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因為她是私生女
“當然不是了!”姜寧趕緊否認:“世界上比你慘的人多多了, 國內多少人還在餓肚子、沒衣服穿、沒房子住,你知道嗎?我為什麽要同情你這樣一個,有這麽大別墅、每天可以吃這麽多好吃的、這麽有錢的家夥?!”
燕一謝安靜地看着姜寧, 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并看不出來生氣。
“我只是——”姜寧又道:“圖你打架厲害,能罩着我。”
燕一謝“哦?”了一聲:“你惹上什麽人了嗎?”
姜寧道:“那群混混也經常來我家那片胡同收取保護費,但我想被他們看見我和你還有管家認識, 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收我和我弟弟的了。”
燕一謝看着她, 沒吭聲, 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
姜寧繼續胡謅:“還有, 你成績好, 我想等我們成為朋友了以後,讓你給我弟弟補補課。”
這句話燕一謝則完全不信了, 他嗤笑了一聲, 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的解題速度一樣的快,用不上我。”
姜寧怨念道:“我就不能是單純想和你做朋友嗎?”
燕一謝沒有回答這句話, 但他注視着姜寧,方才眼裏的尖銳和黯然似乎少了一些。
他頓了頓,面無表情道:“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如果我發現你在同情我,我們就無法成為朋友。”
如果同情,就無法……姜寧的小腦瓜轉得夠快,她用肩膀推了推燕一謝的肩膀, 快活地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朋友啦?”
螢火蟲的瓶子在書架上。
蒙過眼的襯衣輕輕起舞。
黑暗中,電影字幕還在繼續。
燕一謝有些別扭地扭過頭去,看着被夏日的風吹得不斷拂動的窗簾和宛如滿天星的糖果, 一顆一顆散落在地上,帶來缤紛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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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臉色冷硬,小聲道:“算是吧。”
姜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頭一次燕一謝承認他們是朋友。
她激動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忍不住跳過去,摟住少年的脖子,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燕一謝渾身一僵。
櫻桃味的洗衣粉鑽入鼻尖。
仿佛有什麽随之讓少年的心跳重重失跳一秒。
血液一下子竄到頭頂。
“喂。”少年登時一把将她拽開,推着輪椅離開她至少一丈遠,像是她身上有什麽瘟疫疾病一樣,又驚又怒:“你随便對哪個男的都這麽沒距離感嗎?怎麽能随随便便抱人?”
“這不是過于激動了嗎?”姜寧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她心情愉悅得像海邊的風,少年蒼白的臉色卻漲得通紅,她忍不住笑着去拉燕一謝的手,勾起他的手指,道:“那麽說好了,好朋友一輩子。”
“誰要和你做這種幼稚的約定。”雖然這麽說着,但燕一謝還是冷着臉和她拉完了勾。
姜寧笑嘻嘻地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燕一謝別開了頭。
姜寧放下他的手,又高興地問:“那現在你答應我和我一起去學校了嗎?”
“別——”燕一謝想說別得寸進尺,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了嘴邊,望着姜寧那雙期盼的眼,他又默默地改成了一個“嗯。”
姜寧快高興瘋了,說:“那麽這幾天你收拾收拾,做做準備經常去學校,等你去學校以後,我給你一個驚喜。”
“幼稚不幼稚,還有驚喜。”少年露出無語的表情,可心裏卻多出了一張日歷,悄悄地為一個日期劃上了一個圈。
驚喜。多少年沒聽見過這個詞了。
竟無端令人覺得那天天氣一定很好,像是一個久違的紀念日。
就這樣,海浪翻滾,又退潮。
夏日的最後一天,結束了。
夏日一旦結束,天氣很快就開始變冷。
姜寧參加了學校裏的月考。
上次她和班主任約定好,如果她考進全年紀前四十,老王就會去聯系一班的班主任,為她轉班。因此這場考試姜寧自然要好好考,每一場考試她作答之後還從頭到尾檢查了三遍試卷。
考數學的過程中蘭珍珍見她距離收卷時間還剩下半小時,就放下筆開始檢查了,簡直詫異震驚到不行。
以前姜寧什麽時候這麽快寫完過試卷?
本來以為只是數學一科,結果其他科目姜寧也是一樣的速度,距離交卷時間還剩下一大截便慢悠悠地放松下來了。
月考結束之後蘭珍珍甚至忍不住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家裏遇到什麽事了,居然開始交白卷了?”
姜寧:“…………”
大家都不信浪子會回頭嗎?
而許鳴翊這邊,自從上次與姜寧在奶茶店有那麽一場談話之後,他便開始有意無意疏遠鐘從霜,決定逐漸與鐘從霜劃清界限。
他覺得姜寧是在為鐘從霜吃醋,權衡之下,當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姜寧更重要。
這幾天下了兩場雨,鐘從霜有兩次都沒帶傘。
她家住得遠,即便有時候帶了傘,也容易在暴雨傾盆的時候在公交車上被擠掉。
許鳴翊為人大方,有時在教學樓下,見到班上哪個穿短裙的女生沒傘,便會無所謂地将傘扔給對方,然後和司向明他們擠一把傘沖向校門口,反正他家裏經常有人開車來接。
再說他是男生,淋點雨沒什麽。
有兩次他見鐘從霜為難地躊躇在教學樓屋檐下,都将傘扔給鐘從霜了。
可今天——
鐘從霜站在教學樓下,瓢潑的大雨将她的小白鞋已經濕透了,她遠遠地看見許鳴翊和幾個班上的男生從三樓下來,正要打招呼。
許鳴翊卻不知道為什麽,像是沒看見她一樣,扭開了頭,和身邊的司向明說話去了。
鐘從霜一愣,下意識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許鳴翊沒看見自己?
可方才他視線分明掃到了自己的。
還是譚朋興看見了她,走過來問:“學習委員,沒帶傘嗎?”
鐘從霜收回落在許鳴翊身上的視線,尴尬地笑笑:“帶了,但放在教室外,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班上那群人真是,總是随便拿別人的傘。不過大家都是格子傘,拿錯很正常。”說着,譚朋興将自己手中的傘遞給了鐘從霜:“你拿着吧。”
鐘從霜受寵若驚:“那你怎麽辦?”
“我和許鳴翊他們都住在一片胡同,家很近,甚至不用車,跑幾步就到了。”譚朋興爽朗地笑笑:“你家比較遠,還是你比較需要。”
鐘從霜咬了咬唇,餘光又看了遠處的許鳴翊一眼,只有接過來:“謝謝你。”
許鳴翊仍是一眼都沒朝這邊看,即便他身邊的譚朋興忽然走開,過來和鐘從霜說話。
很快,雨小了一點,幾個少年在雨中奔向了校門口。
鐘從霜在屋檐下,緩緩将譚朋興的傘打開,視線卻一直落在許鳴翊的背影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鳴翊忽然之間就對她冷淡了。
兩人分別是一班的班長和學習委員,在學生會也有些交集,經常需要一起開會。
但最近幾天以來,無論什麽事需要告訴她,許鳴翊都是讓別人轉達,幾乎話都沒和她說一句。
鐘從霜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她心頭有些不安,也怕是自己想多了。
譚朋興卻也看出來這一點,他躲在許鳴翊的傘下,和許鳴翊一起朝校門口走去,忍不住問:“學習委員是做錯什麽了嗎?你最近怎麽不理她了?”
許鳴翊卻反問了一個問題:“什麽叫不理她了?我以前和她交集很多嗎?”
“多啊!當然多!”譚朋興道:“你們全都是班委,學生會幹部,一起開會,一起組織活動,而且圍棋和競賽你們也經常一起去參賽,還有去年夏令營……”
另一邊單獨舉着一把傘的司向明也開始補充:“之前老師還叫我去辦公室,問你們是不是早戀了。”
“……”
許鳴翊無語道:“早戀個頭啊。只是一起參加活動而已,事實上我和她坐同一輛班車去競賽時,我們都不交流的。”
“但你經常借傘給她,還送她回家過。”
許鳴翊怒道:“我是班長,班級聚會完後,我不送難道要班主任送?何況別的女生我也送過幾次。”
這麽一說,譚朋興和司向明倒是想起來了,許鳴翊的确不止送過鐘從霜。
他送過其他人,但可能其他女生稍微普通一點,所以班上不會有人開玩笑。
而鐘從霜在優秀程度上和他差不多,班上這才比較多緋聞。
“所以你不喜歡她?”譚朋興問。
“不喜歡。”許鳴翊道。
譚朋興立刻道:“那我就去追了。”
“随便你。”許鳴翊煩躁道。
司向明若有所思地看着許鳴翊,卻問了另一個問題:“那麽姜寧呢?”
“也不喜歡。”許鳴翊梗着脖子道:“她整個一抽風機,動不動就不知道腦子抽到哪裏去了。”
所以——姜寧是不是也誤會了。
許鳴翊心裏卻在想這個。
他有點焦灼,同時也松了口氣。
在他看來,他和姜寧相識那麽多年,沒有什麽吵架不能和好的,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恢複到以前的關系,只要解釋清楚就好。
月考完後許鳴翊就打算去找姜寧,但是上次在她那裏碰了壁,導致他有點沒面子。
少年人的尊嚴無法容許他短時間內再去碰一鼻子灰。
這段時間他老媽又出差了,家裏父子倆連飯都沒得吃,更別說包餃子什麽的可以找借口送到姜家去,因此他只能幹等着。
他想,過段時間就是學校的中秋晚會,姜寧作為她們三班的文藝委員,肯定會來找他,打聽他們班是什麽節目——
就像從小到大姜寧都會威逼利誘請他吃糖,逼他說出他們班的節目名那樣。
姜寧不知道許鳴翊的想法,她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
鄭若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因為檢查的項目有點多,這一年醫院的儀器又比較不夠用,所以體檢報告拖到現在才出來。
鄭若楠的體檢報告一出來,她自己都沒功夫仔細看,倒是被姜寧一把搶過去。
姜寧喉嚨發緊,手都有點抖,從上一行不漏地看到最後一行。
沒有腫瘤。
謝天謝地。
這一年的鄭若楠還沒有早期。
看完之後,姜寧幾乎雙腿發軟。
“怎麽了,你這孩子。”鄭若楠見姜寧為了一張體檢報告,臉色都有些白,忍不住嘀咕道。
“等一下,我再看一眼。”姜寧又一把搶了過去,再度仔細看了下血糖心髒之類的,确定鄭若楠也在正常範圍內。
看來上輩子鄭若楠的操勞果然和姜帆還有自己的叛逆有關,這陣子自己和姜帆都上進了很多,她的心情就好多了。
那麽,是不是,是時候告訴她那件事情了。
姜寧心中很猶豫,一方面擔心鄭若楠扛不住,另一方面又覺得讓姜柔柔一直在自己家待下去,到時候鄭若楠終于得知真相,會更加膈應。
鄭若楠見她一直蹙着眉,摸了摸她腦袋:“怎麽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沒考好?憂心忡忡的。”
“媽,我和你說一件事。”姜寧下定了決心。
或許她應該相信她的媽媽。
鄭若楠現在身體一切正常,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麽脆弱。
“什麽事?這麽認真?”鄭若楠半開玩笑道:“可不要告訴我你早戀了。”
“不是這個。”姜寧正要開口,外面門忽然被推開。
是姜柔柔和姜山的聲音,兩人大約并不知道姜寧和鄭若楠在書房裏,正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姜柔柔一邊委屈地對姜山說:“叔叔,你上次答應的給我報外教班,姜寧已經報上了,為什麽我要例外?”
姜山心中也有些心煩,但還是耐着性子安撫姜柔柔:“你等等,我去書房找找卡,先預支一筆錢給你報上。”
姜柔柔有些擔心:“不告訴阿姨嗎?阿姨不會生氣嗎?”
姜山說:“先斬後奏嘛。”
姜寧看了一眼鄭若楠,見鄭若楠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
夫妻兩個有一張共同的存款卡,鄭若楠極少檢查裏面的餘額,只是偶爾會發現有所減少。她只以為姜山拿去請客了。畢竟他最近跑項目也費盡心思。
可萬萬沒想到他還會背着她幹這個。
門正在此時被打開。
姜山剛要領着姜柔柔進來,就看見鄭若楠不悅地看着他,他頓時愣了一下。
姜寧也在旁邊,神情有些怪異,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冷。
姜山立刻意識到鄭若楠聽見了,他趕緊解釋:“我也不是故意先斬後奏,我只是怕你不同意。”
鄭若楠蹙眉道:“你哪次要在柔柔身上花錢,我沒同意?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偷偷動共同的儲蓄卡,你把我當什麽了?”
姜山立刻抓住機會,說:“那柔柔的外教課——”
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不允許報。”
“你一個小孩子插什麽嘴?”姜山面色不虞地看了姜寧一眼,這丫頭最近古古怪怪的,上次他給她簽了字,也沒見她把歐陽博的聯系方式告訴他。
不知道是不是姜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段時間以來,姜寧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總之其中已經沒了一個對父親的尊重。
“你上次騙我簽你成績單的事情,我還沒和你媽媽說,你這孩子,最近性格越來越怪了,你還尊不尊重我是你的父親了?”
“因為她是私生女。”姜寧冷笑道:“我一個小孩子,當然不能插嘴,不能說你背叛了我媽媽,帶私生女進門,僞裝成戰友的女兒,還要拿着我媽媽的錢,去養你的私生女。你這樣的父親,我為什麽要尊重?”
這話一說,宛如石破天驚,在場其餘三個人都是臉色猛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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