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完 (1)
薛平貴和代戰還在撒狗血,永安王卻沒給他們機會,大手一揮。
城樓上的弓箭手立即打搭弓射箭,剎那間,飛箭如雨,嗖嗖嗖地對準西涼五千将士,不過片刻功夫,便有大批西涼人倒在了箭下。
餘下的趕緊匆匆找掩護,可此處是入關之處,地勢平坦,周圍也無任何遮掩。而大唐兵馬占據了先發優勢,又居有利地形,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皆不缺,如此情況下,只一交手,西涼大軍便顯了頹勢。
劇中的深情老二,代戰的表哥淩霄借助将士的護衛沖到了薛平貴他們面前,打斷了兩人的争吵:“大王,王後,你們先走,我斷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表哥!”代戰淚眼婆娑地看着淩霄。
淩霄不愧是個老好人,用力吼了一聲:“走,別跟大王吵了,逃命要緊!”
薛平貴朝淩霄一拱手:“淩親王,請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然後牽起還在哭的代戰就走。
許殊和拉着月娘,哆哆嗦嗦地喊了一聲:“平貴……”
薛平貴身形一滞,扭頭目光先是在許殊臉上快速滑過,然後落到了月娘護着的肚子上。
許殊連忙表态:“平貴,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若是他們追來,咱們倆人還可以拖延一會兒。”
“走,跟上來!”薛平貴跑回來,拽着許殊,一起跑。
四人在西涼精銳的掩護下,倉皇逃跑,血染了一路。
跑出三條巷子,總算暫時甩掉了追兵。
可即便這樣,他們也不敢歇息,因為等朝廷的人馬收拾了淩霄後,遲早會全城搜捕他們的。
“走,城裏不安全了,咱們先出城,再想其他辦法出關。”薛平貴當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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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許打仗不是第一名,但逃跑肯定榜上有名。
代戰還在抽泣:“表哥,表哥他……”
許殊很想翻白眼,以前也沒瞧出來代戰對淩霄這麽情深意重啊。
薛平貴還不得不停下來安撫她:“放心,淩霄文韬武略,又有親衛保護,定能脫身,咱們先藏起來,千萬不能讓大唐的人抓到了。他們卑劣得很,肯定會利用我們威脅西涼,便是為了西涼國民和太後,咱們也該速速振作起來,莫辜負了淩霄的一番苦心!”
代戰擦了擦眼淚:“走!”
許殊拉住了薛平貴,有些為難的樣子:“平貴,月娘的肚子不大舒服,走不動了,你背她一下吧!”
代戰聽到這話就火大,惱怒地說:“憑什麽,她一個花樓女子,想讓大王背,也不照照鏡子。”
許殊冷笑着說:“就憑她肚子裏懷了大王的孩子!”
“那可未必,這種煙花女子,懷的是誰的種還不一定呢!”代戰氣惱地說。
月娘捂住肚子,臉色慘白,柔弱地說:“你們別吵了,夫人,老爺,你們走吧,別管奴家了,這就是奴家的命,只是可憐了奴家肚子裏的孩子!”
她這麽一說,薛平貴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還怎麽可能丢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管!
他連忙蹲下身說:“上來!”
月娘擡頭,眼淚汪汪地看着他:“老爺……”
“快點,一會兒追兵來了!”薛平貴催促道,又勸代戰,“王後,如今咱們大家落難了,正是同心協力的共度難關的時候,你別說氣話了,先尋個安全的地方吧。”
代戰冷哼了一聲,雖然還是不高興,但到底沒再說什麽。
四人沿着小巷走,剛走到巷子尾巴上,就看到一隊士兵經過,連忙縮了回來。
“不成,城裏的兵馬太多了,咱們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薛平貴焦慮地說。
許殊提議:“昨晚客棧那掌櫃的甚是和藹,不若咱們去客棧尋求掌櫃的幫忙吧,說不定他會願意幫咱們。”
同是西涼人,掌櫃的肯定幫忙。但薛平貴不同意:“不行,那裏已經不安全了。我跟程剛來往之事都被那永安王知曉,他定然也清楚咱們昨晚住在何處,如今再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得另外找個地方!”
許殊焦急地抿了抿唇:“可這上哪兒找去?”
代戰瞥了她一記,紅着眼睛說:“跟我來!”
薛平貴明白了她的意思,欣喜地說:“王後,玉門關還有西涼的據點?”
可能是不高興先前的事,代戰沒說話,只是走在了最前面,速度極快,帶他們穿過一條巷子,然後走到巷子中間,上前輕輕敲響了左手邊的那戶人家的門。
幾息過後,一個胡子花白,看起來很慈祥的老翁打開了門,疑惑地看着他們,正要講話,代戰拿出一個令牌往老翁眼前一晃,老翁立即行禮:“小的見過大王,王後!”
“免禮,進去說話!”代戰往巷子裏看了兩眼,極為謹慎地說。
老翁連忙将四人領了進去,又親自倒上茶,然後不安地說:“大王、王後,小的聽到外面都是喊打喊殺聲,聽說是在圍剿咱們西涼軍隊。最近西涼跟大唐沒有戰事啊,這是怎麽回事?”
代戰瞥了薛平貴一眼。
薛平貴放下了月娘,苦笑着無奈地說:“我在大唐認了個義父,禦林軍統領劉義将軍,他們陷害劉義将軍,連累到我,這次更是利用抓我的名義,設計引誘西涼軍入關,好一網打盡!”
老翁氣得直吹胡子瞪眼:“好個大唐,真夠陰險的。大王,王後,如今咱們該如何是好?”
代戰在一邊哭泣。
薛平貴嘆氣道:“淩親王親自率兵來救我們,被大唐兵馬伏擊,他舍命斷後,讓咱們先走,平貴心裏着實有愧,如今王後已安全,你們保護好王後,我要去救淩親王,與西涼将士共存亡!”
許殊坐在一旁,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的舉動。
他現在去,黃花菜都涼了。真這麽不怕死,當初逃什麽逃?完全可以讓西涼的将士護送代戰逃跑嘛,虛僞!這時候了,代戰和這老頭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送死。
果然,一聽這話,代戰哭得更厲害了,上前一把拉住他:“平貴,別走,表哥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少,今日之仇,咱們一定會報!”
老翁也勸:“王後所言甚是,大王龍體寶貴,豈能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硬拼,以身涉險。依小人之間,大王和王後便在這裏休息吧,等城裏的風聲過去後,小人再想辦法送大王和王後出城!”
代戰淚眼婆娑地拽着薛平貴:“你就聽季老的吧,別以身涉險了,母後和兩個孩兒還在等咱們回去。”
背景板的許殊和月娘看了一場異常有意思的鬧劇。
勸服了薛平貴之後,季老放心了,起身說:“大王和王後今日受驚了,先随小人去安置吧!”
說着,他把牆上的一幅畫掀起,然後輕輕按了按,石板地面馬上裂開了一條縫,這是一間地下密室。
老翁說:“委屈大王和王後了,你們先下去避避風頭,等大唐的人搜查完之後再出來。”
代戰和薛平貴都沒有意見,兩人相攜往密室門口走去,許殊和月娘緊跟其後。
快到密室入口時,忽地,薛平貴感覺背後一痛,手下意識地伸向傷痛處,卻抓到了一把匕首,他呼了一聲痛,側頭,驚詫地看着月娘:“為什麽?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代戰連忙扶着薛平貴,看着他後腰上插入的那把匕首,又心疼又氣:“大王,就說歡場無情,你偏不信,逃走都還帶這個女人,結果呢?”
月娘往後退了兩步,扶着牆,義正言辭地說:“奴家乃是大唐子民,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才不要像薛平貴一樣,為了榮華富貴,當了逃兵,抛家棄國呢!”
薛平貴不敢置信:“你,你就是為了這個背叛我?”
月娘冷哼:“這還不夠嗎?你心裏沒有大唐,沒有國家和故土,出征幾個月就攀上了敵國公主,抛妻棄子,置家國于不顧。月娘雖是個風塵女子,也不屑跟而等小人為伴!”
“月娘!我當初買你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不是說都聽我的嗎?你這是叛主,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裏!”許殊疾言厲色地說道。
月娘瞥了許殊一眼,目光譏诮,很是看不起:“夫人,你這個原配做得有什麽滋味?要富貴沒富貴,要尊嚴沒尊嚴,要孩子沒孩子,自打這個西涼公主來了,老爺看過你一眼嗎?你就別為他鳴不平了。”
許殊掩面:“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又對薛平貴說:“平貴,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為了有個孩子買了月娘回來的,不然也不會害你挨了這一刀。”
“無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怪你!”薛平貴強忍着痛站了起來,“季老,處理了她,弄幹淨點,将地上的血也擦幹淨,咱們先下去了。”
不愧是男主,該心狠手辣的時候絕不心軟。
許殊扶着他,吸了吸鼻子說:“可是,她還懷着你的孩子。”
想起這事,薛平貴猶豫了一下說:“季老,留她一命,先将她綁起來……啊……”
話未說完,又一刀插進了他的腹部。這一刀插得極深,刀柄都貼近了他的腹部,薛平貴痛得一個趔趄,跪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許殊:“你,寶钏,你也這麽對我?”
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對他癡心不悔,在寒窯中等了他整整十八年,吃盡了苦頭都忠貞不改的女人竟會在背後插他一刀。這出其不意的一刀較之月娘給的那一刀更讓他痛徹心扉,有種被最信賴的人背叛的感覺。
對上他憤怒和不敢相信的視線,許殊手上一個用力,将鋒利的刀子拔了出來,鮮血濺了一地。
她微笑着丢下了匕首,冷幽幽地看着薛平貴:“我怎麽不該這麽對你?薄情負心,抛棄糟糠另娶就算了,我便權當你死了,你死便死幹淨點,還回來幹什麽?”
“寶钏,你明明知道我是誤以為你改嫁了,心灰意冷之下才娶的代戰,這都是誤會。你竟因此埋怨我,又為何不說?我千裏迢迢回來找你,都不能平你這麽多年的怨恨嗎?”薛平貴還覺得自己委屈。
許殊好笑地看着他:“你不過是走了幾千裏罷了,就如此委屈。那我在寒窯中等了十八年呢?你出征不過幾個月,道聽途說我改嫁了,便找也沒找就回去歡天喜地地娶代戰,還生了兩個孩子,就別标榜什麽深情忠厚了,沒意思。薛平貴,你負我一回,我也負你一回,咱們便兩不相欠了!”
說着許殊大步走到月娘身邊。
月娘連忙從懷裏拿出手帕,遞給許殊,很是殷勤的樣子,哪還有剛才的不屑:“夫人,擦擦手!”
“你,你們……”薛平貴明白自己是被兩女合起夥來騙了,惱怒不已。
許殊沒理他,笑眯眯地看着代戰說:“公主,在肅州城重逢之後,他就沒再碰過你,對吧!”
代戰瞪大眼:“你,你怎麽知道?”
說着狠狠地瞪了薛平貴一眼。她以為是薛平貴向許殊表忠心。
許殊似笑非笑:“那就要問他了。一個連碰都不願意碰你的男人,公主還覺得他對你是真愛嗎?”
代戰這醋本就吃了一路,如今再被許殊這麽一挑撥,更是越發不可收拾:“薛平貴,你,這到底怎麽回事?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寧願碰一個心懷叵測的婊子也不願意碰我?”
薛平貴真是有口難言,他拉着代戰說:“王後,你別聽她挑撥離間,沒有的事。這個事咱們回去說!”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講清楚!”代戰不答應。她本來就是個任性之人,當初能為了嫁給薛平貴尋死覓活,搞得老西涼王都拿她沒辦法,如今也能纏得薛平貴頭痛不已。
薛平貴身上痛,頭也痛,苦不堪言:“王後,咱們在逃命,先處理了這兩人,等安全了,我再跟你細說好不好?”
在大王的閨房之事上,季老不好插話,但其他事他還是有發言權的。
他也跟着勸道:“是啊,王後,大唐的兵馬一會兒就要搜過來了,咱們先躲起來,有什麽事等安全了再說!”
代戰咬了咬牙:“好,把她們倆給我抓起來,捆好塞住嘴,等唐兵走了,再慢慢跟她們算賬!”
聞言,月娘瑟縮了一下,躲到許殊身後:“夫人……”
代戰看到月娘那副樣子,總算找回了點場子:“好個小狐貍精,敢背叛大王,有你好看的!”
許殊輕輕派了派月娘的手,笑看着代戰和薛平貴,大聲道:“王爺,你打算看戲看到什麽時候?”
話音剛落,門啪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了,一隊身穿铠甲,手執長矛的士兵整齊劃一地站在門口,不知來了多久。
永安王慢悠悠地從士兵中走出來,對許殊微微一笑:“夫人大義,幫朝廷捉到了叛國逃兵薛平貴和西涼女王,還襄助朝廷挖出了玉門關的蛀蟲叛将,等回京之後,本王一定給夫人請功!”
許殊福身行禮道:“那便多謝王爺了。”
薛平貴聽到這番對話,氣血上湧,指着許殊:“好你個王寶钏,我真是錯看了。你為了榮華富貴,竟出賣丈夫,如此不貞不義的女子,該當浸豬籠!”
看他氣得跳腳,許殊掩嘴笑了起來:“你要給我扣一頂貪慕富貴的帽子?呵呵,我出身相府,什麽樣的人間富貴沒見過?若是貪慕富貴又何須嫁給你個一文不名的窮乞丐?我看真正貪慕富貴的是你吧,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當初不是說不想高攀相府,不會參加繡球招親的嗎?那你怎麽出現在繡樓下方?誰捆着你的四肢綁着你來的不成?”
薛平貴被許殊的牙尖嘴利說得很沒面子:“你,你這是污蔑。王寶钏,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許殊冷冷地看着他,繼續說:“見娶了相府千金,不但沒攀上富貴,反而惹來相爺打壓,你便出征西涼,見到了家底更豐厚,又對你癡心不改的代戰公主,便順理成章地娶了代戰,這下總算是讓你如願了,平步青雲,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咱們倆誰勢利、誰貪婪,大家都長了眼睛!”
永安王第一個拍手捧場,贊道:“三姑娘說得甚是。誰能舍富貴,誰舍不得,大夥兒都看得明明白白。薛平貴,任你嘴上說得多動聽,也不過一沽名釣譽之徒罷了!”
薛平貴如今淪為了階下囚,苦心經營的好名聲也沒了,惱火不已:“你們胡說八道。王寶钏,你賣夫求榮,不會有好下場的。”
許殊輕輕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有沒有好下場不好說,不過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王爺,那五千西涼人怎麽樣?”
永安王還沒說話,一個士兵跑進來,跪下道:“王爺,已全殲西涼五千精銳!”
“淩霄呢?”永安王問道,“可還有活口?”
士兵又說:“回王爺,淩霄也已被誅,一個活口都沒留!”
“不,表哥……”代戰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跟你們拼了!”
但她還沒靠近許殊和永安王便被士兵給拉了回去。
許殊看也沒看她一眼,她現在的身份是大唐子民,自當向着大唐。她笑着對永安王說:“王爺,西涼最近幾十年屢次侵擾我大唐邊境,燒殺劫掠,不若趁此機會将其一舉拿下,免了玉門關後患!”
永安王看向許殊,眼裏有着期待:“哦,三姑娘可是有什麽妙計?”
許殊微微一笑:“妙計倒是談不上。不過是聽說西涼精銳全部伏誅想到了個點子,可以将西涼一網打盡。”
永安王很感興趣:“夫人說來聽聽。”
代戰和薛平貴的反應就不同了。
代戰惡狠狠地怒罵道:“王寶钏,你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你不得好死!”
薛平貴則是不信許殊能有什麽辦法。雖出身相府,但在他眼裏,許殊也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閨中女子罷了。
許殊翹起唇,笑着說:“脫了這些西涼人的戰甲衣服、信物。若西涼人比較多,便派兩個熟悉西涼環境的士兵喬裝成回去通風報信的,說淩霄的大軍遇上了大唐伏擊,讓西涼派兵來援助,将其一網打盡。若西涼國內剩下的軍隊不足為懼嘛,那可以直接讓人打扮成淩霄的部隊,直接殺回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一舉吞了西涼,永絕後患!”
永安王拍手贊道:“三姑娘妙計,若此次能夠一舉全殲了西涼大軍,夫人當居首功,本王重重有賞!”
代戰聽到這話慌了,一旦西涼城破,她母親和兩個孩子都會遭難。
她連忙哭道:“王寶钏,我把平貴還給你,還給你,好不好,你放過我母後和兩個孩兒!”
許殊冷眼看着她,面無表情:“代戰公主,昔日你西涼劫掠燒殺我大唐百姓的時候,你們又何曾想過,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有妻兒老小,你們放過了他們嗎?沒有!今日不過是形勢逆轉,你便為自己的親人哭泣哀嚎,何曾想過,這不過是你們以前種下的因罷了!”
代戰聽到這話,頓時癱軟在地,哭了一會兒,又爬過去,拉着薛平貴:“大王,大王,你說說話,求求她,放過咱們的兩個孩兒吧!”
虎毒不食子,況且薛平貴這次恐怕要栽在玉門關了,那兩個孩子是他唯二的血脈,他焉能不重視的,只是,他擡頭看着許殊的臉,覺得是如此的陌生。
“王後,別說了,她恨我們,不會答應的!”
許殊勾起唇笑了:“這倒是未必,稚子無辜,薛平貴,我讓王爺将你綁到玉門關上,你若願意在上面将你的龌龊心思公之于衆,我也不是不可以懇求王爺饒那兩個小孩一命。”
“真的?”代戰抹了一把眼淚,目光灼灼地望着許殊。
許殊側頭看向永安王:“王爺,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永安王笑了笑:“三姑娘深入虎穴,是此次抓住西涼王,殲滅西涼大軍的關鍵。此戰一了,能保玉門關百年安寧。既是三姑娘所求,本王便允了!”
許殊笑看着代戰。
代戰立即拽了拽薛平貴:“大王,求求你,救救咱們的孩兒吧,他們還那麽小……”
薛平貴閉上了眼睛:“我答應你!”
許殊笑道:“王爺,如此便有勞了!”
“好說!”永安王指了一隊人馬給許殊。
這隊人馬将薛平貴和代戰抓去城樓,也将那個季老一并抓走審問,玉門關還有哪些西涼的探子。
薛平貴渾身是血,被狼狽地挂在城樓上,下面是好奇的士兵和一部分商人。
許殊讓他開口,他不知道怎麽開口,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若不說,我便将你下半身廢了一事說出去!”許殊慢悠悠地說道。
薛平貴瞪着許殊:“你,你怎麽知道?”
旁邊的月娘掩嘴偷笑:“老爺,事到如今,你還要掩耳盜鈴嗎?你那處壞了便壞了嘛,我跟夫人早就知曉了。”
薛平貴不傻,瞬間明白了什麽,目光落到月娘的肚子上。
月娘落落大方地承認了:“哎呀,老爺你發現啦?奴家也是不想的,誰讓老爺那處不重用呢,奴家只能尋了一個俊俏小郎君斯文的小郎君了,小郎君可勇猛了,老爺清晨都看到了吧!”
被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薛平貴氣血翻滾,實在沒忍住,一口鮮血噴湧了出來:“你……你這個淫婦!”
“哎喲,老爺,你不是也另結新歡了嗎?怎麽就許你找新夫人,不允許奴家找呢。其實奴家也是不想的啊,誰讓你不中用呢!”月娘掩嘴,一副嫌棄的口吻。
薛平貴被她打擊得不輕。想着這一路,因為月娘肚子裏的孩子,他多次妥協,有什麽好吃的都先緊着月娘,再危難的時候也沒想過抛棄月娘,結果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羞辱。
薛平貴氣得快暈過去了。
許殊慢悠悠地提醒他:“你可想清楚了,你這一暈過去,等你醒來,說不定就只能見到你兒的屍體了。薛平貴,你都不中用了,一輩子也就只有那麽一個兒子了,你想斷子絕孫嗎?”
薛平貴知道,許殊是在威脅他。如今他已經落入了許殊的陷阱,被她一步步的打擊瓦解了意志。
“好,我說!”薛平貴閉上了眼睛,“沒錯,當初跟王相爺的千金相遇,我也是抱着攀龍附鳳的心思。我從小出身貧困,連飯都吃不飽,相爺千金貌美溫柔,若能娶這樣一個女人,有了相爺扶持,我薛平貴定能幹出一番大業績。我想出人頭地,這有什麽錯?可那王相爺好生可惡,不但不幫我,還處處為難我。娶了王相千金,對我沒有半分幫助,反而因為其父親和姐夫的打壓,我處處受限,遭人為難陷害……”
“直到被代戰救了,她看上了我,我想着……”
許殊冷冷地打斷了他:“我要聽實話。代戰救你,你醒來後知道那是西涼王宮,怎麽想的?”
薛平貴側頭看許殊,心中大驚,她怎麽會曉得他心裏的想法。
代戰聽到這話立即吼道:“說啊,薛平貴,你說啊!”
薛平貴自知瞞不過,大聲說道:“代戰雖刁蠻任性了一些,可西涼王就這麽一個女兒。國王王後都極為疼愛她,不像那王相爺,有好幾個女兒,能舍棄一個。這種刁蠻的公主,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若順着她,捧着她,她不會把你當回事。相反,你若對她視若無睹,各種抗拒,她反而會越挫越勇……”
代戰聽得淚如雨下,不住地搖頭,怎麽都不敢相信,她自以為的深情不過都是對方的精心謀劃。她為了這麽個男人,辜負了一心愛慕她,今日也為保護她逃走犧牲的表哥,還傷了父母的心。
啪啪啪……
不知是誰帶的頭,拿起臭雞蛋、瓜果蔬菜王薛平貴身上砸去。
“太壞了,薄情負心,騙了兩個女人!”
“可不是,可憐那相府千金,為他苦守寒窯十八年。他卻在塞外享盡榮華富貴!”
……
一句一句怒罵嘲諷砸在薛平貴的身上,将他弄得狼狽不已。
他本身就挨了兩刀,血都沒止就押到了城樓上,如今又受到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精神很不好,幾乎快昏迷過去了。
代戰抹幹了眼淚,看向許殊,懇求道:“王寶钏,他快暈過去了,能不能先将他拉上來,喘口氣?”
許殊看着代戰如水洗過的眸子裏一片堅定,點了點頭:“将薛平貴拉了起來!”
等士兵将薛平貴拉上來,代戰便撲了過去,抱住了他。
薛平貴感念不已,尤其是有許殊和月娘的“無情無義”做對比,此刻代戰的還念舊情更是難能可貴。薛平貴感動地說:“王後,我愛你,你對我真……”
“好”字還未說出口,他便吐了一口血,垂頭不可思議地望着腹部上那一根長箭。
就連月娘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連你也背叛我?”薛平貴做夢都沒想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會在同一天,給他致命的三擊。
代戰一把拔出了箭,雙目泣血瞪着薛平貴:“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便是遇上你這個僞君子!”
語畢,舉起血淋淋的箭用力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啊……”月娘吓得尖叫了一聲,躲到了許殊的身後。
許殊也沒料到代戰會有如此舉動。不過這倒是符合她敢愛敢恨的性格。
無聲地嘆了口氣,許殊走到生命垂危的薛平貴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知道嗎?你是唐皇陛下唯一存活的兒子,未來的唐天子……”
薛平貴兩眼暴突,又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腦袋一歪,大鼓着兩只眼睛,徹底沒了氣息。
竟是死不瞑目!
許殊站了起來,靜靜地看了這兩人幾息,然後說道:“将代戰的屍體焚了,跟西涼将士葬在一起吧!”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石梯,仰頭看着絢麗的天空,恍惚之間,她看到一位唐裝麗人隔着雲端,朝她遙遙一拜,腦海中同時響起了系統的聲音:檢測到宿主完美完成任務,獲得五星好評,并額外喚醒了兩位工具人女主的自我意識,獲得“不做工具人”的稱號!
許殊第一次得到這種特殊道具,很好奇,在腦海中問道:“這個稱號有什麽用?”
系統刻板地說:佩戴該稱號在面對工具人時,有一定的幾率喚醒工具人的自我意識,不過每日只能對一個目标使用!
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收獲,對她以後的任務很有幫助。許殊滿意地收下了:“好,我明白了!”
系統又說:此次任務完畢,宿主獲得三個月的假期,請宿主選擇是休假還是進行下一個任務?
許殊想着此間事了,該交代月娘和永安王的都交代了,便輕輕地說:下一個任務!
——
“窩囊廢,廢物,什麽都不會,我家小姐怎麽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麽個不中用的東西!”刻薄惡毒的話像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倒出來。
手裏捧着書的白面書生,氣得臉都漲紅了,一副極度忍耐的模樣。
丫鬟仍不解氣,将一個錢袋子丢到他身上:“拿去,你要的錢,這次若再考不上也別浪費錢了。這可是咱們小姐省吃儉用挪給你的,她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有擔當點!”
屋子裏都是丫鬟的抱怨聲。
許殊站在窗外,背後的兩個丫鬟大氣都不敢出。大家都知道,夫人最是不待見這位三年都沒考上秀才的姑爺了,連帶的府中的下人也極看不上姑爺,連小姐身邊的丫鬟也敢指着姑爺的鼻子罵。
不過夫人最重規矩,秀雨這麽指着姑爺的鼻子罵,夫人怕是要生氣了。
不過他們沒等到夫人開口,倒是先等來了裏面姑爺發脾氣的聲音。
“滾,拿起你的臭錢滾!”寇元正一把摔了錢袋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秀雨似是不敢相信他就這麽将錢給丢了:“你……這可是我家小姐省吃儉用,又悄悄做繡活,給你攢的錢,你裝什麽清高?”
聽到裏面的吵聲,許殊很快接收完了劇情。
她現在穿到了一本贅婿文裏,變成了裏面嫌貧愛富、尖酸刻薄的丈母娘,對吃軟飯、小白臉女婿挑三揀四,動辄就罵男主窩囊廢,妥妥的攪屎棍,也是後來男主崛起後,打臉的第一個對象。
這個叫寇元正的學子端午龍舟會上,跟原主的獨生愛女齊晶晶一見鐘情。因為家裏就這麽一個女兒,原主見女兒喜歡,又聽女兒說了寇元正有多好多好的才華等等,便同意了招贅。
可惜寇元正進了家門後,屢考屢不中,各種花銷還不小,書院的束脩,每日的生活日用開支,還有筆墨紙硯的費用,書院學子經常聚會的開銷等等,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
時日一長,齊家人便開始說起了閑話,原主對這個不中用又廢物還開銷大的女婿也沒了好臉色,曾多次提議女婿既然屢次不中,不若放棄了科舉,回家幫忙打理家裏的生意。畢竟招贅招贅,便是為了招個男丁回家幫忙幹活的啊,這天天只花錢不頂事拿來做什麽?
不說男人,便是新媳婦高嫁進門,整日什麽都不做,不為家裏做一分貢獻,時日一長,公婆也是會有意見的。
原主覺得這要求不算過分,可卻不知傷到了這位女婿的自尊心,當即放話,他一定會考中,位極人臣。
原主聽到這話也火了,覺得這女婿好生不知人間疾苦,眼高手低,對他越發沒好臉色。
但她不知道,她這個女婿可是大有來頭,乃是王公貴族之後,家裏遲早會平反,重歸高位,然後一飛沖天,将她這個勢利眼、攪屎棍丈母娘的臉打得啪啪響。然後不但在國內異軍突起,有朝一日皇帝都要對其稱兄道弟,而且還會走上修真的道路,結得仙緣。別說一個華夏了,便是地球都裝不了他,他要耀武揚威到天上去,當然這過程嘛也避免不了打臉反派,收小弟,收各路美女的戲碼,最終大團圓,美色權勢雙豐收,還長生不老。
正思量間,玉州城內第一美女,齊晶晶來了。
看到地上的錢,她便哭了起來,蹲下身撿起錢,遞給寇元正:“相公,你莫生秀雨的氣。她也是見妾身每夜繡手絹,怕妾身傷着了眼睛!”
啪!
寇元正一把推開了她遞來的錢,很有骨氣地說:“我以後不會再用你們齊家一文錢!”
“相公!”齊晶晶傷心地哭了,正要勸他,忽見母親出現在了門口,她震驚地喊道,“母親!”
許殊沒理她,只是笑看着一臉骨氣的寇正元:“小蘭,這些錢姑爺不要,你撿起來,讓管家采買一些上好的燕窩,好生給姑娘補補,她這些日子辛苦了。姑爺如此有骨氣,那以後便讓管家去了姑爺每個月的份例!”
“娘,元哥要念書,處處都得花錢!”齊晶晶連忙說道,目光哀求地看着許殊。
許殊有些同情她,傻姑娘,這個男人不作為,軟飯硬吃,你夾在家族親人和他之間,左右為難,他可有體恤你一分?等他日飛黃騰達了,他還小妾紅粉知己一大堆一大堆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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