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大門內傳出急促的腳步聲，甚至可以從腳步聲聽出主人正處于生氣的狀态。

喬墨沉轉頭看去，顧舒然冷着一張臉從錄音室出來。

“顧哥，出什麽事了嗎？”喬墨沉問。

不提還好，一提顧舒然就火冒三丈，本來他和音樂室的老板約好下午用錄音室的，誰知道上午是蘇桐在用，這都下午了，蘇桐還沒出來，說是錄歌還沒錄完，要他們再等一個小時。

但他剛才從工作人員那裏知道蘇桐的真實情況，蘇桐要錄四首歌，但是狀态不行，現在才錄完一首歌，剩下的三首還不知道要錄多久。

那蘇桐說的等一小時完全就是在騙人，故意拖延他們的時間。

“顧先生，你別生氣，要不然這樣，等蘇桐用完了，錄音室有空的話我免費給你們用，你看怎麽樣？”錄音室的老板緊跟了過來，他也很為難，現在蘇桐在錄歌，他也不能真把蘇桐趕走，空出位置來給喬墨沉錄歌。

非要選的話，蘇桐和喬墨沉他們對比，還是蘇桐的分量更重一些，老板也只能希望顧舒然退一步。

“徐老板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時間緊，沒辦法等下去了，只能先去另一家了。”顧舒然微笑着回絕了徐明的建議，頭也不回的帶着喬墨沉三人離開。

“蘇桐做了什麽？”喬墨沉皺眉。

顧舒然壓下怒氣解釋道：“本來下午是我們定好的時間，但是蘇桐一直在裏面沒有出來，徐老板也不能直接趕他，所以只能讓我們等了。”

“憑什麽讓我們等？”婁溪不滿道。

“憑蘇桐在音樂界的地位比你們高，所以老板不敢得罪他，只能得罪你們了。”顧舒然語氣冷然。

婁溪憤憤不平，壓低聲音說：“我在科學院的資料上看到過這麽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喬墨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咳的驚天動地，下意識扶住身邊的人穩住身形。

不是他見識少，實在是婁溪的表情和這句話搭配在一起太尴尬了，真是聽的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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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謝修澤扶住喬墨沉。

“沒什麽。”喬墨沉擡頭瞄了眼婁溪，立刻扭過頭去，他現在不能看婁溪，他一看他的臉就會想起對方說的那句中二的話，嗆是不會嗆了，但是他怕會笑出聲來。

謝修澤敏銳的注意到喬墨沉的情緒不對，隐忍又喜悅，但是總感覺怪怪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謝修澤問。

“這樣吧，我去問問還有沒有空閑的錄音室。”顧舒然眉頭緊皺，說着就要打開光腦。

天羽星頂級的錄音棚本來就沒有幾個，加上顧舒然要的急，根本就沒有空閑的錄音棚給他們，就算顧舒然願意等，也要等上好一陣子。

顧舒然看着剩下幾個沒聯系的人有點猶豫，這些錄音棚設備都只是一般，用來錄普通的歌也就算了，可是喬墨沉拿出的這兩首歌品質這麽好，用一般的錄音棚簡直是暴殄天物。

顧舒然在聯系人上轉了一圈，視線定格在一個名字上——左晨。

他和左晨關系挺好，也知道左晨家裏有一個個私人的錄音室，可以說裏面的設備比頂級錄音室更勝一籌，只是錄音室能不能借用還要看左晨的父親同不同意。

顧舒然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和左晨聯系上，左晨一聽顧舒然想要借錄音室有點為難，小聲道：“我上次就讓我爸把錄音室借給常明，結果常明不好好唱歌，還在錄音室裏亂搞，差點把設備弄壞，我再去說恐怕我爸不會同意。”

顧舒然不想放棄，勸說了幾句，保證自己這邊一定會小心使用。

“行吧，那我去問問。”左晨也沒有關光腦，直接去問了左父。

“不借。”左父斷然拒絕，上次的事他還沒消氣呢，什麽歌手啊，自己唱的不好還怪設備，就他那嗓子再好的設備也救不回來。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就直接拒絕，外面那麽多錄音室都不能用嗎？”左父說着就要把左晨趕出去。

“好好。”左晨一邊應道，一邊從房間退出來，無奈的對顧舒然說，“你看到了吧，我爸上次被常明惹火了，現在肯定不願意借的。”

顧舒然嘆了口氣，左家的錄音室沒戲，現在只有三個選擇，一個是等頂級錄音棚什麽時候能空出來，要不然就去找次一等的錄音棚，再或者就是找人脈去插個隊，喬墨沉他們錄歌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兩首歌半天就能錄完。

顧舒然還在考慮該怎麽選，喬墨沉正在回憶剛才聽到的左父的聲音，他好像在記憶裏聽過。

喬墨沉在星網上找到了左父的名字——左黎，著名音樂大師。

幾段對話聲驀然出現在喬墨沉的腦海中。

“沉沉，這是你左叔叔，就讓他來教你彈樂器吧。”甜美溫柔的女聲響起。

“左叔叔好。”小孩子奶聲奶氣的回道。

“沉沉，古琴是科學院最近修複出的古典樂器，叔叔也不是很會，我們一起學好不好？”溫和的男聲輕聲說。

“好啊，我最喜歡古琴。”小孩子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興奮。

“左叔叔，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音樂家，到時候我寫好的第一首歌就送給你。”小孩子驕傲道。

“沉沉，你偏心了啊，第一首歌給左叔叔，那爸爸媽媽呢？”另一個男聲有些吃醋。

喬墨沉晃了晃了頭，他的記憶裏原身和左黎關系并不是很好，一開始原身是在左黎身邊學樂器，可是原身一直學也沒有學出什麽，慢慢就開始偷懶，被左黎說了幾次後就大發脾氣，直接不學了，後來就慢慢的疏遠了。

不過想想回憶裏的原身明顯還是小孩子，喬墨沉也只能嘆口氣，人長大了總是會變的，多少人小時候和誰關系很好，長大之後卻相見不相識。

把左晨給趕了出去，左黎看着星網上喬墨沉演唱星空的視頻，視頻中的喬墨沉眼神空茫，唇角微微彎起，仿佛沉浸在自己創造的歌聲中。

将喬墨沉這段時間的消息都看了一遍，看到喬墨沉已經簽約，并且很快就要出新專輯的時候，左黎有些欣慰，心裏自豪又失望，忍不住想起喬墨沉幼年許下的承諾。

但是想想又覺得自己未免太認真了，小孩子幼年說的話哪能當真。

不過這個顧舒然靠不靠譜，雖說很久沒有和喬墨沉聯系過，但是左黎還是有些放不下，畢竟喬墨沉才四五歲的時候就跟着他學樂器，學了快八年，就算現在六年沒聯系了，但是左黎還是割舍不下這段師徒情分。

只是先前喬墨沉一直沒有聯系他，左黎也拉不下那個臉去找徒弟。

顧舒然，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左黎想了想，找左晨過來問了句：“你剛才說要借錄音室的人叫什麽名字？”

“顧舒然。”一看事情可能有轉機，左晨立刻回道。

“他要帶哪個歌手來錄歌你知道嗎？”左黎問。

“不太清楚啊，爸你等下，我這就問他。”左晨給顧舒然發通訊過去。

顧舒然這邊還在猶豫要怎麽辦，突然接到左晨的通訊還有點奇怪：“怎麽了？”

左晨說：“我爸問你要帶哪個歌手來錄歌啊？”

顧舒然：“喬墨沉，謝修澤，還有婁溪，這次錄的歌是喬墨沉創作的，歌的質量很高，要是去普通的錄音棚真的糟蹋了。”

“你們直接過來吧，到時候我看看歌怎麽樣，給你們指導指導。”沒等左晨說話，左黎直接說道。

顧舒然聞言連連道謝，喬墨沉在一邊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出聲，按理說他應該出聲的，畢竟四個人裏就他和左黎的關系最親近，但是已經六年沒見了，突然說話也有點尴尬。

還在猶豫間，通訊就結束了，顧舒然神色舒展，錄音棚的事算是解決了。

“我們這次也算是運氣好，去左家錄歌還能得到左大師的指導。”顧舒然欣喜道，他只是想着去蹭蹭左家的錄音室，沒想到還有運氣接受左黎的指導。

“我查到李朝，林天極都是他的學生。”婁溪驚嘆道，這兩個人可是歌曲圈子裏的頂級歌星，居然都在左黎手下學習過。“所以這次你們過去一定要端正态度，能讓左大師指導的機會不多。”顧舒然感慨，其實他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要是能讓左黎對他們另眼相看，收他們做學生，那以後的路就是一路坦途。

要知道歌手圈裏不少人都受到對方的指導，而他的學生更是遍布歌手圈的方方面面，要是當了對方的學生，那些師兄師姐難道還能不看在老師的面子給小師弟幾分善意。

不過顧舒然也就是這麽一想，完全不覺得喬墨沉他們會有當學生的機會，畢竟左黎多少年沒收新學生了。

喬墨沉還在沉思，待會見到左黎的時候要用什麽态度，六年沒聯系，但是對方教了他八年多，親近不是，疏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