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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翌日淩晨三點多，夏母就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夏父也跟着驚醒。兩人平常也不是貪睡之人況且現在心裏裝這事兒更睡不着了。反正時間也差不多，索性起床蒸餅去了，昨天只發了面，晚上面也沒發酵好就打算今兒個早起再蒸。

夫妻倆刷牙洗臉，這牙刷牙膏是昨天剛買的，他們家以前都是用鹽，就賣了白蒿之後夏時遠實在忍不了自作主張給家人一人一個牙刷和牙膏，當時他們還覺得完全就是浪費，用起來也挺不适應的。

可那錢畢竟是孩子自己賺的，而且大頭都交給了家裏，買的也是給家人用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麽。可時間一長習慣後，正經覺得這牙刷牙膏用起來真不錯比鹽漱口強多了。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而且這玩意兒也不貴，所以夏爸爸昨天就自發自覺的買了四套還有一些其他的日用品。

洗漱完，兩人開始輕手輕腳的工作，孩子們還在睡着可別被吵醒了！

夏媽媽第一次用電做飯，感覺挺新鮮。夏母不無感慨的想，這可真享受，放上看着時間就不用管了，不像在家裏燒火得時刻注意着，還煙熏火燎的時間長了火旁邊的牆都被熏黑了。還有這排氣扇一開，屋裏的熱蒸氣也跑的差不多了，方便！

夏爸爸手勁兒大和面，夏媽媽整形，幾個蒸鍋齊開火，一個多小時就搞定了。

夏媽媽看昨天還剩下不少菜，順帶早飯都做好了。

夏時遠跟衛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臉蹭過去給對方“啾”一下才徹底清醒。等他們打理好攜手走到客廳是發現夏父夏母把一切都整理好了，餅裝在整整齊齊并在一起箱子裏，小推車放在門口俨然随時出發的架勢！飯擺在桌子上好像就等他們起床。

夏時遠臉有點兒紅，今兒這麽重要的一天，他竟然一覺到天明。衛奡此刻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叔叔阿姨一看就等了他們很長時間了！

四人也不廢話，抓緊時間吃過飯就出攤了！現在五點左右是有點早，可他們第一天還是多準備準備為好。

夏母和兩個小孩推車，夏父騎着自行車帶着菜和餅。他們把攤子支在巷子口往裏面一點，他們之前查探過，這個位置沒人。這些小攤販雖然位置沒有明确的規定，但暗地裏總有一套不成文的行規，人家一直在這兒擺攤的話，新來的人是不能随意占的。

夏天的清晨，人總是起的比較早。這時候已經有人開始賣飯了，也有人出來散步順帶吃飯的！

夏母利索的開火開始煎雞蛋和火腿，炒豆芽等等，把醬罐打開，登時香味混合着飄散開來。引得少有的幾個過路人頻頻側目，這家做的是什麽？以前沒見過呀！

想買又有點猶豫，夏時遠見狀夾了個餅掰成兩半，朝衛奡眨眨眼遞給他，衛奡立馬心領神會。兩人帶勁兒的吃了起來，看他們吃的香噴噴的樣子，還在觀看的人實在有點兒忍不住，咽咽口水問，“大姐，這餅啥名兒？怎麽賣啊？”

夏母見真的有人過來買，有點激動，“小兄弟，這是月亮餅，價錢就在車前面寫着呢！喏，夾三樣菜一塊，四樣一塊二再加雞蛋一塊五！好吃又實惠！”

那人一聽确實價格還算公道，而且他看剛剛那小孩兒吃的餅挺大的，夾得菜挺多。

爽快道，“那給我來一個！菜都要夾雞蛋啊，多放點兒菜啊！”

夏母笑道，“這就好，要辣椒嗎？辣，微辣還是中辣？”，這還是夏時遠特意教的，他們熬了辣椒油，畢竟人跟人的喜好不同。

“要最辣的！”，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個嗜辣之人。

沒一會兒就做好了，夏父找過錢拿個袋子包好笑眯眯道，“這是找您的錢，喜歡就常來啊！”

小年輕點點頭，走出幾步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吃着滿足的鼓鼓嘴顯然滿意至極。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走過來，也有被香味勾引過來的，太陽漸漸升起，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早上上班的人開始出來覓食，這個小巷子無疑是早上比較熱鬧的地方。

賣出去的越多，來買的人也就越多。在路上看到別人手裏拿着新鮮的食物，聞起來又香誰都想嘗一嘗，無意中聽到人家讨論原來是在常去的巷子買的都奔了過來。

或是來到往常買飯的地方，看到一群人在排隊，人群中心香飄四裏都有點好奇。大多數人都有點兒從衆心裏，好像越多人買就越好，事實上有時候确實是這樣。

夏父夏母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有條不紊，麻利的幹活絕還跟客人說着客套話。夏母炒菜，夏父夾餅，夏時遠裝袋，衛奡找錢。四個人分工有序，看的來買餅的人好笑不已，實在是兩盒長相出色的小豆丁一個滿臉笑意遞餅說着，“??，好吃您再來啊！”，一個一臉嚴肅找錢的樣子可愛又搞笑！

等到八點多将近九點的時候，箱子中的餅已經宣布告罄，菜也所剩無幾。然而客人卻是源源不斷，現在大部分放假在家的學生剛起床沒多久，父母上班自己出來沒事兒瞎溜達買飯，學校附近的人家不少，所以附近做吃食生意的人收入一直不錯。

早先夏父就對要排隊的人說餅要賣完了，大家還不相信那麽大兩箱子呢，就算快完了，也一定能排到自己這裏。

看着空空的箱底夏母歉意的對大家一笑，“這實在是對不起了，我們第一天出來，沒有做好準備，大家可以明天再來！”

一十幾歲的少年大聲喊，“阿姨，您明天還在這兒賣嗎？幾點啊？以前都沒見過呢！”

有人附和道，“是啊！老板娘，你要換地兒怎麽辦？我們可找不着啊！”

“對對，不能我們今天白排對，明天還找不到人吧？”

夏母連聲保證，“各位就放心吧！我們以後就在這兒了，來了肯定能找到！早上我們五點多就出攤了，肯定不會讓大家白來一趟的！”

衆人聽了這話，紛紛離開。一家人高興的收拾收拾準備回家，邊兒上的其他攤販卻時不時的朝他們瞥一眼，有羨慕也有嫉妒的。

除了賣粥的，其他人的生意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影響，他們之間一些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團體，對這個突然冒出來且大出風頭的不速之客排斥不已，這些人看着他們的眼神有的甚至帶着憤恨。

不過明顯現在事态不明，大家都不會貿然得罪人。況且他們都是升鬥小民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也不過是打打嘴仗罷了。

夏父夏母回家的路上臉上笑意就沒斷過，走路也是步步生風。就這還是兩人努力克制着，沒辦法，心情好啊！

夏時遠跟衛奡也是神采飛揚，衛奡趴在他耳朵上小聲說，“夏夏，我今天早上收了好多錢，找錢找的手都酸了！不過，感覺特別好！”

夏時遠擡起他的手邊走邊揉，“傻呀你，不會抽空自己甩甩嗎？手抽筋了看你怎麽辦？我可不管啊！”

衛奡笑着把臉湊到他眼前，“真不管啊？夏夏小媳婦兒？”，邊說還搖了搖夏時遠正在揉着的手腕。

夏時遠把他臉推一邊，瞪他一眼，“好好走路！敢摔了我就坐你肚子上壓死你！”

衛奡看他避而不答的樣子心底偷樂，抽出手搭在夏時遠肩膀上，夏時遠要繼續揉他卻死活不讓。媳婦兒可也是忙了一早上，累到了怎麽辦？

夏時遠無法，只能對着他的腰戳了一下，讓你不聽話！

衛奡笑嘻嘻任他動作，反正他沒有癢癢肉，夏夏也不舍得用多大力就是了！

兩人在後面鬧來鬧去，快到家門口才停歇，又是一個溫和的笑一個一臉嚴肅的樣子！

夫妻倆進了屋直接把門一關，什麽都顧不上，趕緊把包裏的錢數上一數。兩個孩子都懂事他們也不避諱，夏母越數越激動，都笑出了聲。

他們今天一共做了兩箱餅，一箱大概六十個，這就一百二。而大部分人都買的是一塊五的，一共得了一百七十多塊錢，雞蛋話費的有将近八斤，菜一共有二三十斤，面有十來斤，扣除雜七雜八的他們淨賺的有一百五左右哪！這可是淨利潤，最重要的是他們收攤早，後邊兒還有一大隊人嘞！

夏父也是眉開眼笑，兩人勉強抑制住心情，財大氣粗的給孩子一人五塊錢，就回屋了。

一進屋，夏母再也保持不住形象了，拉着夏父袖子興奮的直搖，“紅兵，你看到了嗎？一百五啊！除去給唐叔的咱也能的一百來塊，這可才一天啊！我都以為是做夢呢！”

夏父也是開心不已，一天賺這麽多錢他以前簡直想都不敢想，在村裏這一百塊錢快夠他們兩個月的花銷了！他本來還怕餅的價錢貴賣不出去，怎麽也想不到會脫銷啊！

不過，在媳婦兒面前還是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強作淡定道，“嗯，我知道！不就一百塊錢嗎？以後會更多的！”

夏母無語的瞟他一眼，“別裝了，這麽多年誰不了解誰啊！”

夏父禁不住放聲大笑，夏母也樂了起來。

門外倆人聽到聲音搖搖頭，攜手出門買筆紙練字，昨天起床就寫了，今天的可不能落下了！

陽光燦爛，一如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