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6)

剛才的一幕,微怔之後,淡笑不語。

薄靳言轉頭淡淡掃他們一眼,目光落在尹姿淇身上,對她點了點頭,旋即又回頭看着簡瑤:“別分心,繼續喂。”

簡瑤窘得不行,但是鎮定自若的把碗塞到他手裏:“你自己吃。”站起來朝尹姿淇笑道:“你好,請坐,我去泡茶。”

尹姿淇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微微一笑:“謝謝。”轉頭剛要問薄靳言的傷勢,卻聽他又開口了,話是對簡瑤說的:“他們自己有手不會泡嗎?噢……你又害羞了。其實你完全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簡瑤的臉更紅了,低喊道:“你閉嘴!”擡頭看着尹姿淇:“別介意,他受傷後一直很難伺候。”

這原本是簡瑤心無城府的、習慣性的一句話——因為薄靳言一向我行我素,她已經代他向很多人解釋抱歉過。譬如被他的推理震驚後略有些自慚形穢的刑警隊同僚、譬如歷次案件感激涕零的想要上門感謝卻從來不被接見的受害者家屬、還譬如曾經跟他們一起在江岸邊放煙火卻被他“談話”的小孩……

可這話落在尹姿淇耳裏,卻不那麽舒服。

她一直都是極其理智的人。上次新橙山莊被鮮花殺人魔2號強吻後,她很清楚,對自己而言,最大的危險不是殺人魔,而是把那人當成薄靳言那一刻,因那個吻而深深悸動的心。

所以在很長的時間裏,她都沒有再聯絡薄靳言。直至今天聽聞他受傷。

……

現在的事實是——她是薄靳言的姐姐,簡瑤只不過是他的助理,現在卻代替他,向姐姐道歉。

她微笑不變、目光質詢的看向傅子遇。

可傅子遇一臉無辜的朝她輕輕搖了搖頭,又無奈的聳了聳肩,意思是:我也不清楚他倆怎麽這麽親密。不過你也知道,靳言一向不懂人情世故。

尹姿淇按下心頭疑惑,在薄靳言身旁坐下。看着他比前些日子略顯削瘦的容顏,還有睡衣衣領裏隐隐露出的繃帶,心頭卻是生生一疼。

“你怎麽搞成這樣?”她輕蹙眉頭。

薄靳言淡淡掃她一眼,不打算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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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傅子遇在沙發舒舒服服坐下,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姐姐跟他一樣噴水那一刻。而簡瑤也從廚房端了熱茶過來,放在茶幾上。

“你忘了自己上次傷成什麽樣?”尹姿淇又輕聲說,“傷到了身體的根本,我和子遇都擔心成什麽樣子了?你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

這次薄靳言沒有再冷淡沉默,而是靜默片刻,答:“以後我盡量。”

傅子遇目光溫和的望着他倆,而簡瑤看着薄靳言,微怔不語。

——

簡瑤去廚房洗水果了,薄靳言三人坐在客廳裏。聊了幾句,尹姿淇問:“這段時間要不要搬去我的別墅?家裏老傭人都在,你用着也方便。”

傅子遇當然知道她是在試探,頓時就笑了。

果然,薄靳言擡眸瞥她一眼,幹脆利落的答:“不去。”

尹姿淇看着他又說:“那讓子遇再給你請個專業護理,簡瑤一個人怎麽照顧得過來嗎?而且你現在要卧床,她是女孩,怎麽貼身照顧?”

兩人都看着薄靳言。然而出乎他們的預料,他聞言卻是微怔。

“噢。”他輕嘆一聲。

尹姿淇不明所以:“怎麽了?”

俊臉慢慢浮現若有所思的笑意:“貼身照顧——我竟然沒意識到,這才是最大的情~趣所在。多謝提醒。”

客廳內霎時一靜。

“哈哈哈——”傅子瞬間爆笑出聲,尹姿淇完完全全愣住了。

片刻後,她也笑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薄靳言也想起來,尹姿淇還不知道他和簡瑤的關系。他嘴角還噙着笑,淡淡的答:“這不是明擺着的嗎?我已經墜入愛河了。”

旁邊的傅子遇又嗆了口水。好吧,他已經習慣了。

尹姿淇笑容不變,靜默了一瞬,轉頭看着傅子遇:“能讓我跟他單獨聊會兒嗎?”

傅子遇站起來:“當然。”

這時簡瑤也端着水果從廚房出來,他含笑說:“簡瑤,跟我一起出去買午餐吧。”簡瑤看着姐弟倆對坐着似乎有事情要談,當然笑着點頭說好。

他們剛出門,薄靳言就語氣疏淡的開口:“什麽事?你的公司又有兇殺案?”

尹姿淇:“當然不是。”淺笑盈盈看他一眼說:“我只是很意外,你怎麽跟簡瑤談戀愛了?”

薄靳言淡笑:“這有什麽可意外?我是個正常、健康的男人。”

尹姿淇微微一頓,說:“恭喜。”

“謝謝。”

她又微笑說:“先聲明:我沒有幹涉你的意思。但你沒有戀愛經驗,我有必要問問:你确定她是你要的女孩嗎?”

薄靳言擡眸看着她:“為什麽這麽問?”

“客觀來說,你的各方面都很優秀。當然,簡瑤也是個好女孩。不過我只是有疑慮……”她目光關切的說,“這麽多年,你從來沒跟女孩相處過。她是你的第一個女助理,朝夕相處,孤男寡女,難免會有些沖動。但是你确定對她是愛情?不是因為恰好是她呆在你身邊?如果換成別的女孩,對你溫柔體貼,你是不是也會産生相同的感覺?”

薄靳言微微一愣。

然而出乎尹姿淇的預料,他的手指在躺椅扶手上敲了敲,微一沉思,旋即眸色清亮的望着她。

“你徹底向我印證了一點——并不是談戀愛次數越多,就越擅長愛情。天分還是很重要。”他的語氣有那麽點點悠然自得,“以你豐富的戀愛經歷,居然這麽簡單的事都看不明白?”

尹姿淇:“……什麽意思?”

薄靳言淡淡的答:“你剛才的問題,本身就是個悖論——你就不想想,世界上的女人那麽多,我卻一直用男助理。為什麽遇到她,就改變多年習慣換成了女助理?”

——

尹姿淇和傅子遇離開時,已經是下午了。傅子遇悠閑的開着車,笑問:“是不是很不可思議?靳言居然談戀愛了,而且還愛得如膠似漆。反正我現在看到他看簡瑤的眼神,還覺得自己像在夢游。”

尹姿淇望着窗外的天空,微笑答:“是啊,真為他高興。”

——

而這一頭,被尹姿淇“無意提醒”的薄靳言,卻是懷着非常愉悅的心情,迎來了天黑。

吃了晚飯,簡瑤跟他坐在陽臺上透氣,體貼的問:“晚上想幹什麽?看電視?看書?”

薄靳言側眸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該為我擦拭清洗身體了。”

簡瑤一愣,倏的臉紅了。

薄靳言補充道:“全身。”

……

她之前只看過他的上~半~身。薄靳言愉悅的想。

56v章

很多時候,男人和女人,對同一個概念的理解,是截然相反的。

譬如提及“全身”,簡瑤之所以臉泛紅潮,是想到了即将觸碰撫摸薄靳言裸~露的軀幹。但她完全沒去想XX部位,因為在她的下意識裏,正常的“擦澡”,是不需要洗私密部位的。

但對于薄靳言來說……

太棒了,她要幫他擦拭全身了,尤其是XX部位。

簡瑤臉紅過後,也沒有太局促,想到最近天氣還是有點炎熱,她提議說:“這樣,我在浴室放把椅子,你坐着,我用蓮蓬頭幫你沖洗一下,盡量不碰到傷口,好嗎?”

薄靳言微微一笑,眸光澄亮如波。

“怎麽會不好?”無比低沉柔和嗓音。

這稍稍有點不對勁的語氣,令簡瑤微怔了一下。但想到他一向喜歡跟她肢體觸碰,也就羞澀的釋然了。

——

浴室裏燈光柔亮,一把高腳椅放置在正中。

簡瑤扶着薄靳言坐下。

要第一次伸手去解他的衣扣,還是有些赧然的。一顆、兩顆、三顆……精瘦的胸膛露了出來,而他始終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上衣完全脫下了。不知是不是簡瑤的錯覺,空氣裏仿佛也多了男人特有的微熱氣息。

一擡頭,就見薄靳言臉上始終挂着淺淺的愉悅的笑。

“你笑什麽?”她嗔怪道。

“我在享受。”

好吧……簡瑤想——果然,在任何肢體接觸的時候,他們倆最好不要交談。

讓他自己暗暗得意愉悅就行了。交談只會令她羞澀而死。

然而,薄靳言的意願豈是她能控制的?當她終于脫掉了他的長褲,瞥見那修長結實的雙腿,臉頰酡紅着拿起蓮蓬頭時,他卻擡頭看着她:“為什麽不脫光?”

理所當然的語氣,幽黑澄亮的眼神。

簡瑤愣了足足N秒鐘。

蓮蓬頭已經被她擰開了,熱水落在腳邊的地上,薄薄的水汽纏繞上來。

“不需要脫光。”她輕聲說。

“當然需要。”他盯着她,淡淡的說,“我每天都洗的。”

簡瑤的臉驟然便如火燒般,熱辣辣的,幾乎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可以教你怎麽洗。”他繼續慢悠悠的說道。

簡瑤的臉紅得就快滴下血來了。

“不需要你教!”她抓起他的一只手臂,低頭開始淋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該怎麽洗怎麽洗,要不你自己拿蓮蓬頭沖澡好了!”

薄靳言靜默了幾秒鐘。

“OK.”低沉的,還帶着一點點不滿的聲音。

簡瑤這才抿了抿唇,拿起旁邊的手工香皂,仔仔細細塗抹在他手臂上,結果聽他又開口了:“那你打算怎麽洗?我不喜歡水溫太高。”

簡瑤:“你閉嘴!”

好容易把他的腰背和四肢都洗完了,簡瑤把蓮蓬頭丢給他:“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再洗洗。”

薄靳言深深看她一眼:“好。不過你要幫我脫下內褲。”微微一笑:“我彎不了腰。”

這真的是個很強大的理由。

簡瑤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滿室的水汽,熏得有點懵懂燥熱了。

燈光依舊潔亮,水流依舊清澈。

薄靳言坐在椅子裏,高挑修長的身軀,宛如線條優美的雕塑。俊臉也染上淺淺的緋紅顏色,黑眸幽沉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簡瑤誠然是羞赧的,但又不可能完全對某處視而不見,指尖的一點點無法避免的觸碰,都叫她的心急急的跳。

終于還是脫好了,簡瑤再次把蓮蓬頭塞到他手裏:“洗好了叫我。”轉身就走。還沒出門口,聽到他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簡瑤。”

“怎麽了?”她扭頭看着一邊,餘光瞟着他。

“即使你假裝沒看到,也忽略不了一個事實。”他的嗓音似乎有點啞了,“它是因為你才這麽硬的。”

——

簡瑤走回客廳,忍不住用雙手摸了摸依舊滾燙的臉。

那晚他倆雖然差點就走到最後一步,但畢竟黑燈瞎火。今天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那個部位。

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眼見為實”。

現在她有直觀清晰的印象了。

她覺得即将到來的某個夜晚……好危險啊。

正思緒紛雜又甜蜜羞窘間,忽然聽到薄靳言淡淡的嗓音傳來:“好了。”

“哦。”簡瑤慢吞吞的再次往浴室走。

太棒了,又要直面一次了。

——

原本清閑的療傷假期,因為有些事不能做,而變得格外漫長無聊。

薄靳言的暴躁有時候會變得很明顯,除了簡瑤,似乎看什麽都不順眼,譏諷又可笑。

養傷第五天晚上,簡瑤捧着筆記本看某美劇,薄靳言緊挨她而坐。現在他比前幾天好多了,可以很順手的摟着她了。

只是在他面不改色的批評完演員長得醜,又嘲諷邏輯漏洞百出後,簡瑤終于受不了了,轉頭瞪着他:“你幹嘛這麽焦躁?”

他淡淡的答:“我讨厭養傷。”

“你上次受傷更重,養身體養了一年,不也熬過來了嗎?”

薄靳言卻瞥她一眼:“不一樣。”

“為什麽?”

“那時候沒有你,挑戰我的欲望。”

“……”

到了夜深的時候,他的心情才愉悅了些:“該洗澡了。”

時間已經步入九月下旬,天氣涼爽了不少。簡瑤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夜幕:“今天降溫了,有點涼,還要洗嗎?”

薄靳言瞧她一眼:“你要剝奪我一天中唯一的樂趣?”

簡瑤靜默片刻,微笑:“好,那還是洗吧。”

到了浴室,薄靳言坐在椅子裏,等待她的親手照顧。誰知她卻把蓮蓬頭往他懷裏一丢:“洗完記得去睡,晚安。”

薄靳言倏的擡眸看着她,她卻已走出了浴室,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我今天看到你自己伸手拿書櫃上的資料箱了。”

言下之意——薄靳言先生,你可以自食其力了。

簡瑤回到房間,聽着浴室“老老實實”傳來水聲,忍不住笑了。

然而簡瑤忘了,被剝奪了唯一愛好的薄靳言,怎麽會毫無表示呢?

這晚她在被窩裏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逼近,然後身子一輕——她吓了一跳,睜眼一看,自己已經被薄靳言從床上抱了起來。

“幹什麽?”大半夜的。

他用行動回答了她——把她抱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然後直挺挺的在她身旁躺下來。

簡瑤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已經能抱得動她了。

盡管薄靳言只是安安靜靜用手玩着她的頭發,簡瑤卻覺得一室的氣氛仿佛有些暧昧起來,臉頰也紅了。

關鍵他還開着一盞夜燈,足以把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摟着我啊。”他淡淡開口。

簡瑤側轉身體,躺在他的臂彎裏,手輕輕搭在他的胸口上。事實上,她一直是很喜歡這種姿勢的,不帶半點欲望色彩,只令人覺得安心。但今天,多少有點惴惴。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薄靳言居然就這麽一動不動躺着,長眸輕阖,很淡定的樣子。

他居然只是要抱她過來睡覺。

而等她睡着之後,雖然培養了新樂趣,但是內心依舊焦躁的薄靳言,又睜眼看着她。

噢……她剛才似乎很期待他做什麽。

但他還沒痊愈。

他的第一次,怎麽可以不是最佳狀态呢?

——

然而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有人找上門,并且令薄靳言的假期,就此變得不再無聊了。

大概是因為在國內連破幾宗案件,還包括了兩起連環殺手案,薄靳言的名聲在公安系統也傳了出去。

今天來找他們的,是南方某二級城市,一個四十好幾的老刑警,相貌硬朗又風霜。

簡瑤有些疑惑的把他接待進屋,但薄靳言從卧室走出來時,态度就沒那麽好了:“我家裏什麽時候變成會客室了?”

簡瑤歉意的朝那刑警笑笑,他卻神色莊重的從包裏掏出一疊資料,遞給薄靳言:“薄教授,請你一定幫我看看這些資料。”

薄靳言和簡瑤同時微怔了一下,薄靳言已經接了過來。

因為老刑警手裏的,是一堆血腥的現場照片。

他的來意很明确。這是一宗發生在十七、八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共有五名受害者。因為兇手手法相似、并且在好幾個現場,都檢驗出不屬于死者的相同DNA,所以并案調查。但這案子至今未破,就快過刑事案件的時效期限了。

他聽聞了薄靳言和B市警方,僅僅半天時間偵破兩起滅門案,所以就抱着僥幸的心态趕來了。

“當年的案發現場大多都已經拆遷了,死者遺體也都下葬很久。”老刑警說,“只有這些照片和口供。查了這麽多年,我就快退休了,這案子破獲的可能性很小,不甘心啊。”

簡瑤翻了翻資料:五名死者都是不同工廠的單身女職工,20-25歲間,相貌清秀或漂亮,身材苗條。她們都是半夜在家中熟睡時遇害,沒有強~奸痕跡,屍體被施以暴力殘忍毆打對待。死亡時間零散分布在兩年間。據受害者身邊人的口供,她們在廠裏都是積極分子,衆星捧月一樣。

簡瑤看得心情沉重,也看得蹙眉:陳年舊案,而且幾乎沒有什麽明确證據,薄靳言能幫上忙嗎?

薄靳言卻已經淡淡開口了:“我給你幾條建議:

一、兇手當年為30-35歲;

二、他的職業為郵遞員、司機、電工甚至警察等社會化服務工種,服務區域應該靠近當年的幾家工廠,你可以查詢當年的員工記錄,看他服務于各個區域的時間段,是否與死者所在區域吻合,至少也應該接近;

三、他尾随過受害者,并且很可能在實際生活裏,以某種相同的方式——譬如參加青年人聚會、譬如直接作為愛慕者追求,與受害者有過近距離接觸。這是你需要找出來的。

四、他應該是不起眼的,既不英俊,也算不上醜。平時沉默寡言,但有的時候會易怒、非常情緒化;

五、從對屍體的暴行看,他非常憎恨女人。雖然沒有發生性~行為,但我相信他的犯罪本質依然與性有關。他缺少來自父母的關懷,尤其是父親。

最後,變态到他這個程度的連環殺手,是抑制不住內心的需要的,直至他無法再殺人。所以在兩年後突然不再犯案,可能是因為其他事情入獄、患病,抑或是到了其他地方犯案,甚至變換了作案手法。但基于沒有其他更鮮明的報道,我認為只要他還活着,就一定還對這五名死者印象深刻。現在他已經五十多歲,很可能以某種方式,保持與五名死者的聯系,這樣才能不斷回味。譬如獨居在公墓附近,譬如定期掃墓,譬如回到案發現場——雖然你說已經拆遷,但他看到的只會是他腦海裏的畫面。”

——

這位老刑警當晚就走了,他是否能在時隔多年後抓到兇手,也不是馬上就能知曉的。只是接下來的幾天,陸續有各個地方單位,帶着成年舊案來找薄靳言。薄靳言大多像這樣,做出一些基本的推斷。

簡瑤有時候會關心他:“這樣會不會太累啊?”

薄靳言答:“你做腦筋急轉彎會累嗎?”

結果五天之後,那名老刑警傳來消息——他鎖定了一名嫌疑人:52歲,目前在距離公墓幾公裏外的地方開小賣鋪。當年是電力公司職工,父母離異……老刑警已經檢驗了他的DNA,與當年案發現場樣本數據吻合。

聽到這個消息,簡瑤振奮不已,薄靳言也露出淡淡的微笑。而對于找上門咨詢的陳年舊案,兩人亦是盡全力配合,到比在市局時更忙碌一些。

簡瑤本就心無雜念,這麽忙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假期。薄靳言在家養傷,也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個事啊,今天看到*首頁舉報中心,我的三個文,包括這個新文和兩個老文,被人舉報刷分。

點進去一看,舉報的人是從我每個文的成千上萬條評論裏,找出、集齊了某一名讀者,在不同章節留下的類似的“撒花”或者“哈哈”的評論,作為舉報證據。因為評論內容相同,就被認定為刷分了。

當然我看了,被舉報的讀者,全是老讀者,id我都認識,都是買v支持正版的……謝謝你們支持哈,不過以後評論打分,不要每章都只留下相同幾個字,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哈。愛你們呢~~

下章的确要開船了,但是肯定是符合*要求的船,不想看肉的同學,不要買v啊,老墨提前提示了哈~~

另外這個案子不是我說的小案子,只是他們療傷期生活的一部分,整天膩膩歪歪也沒意思對吧……

57v章

B市的秋天,澄澈高遠,寧靜爽朗。

陽光燦爛的上午,簡瑤站在書案前,哼着歌整理卷宗。薄靳言坐在她身後的沙發裏,腿上放着個筆記本,眸光湛湛,不知道在看什麽。

“一放假,倒是沒人上門了。”簡瑤随口說道。

她指的是那些帶着陳年懸案上門的警察們。昨天還有兩撥人來找,今天國慶長假第一天,卻是門庭寂靜。

薄靳言從電腦後擡眸看她一眼,聲音淡淡的:“人人都要過節。”

簡瑤一聽笑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當真奇怪。

“你不是從來不在意節日嗎?”去年除夕,他唯一的活動,就是裹着毯子在家裏看書。後來還是她拉他出門去放煙花,才勉強有點過節氣氛——不過估計他也沒感覺到。

面對她的質疑,薄靳言卻只淺淺一笑,眸色似有幾分幽深,但又叫人看不分明。

“我當然不在意。”他說,“但今天是我的節日。”

簡瑤微怔,他已經低頭,繼續去看電腦了。

她想了想,豁然開朗——

今天是國慶,居然被薄靳言青睐,稱之為“他的節日”。

這家夥,如此自大的愛着國啊!

整理好卷宗,簡瑤回房,換了身出門的衣服。今天她約了幾個大學同學逛街。這種活動,薄靳言當然是不會參加的。

“我走了啊。”她提着包到了玄關。

“嗯。”薄靳言頭也不擡,“什麽時候回來?”

簡瑤心頭甜甜的,答:“我快去快回。”想了想,又補了句:“不會讓你一個人過節的。”

薄靳言襯衣筆挺的坐在沙發裏,側臉清俊動人。聞言薄唇微微一勾:“你當然不會。”

略顯低沉慵懶的嗓音,令簡瑤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熱戀的心情就是——剛剛分開,就開始想他。

簡瑤坐在出租車裏,窗外藍天白雲樓宇大廈一掠而過。她想着薄靳言剛才英俊又淡然的模樣,心頭甘甜如蜜。

他前些天還勢在必得的想要跟她更進一步,哪怕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也不妨礙他露骨的表達出這種意圖。

但這幾天,找上門案子多了,他整日忙碌,卻好像忘了這事,今天放假也沒想起來。

簡瑤忍不住微笑——他雖然有時候直白得令人發指,但本質上還是挺單純可愛的啊。

不過……他肯定還是會想起來的,然後必然會全力以赴。

噢,她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簡瑤想錯的一點是,對于薄靳言而言,根本不存在“忘記”或者“想起”這件事。他一直牢記于心,只不過因為身體還沒恢複,凡事追求完美的薄靳言先生,才暫時擱淺這件事,先去忙案子了。

這頭,她一出門,他就放下筆記本電腦站起來,邁開長腿在屋裏轉了一圈,微笑沉思。

終于迎來初夜了!

今天毫無疑問是他和簡瑤的專屬節日。各項準備工作他完成得非常漂亮,她一定會滿意。

閑雜人等?他已經提前通知市局,這幾天不讓任何人打擾。顯然剛才她已經注意到這個改變,而且很快會意識到——他浪漫的為她營造了二人世界。

身體體能?已經按照計劃全面恢複,在床上躺久了,他甚至有點精力過剩。

知識技能?呵……就剛才電腦上那些簡單的東西,他已了熟于心。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具備了學術級別的豐富理論知識。無論她喜歡哪一種姿勢和技巧,他都能滿足她。

今天也不是她的生理期。按照女人的性~激素分泌周期判斷,今天還是她每月性~欲最旺盛的幾天之一。

很好,很完美。

他又走到窗邊,長指在窗棂上輕輕敲啊敲。他要的是一次極致美妙的性~愛,還有什麽沒考慮到?

思索片刻,他拿出手機,給傅子遇打電話。

那頭的傅子遇,正端着杯咖啡,心情愉悅的靠在自家陽臺的躺椅裏,享受悠閑假期。見是薄靳言打來的,他輕啜一口咖啡,說:“少爺,有何吩咐?”

薄靳言語氣淡然:“我今晚會和簡瑤發生初次性~關系。基于你在這方面豐富的經驗,我可以抽空聽一下你還有什麽建議。”

傅子遇:“咳咳……”

——

簡瑤提着一大包東西回到家,卻意外的發現屋內靜悄悄的,薄靳言不知所蹤,車鑰匙也不在了。

今天可是長假第一天,街上到處都是人。以他千年宅男的性格,居然挑在這種時候出門了,當真叫她訝異。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正是他。

“到家了嗎?”那頭隐隐傳來音樂聲,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澄澈。

“嗯,剛進屋。”簡瑤好奇,“你在哪兒啊?”

“停一下。”他似乎對那頭說了聲,然後才淡淡對她說,“我在哪兒你暫時不必關心。現在,請立刻去準備一下,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你。”

簡瑤微愣:“接我幹什麽?”

薄靳言似乎輕輕笑了笑,答:“當然是跟我參加一個重要活動。”

挂了電話,簡瑤想,靳言應該是要帶她去參加什麽國慶活動。莫非是公安部的晚會?

不管是什麽,難得輕松假期,今晚她都只想開開心心陪在他身邊。

然而一下樓,簡瑤就愣住了。

此時暮色~降臨,小區的路燈剛剛亮起。一輛沉黑厚重的加長豪華轎車,就靜靜停在公寓樓下。車兩側的後視鏡上,甚至還系了兩朵鮮紅的玫瑰花。

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寬檐帽的年輕司機,彎腰為她拉開車門。

而周圍的鄰居,齊齊側目。

坐上車之後,她立刻給薄靳言打電話:“你在幹什麽?為什麽找了這樣一輛車來接我?”如此大張旗鼓、古古怪怪。

那頭的薄靳言似乎靜默了一瞬。

“這還用問?”他答,“我在跟你約會。”

傅子遇提供的寶貴經驗第一條——

“你居然打算等她晚上回家,就直接抱進卧室?氛圍啊,第一次的氛圍很重要,先有個浪漫的約會,讓她終身難忘,然後順理成章就做了。”

……

簡瑤聞言微微一愣。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重要活動(其實不是)。

想起來,他們真的一次也沒約會過。

“不好意思,我剛剛不知道。”她微笑說,“謝謝。”

那頭的薄靳言明顯也愉悅了,微微一笑問:“浪漫嗎?”

簡瑤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其實有那麽一點點被“系着玫瑰花的加長轎車”雷到,但他有這份心,一定要表揚。

“浪漫,浪漫極了。”

轎車在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停下。

大堂經理把簡瑤帶上直通頂層的觀光電梯:“簡小姐,薄先生已經等很久了。”

簡瑤淺淺一笑:“謝謝你。”想了想,又好奇的問:“他在頂層幹什麽啊?”

經理笑道:“薄先生包下了頂層的豪華套房。簡小姐,那個套房非常的棒,270度無遮擋開闊觀景窗,能夠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陽臺上還自帶露天游泳池。我們可以自信的說,這是B市最好的套房。當然,也是最貴的。祝你度過愉快的夜晚。”

簡瑤完全愣住了。

她終于意識到,薄靳言是在幹什麽了。

原本她以為他只是要帶她來這裏吃飯,但是豪華套房?

這家夥……分明就是開始全力以赴了。

簡瑤酡紅着一張臉,走出了電梯。

眼前首先看到的,是一間開闊的客廳,繁複璀璨的水晶吊燈、歐式大弧形靠背皮沙發。對面窗外夜景闌珊,但是卻沒有人。

一側鋪着紅絨地毯的走廊,通往另一間廳室。悠揚的音樂聲傳來,似乎還有人走動的輕盈腳步聲。

簡瑤緩緩走過去,繞過一座镂空金屬屏風,怔住了。

這是一間燈光幽暗的精致餐廳。光澤柔潤的深褐色小圓桌放在正中,上面點着根長長的白蠟,火光溫柔搖曳。桌面上還放着一束紫紅嬌豔的蝴蝶蘭。

一名年輕的演奏者側立一旁,正在拉小提琴。琴聲如泉水清澈悅耳。

而薄靳言就站在地毯的盡頭,一身筆挺的襯衫西褲。窗外的夜色是朦胧而流光四溢的,映在他臉上的光澤,也是淺淡如畫。而修長烏黑的眉色下,那雙眼沉沉湛湛,靜靜的望着她。

“Hi.”低沉的,仿佛帶着一絲絲渾然天成的蠱惑的嗓音。

簡瑤:“……Hi.”

他就在燭火音樂裏,徐徐走向她。高挑的身姿挺拔如樹,眼中卻浮現似有似無的笑意:“你今晚很漂亮。”

簡瑤今天以為是要參加宴會,專程挑了條漂亮的裙子,還把頭發绾了起來,戴上了他以前送的鑽石項鏈,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肩膀。

“謝謝。”她輕聲答。只是他那所有所思的笑意,當真是叫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因為她很清楚,他現在在“思”什麽。而她的打扮,似乎還很合他的胃口……

薄靳言牽着她的手,在餐桌坐下。

演奏者的音樂更加柔和抒情,窗外的夜色也更顯幽深迷離。

菜色精致而清爽,在這期間,薄靳言并沒有多說話,只是嘴角始終噙着淡淡的笑,看她的目光也是幽深愉悅的。但這足以令簡瑤紅着臉吃完整頓飯了。

很快就吃完了。

桌布撤去,小提琴手也掩上門悄然離去。偌大的套房裏,只有他倆對着燭光,相對而坐。

簡瑤微赧,拿起桌上那束蝴蝶蘭:“很漂亮。”

薄靳言卻忽然起身,繞過桌子朝她走來。感覺到他的氣息逼近,簡瑤全身稍稍有些緊繃。然後就看到一只修長的大手,從自己手裏把蝴蝶蘭拿走,往桌上一丢。

“別管花了,我們去卧室。”

簡瑤的臉頓時滾燙一片。沒出聲,也沒擡頭,任由他牽着手站起來。

他當然察覺了她的羞窘,低沉的嗓音裏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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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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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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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