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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凜想給自己的母親秦女士送一份婦女節禮物。

“你覺得三月八號那天送什麽禮物合适？”秦凜問楚淩風。

楚淩風有點驚喜地看向秦凜。沒想到秦凜竟然能記住自己的生日，還來試探自己想要什麽禮物，有時候柳飛揚都記不住！

楚淩風感動道：“價錢不重要，你能記住這個日子就是很好的心意了。”

秦凜覺得有點道理：“你說的對，真正愛我的人是不會在乎我給她送了什麽的。”

楚淩風不想在這個時候掃秦凜的興，說自己不愛他，只好含糊其辭道：“……嗯。”

秦凜想送首飾，又怕自己因為直男審美被老母親打死，送書的話……想必林淮遠先生一定會送書來表達自己對秦風雨女士勤儉節約的愛情。

秦凜想了半天，決定先定好給母親的基礎款，他問楚淩風：“你覺得康乃馨怎麽樣？”

楚淩風：“康乃馨？”

秦凜：“嗯。”

楚淩風：“這不太好吧……”

秦凜：“好像是沒什麽新意啊。”

楚淩風把“新意”聽成了“心意”，對秦凜說道：“就是，送康乃馨算什麽啊。”

楚淩風本來想建議秦凜買支筆，但又覺得能拿的出手送禮的筆有點貴，還是不要讓秦凜破費了。于是他閉上了嘴，想着只要不是康乃馨這種離譜的東西，秦凜送什麽就是什麽，他會非常開心的。

秦凜見楚淩風這個廢物也提不出什麽有用的意見，于是道：“算了，我畫幅畫吧。”

楚淩風驚訝道：“你還會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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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凜轉了一圈筆，道：“我是專業的。”

楚淩風萬萬沒想到秦凜藏的挺深，還是個寶藏男孩，便對秦凜說：“期待你的大作。”

哪怕秦凜那天給他一張小雞啄米圖，他也能昧着良心說好看。

楚淩風問秦凜：“你那天要來我家玩嗎？”

秦凜：“我去你家幹什麽？不用了吧。”

楚淩風：“你真的不來嗎？”

秦凜：“不去。”

楚淩風：“好吧。”

楚淩風依然很開心，哪怕上語文課時都沒有了以前的死氣沉沉，渾身上下透着活潑俏皮的氣息。

楚淩風對秦凜道：“你真好！”

秦凜不知道楚淩風今天為什麽突然誇他，但也順勢承認道：“我也這麽覺得。”

離婦女節那天還有一個周的時間，秦凜早早搞好了畫紙和顏料，準備慢慢畫。

B612也震驚道：“你竟然會畫畫！”

秦凜：“我外公會畫畫，我媽也會畫畫，所以我也會畫畫……我還會書畫裝裱呢，要是以後沒錢了，我就在街上支個小攤裱畫。”

B612：“倒也不必如此居安思危。”

秦凜拿着畫筆，端詳着一米多長的畫紙。

“你想畫什麽？”B612問。

“我正在思考。”秦凜說。

B612：“一束康乃馨？”

秦凜：“……”

過了一會兒，秦凜用泥金調出了濃郁妍麗的赤金色：“畫鳳凰吧。”

鳳凰栖梧桐，好寓意。

他其實更加擅長人物畫，秦女士曾經說他有唐代張萱的富貴遺風——但秦凜嚴重懷疑這是秦女士親媽眼，對他的濾鏡有八百米厚。

花鳥秦凜也能畫，但就是有點手生，所以才畫得小心翼翼。他的風格依舊很富貴，華貴妍麗，鳳凰的大片尾羽像燃燒的火。

在離婦女節只有一天的時候，秦凜點上最後一筆鳳凰的眼睛，B612的尖叫聲差點沒把他送走。

“你好牛逼啊。”B612說。她以為秦凜就是說着玩玩，說自己會畫畫也只是那種高中生水平的“會畫畫”，沒想到這孫子深藏不露，是真的好會畫畫。

“還行吧。”秦凜這個時候倒謙虛起來了。

“你才十五歲，真的好優秀啊。”B612繼續吹。

“我就要十六歲了。”秦凜說。

“诶？”B612有點驚訝。

“我三月九號的生日啊，你不知道嗎？”

“就在後天？！”B612道。

“對啊，”秦凜說，“也不知道林淮遠和我媽會給我什麽好東西。”

B612：“生日快樂秦凜！”

“你留着我生日的那天再說吧。”秦凜說。

三月八日那天，秦凜來到教室，發現今天楚淩風桌子上刷新出來的禮盒似乎格外的多，楚淩風這個桌面清理大師竟然收了一部分禮物，而且在抽屜裏東翻西找，似乎在特意找什麽一樣。

“好家夥，鐵樹要開花了？”秦凜問B612。

“有可能？只不過為什麽情感任務模塊沒有提示？”B612說。

秦凜道：“可能他這次的感情生活特別順利吧。”

“嗚嗚嗚嗚我真為他感到高興。”B612欣慰道。

秦凜有點嫉妒了：“我也想脫單。”

B612：“你不是還和那個漂亮姐姐打游戲嗎？”

秦凜：“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我，我再觀察觀察。”

自從去年對佳怡徹底死心後，秦凜就和高二年級的級花姐姐聊天打游戲，兩個人的關系目前界定在“可以發展為對象的好朋友”上。

漂亮學姐馬上就要高三，秦凜覺得現在和人家談戀愛怪怪的。

“要是她成績下降了怎麽辦？高考沒考好豈不是我的錯？”秦凜說。

B612發現秦凜勸學的本能真是深入骨髓，欣慰道：“你真是我們空管局的好員工。”

“謝謝。”秦凜說。

從早讀開始，楚淩風就一直看着秦凜，卻發現秦凜格外沉得住氣，他讀書、補作業、摸魚、玩手機，一切都和平常一模一樣。

楚淩風心想，秦凜把給他的禮物藏在哪兒了呢？

書包裏還是抽屜裏？會有小雞啄米圖嗎？還是千年王八圖？

小雞啄米圖可以原諒，千年王八圖不行。

一直到快要放學，秦凜還是沒有半分動靜。

楚淩風終于問秦凜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秦凜迷惑道：“我沒忘記什麽啊。”

楚淩風“哦”了一聲，轉頭去寫作業。

過了一會兒，楚淩風又忍不住，問秦凜道：“你真的沒有忘記什麽嗎？”

聽楚淩風提醒了兩次，秦凜也不由懷疑自己有沒有忘記什麽東西，于是他認真回憶道：“鏡鏡的作業我已經交了。數學練習題也讓你講了，新題我放進包裏了也沒有忘記拿，今天晚上不打游戲我已經跟那群孫子說了，晚飯我打算回家後再吃，買樓下那個骨湯麻辣燙，那個比較好吃……”

說着說着，秦凜發現自己跑題了，又把話題拉回來，道：“今天發的那張數學卷子後天才交吧？那也不着急。”

楚淩風：“……”

楚淩風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問秦凜：“你上次不是說要畫一幅畫嗎？難道你忘了嗎？”

秦凜：“我畫了啊。”

楚淩風心下一松，覺得秦凜還算靠譜。要知道那天回家自己還專門去秦凜的社交賬號看了秦凜的生日，發現秦凜只比自己小一天之後他還挺開心，畢竟一天之差就能證明誰才是哥。

他還給秦凜準備了一雙秦凜一看就會喜歡的球鞋，等秦凜生日當天給秦凜，還能逼着秦凜叫他哥……一切都非常圓滿。

楚淩風想，秦凜今天拖這麽長時間，一定是為了讓這個禮物更加驚喜吧。

楚淩風繼續問秦凜：“那畫呢？”

秦凜：“畫我已經……”

正說着，就見柳飛揚從走廊那頭溜達了過來，直接打斷了秦凜的話：“楚哥！”

楚淩風：“嗯？”

柳飛揚把懷裏的小盒子遞給楚淩風。

秦凜陡然想起來，柳飛揚這孫子暗戀楚淩風！

這個盒子這麽小……難道？

秦凜對B612八卦道：“好家夥，難道我見識了竹馬竹馬表白送戒指現場？”

B612：“哇。”

其實上次秦凜對柳飛揚說“楚淩風不會喜歡你的”這些話，只不過是因為任務，現在沒有了這種拒絕任務，秦凜自然不會再像一個惡毒男配一樣沖出去為難柳飛揚。他樂得看熱鬧，一會兒看看楚淩風，一會兒看看柳飛揚。

不是，這兩人也太淡定了一點吧？這不應該啊。

楚淩風不是應該表面淡定自若，實際上暗暗退後三步遠嗎？

然後，秦凜看到，楚淩風竟然收了那個盒子！

男同竟在我身邊！秦凜瞳孔地震。

秦凜不由得向B612感嘆：“沒想到他們倆竟然真的修成正果了，真不容易。”

“是呀。”B612說。

然後柳飛揚對楚淩風道：“楚哥生日快樂啊！”

楚淩風：“謝謝！”

B612：“呃……”

秦凜：“……”

B612：“你想多了，尴不尴尬？”

秦凜尬到想馬上收拾書包□□而遁。

柳飛揚又蹦蹦噠噠地走了，楚淩風把那只盒子拆開。

秦凜也往裏面瞟了一眼，發現是一只複古風的鑲金嵌寶石琺琅石榴花別針懷表，好像是瑞士哪個老牌子的手藝，不禁感慨柳飛揚同志真是有錢。

楚淩風又把盒子收好，轉頭繼續問秦凜道：“之前你畫的那副畫……”

秦凜正想說“寄給我媽了啊”，突然之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三月八號……畫……楚淩風的生日。

“我的天。”秦凜喃喃道。

“怎麽了？”楚淩風狐疑道。

秦凜：“啊，沒什麽，那個畫呀……”

“你不會忘記帶了吧？”楚淩風又問。

秦凜：“沒有！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怎麽可能是忘帶了，根本就是忘記畫了……準确的說，是根本不知道楚淩風生日在今天。

楚淩風期待地看向秦凜。

秦凜把手裏的筆轉來轉去，就是不看楚淩風。

楚淩風揪了揪秦凜的袖子。

秦凜急中生智，他問楚淩風：“想看驚喜嗎？”

楚淩風點點頭。

秦凜戳了戳前面的楊鳴。

“楊哥，我可以用一下你的化妝品嗎？”

楊鳴：“你想女裝？”

秦凜：“……你就說借不借吧。”

楊鳴：“你要什麽？”

“眼影盒給我康康。”秦凜說。

秦凜把自己抽屜裏的空白A4大本子拿出來放在桌面——這個他本來是想來記筆記的。

楚淩風：“你不會是想現在才畫吧？”

秦凜點點頭：“對，我思來想去，還是想當面祝福你。”

楚淩風雙手抱臂，等着看秦凜的小雞啄米圖。

秦凜先用黑色塗卡筆紙的上方塗色。

“你在畫蝙蝠？”楊鳴疑惑地問。

秦凜點點頭。

一切看起來平平無奇，秦凜畫完五只蝙蝠，用楊鳴金色的眼影在紙上勾了幾筆祥雲，對楚淩風說：“看，福從天降。”

楚淩風：“謝謝。”

秦凜又翻了一頁，幾筆勾出一只鹿來，筆道靈動，一看就是有十幾年的功底，對楚淩風道：“福祿雙全。”

他再翻一頁，又是幾筆，挺拔的綠松，飄逸的白鶴躍然紙上。

“松鶴延年。”他說。

楊鳴看着秦凜一分鐘一幅畫，把馮程拉過來看魔法。她整個人已經呆住，愣愣地看着紙面。

秦凜再次翻頁，幾枝梅花從指尖綻開，一只喜鵲立在梅花枝頭，栩栩如生，仿佛正在清鳴。

秦凜突然摸了摸楚淩風的頭，把手上的紅色眼影蹭到了楚淩風的臉上，笑道：“別整天冷着臉了，喜上眉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楚淩風坐在全班同學的視線焦點之中，心緒難言。

再然後，秦凜放棄了用楊鳴提供的小刷子，直接上手。

勾花點葉，大片大片的紅色垂絲海棠占據了半張紙，下面掩映着擁有華麗尾巴的金色金魚，整張畫富貴秾麗，是秦凜最擅長的風格。

——華麗到讓圍着的人們開始驚呼。

“金玉滿堂。”秦凜對楚淩風說。

“你今天過生日，福祿壽喜財，一個都不能少。”秦凜又道。

再然後，荔枝桂圓核桃連中三元，柏柿桔百事大吉，牡丹松柏富貴長壽金蟾桂樹蟾宮折桂……蘭桂齊芳，三元及第，妙筆生花，獨占鳌頭……

秦凜畫了一整個晚自習，畫滿了那個本子。

“楚飄飄，生日快樂。”秦凜說。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太趕了嗚嗚嗚嗚嗚。

文裏生日文外520，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