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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壓迫性氣場太強烈的,所以宗珝終于回歸正常人的反應狀态了,手腳并用着往後挪。
其實他更想大叫的,但因為太恐懼了,喊聲都到嗓眼了,就是卡在那裏發不出來。
老虎見他往後挪,随即跟進一步。
這動作在宗珝眼中就是随時要将他吞噬果腹的節奏,有心爬起來逃跑,奈何雙腿使不上勁。
見老虎沒有馬上進攻的意圖,他稍微定定神,看看兩旁,幸好脫掉的衣服就在旁邊。
他探手摸摸口袋,謝天謝地,剛才腌魚肉時,随手放在口袋的胡椒粉還在。
他一邊盯着老虎,一邊悄悄把胡椒粉拿出來,撕開口,甩了過去。
要說他還是挺幸運的,甩的途中剛好一陣風吹過,整袋胡椒粉就随着風都噴到了老虎臉上。
有些飛進了它的眼睛裏,它頓時涕淚齊流,阿嚏阿嚏地打起了噴嚏。
宗珝趁着這個機會,咬牙站起來掉頭就跑。
他不敢回頭,一口氣跑出了很遠,身後遙遙傳來老虎的咆哮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顯然是被他的做法激怒了。
想象着老虎此刻看不到東西發狂捉急的模樣,宗珝恐懼之餘又有點好笑。
要知道把萬獸之王弄得那麽狼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咆哮聲消失了,老虎似乎沒追來,宗珝停下腳步,兩腿還在打顫,一半是疲累一半是恐懼。
他轉頭看看,遠處有點變天,烏雲在上頭翻滾,還有雷聲隐約傳來。
除此之外,周圍靜悄悄的,就好像剛才一切都是他的幻視,根本就沒有老虎出現。
宗珝有點糊塗了,山風拂過,他身上涼飕飕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光着呢。
剛才只顧着逃命,忘了拿衣服,現在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小褲衩,連鞋都沒穿。
赤腳能跑這麽快這麽久,他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一番折騰下,褲衩也褪到了臀下,隐私部位暴露了大半,他慌忙把短褲提上,又往前看去。
四周更靜了,連老虎的咆哮聲也聽不到了,宗珝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擡手時感覺到肩膀作痛。
低頭一看,肩上多了好幾道劃痕,深倒不是太深,血已經止住了。
他用手指順着傷痕比劃了一下,看形狀像是動物抓出來的,但要真是老虎的話,傷口不可能這麽淺。
看剛才那只大家夥,要是一爪子抓下來,他這只手臂都別想要了。
而且這山也不高,有野兔山雞什麽的還能理解,老虎?怎麽可能啊!
所以……剛才看到的都只是他的幻覺吧?
宗珝心裏沒底,仔細回想在泉水邊的經歷,好像從小野貓出現後,他的記憶就混亂了,怎麽從水裏到岸上的也是迷迷糊糊的。
糟糕,不會真被那幾個烏鴉嘴說中了,他得了狂犬病,開始慢慢産生幻覺了吧。
想到這裏,宗珝又忍不住打了個顫,趕忙查看曾被小貓抓傷的地方。
傷痕被消毒過,雖然微微發腫,卻不太厲害。
他苦笑着想他不會這麽倒黴吧,不就是想借着聯絡感情見見那個人嘛,沒看到也罷了,還得了狂犬病。
不知道狂犬病的潛伏期有多久,就算馬上發作他也得死得體面點啊,這形象也太差了。
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最後宗珝決心賭一把回去拿衣服——
如果一切是幻覺,他可不想因此被那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嘲笑;
那如果不是幻覺呢……宗珝晃晃頭,決定這個假設等到時再說。
宗珝提起戒備,順着來時的路跑回去。
泉水邊哪有什麽老虎的影子,倒是有個人蹲在水邊洗臉,嘴裏還嘟囔着一些聽不懂的話。
他沒穿衣服,身材好得不得了,小麥色肌膚在陽光下透着健康的光澤,脊背稍微彎下,腰腹柔韌有力。
再看那臀部的弧線,宗珝咽了口唾沫,作為一位同性戀,他對這樣的身軀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也确定這人不是他的同學。
那些只會在健身房擺個姿勢搞自拍的人可練不出這種身材。
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來野營,宗珝走過去打招呼。
「你好。」
男人停止洗臉,擡頭看過來。
他長得很出衆,五官端正,眼瞳深幽,泛着微微的紅色,眉宇間透出剛毅果決的神采。
下巴稍微凹下,像那些大明星特意動刀做出來似的,乍看很年輕,但他身上又有着年輕人所不具備的氣場。
唇形很好看,卻因為緊閉而多了分淩厲,讓人難以接近。
被這樣一個人看着,宗珝有點緊張,猜想他是不是因為被窺視到裸體才會不快,慌忙指指男人身旁的衣服。
「我也是游客,上山玩的,那是我的衣服,我來拿衣服。」
宗珝邊說邊走過去,男人站了起來,宗珝不矮,但男人比他還高出了半個頭,所以站起來後,壓迫性氣場就更強烈了。
宗珝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胯間,那物件和它的主人倒是很配,垂在毛發間,粗長猙獰。
想想自己收藏的那些鈣片,宗珝的臉頰發紅,不敢再看他,幾步跑過去,彎腰要撿衣服。
冷不防男人一腳踏住,敵意和冷意溢于言表。
宗珝驚訝地看他,男人冷冷道:「我讨厭你!」
聲線帶着金屬磁性顫音,很好聽也很有辨識度,但宗珝想說我好像不認識你吧?怎麽就惹你讨厭了?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男人就搶先說:「你卑鄙!你無恥!」
不知為什麽,宗珝腦海裏回蕩出那句經典的臺詞——你才卑鄙,你才無恥!
尤其這臺詞從一個冷峻男士口中說出來,滑稽感就更強烈了,他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男人楞住了,居然覺得他笑起來挺好看的,心裏怒氣稍減,說:「看在你笑得好看的份上,暫時不吃你了。」
宗珝的眼神瞟過男人的胯下,他誤會了這句話,被稱贊,覺得挺開心的。
幹笑說:「我們是在哪裏見過嗎?如果我做了什麽冒犯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冒犯倒沒有,就是差點把我的眼睛弄瞎了。」
男人擡手揉揉眼睛,嘟囔道:「該死的胡椒粉!」
「哈?」
宗珝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心想難道是肉鋪的客人,他不小心弄髒了人家的衣服?
這也是有可能的,他一個人看店,忙的時候是有點照顧不過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下次去買肉,我給你個優惠價。」
開門是客,還是個很帥氣的客人,所以宗珝先道了歉。
誰知男人聽了這話更生氣,大踏步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大吼。
「什麽?你差點弄瞎我的眼睛,還想讓我花錢買肉!?」
「當然啊,我家是小本生意……」
面對這咄咄逼人的态度,宗珝有點不高興了,要不是對方的氣勢太強,依照他的脾氣,大概會來一句『愛來不來,慣的毛病』。
肩膀被按住緊抓,原本止血的地方又滲出血來,他皺起了眉,擡手想把男人推開。
誰知男人的力氣奇大,任憑他使了吃奶的勁兒,楞是推不開。
傷口又開始流血了,男人看到血,眼睛立刻亮了,伸舌舔了舔嘴唇。
這個小動作既性感又充滿誘惑,宗珝的腦子裏嗡的一聲。
作為一個同性戀,他很清楚這動作意味着什麽——
不是吧,才逃出虎口就又進狼窩,難道他的氣場和這座山不和?
他是喜歡男人,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這種赤裸裸的野外打炮。
眼看着男人越靠越近,他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一股勁,一拳頭揮在對方臉上。
男人沒防備,噢嗚一聲,捂着臉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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