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戲份殺青

凜冽的風,鵝毛般落下的雪花,一一拂過阿沅的臉頰,好似刀鋒割過。

她倒在雪地裏,眼前所見,是一片蒼茫的白,瞳孔中的光芒漸漸暗下來,阿沅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

這一片看似無盡的白,仿佛就是她這短暫一生的歸宿。

“姑娘。”恍惚間,她似乎聽見了一抹清冽的嗓音。

她費力地睜眼,模模糊糊間,她好像看見不遠處,正有一人緩緩走來。

他的衣袖如雲如雪,在陡然大盛的缭繞霧色間,他仿佛就要與這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當他終于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俯身之時,他手裏的那把水色油紙傘遮下來,替她擋去風雪,遮住狼狽,而他低眼望着她的時候,眼眉之間猶帶悲憫,清隽的面龐笑意柔和。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看向她。

當他溫熱的手掌接觸到她早已被凍僵的手指時,她原本死寂的眼瞳中仿佛又燃起生的希望。

他手指間的溫度,在這荒蕪的雪原裏,成了她唯一的救贖。

“你是誰?”當阿沅被他彎腰扶起的時候,她動動幹澀的唇,嗓子嘶啞,聲音遲緩。

他微微一笑,眼簾垂下,望着她的神色依舊慈悲善良,“貧僧幻真。”

“卡!”

謝銘對着擴音器喊了一聲。

“非常好!”他又忍不住贊了一聲,然後就坐下看監視器裏回放的畫面。

制造寒風假象的鼓風機已經停了,顧輕輕松了一口氣,卻沒忍住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孟宜清一眼。

他穿着雪白的僧衣,因為要拍今天的這場嚴澈回憶裏的初遇,他還把頭發都剃了,為的就是更加真實的呈現男主早期的和尚身份。

孟影帝真的好敬業啊……顧輕輕在心裏贊嘆了一句。

不過,他就算是個光頭也還是特別好看啊!

“松手。”

即便是已經過了兩天,孟宜清面對顧輕輕的時候臉色也還是不大好,但見戲都拍完了,她還握着他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顧輕輕如夢初醒,連忙松開手,站起來幹笑了兩聲,“對不起啊孟老師,走神了走神了!”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顧輕輕心裏卻在竊喜,畢竟她怎麽說也算拉過孟影帝的小手了,今天晚上回去她絕對不洗右手!

孟宜清本來想直接離開,不理會她,但是想到今天她的戲份徹底殺青,他定定地望着她那張刻意被化得很蒼白的臉,說了一句,“以後好好演戲。”

其實對于她,孟宜清抛開那些詭異的事情不談,還是有幾分看好她的。

他看得出來,對于演戲,她是真的熱愛,而且還足夠努力。

她在劇組只有短短幾天時間,她的戲份很少,但一直全天待在劇組裏,拿着個小本子跟在謝銘導演身邊認真學習,請教他問題。

這是孟宜清之前沒有想到的,因為通過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詭異怪象,他能夠在晚上閉上眼睡覺的時候看見她的一舉一動,她實在不算是個安靜穩重的女孩兒,但他卻錯估了她對演戲的熱情。

對于顧輕輕,孟宜清無法否認,他還是有些欣賞她對于表演的态度的。

“孟老師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這是來自男神的鼓勵,顧輕輕連忙點頭。

孟宜清也沒再說些什麽,宋閑雲走過來叫他的時候,他直接離開了。

顧輕輕看着他漸漸走遠的背影,心裏有些惆悵。

殺青之後她又要有好些天不能近距離觀看孟影帝的盛世美顏了……

等顧輕輕去化妝間裏把妝發卸掉,衣服也換完之後,江瀾正好來了。

“姐啊!想你!”顧輕輕眼睛一亮,連忙飛奔過去,抱住她蹭來蹭去。

江瀾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才幾天而已,顧肥宅你戲過了啊。”

“一如不見,如隔三秋。”顧輕輕松開她,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瀾姐。”沈稚走過來,喊了一聲。

江瀾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沈稚這幾天辛苦你了。”

沈稚臉頰染上一縷緋紅,連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怎麽樣?我給你找的這個小助理可以嗎?”江瀾看向顧輕輕。

顧輕輕攬住沈稚的肩膀,沖她眨眨眼,“非常好!是我喜歡的小可愛!”

沈稚聽見她這句話,臉又紅了紅。

江瀾被她逗笑,“好了,我們該走了。”

等她們走出去的時候,就有一個工作人員迎上來,把一捧鮮花送到顧輕輕手裏,周圍的人聚過來,齊聲說,“恭喜顧小姐殺青!”

顧輕輕簡直是受寵若驚,她沒想到,她這麽少的戲份,還能有花收,“天吶!我有花!”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十分傻氣了,在場的人沒忍住笑出聲。

其實顧輕輕這個人沒什麽大的優點,就是皮,還話痨,總而言之就是,在場的人,她幾乎都能聊得起來,而且還總是異常起勁,以至于她話痨的“美名”在短短幾天時間裏傳遍整個劇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在劇組這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算是比較有人緣了。

那邊謝銘本來還在研究監視器裏的畫面,聽見這邊的動靜,就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一向很嚴肅,這會兒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

“顧輕輕,好好演戲。”他開口,說了一句。

這句話和孟宜清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一樣,也都是兩個人對她同樣的期待。

顧輕輕聽懂了,她對着謝銘鞠了一躬,微笑着說,“我一定會好好演的謝導!”

顧輕輕離開劇組的時候,孟宜清早就走了,好像是有什麽通告要趕。

她臨走也沒再看上他一眼,坐在車裏的顧輕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幹嘛瞎嘆氣?”江瀾正在開車,聽見她的嘆氣聲,就嫌棄似的說了一句。

顧輕輕看着自己的右手,恹恹地說,“殺青了,我看不到孟影帝了……”

她這句話說出來,坐在後頭的沈稚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江瀾也覺得好笑,“我說顧輕輕,你這才剛出劇組呢,就開始魂不守舍了?”

顧輕輕撇了撇嘴,“你不知道,我在劇組這麽幾天,連孟老師微信都沒敢要……我後悔了。”

“看你慫的。”江瀾笑話她。

然後她下巴微揚,清了清嗓子,“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啥啊?”顧輕輕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訪古》馬上就要開始拍攝了。”

正逢紅燈,江瀾停下,看向她,“這下開心了嗎?”

顧輕輕那雙杏眼大睜着,眼瞳裏光芒明亮,似乎盛滿驚喜,“真的啊?!”

“那我不是很快就又可以見到孟老師了?”顧輕輕一下子變得異常興奮,感覺人生一瞬間又美好了起來。

“不單單是你的孟老師。”江瀾看着她,“還有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誰啊?”顧輕輕疑惑。

“陸安妮。”江瀾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唇邊的笑意都消失了,眼神還有些泛冷,“她和世紀解約了,鄭總簽了她。”

不但是簽了她,還費了些周折把陸安妮安排到了《訪古》真人秀裏,意圖用這次參加真人秀的機會,洗白她自己。

江瀾到現在都沒有明白,一個陸安妮,究竟哪裏值得光耀簽她,還花大價錢替她洗白?

“你是說她現在是和我一個公司的藝人了?”顧輕輕驚訝了。

“沒錯。”江瀾點頭。

紅燈變綠,光影遠遠地撒過來,透過車窗,在她的眼瞳裏凝聚成細小的光點,一瞬隐沒。

江瀾踩着油門,繼續開車。

“這都行?”

顧輕輕一開始還沒明白,但她想起原著的劇情好像是說,陸安妮和她這個公司的總經理鄭和元有一腿?

所以現在是他們倆已經搞在一起了?

這麽一想,一切都變得有理有據了。

“原來如此啊……”顧輕輕摸着下巴,點了點頭。

“什麽?”江瀾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就問了一句。

“沒什麽。”顧輕輕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有些感嘆啊,有這麽一個白蓮花戲精在《訪古》裏,我可得小心着點了……”

畢竟這次陸安妮網上的黑料,影響還是挺大的,顧輕輕敢賭十包瓜子,陸安妮一定在暗地裏罵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這一次一起做節目,她可不相信,陸安妮不會作妖。

“她肯定會整你,你小心點。”江瀾提醒她道。

顧輕輕點頭,看了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的沈稚一眼,對江瀾笑眯眯地說:“姐你放心,我能應付得來。”

還好這檔真人秀裏還有孟影帝的神顏可以嗑……單憑一個孟影帝,就可以完全屏蔽掉顧輕輕因為陸安妮的強行進組帶來的心裏不适。

一想到孟影帝,她還是覺得挺高興的。

但是一想到這兩天孟影帝一看見她就會莫名臭着一張臉……顧輕輕又有點摸不着頭腦。

她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麽啊?他那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眼神?

顧輕輕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反正還會再見,到時候她問一問吧……

“姐,今晚吃火鍋呗?”顧輕輕建議。

“行。”

江瀾沒有什麽異議,畢竟這也算是顧輕輕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青,她也想給她慶祝慶祝,“一會兒我訂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孟宜清:終于可以不用看見她了……

顧輕輕:別慌,真人秀見哦麽麽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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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阿胭住在一塊血玉裏數百年,從玉佩碎裂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陷入沉睡。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滄海桑田。

她是謝家的傳家寶,就算碎了,那也得傳下去。

這一次,她到了謝家長孫——謝明澈的手裏。

————

謝明澈自從修複好家傳玉佩後就一直覺得家裏有些不對勁,直到某天半夜裏半夢半醒間,他的被子裏鑽出一個眼圈紅透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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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澈:哪個花瓶?

阿胭:就,就清朝乾隆年間的那個粉彩九桃瓶!它老看你!

謝明澈捏了捏她的臉,低眉看她的時候,眼瞳裏星河漫卷:它們是國家的,你是我的。

溫柔給你,餘生也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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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修複師男主X古董傳家寶精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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