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學規矩

顧錦念又接着說道：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為了對我嚴加管教，給我在宮中請的教習麽麽，以前是我太過放縱了，現在正是管教我的一言一行呢，還說什麽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樣子，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失了身份。就像是現在……，我都不能跑到你跟前和你撒嬌了。”

顧錦念鼓着腮幫子，如同往常那樣耍寶着。顧夢蝶并未覺得顧錦念說的這些話有什麽不妥，反正她現在過來可是要和顧錦念重歸舊好的。

“倒是我想多了，我們姐妹二人今天能夠冰釋前嫌真好。妹妹，姐姐對不起你一件事兒。”

說着，米兒端着一個盒子，将裏面的碎成好幾瓣的玉石拿了出來，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如同豆子似得，撲簌撲簌的掉落着，然顧錦念看着莫名其妙。這顧夢蝶現在到底又在搞什麽鬼。

“五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米兒，你可是氣你們小姐了，若是當真如此，那我這個做妹妹的可是見不得的。”

顧夢蝶當時對平平還多加指責，現在她自也不會浪費機會的。

“七小姐哪裏的話，我們小姐是因為您當初送給他的玉镯被、被摔碎了，一時間心痛，才，才哭成這樣的。來念園之前，小姐已經哭過一次了，小姐說，這是七小姐送給她的寶物，價值連城的寶物竟碎了，小姐真的很傷心罷了。”

是她不小心打碎的嗎？按照顧夢蝶的喜好，她可是對這個玉镯可是寶貝的狠。現在來念園這又是在打着什麽算盤。

即便顧夢蝶哭成了一個小淚人，顧錦念也并未向以前似得過分熱絡。白芍将雪水泡的梅花茶端到顧夢蝶的身邊的矮幾上，又将糕點放在桌上，道：

“小姐，這是寒冬來給您送的糕點。”

寒冬來？顧錦念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在寒字號定的糕點，可是當她的餘光掃向站倍兒直的站在一邊，眼底滿是糕點的茴香後，仿若又明白些什麽似得。

顧錦念将糕點推到一邊，起身，走向顧夢蝶的一邊，道：

“五姐姐，不過是一個镯子罷了，你又何必在意，看你哭成這個樣子，萬一傳到別人的耳朵裏，又該說我欺負你了，你呀，到時候在管爹爹要一個一樣的就好了。”

顧夢蝶連連搖頭，見顧錦念走了過來，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

“這可是妹妹送給我的，這樣的稀世珠寶，都怪我——”

讓爹爹送她？是她瘋了嗎？這樣的寶貝即便她撒一輩子嬌，也都無法要出來。即便她爹是國公府的長子，可那又如何，這國公府到底屬于誰，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呢。即便二叔、三叔、四叔都在別地任職。可國公府卻未分家啊。

到底是什麽樣的寶貝？顧錦念是在是想不起來了，她記得當年是給了顧夢蝶一個玉镯，可，可她記得娘親怕自己把所有寶貝都送給顧夢蝶，于是就做了幾個贗品欺騙自己。現在想想……

顧錦念将玉镯的碎片仔細端詳了幾分，眼底的戲谑一閃而逝，更是有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是讓顧夢蝶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寶貝是個贗品，那……

那豈不是很好玩兒。

“五姐，你可記得這是我什麽時候給你的玉镯？五姐可有印象。”

顧夢蝶雖不知道顧錦念為何會這麽問，卻也老老實實的回答到道：

“是在你七歲的時候，也是六年前了吧。這玉镯陪伴我六年了。”

六年，是啊，顧夢得，你七歲的時候就會後宅的腌臜事兒了。不，應該說是更早的時候就懂争寵了。

“五姐，這次真的是你多慮了，當年我還六歲，哪裏對什麽稀世珍寶有概念，那時候我可真跟個小傻子似得。對這些東西分不清好壞。當時娘就說這個價值連城，我覺得也是好東西，就送個你了。可哪曾想到這玉镯是贗品。”

什麽，贗品？！！

顧夢蝶仔仔細細的看着顧錦念手上的碎片，這玉镯有多碎，此刻，她的心就有多碎。顧夢蝶仿若如臨深淵，這麽多年，自己竟然被六歲時候的顧錦念給騙了，尤其自己現在像個傻子似得哭成個淚人。

這，這豈不是要讓顧錦念看笑話了。

顧夢蝶雙眼朦胧，道：

“妹妹當時為何要欺騙我，我、我以為……”

顧夢蝶将剛要說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她本以為是稀世珍寶的，否則當年她也不會為了這些個寶貝和顧錦念在一起玩耍的。顧錦念即便是個嫡女又如何。她可是整個國公府最受寵愛的女兒。

可她若是要把剛剛沒說出來的話說出來，那顧錦念一定會說她眼皮子淺，說她自己是為了這些寶貝才和顧錦念玩耍的。

若是留下這個話柄被祖父祖母知道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可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顧錦念所欺騙了。她還真是……

顧錦念又讓平平從一個小梨木匣子裏拿出一個玉镯出來，那翠綠的镯子在陽關下晶瑩剔透，可人極了。顧錦念一看到這镯子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

從上一世在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不曾見到這寶貝了吧。

顧錦念将镯子放到顧夢蝶身邊，道：

“姐姐，這才是那個玉镯，我記得是萬年老玉打造而成，确實是一件稀世珍寶。以前是錦念小，沒見過什麽世面。以為那個玉镯才是正品，倒是讓姐姐見笑了。”

顧夢蝶看着盒子裏的萬年老玉，又看着那盒子裏的碎片，高低立見分曉。尤其是這玉石的成色、以及綠的程度，都不是那個碎片能夠比拟的。

顧夢蝶垂涎欲滴的看着老玉玉石，眼底滿滿的都是貪婪，甚至都忘了收斂。

“看姐姐的樣子，可是喜歡的緊。”

顧夢蝶才将眼底的淚水擦個幹淨，又是滿心的激動與期盼，顧錦念說出這話的意思，可是要把這難得的玉镯送給自己？

若是真是這樣，那她就原諒當年她的欺騙了。

顧夢蝶的小心思可全都寫在臉上，沒又一絲的避諱，只是她的那點小心思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