雲掩蓋，“你很忙。”

“嗯。”

繼續猜測下去，她發現不知不覺中眼前的濕潤消失了，有點好笑。

“你昨晚上沒有睡。”

“前晚也沒有。”

“……”本來想要叫埃裏歐不要再繼續這樣，聲音到了喉嚨化為了沉默，抿了抿嘴唇才說得出話，“活該。”

他沒有回答，連嗯一聲都沒有。

“今天我會回去你那邊，給我訂機票。”主要也是為了報告這件事情，克裏斯汀娜瞬間發現了自己情不自禁脫了很久很久。

——因為想要繼續聽他的聲音……我真的很賤啊……

“嗯，我會去接你的。”

她不由皺起了眉頭，深呼吸一次壓抑住心悸，“好。”

說完就挂了，克裏斯汀娜坐在床上發呆一會兒，埃裏歐就發來短信息告知她起飛時間。

——比預料之中還要早。

——害怕又期待。

她扯出一種苦澀和無奈的笑容，心情也和笑容差不多，但是更加緊張一些。克裏斯汀娜花費了很久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不留任何痕跡地帶走了全部，像是一種固執一般，幼稚到讓人發笑。

坐在床上到差不多出發時間，聽到沒有雨的聲音，視線不經意掃過玻璃窗便看見了停在門口卡爾杜奇的車。她想大概是埃裏歐命令米蘭的手下送她到機場的，于是也應該對彭格列交待了一些，克裏斯汀娜根本沒有必要對澤田綱吉打聲招呼。可是在坐在車裏的那一瞬，不明理由又止住了動作。回頭瞄了瞄安靜的別墅，眼眸不覺留在了澤田綱吉房間的玻璃窗上。

——或許……

有種類似于歉意的情感閃過，克裏斯汀娜皺起眉頭掏出手機，猶豫許久後發了給澤田綱吉一個短信息，對透着窗口凝視她的阿爾科巴雷諾點了點頭。

裏包恩稍微勾起嘴角幾秒又從窗邊離開，金發少女見不着了小嬰兒身影的時候，決絕地走進了車中。

「我要回一趟家，彭格列你不用擔心。學校裏見。」

簡單的幾個字好像是給朋友的一種安慰，棕發少年醒來讀到這個消息後，除了驚愕和跑到克裏斯汀娜房間的沖動，還有些許類似于愉快的溫暖。恍惚間有些傻笑，他的眼睛彎成月牙形，說不出的流光在其中輾轉。

「嗯。學校裏見，克裏斯汀娜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27雪藏到下一章就要出現了，果然我越讓一個人打醬油越愛他【我真的夠了！

埃裏歐歡迎你再次出場，對付克裏斯這種傲嬌你真的是各種辛苦了……

扯上陰謀陽謀的時候，如果看到有什麽ｂｕｇ請務必指出！

capitulo.22 不後悔的勇氣

寒假在轉眼間就結束了。

第二學期的到來讓澤田綱吉和克裏斯汀娜心裏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有點期待再一次見到好友，不過同時也為這件事煩惱不已。兩個繼承人分別都聽家族的人員們說過了關于赫雅家族繼承的問題，克裏斯汀娜做出了符合她身份的決定，澤田綱吉也對自己和那個橘粉發少女為敵這件事情感到無能為力。在心裏一邊不停對神明乞求着一些算得上白日夢的願望，一邊因自己的無能而痛恨，得知彭格列立場後的日子中，棕發少年沒有安穩地睡過一覺。

——就像背叛了赫雅小姐一樣……

放假的期間中他和克裏斯汀娜在電話有聯系過幾次，談天說地閑聊，他們出于一種不問可知的默契沒有提到任何有關赫雅家族繼承戰的事情。但是察覺到金發少女一貫高傲的口吻帶着竭力掩飾的疲勞，再知道她和埃裏歐又在卡爾杜奇遇見了，澤田綱吉不由擔憂她的心境。

——一定比自己痛苦地很多很多。

這個想法是肯定句。沒有親眼見到那雙炙熱紅色眸子的主人，少年就輕易地想象到眼眸裏全都是墨黑。

——因為赫雅小姐是克裏斯汀娜小姐的朋友……

澤田綱吉和喜歡繪畫的少女認識時間，比克裏斯汀娜和她交往時間絕對要短得很多。于是說，赫雅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和克裏斯汀娜喜歡赫雅的程度是完全不可相比的。這個時候他自己就由于背叛赫雅的事情那麽想哭，與赫雅是最好朋友的克裏斯汀娜心裏的疼痛……

——會想要死的。

澤田綱吉想象過如果自己因為彭格列的事情要選擇抛棄山本和獄寺會如何行動，不用經過腦裏思索半秒他就立刻做出了答案，和在接受歷代彭格列試煉時對彭格列一世的回答一樣，他會選擇毀滅那樣的彭格列。

但是想要在赫雅繼承人這件事情上做出同樣個決定是不被允許的。

澤田綱吉有過違背彭格列命令的沖動，不過後果還沒有在裏包恩毫不留情說出來之前，他就深深明白到了，随即将同伴和赫雅放在天秤上，選擇并取舍了。

——為了守護同伴。

這個理由好像在逐漸變得蒼白不堪一擊，就像知道了在那個叫托尼的保镖為了澤田綱吉死，他選擇了前進也是因為同樣的一句話。

想要守護自己世界的溫暖，澤田綱吉便用這種偉大的理由掩飾了自己本身一切的私心。這樣的自己反而更加令人作惡。

——明明就是不想要承認自己變了。

——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殘忍。

或許真正地沖破理智的牢籠會讓他好受許多，可是一想到後來的事情會往哪一個方向發展，澤田綱吉便做不到，因此選擇了認清自己的立場去傷害赫雅。

——為什麽會這樣……？

每一次到關鍵時刻他都會發現自己比想象中地要冷酷許多，情感的混合體好像一個鉛球砸在了他的心髒，連同那種周而複始的罪惡感又一次地渲染了他的內心，眼前好像泛起了氤氲。明明他沒有資格哭出來，淚水卻暈染了目光，然後赫雅坐在畫框前專注的面容被同伴的笑容代替。

——我真的是太糟糕了的懦夫……

卡爾杜奇的車在澤田綱吉在巴勒莫住宿的別墅前停止住了，有些慌張地睜開眼睛，他見到前面的場景趕緊從那些無數次覆蓋思緒的情感落荒而逃，棕發少年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小心翼翼地打開別墅的門，他好像在莫名地害怕，究竟是什麽他也答不出，心裏在默默作痛着，直到入眼的第一幕。那是金發少女略帶諷刺的紅色眼眸，和平時毫無分差的嘴角弧度高高翹着，克裏斯汀娜對着他笑了起來。

“你到了啊。”不在意的口吻，她的眼睑又懶懶地投在了書裏，然後澤田綱吉心中的湖面仿佛突然平靜下來了，沒有理由的。

“嗯。”輕輕地回應一聲，眼角不由慢慢地彎成柔和的模樣。

棕發少年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地踏出了腳步。

既沉重又輕快，澤田綱吉想一定是克裏斯汀娜在的關系，駐足不動的他才會……

——有勇氣告訴自己不能後悔。

——有點想要笑。

※

不同于每晚都存着罪惡感的澤田綱吉，極力壓抑住自己情感的克裏斯汀娜非常平靜。自對首領說出她的決定等價交換停止和馬爾廷家族的開戰，內心世界的哭喊就被立場、冷靜、理智給淹沒了，見到澤田綱吉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也一貫地笑了出來。諷刺的意味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冷漠還是棕發少年的天真，她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和彭格列卡爾杜奇支持的那個赫雅家族繼承人馬努爾見面了。一個笑裏藏刀的藍發少年，一直挂着笑容面對他們眼中卻有些遮蓋不住的鄙夷，克裏斯汀娜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家夥。也許是同類相斥、還有一點赫雅的關系，金發少女和他相處的不大好，就連一向好人心唯唯諾諾的澤田綱吉也沒有試圖緩和場合沉默。三人在吃了一頓飯後就紛紛散開，其中只有禮儀性的客套和疏遠。

一月份的寒風有種刺骨的冰冷，可是在卡爾杜奇保镖前來接他們時，澤田綱吉情不自禁地開口邀請克裏斯汀娜去外面坐一坐，她吃驚的同時立刻答應了，回複速度之快讓棕發少年不由怔了怔，在看到卡爾杜奇的人們沒有為難阻止他們立馬開車走了，澤田綱吉有些遲疑地問她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克裏斯汀娜只是回答想要透透氣。

下午他們都在散步。風刮來的時刻兩個人都忍不住抱怨對方的決定，滿臉笑容的抱怨，見不着絲毫黯然的神色，不過還是沒有人提起了有關赫雅的一點點事情，大概都不想要碰到對方的傷痕，也不想要在危機還沒有到之前就面對自己做出的殘酷選擇。

這是屬于膽小鬼的溫柔。懦弱的克裏斯汀娜和澤田綱吉都很清楚這樣的行為只是暫時的逃避，可是同時是唯一的一種安慰方式。

“去見赫雅吧。”快要回到家的時候，克裏斯汀娜突如其來這麽說，明明赫雅如今在哪裏也不清楚。棕發少年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還沒有做好那種心理準備，有種想要拒絕的想法閃過腦海中，直到看見了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