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神經病啊。”

吳用離開咖啡廳的時候，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什麽妖怪渡劫，什麽雷神護主，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要說這雷聲雖然奇特，但上升到妖魔鬼怪，這就有點過分不聰明了。

吳用沒當回事兒，但葉櫻說的讓他去查葉夏這事，他心裏還是有些想法的，現在想爆葉夏的料可不止他一家媒體，葉夏住的小區外就藏了不下五家媒體，就為了跟蹤葉夏，拍到第一手資料。

如果葉夏真的偷過東西，這個爆料能讓新發現一舉成名，在新媒體中站穩腳跟。但他不太明白，葉夏偷東西為什麽要從葉夏的改變開始查起？葉夏有過什麽改變嗎？

所以還是得去找葉夏曾經的朋友、同學、老師。

“你還真去啊？不是吧？吳哥，夏夏可是我女神！她不可能偷東西！你別中了那胖妞的詭計，她分明就是嫉妒夏夏的成就。啧，葉櫻這輩子最多就當個服務員了，就她那樣的能有什麽出息？”

“轟隆隆——”

“媽呀！”走到咖啡廳外的攝影小哥被這一聲驚雷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抱着腦袋，仰頭看天，還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裏，除了那響徹雲霄的餘音還在他耳畔回響。

剛才那一道雷劈下來，他好像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呵斥“放肆——”。

吳用也被吓了一跳，“你沒事吧？”他把攝影師從地上扶了起來，攝影小哥搖頭晃腦，竟然有點耳鳴。

“剛才好像有人在罵我！”

“？”吳用看了下周圍，發現剛才的那道雷聲引來了不小的驚呼和議論，就連神秘的咖啡小哥也走了出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們，好像他們得罪了他口中的“神”。

“哪有人罵你，你被劈傻了吧？”

“沒有嗎？”攝影師暈暈乎乎的扶着耳朵，他幻聽了？

神秘小哥走了過來：“這位先生，我勸你不要随便侮辱別人，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建議你立刻去和葉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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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小哥有點尴尬：“我又沒說什麽，走了走了……”

王樂抓住他：“不行，你必須立刻去道歉。”

吳用：“他就是随口一說，沒什麽惡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犯了錯說一句沒有惡意就過去了嗎？那被他傷害的人呢？施害者一句沒有惡意，就能代替受害者原諒自己嗎？沒這個道理。”王樂義正言辭，“虧你們還是記者。”

攝影小哥：“放手，我可是客人！”

“正義面前人人平等。”

攝影小哥：“……”

吳用：“……”

他們的争執已經惹來了不少關注，小蘭都給驚呆了，她急慌慌地跑去找葉櫻，“天啦，你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王樂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走走走，我們出去——”

小蘭拉着葉櫻到了咖啡廳外，這會兒王樂、攝影師和吳用三人還在僵持，一見到她，王樂立刻：“神……雷……葉姐，這個人罵你！我讓他給您道歉！”

【讓他跪下！】

攝影小哥也很難堪，這麽多人看着，“我，我沒有……”

吳用道：“道歉吧，确實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攝影小哥看吳用臉色嚴肅，磨磨蹭蹭半晌：“……對不起。”

葉櫻看了看攝影師和吳用，又看向一臉邀功的王樂，吳用說：“剛才冒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葉櫻笑笑，道：“嗯，我知道了，你們先走吧。”

“謝謝。”

她看着吳用和攝影師兩人走遠了，這才看向王樂，王樂一臉恭敬，小聲說：“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向所有被我嘴炮過的人道過謙了，還親手寫了道歉信，他們都表示願意原諒我。您看，您能原諒我了嗎？”

葉櫻說：“只要你不會再犯。”

“不會不會！我保證永不再犯！”王樂就指天發誓，他見葉櫻神情平和，心裏也跟着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好奇，“所以您到底是什麽人啊？……神？雷神？異能？”

【啊——】

【我神的真身就這樣暴露了？我神還沒有變美變女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見光死嗎？天啦！】

【沒關系，現在的醜陋只是對世人的一種考驗。】

【異能是什麽鬼？是我神有一雙‘創世之手’，無知凡人！】

——“……”

“你不要亂猜，我就是個普通人。”

“我懂！我都懂！”王樂做了個“嘴巴閉緊”的動作，葉櫻卻覺得王樂一點不懂，只怕又開始亂想了，她也無法解釋，只能随他去。就是沒想到之後再繼續工作，她掃個地，王樂都要搶着幫忙，看得店裏的同事都傻眼了，小蘭也一臉驚訝：“葉櫻，王樂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侍奉我神是他的榮幸。】

小蘭：“王樂是不是喜歡你，在追你啊？”

【？？？】

【他也配？！】

葉櫻：“……你們想多了，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神。”

“？”

晚上下班，陳魚過來找她，還帶着楊素欣一起，“我們去吃火鍋吧！”

楊素欣恢複了一段時間，已經開始重新跳舞了，她選擇了民族舞：“你們說奇不奇怪？我明明一轉圈就倒，但我跳民族舞的時候，随便怎麽轉圈都行！可能是老天爺想讓我跳民族舞吧？老師說我在民族舞上也特別有天賦。”這個發現讓她很開心，她終于不再沉溺于失去的芭蕾。

葉櫻說：“因為你只是不會跳芭蕾，民族舞不是芭蕾，兩者之間還是有些區別的。你試過跳芭蕾嗎？”

“啊？是這樣嗎？”楊素欣不太明白，但她怕打擊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态，自從再次跳舞後，她就沒有再跳過芭蕾，“我怕……”她還是有了心理陰影，一次次摔倒的痛苦現在想來依然讓她難以釋懷。

“沒有跳過？那你可以嘗試着跳一跳。”

陳魚偷偷給葉櫻使眼色：別啊，楊素欣什麽情況大家都知道，要是她再崩潰怎麽辦？

葉櫻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她可是未來的神。

陳魚：？感覺怪怪的？

楊素欣皺着眉頭，她熱愛芭蕾，想跳芭蕾：“我……”

“不要怕，我給你加持過，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

雖然有點茫然，楊素欣還是被葉櫻的溫和堅定所感染，她高興的點頭說：“好！明天去練舞的時候我就試試！”

次日下午，楊素欣提前一小時去了舞蹈室，她站在鏡子前，看着穿着芭蕾舞鞋的自己，深呼吸——

……

葉夏在家刷微博，葉文程和張麗很寵她，葡萄都是剝了皮送到她面前。網絡上對她的好評和誇贊讓她十分受用。節目組和王良平都給她打過電話，希望她能發表一些對節目組好、以及對王玥有利的微博，都被她拒絕了，王玥要為她的無禮受到懲罰。

【你決定和哪家公司簽約？】

“再看吧，不急。”

【你的妹妹挺堅強的，被拿走了‘心’，竟然還沒有崩潰，每天都認認真真的去咖啡廳上班。】

“她從小這樣，喜歡裝仁慈、裝善良、裝大度，我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等你成為真正的‘完美女神’，她會為自己提供的一點價值感到驕傲。】

“嗯。”

葉夏看着自己完美無瑕的肌膚，修長有致的身材，以及這張足夠迷倒衆生的臉……她終于不再是襯托葉櫻的醜小鴨。

“我的鼻子還不夠完美，我想再挺一點。”

【我會幫你留意合适——滴滴滴，警告！】

【被掠奪者楊素欣再次擁有芭蕾天賦，跳出完美芭蕾，‘楊素欣完美的芭蕾天賦’（瑕疵品，不可使用）】

葉夏驚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什麽意思？！”

【懲罰：宿主失去‘楊素欣完美的芭蕾天賦’，無法再掠奪相關天賦。】

……

葉櫻給客人端上一杯咖啡，突然間似有所感。

——神奇小屋來客人了。

神奇小屋已經在外面放了幾天，葉櫻還是第一次感應到有人靠近。她和店長請了會兒假，這才掃了個共享單車往神奇小屋的方向趕了過去。

【……】

咖啡廳制服和共享單車。

【不行不行！我神絕對這個樣子出現在凡人面前！】

——“你別怕，有門擋着，看不見。”

【那也不行！我神必須要有世間最璀璨的華服，別的地方我就忍了，在神奇小屋絕對不能将就……就算沒有華服，也不能穿制服呀！】

——“沒關系，現在的醜陋只是對世人的一種考驗。”

【……不！不！】

——“我一天工資才一百塊多一點。”

【……】

【那你騎快點，不要正面碰上了，我神的顏面需要我們一起維護！】

——“……”

說話間，葉櫻已經到了，她找了個地方停放共享單車，推開了小屋的木門。

過了片刻，果然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聽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真漂亮！”

葉櫻愣了一下，小女孩？這聲音聽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是個瞎子。】

瞎子？

葉櫻拉開木門，果然看見門前站着一個小女孩，她仰頭望着燈塔，臉上是難言的癡迷。

“小妹妹，你好。”

“姐姐，這是什麽，好漂亮啊！我第一次看見這麽漂亮的東西！”

“這是心裏有強烈願望的人才能看見的光。”

小女孩仰着頭，一片漆黑裏，她聽見那個溫柔的聲音說：

“歡迎來到神奇小屋，姐姐可以為你實現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