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女生啊女生
學校對于這次運動會意外事件的處理還是很公正的,姚婉婉惡意搶道撞傷人不符合體育競技的公平競争精神,被校領導公開批評,取消了下一場決賽的參賽資格,并把第一名的獎章還給了韓羌月所在的班級。
只是盡管如此,姚婉婉也沒有來向韓羌月道歉。
這件事把沈一等的很着急,硬是要在這一天下課去停車棚的位子等着姚婉婉。
姚婉婉是走讀生,每天放學都要去車棚推上自己的愛騎回家。這天下午的最後一節,韓羌月班裏是體育課,可以提前半個小時下課。沈一花了幾天的時間研究好了姚婉婉的時間表,兩個人就等在車棚邊的座椅那裏,前面有一株矮灌木做遮擋,也不容易被發現。
她們等了許久,終于看見兩個姍姍來遲的人影,一個是撞傷韓羌月的姚婉婉,還有一個,卻是喬溪。
“喬溪?”沈一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就沖了出去,打斷并肩走路的兩個人,“你怎麽會和姚婉婉這種人在一起?”
韓羌月攔她不及,無奈,只能選擇跟上去。
她的目光裏充滿了不可置信,而喬溪也是一副略帶驚慌的模樣,看着她們兩個人,有些着急:“你們誤會了,婉婉她不是——”
喬溪還沒有說完,就被姚婉婉給打斷了,她扔給沈一一記白眼,“喂,你說清楚,我是哪種人了?”
“還要我來提醒你嗎?”沈一嗤笑,“把人撞傷卻不道歉,輸不起的小氣鬼!”
“她?”姚婉婉把目光轉到韓羌月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才不給她道歉呢,她活該。”
“你!”
沈一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被韓羌月拉住了,不管怎麽說,沈一今天是來為她出氣的,她當然不能傻杵在這兒什麽也不說。韓羌月看着她,“這位同學,我這個學期才從別的地方轉校過來,好像和你并不熟吧?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你,所以,我并不能知道自己曾經有什麽地方惹到過你。你故意撞傷我,這件事本就是你錯,我們來讨一句道歉沒有問題吧?怎麽就說是我活該了?”
喬溪拉了一下姚婉婉的袖子,好聲勸着:“婉婉,這件事情确實是你做錯了,你就道歉吧?”
喬溪連着的兩聲婉婉,算是讓沈一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挑了挑眉色,重複了一遍:“婉婉?叫得這麽親密,喬溪,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撞傷羌月的事就是你們早就算計好的對不對?”
韓羌月一下子愣住了,喬溪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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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婉婉又是一聲冷笑,對着喬溪道:“喬溪,你看清楚了沒有,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就這樣你還要讓我去給她們道歉?人家根本就不領你的情!”說完,她又轉向了韓羌月,“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道歉的,你們兩個人在宿舍裏聯合起來冷落喬溪,你還總是糾纏着唐生,如果不是你,喬溪才不會傷心難過,讓我給你道歉,想都不要想!”
“看看看,羌月,我就說喬溪喜歡唐生吧,她就是因為這個才找了姚婉婉故意撞傷你的!”沈一大叫,“再說了,我們什麽時候冷落她了,是她自己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錯又不在我們!”
姚婉婉被堵的說不出來話,而被人一語戳中心事的喬溪臉頰漲紅,羞惱的跑出學校了。
“喬溪!”
姚婉婉見狀大驚,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沒有回頭。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姚婉婉氣惱的撞開擋在她身前的這兩個人,推了自己的自行車也趕忙追了上去。
沈一還是氣鼓鼓的,“真沒有想到,喬溪竟然是這樣的,到處和人說我們冷落她,我們哪有啊。”
韓羌月怔怔看着校門口兩個女孩消失的方向,心裏思緒難言。她嘆了口氣,說:“沈一,我們剛才太過分了,都沒有弄清事實就這樣去指責喬溪,任誰都會難過的吧?”
尤其是沈一口無遮攔,戳穿了一個少女青春時期的懵懂秘密。
沈一反駁她,“才不會,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姚婉婉那樣的朋友,她肯定也不會有多好。”
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和喬溪也是可以手挽手,出門逛街的人啊。
那一晚,喬溪沒有回宿舍。
熄了燈以後韓羌月和沈一都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誰也沒有睡着。
最後還是沈一忍不住,小心翼翼叫着韓羌月的名字,試探地問:“羌月,你睡了嗎?”
“沒有。”
韓羌月回答的迅速而簡潔,寂靜的夜裏她們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沈一翻了個身,把臉對着韓羌月的方向,妥協道:“好吧,我現在也覺得我白天确實有些過分了。”
韓羌月也反過來面對着她,雖然她們并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她笑了笑,“你現在終于承認了?”
“嗯。”沈一的聲音有些悶悶和沮喪,她似乎還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就是在氣頭上,所以才口無遮攔的說出那些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韓羌月說,“其實你和喬溪之前應該關系不錯,怎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沈一又嘆了口氣,“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和她聊什麽了。我覺得這種感覺好可怕啊,兩個明明之前是熟悉的人,突然有一天就不再說話,她也還在那裏,但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韓羌月深以為然,就像她和唐生。
兩個人以前明明也是很好的玩伴,可是為什麽現在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命運給他們的成長來的猝不及防,他們的身邊總會來一些人,也會走一些人,然後經過時間和距離的打磨,忽然就變成了自己無法想象的樣子。
無力,又無可奈何。
“羌月,你明天,陪我去給喬溪道歉吧。”
這句話是沈一說的,她要去為她的口無遮攔去給喬溪道歉,如果她們曾經那麽熟識,那這一句對不起又有什麽不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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