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乖巧

唐寧站在太陽底下等了兩個多小時，眼看要到下午四點了，還不見怪老頭出來。只好先趕回宋宅給宋致遠熬藥。

唐寧決定晚上再去怪老頭家一趟。只要心誠不怕怪老頭不賣給她一盆昙花。

唐寧在圖書館查過，這時節正是昙花盛放期，如果不小心錯過了，那就要等明年了。唐寧可沒有時間等下去，也不想宋致遠一直陷在灰暗的世界裏。

唐寧熬好藥準備盛到托盤裏端給宋致遠，宋致遠卻來了。

雖說唐寧現在住的房間和宋致遠的房間隔得不遠，不過宋致遠行動不方便，突然跑來讓唐寧很意外。

宋致遠的眼睛以前沒上眼藥纏紗布時，還能依靠幾分模糊視力在書房和卧房間自如行走，現在他到新的地方必須得借助手杖才能不讓自己遇到障礙摔倒。

宋致遠的手杖碰到門上發出一聲悶響，唐寧趕緊過去扶他。

“還有五分鐘才到八點……”

唐寧以為宋致遠是嫌她送藥過去晚了。其實平時唐寧也是這個時間去宋致遠房間給他敷藥。

“我知道。聽說你下午回來時全身衣裳都汗了，是在學校做運動？”

宋致遠說話時臉對着唐寧，如果不是因為宋致遠的眼睛纏着紗布，唐寧真怕看見宋致遠雙眸審視的目光。

“哦？啊。”

“這種天氣不适合劇烈運動，小心中暑。”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宋致遠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唐寧的乖巧。

“時間到了，我在這裏給您換眼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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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唐寧扶宋致遠坐下，伸手取眼藥做準備工作。

宋致遠的身子扭了兩下，對身下的凳子似乎坐不習慣。手不自覺地搭上桌子，剛好落在唐寧去拿紗布的手上。

唐寧像被施了釘身法一樣不敢動。

宋致遠的手落在唐寧的手上，他馬上感覺到了，手掌攤開扣在唐寧的手上大概幾秒鐘，立刻又像被燙着一樣彈開垂到桌下，扣在另一只手上。兩只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彈琴似的跳動了幾下，然後握成空拳。

“可以敷藥了嗎？我剛剛是想去書房找一個香爐……你知道這種悶熱天氣，夜裏燃一柱松草香，可以驅蚊蟲……”

宋致遠的話唐寧并沒有聽懂，手還釘在桌上，仿佛宋致遠給她施的釘身法還沒有解除。

說了一會話還不見唐寧動作，宋致遠掩嘴咳了兩聲。這下唐寧手上的釘身法終于被解除了，慌着手腳給宋致遠解紗布洗去舊眼藥。

“等等。”

宋致遠握住唐寧的手腕。

唐寧手裏正拿着新眼藥布準備給宋致遠換上。被宋致遠抓着，只好停在半空。唐寧狐疑地望着宋致遠的眼睛，以為他覺得眼睛裏面不舒服。唐寧擔心會不會是舊眼藥的餘藥溜進了宋致遠的眼睛。

宋致遠緩緩睜開眼睛，如墨的眸子裏漸漸有了一點白亮。唐寧的臉就在宋致遠的眸子裏慢慢變得清晰。

“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再洗一下？”

宋致遠仿佛沒聽到，手依然抓着唐寧的手腕。

“時間不能耽誤，現在正好是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