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他緊繃的情緒收進眼底，顧曉曉隔着椅背，從後面環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聲音也輕了幾分，“對不起，宇航，讓你擔心了，我只是想要快一點拿到墨離走私的證據，得到上級的認可，這樣，我才能早一點找出那件事的真相。”

聲音透着難以摧殘的堅定，顧曉曉咬緊唇，眼眸透着迷蒙，卻又頑固而倔強。

大掌将她從那空隙裏拉了過來，季宇航嘆息着吻去她眼角的濕意，眸中閃過一絲情緒，“這麽多年了，就不能放棄麽？”

顧曉曉垂下眸，沒有答話，的确，這麽多年了，她一次次懷着希望，卻又一次次失望，可終究，那個人的離開一直都是她無法釋懷的，那其中一定有不可告知的陰謀，她非得弄清楚。

“他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想讓他死得那麽不明不白，至少，不能以背叛者的身份離開這個世界。”

那個人，一生以他的職業為榮，也因此，她進了警校，按照那個人曾經走過的路，一遍遍走來。

“曉曉長大以後，要當女警察，為人民服務。”

那時，他總是和藹可親地對着她笑，說着他經歷過的事，盡管抱着她的那雙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疤，他卻從不會抱怨什麽。

這樣一個男人，說他曾經背叛了警局，她不會相信，不可能！

眼底的濕意被她全數藏起，顧曉曉倔強地擡起眸，努力揚起一抹笑意，“宇航，我以後不會再沖動了，請你，不要讓上級知道這件事，好不好？”

【013】什麽時候變成你哥了？

低低柔柔的聲音，近乎于哀求，明知他拒絕不了這樣的她，也舍不得讓她一再哭泣。

季宇航不答話，俯身銜住她的唇，霸道娟狂，似乎要将她所有的呼吸侵占。

這樣的吻，他和她之間已經有過很多次，每次都是他主動，而她默默承受，可不明為何，今天的她卻十分熱情，摟住他的脖子，她輕輕啃咬他的唇，讓那股狂潮燃燒……

“丫頭……”他的嗓音幾乎沙啞，溫熱的掌心撫過她光裸的肩膀，一路往下……

渾身一震，顧曉曉感受到玻璃窗外的涼意，理智迅速回籠，身子往後一退，險些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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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盡是無奈，季宇航一把摟住了她，笑着看她雙頰泛紅，忽而憶起她先前的稱呼，用指腹摩挲她的唇，輕聲低語，“我什麽時候變成你哥了，嗯？”

剛剛，為了不讓律修送她回家，她故意說宇航是她的哥哥，這樣，律修就不能夠阻止。

當時，哪有想太多？

顧曉曉有些心虛地移開眼，四處探索之際，卻撞見後座裏季蘇賊兮兮的眸，臉瞬間紅了一大片，“季蘇你……”

後面偷瞄的某只一見行徑暴露，尴尬地笑了笑。

之前竊聽器沒了反應，而她擔心曉曉被欺負，才裝醉酒進去探查曉曉的情況，後來被那幫人鉗住，她只能裝瘋賣傻，甚至故作不認識曉曉，以防身份暴露。

那場暴亂倒是她始料未及的，黑暗裏，她正要反擊之時，卻被那個叫律修的男人帶出房間，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扔進車內，她索性就大睡了起來，直到方才被熟悉的哭聲驚醒，然後就看到這麽讓人流鼻血的一幕……

額，她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個，我真的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不說還好，季蘇感受到自家大哥微蹙的眉頭，不禁心驚，立即倒回座位，“突然好困哦，一定是喝多了，嗯，再睡一會兒。”

這裝傻的功夫，還真是到了無我的境界。

顧曉曉不禁失笑，從季宇航懷裏出來，回到副駕駛座，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放到窗外，只剩雙頰點點紅暈。

季宇航也不再多問什麽，驅車開到她家樓下，親眼瞧見她房間的燈點亮，才肯離開。

後座的季蘇立即複活一般，賊兮兮地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挑眉道，“哥，我剛剛演技不錯吧？”

季宇航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視線，“回家後，一萬字檢讨，明天交給我。”

後座，一陣哀嚎……

【014】停職一個月

第二天一大早，顧曉曉如同以往一樣，洗漱，穿衣，在臨走之時，面對着主廳裏的一張照片，嚴肅地舉起右手敬禮。

照片上的中年男子，慈祥地笑着，肩上三顆五角星肩章預示他不凡的身份，那是顧家人的驕傲，顧曉曉放下右手，輕輕一笑，端正警帽，“爸，我去上班了，一定好好加油，晚上見。”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警局裏凝重的氣氛。

季蘇第一個發現她，趕緊湊了過來，遞給她一杯咖啡，顧曉曉不解，就聽季蘇開口說，“今天廳長親自來警署，把老哥訓了一頓，現在還在氣着呢，曉曉，你進去看看好不好？”

辦公室裏其他人，也是祈求一般看着她，畢竟那人是這裏的領導，也是所有人敬仰的大哥，自是擔心着。

推開門，室內的氣氛很詭異，顧曉曉從未看過季宇航這般陰沉的臉。

輕手輕腳地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她的目光移到桌上散落的照片，她要伸手去拿的時候，季宇航忽而攔住她，一把将那堆照片推到抽屜裏。

“為什麽不讓我看？”她不解地擡眸，卻看到他的臉上殘留一絲裂痕。

更加擔心起來，顧曉曉也不管他是不是還氣着，快速拉開抽屜就拿着照片看，下一刻，頓時愣在原地。

零零散散的，顧曉曉細看，幾張照片裏熟悉的場景讓她呼吸一緊，一身黑色緊身裙，她打扮得妖嬈，正走近黑暗中的男子，眼底盡是魅惑。

她記得昨晚周圍根本沒有人拍照，那這堆照片是怎麽回事？

顧曉曉根本難以置信，按照墨離那種男人的能力來說，銷毀現場以及目擊者，該是最簡單不過的事，為什麽會出現纰漏？

手指緊緊捏着照片，她垂下眸，只剩情緒瀕臨爆發，卻又死死壓抑着，“上級打算怎麽處罰我？”

那輕到害怕的聲音，洩露了她的緊張，不安，還有恐懼……

他該明白的，這份工作之于她的意義，季宇航走到她面前，将她攬進懷裏，他心疼地吻過她的額，良久才說，“乖乖休息一個月，到時候我一定努力讓你回來。”

停職一個月……

【015】我來接你回家

顧曉曉目光有些渙散，靠在他懷裏，淺聲問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記過？”

一旦她的刑警生涯裏有一抹污點，對于她以後的提幹以及調動都會有影響，她不能，至少為了那個人，她不能……

“我會想辦法。”他低低保證道，仿佛這樣抱緊她，才能不去在意那些照片，不去在意……她的妖嬈，被另一個男人擁有。

當顧曉曉面無表情地從辦公室出去，一幹人過來湊熱鬧。

“喂，曉曉，怎麽這麽久？大哥該不會……化身大野狼了吧？”季蘇說話本就是肆無忌憚的，周身一片笑聲，而顧曉曉則是低着頭，大步往外走。

“诶？生氣了？喂，曉曉，我不是故意的，你去哪呀？”扯着嗓門喊，季蘇剛追了幾步，就聽身後有門被打開的聲音，瞬間憤怒指數狂飙，“老哥，你不會是又把人給吓跑了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你和她一樣，停職一個月，稍後把一萬字報告交給我，你就可以走了。”季宇航一口公事公辦的語氣，徹底讓季蘇呆愣在原地。

停職？曉曉也要停職？

季蘇大叫不好，什麽都不顧就往顧曉曉離開的方向追，這麽多年，她更明白警職對于曉曉的意義。

顧曉曉有心要躲，自然是不會被任何人找到。

靜靜坐在一處墓碑前，顧曉曉放下手裏的鮮花，才努力扯出一抹笑，“老爸，女兒來看你了。”

寂靜的陵園，偶爾有風吹過，顧曉曉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空氣說着話，似乎需要一句安慰，可四周始終都是寂靜，即使她的眼裏沾滿了淚水，依然得不到那個人一絲一毫的回應。

怎麽直到現在，她都不情願承認他已經離開了呢？

五年，一晃而過，她已從那個只會撒嬌的小女孩，蛻變成能獨當一面的顧警官，可是……

為什麽骨子裏的脆弱，還存在？

風，漸冷，當顧曉曉離開陵園時，門口停着一輛銀色轎車，熟悉的車牌號，讓她微微一愣。

“你……”

“我來接你回家。”

【016】墨離的狠

“我來接你回家。”季宇航溫柔一笑，徑直走到她身邊，用外套覆住她，才将她攬進懷裏，“傻丫頭，又偷偷哭了？”

她不說話，任由他将她抱進車內，對于停職的事，她的确很在意，畢竟努力了那麽久，她不想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