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謝星不知道一張兩米的床, 是怎麽給周昱寧睡出一米二的感覺的。

睡着之前,他還好好地在床靠近中央的位置躺着,等半夜醒來, 他已經被周昱寧擠到了牆邊上, 生生被周昱寧擠成了對方和牆之前的那個三明治夾心。

謝星覺得自己半夜醒來就是被周昱寧給擠醒的, 隔離室裏有空調, 溫度适宜, 後背貼着個人形大抱枕, 雖不至于熱,但也被擠得着實有些難受。

謝星費了些力氣扒拉開周昱寧摟在他腰間的手,翻身一滾,躺到了床外側, 大片的面積自由得讓他暢快地舒了口氣。

原本熟睡的周昱寧因為謝星的離開,在睡夢中不安地翻了個身, 嘴裏喃喃呓語般一直叫着謝星的名字。

謝星喊了一聲周昱寧的名字, 周昱寧或許是沒有聽見的, 只一直不安地叫着謝星。

謝星不知道周昱寧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沒有安全感, 後來想想, 自己好像還沒有解釋自己那天和邵安的事, 決定等周昱寧醒了再好好跟他說這件事, 然後認命地嘆了口氣, 挪過去, 抓着周昱寧的胳膊摟在了自己腰上。

周昱寧自動自發收緊了手臂,将人抱緊。

仿若一個開關,剛剛還不安的周昱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摟緊了懷裏的寶貝,舒展了眉頭, 沉沉睡去。

謝星本來是想醒來後跟周昱寧解釋他和邵安的事,然而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後,他面臨着另外一件緊急的事情要解決——周昱寧發病了。

謝星被止咬器的那個金屬罩拱醒的時候,周昱寧還沒醒,閉着眼焦躁地在他後頸拱來拱去。

謝星把他給叫醒了。

周昱寧睜開眼後先是迷茫了一會兒,然而抱住了謝星說好疼,他控制不住地要去咬謝星的後頸,可是又因為戴着止咬器而咬不到。

周昱寧現在就像一頭被困住的小狼崽,他急切又渴望地想去嘗一嘗那散發着甜甜奶香的雪白後頸,可又因為嘴前的金屬罩而怎麽都嘗不到,他焦躁不安,他聲音透着委屈與可憐,他不停地喊疼,他想讓謝星因為心軟而給他把止咬器給解開。

謝星也确實心軟了,在努力硬起心腸了一會兒後。

聞先生說臨時标記得太頻繁,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可謝星到現在也沒覺得有多吃不消,而且他從小到大沒別的優點,就是身體特別健康,而且,離上一次臨時标記已經隔了一個白天加兩個晚上了,也不算特別得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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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謝星擡起了手,要去解指紋鎖,周昱寧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說:“謝星,你讓我控制住不咬你,可你總是對我這麽縱容,我怎麽控制得了自己?”

謝星動了動手,發現被周昱寧抓得緊根本抽不出,他問:“你還要不要我給你解開了?”

“你別解,”周昱寧皺緊眉頭,似乎在極力忍耐,“你對我狠心一點,無論我怎麽喊疼怎麽求你你都別解。”

謝星:“可是你不是很難受嗎?”

“你身體會吃不消的,我忍忍就過去了,我不是非得咬你,我只是控制不住,”周昱寧将額頭抵上謝星肩頭,“我聞聞味道就可以了,你讓我聞聞味道就好了……”

謝星把下巴抵在周昱寧的腦袋頂上輕輕蹭了蹭。頸間被止咬器的金屬罩不停地拱來拱去,謝星背轉過身,微微低頭,将後頸全露給周昱寧。

周昱寧焦躁地、急切地、不停地變換着角度試圖咬他的後頸,謝星這時突然道:“昱寧,我那天和邵安一起吃飯的事不是有意要瞞你的。”

周昱寧突然停了動作。

謝星:“我是怕你誤會所以才沒說的,但沒想到你都看到了,而且還讓誤會變大了。”

周昱寧環在謝星腰間的胳膊用力将人抱得更緊。

謝星繼續道:“我跟他只是碰巧碰到的,請他吃飯也是為了還他上次請我吃的一次,而且最主要的,我是想跟他說清楚。”

謝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周昱寧的聲音,于是他問:“你怎麽不問我說清楚什麽?”

沉默了片刻,周昱寧問:“說清楚什麽?”

謝星拍了拍周昱寧的胳膊,讓他松手,周昱寧沒松手,但松開了一些。謝星轉了過來,和周昱寧面對面地互相看着。

周昱寧估計是緊張的,他緊緊盯着謝星,急切地又問了一遍:“說清楚什麽?”

謝星翹起唇角,擡手揉了揉周昱寧的頭發,說:“和他說清楚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讓他不要再對我有任何想法,我和他以後就做朋友就好了。”

周昱寧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問:“真的嗎?”

謝星笑:“我騙你幹什麽,我要不喜歡你我能讓你對我又是親又是咬的嗎?”

“可是你之前也說喜歡我……”周昱寧頓了頓,他想起謝星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承認喜歡他,但他還是有些不确定地道,“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嗎?”

“周昱寧,我喜歡你,”謝星湊到周昱寧耳邊,“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一口氣不知道說了多少個喜歡你,謝星問:“夠了嗎,要是沒聽夠我再繼續說?”

周昱寧将人緊緊摟在懷裏:“不夠,我還想聽,我想聽。”

謝星于是又說了好多好多遍,說到嘴都累了,他又問:“這回夠了嗎?”

周昱寧仍然說不夠,謝星嘆了口氣,他問周昱寧身體還疼不疼。

周昱寧說很疼,想再多聽幾遍謝星說喜歡他。

“那我換種方式怎麽樣,”謝星道,“順便幫你轉移一下注意力。”

周昱寧問是什麽。

謝星調笑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激動啊。”

“謝星……”周昱寧去吻謝星的嘴巴,卻被止咬器給阻擋了住,他說,“我想吻你。”

謝星去親周昱寧的額頭、眼睛、臉頰、耳畔、下巴、脖子。他說過,周昱寧親不了他,他可以親周昱寧。

周昱寧在耳邊輕輕地喘,謝星擡眼看向他。周昱寧用額頭貼了貼他的額頭,問他怎麽了。

謝星又看了他幾秒,擡手往指紋鎖而去。周昱寧抓住了他的手:“謝星……”

謝星:“我想吻你,昱寧,我好想吻你……”

謝星掙掉了周昱寧的手,或許說周昱寧也根本沒用力抓着。謝星解了指紋鎖,止咬器終于摘掉了,也不知道誰更想吻誰多一些,他們的唇瓣緊緊地相貼,輾轉厮磨,互訴着渴望與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止咬器: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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