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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在網上的提問徹底歪樓之後，楚淩風沒辦法，關掉了手機。

操場上已經從标槍比到了鉛球，柳飛揚已經做完了一頁紙的題。

這貨總是在該學習的時候逃課，在不該學習的時候拼命學習，不知道讓人說什麽好。

通訊稿的加油聲和看臺上同學們的歡呼聲穿透耳膜，楚淩風拍了拍柳飛揚的手臂，問：“你不覺得吵嗎？”

柳飛揚：“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楚淩風不知道說什麽好。

“只有這樣，才能顯得我很好學。”柳飛揚道。

楚淩風真想把柳飛揚逃課的樣子讓王鏡鏡看看。

“所以你到底怎麽啦？”柳飛揚問。

在網絡上沒有得到幫助，楚淩風只好找柳飛揚聊聊。

楚淩風：“我有一個朋友……”

柳飛揚：“哥，打住，用這個開頭的一般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楚淩風：“好吧，如果之前有人喜歡你向你表白，可是你不喜歡他，就拒絕他了，現在你又喜歡上他了，可他好像不喜歡你了，你會怎麽辦？”

柳飛揚：“不喜歡了就不喜歡了呗，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楚淩風：“可如果你真的特別難過呢？”

柳飛揚：“秦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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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淩風：“你猜出來了？”

柳飛揚：“你直接報他身份證號得了。”

楚淩風揉了揉額頭。

柳飛揚：“如果是秦凜的話，我感覺還好吧。他之前那麽喜歡你，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沉沒成本已經特別高了，你要是回應他的話，他不是就能把所有的成本收回去？”

楚淩風：“我之前問過他了，他說他不吃回頭草。”

柳飛揚心想，怪不得楚淩風心情不好，因為他就從來沒有被別人拒絕過。

“你還不了解他呀？不管誰裝一裝可憐，他就忘了他自己是誰，以前說的話也能吃了吐。”

秦凜确實吃軟不吃硬，但楚淩風總覺得奇怪，他緊抿雙唇，沒有說話。

柳飛揚突然指了指主席臺，問楚淩風：“秦凜沒和她在一起吧？”

知道柳飛揚在說誰，楚淩風回答道：“沒有。”

“那就好。”柳飛揚替楚淩風松了口氣。

他了解楚淩風害羞內斂的情感表達，哪怕楚淩風內心已經百轉千回，也不會向當事人吐出一個字。

“你喜歡他就趕緊上，你再不上，他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柳飛揚道。

楚淩風：“？”

怎麽就，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你別搞什麽把愛意埋進心裏那一套，要是他真和別人在一起了，你又受不了了，你能怎麽辦，把自己捂進被子裏偷偷哭？”柳飛揚說。

“怎麽會？”楚淩風道。

柳飛揚：“到時候你看着他和漂亮姐姐一起親親抱抱舉高高，別來找我哭。”

楚淩風：“……”

“你要是還受不了，觸犯了道德的底線，去當男小三怎麽辦，你想當男小三嗎？”柳飛揚随口胡說。

楚淩風下意識搖了搖頭。

柳飛揚：“所以趁着他還單身，你搞快點啊，你不着急嗎？”

楚淩風：“可是他和她已經在暧昧了。”

柳飛揚恨鐵不成鋼：“你和他就沒搞暧昧？”

楚淩風：“？”

柳飛揚：“老子早就想罵了，你們兩個基裏基氣看着早就不對勁了。”

楚淩風：“……有嗎？”

“你清醒一點，秦凜就是個渣男，他給你送筆記給宋婵送筆記，他不是兩頭撩是什麽？”

楚淩風：“那只是生日禮物。”

柳飛揚冷笑：“他怎麽不給我送生日禮物？”

楚淩風：“所以，他對我還有點意思嗎？”

柳飛揚：“有沒有意思不知道，只知道你真慘。”

楚淩風：“哪裏？”

柳飛揚：“你為什麽總是能看上段位那麽高的人？剛逃脫佳怡的魔爪，又愛上了秦凜這個渣男。”

楚淩風：“他沒有，他又不知道我喜歡他。”

柳飛揚又笑：“對，他就是随便撩撩你，一撩撩了大半年。”

楚淩風：“……”

柳飛揚：“你介意他是渣男嗎？”

楚淩風不知道怎麽說。以前他得知佳怡是個養魚的渣女時，他有點氣憤，然後佳怡就像冬天玻璃窗上的一抹霧，輕輕一擦，在心上就散了。

但是如果是秦凜的話……渣也不是不行。

柳飛揚看着楚淩風的表情，“啧”了一聲，道：“我懂了，你完了。”

楚淩風身上綁了個大石頭，徹底墜入愛河。

“那好吧，你搞快，趕在學姐前面拿下他。”柳飛揚說。

“可我是個男……”

柳飛揚：“愛情不分男女，好看的臉也不分男女。”

“那我該怎麽追他？”從來沒有追過人的楚淩風好學道。

柳飛揚和楚淩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久違的沉默。

從來沒有追過人的柳飛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又打開了浏覽器，搜索“怎樣追求喜歡的男生”，試圖學習一點先進經驗。

很快就收到了情感話題大佬的回答。

“首先要想辦法，不着痕跡地得到他的聯系方式。”

楚淩風：這個階段我和秦凜已經有了。

“然後找機會制造和他在一起的各種機會，盡量接近他，繼續近水樓臺先得月。”

楚淩風：這個階段我和秦凜竟然也有了？

“在學習生活上互相幫助，博得基礎的好感。”

楚淩風緊張的心情慢慢放松下來：嗯，這個也有了。

“可以适當地示弱，獲得他的幫助，讓他意識到他是被你需要着的。”

楚淩風想了想，秦凜每天給他講文科題，大概也會覺得自己需要他吧。

“不着痕跡地入侵他的生活，讓他生活中大部分的時光都和你度過。”

讓他生活中大部分的時光都和我度過……這個也有！已經是這樣了！

“閑的沒事可以約他出去玩，這樣也能更進一步，”大佬說，“對他好，和他有共同愛好，可以贈送一點小禮物試探，一起出行，一起看電影。”

楚淩風想了想：嗯，這個也有，約過好多次呢。

“如果你确定她對你已經有了好感，你們之間水到渠成的話，你就可以為表白做準備了。”情感大佬最後說道。

楚淩風若有所思。

“對了，你進度到哪兒了？”大佬問。

“和你說的差不多吧。”楚淩風道。

大佬：“那不錯诶。”

楚淩風又确認問了一遍：“真的到了這個階段就可以表白了嗎？”

“沒問題，”大佬說，“絕對成功。”

楚淩風有點心虛，但還是感謝了他。

“這樣就行了？”楚淩風不可置信道。

柳飛揚：“你們倆确實感覺還挺不錯，說不定捅捅窗戶紙，就可以了？”

楚淩風若有所思。

“我懷疑你和宋婵他都可以，所以你趕在宋婵之間表白不就好了？”柳飛揚又道。

楚淩風：“他都可以？？”

柳飛揚：“他不是顏控嗎？”

楚淩風：“他是有點顏控。”

柳飛揚：“你放心吧，你別擔心他嘴上說的不吃回頭草，你很有優勢，找時間搞定他！”

楚淩風猶豫片刻，道：“好。”

運動會很快就要結束，秦凜的傷并沒有特別嚴重，他身體倍棒，平常摔摔打打也什麽事都沒有，在最後一天，他還去跑了一萬米。

雖然剛跑完他就坐地上了。

楚淩風強制性地把他拉起來，道：“不要坐，站起來走一走。”

秦凜掀開衣擺，大幅度地喘着氣，整張臉像被晨曦染了一遍似的。

楚淩風架着他，給他喂了半瓶水，半扶半抱地和他在操場外走了一圈，他的呼吸就平穩了許多。

也就幾分鐘，他就看起來徹底沒事了。

他道：“我想洗個澡。”

楚淩風：“再忍忍，還沒放學呢。”

秦凜的手臂還挂在楚淩風的肩上，他捉住楚淩風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笑道：“蹭了滿手汗，開不開心？”

楚淩風：“……”

楚淩風想把秦凜扔出去。

兩個人又回到操場等待閉幕式。

學校很快找了另一個男同學接替楚淩風的職位，現在宋婵和他正在臺上主持。

秦凜指着那個男生，笑道：“你看看他，再看看你。”

楚淩風：“還不是因為你。”

楚淩風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挖了秦凜的墳，這輩子秦凜才這麽克他。

秦凜依然挂在楚淩風身上，沒有正形。

“請男子一萬米決賽的獲獎同學來主席臺處領獎，請男子一萬米決賽獲獎同學來主席臺處領獎。”

秦凜松開楚淩風，走上主席臺。

他跑了第二名，跑贏了好幾個體育生，這個成績非常不錯，他很滿意。

楚淩風往前看，只見秦凜拿了獎狀和獎品，和站在一邊的宋婵相視一笑。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可能愛情真的需要點刺激，一直到秦凜下臺，楚淩風還在思考柳飛揚的表白建議。

秦凜抱着學校獎勵的籃球，對楚淩風道：“行了我走了，趕快回家洗澡，今天累死我了，拜拜！”

楚淩風對着秦凜的側臉，欲言又止。

“秦凜，”楚淩風說，“我喜……”等這幾個字說出口後，楚淩風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他擡高了聲音：“我喜……”

“什麽？”秦凜扭頭看他。

楚淩風見到秦凜的眼神，喉嚨又像堵住了一般：“沒事我也要走了，再見。”

他快走幾步，又小跑幾步，又扭頭看秦凜，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秦凜騎上車子調頭，打算回家先好好洗個澡，然後癱在沙發上看狗血劇。

楚淩風走了幾步，又扭頭，沒完沒了似的：“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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