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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開始新生軍訓，齊江冉聽了餘鴻兮的叮囑，在睡前拿出一管壓縮信息素吸飽了之後，便早早得休息了。

好在左昭雖然對他的戀情極為好奇，但是尊重他的隐私，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就放過了他。

為了扯謊心跳飛快的少年躺進了被窩，起伏的心緒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在床上挨了一個小時，才勉強睡了過去。

淩晨五點，集合鈴準時響起，齊江冉确認了自己穿戴沒有問題，和左昭一起快步跑向了體育館前的操場。

集合時間一共十分鐘，他們到場地的時候時間剛過一半，操場上零零散散只到了不到一半的人。

“那邊的，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快點過來集合！”

負責訓練的教官膚色黝黑，肩上戴着星際邊緣第一軍團的肩章，顯然是在役的士兵接受任務來帶他們，見他們兩個是Omega，板正嚴肅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點。

“Omega去操場最西側的隊伍集合。”

十分鐘的集合時間一晃而過，遲到的人有的腰帶還拿在手上，有的帽子戴歪了，尴尬地被幾個教官攔在操場的跑道上，排成了一溜，衣着不整，睡眼惺忪的樣子活像是一群僞軍。

幾個教官在軍訓第一天，正愁沒有機會殺殺他們的銳氣，顯然也沒打算放過這些自诩為天之驕子的學員。

領頭的一個指着一個高揚着頭的Alpha，冷笑道：“喲，這就是帝國中央軍校的新生？這就是帝國最優秀的軍校新生該有的樣子？”

“十分鐘的集合時間，遲到兩分鐘——你這副樣子擺給誰看呢？！”

那個Alpha試圖解釋：“昨天規定沒說集合時間不讓吃早餐，我從食堂過來的，食堂離這裏太遠了……”

“你問問這裏準時到達的同學，他們怎麽就能吃完早飯準時集合，你怎麽就不行？”

“遲到的，統一跑步兩公裏，跑完回來入列！”

雖已即将入春，無所遮掩物的操場在淩晨時分依舊寒風蕭瑟。

齊江冉排在隊列中，呼出來的氣幾乎轉瞬就化為了白霜。遲到的學員陸陸續續地在跑道上跑了起來，而隊列中的人，也被各自隊伍的教官安排好了位置，開始站軍姿。

起初半個鐘頭，各個隊伍都沒有什麽響動。

然而半小時之後，就有些悉悉簌簌的低語冒了出來。

和實戰有關專業的學員，入學前都過了體能測試，且大都是Alpha，站半個小時自然不在話下。

但是很多學術研究類專業，Beta和Omega比重上升了一些不說，許多Alpha都是因為學業成績好被招進來的，體能并非是強項。

“這都多久了……怎麽還站軍姿？”

“腿好酸啊，就不能休息一會兒？”

教官站在隊伍最前方，面無表情地盯着所有學員，卻沒有做出任何制止違規動作的行為。

不少學生的膽子瞬間就大了起來。

站在齊江冉左手邊的矮個子Omega，蠟黃色的臉早就被凍得起了皮，身體搖晃了幾下，見教官沒有反應，動作幅度一點點變大了，到最後幾乎是每隔幾秒鐘就動動手、踢踢腿。

寒風割過臉頰就像是刀子一般，皮膚被耗盡了存儲的水分，泛起一陣陣生疼。齊江冉小口地呼吸着，雙腿幾乎已經麻得沒了知覺。

身邊的矮個子Omega大概是見他面上都沒了血色，還遲遲沒有放松，小聲勸道：“你也受不了了吧？其實動一動也沒事，你看教官都不管，本來Omega和Alpha做一樣強度的訓練就不應該。”

齊江冉沒有吭聲。

從指節處傳來的猶如針紮的疼痛感叫嚣着想讓他活動一下酸疼麻木的手腳。

然而這是在軍校，帝國中央軍校素來以嚴苛聞名，新生第一次軍訓，怎麽想都不可能會這麽松散。

更何況，若是他來這裏，輕易就想蒙混過日子，還不如當初就不要入學，還費了餘鴻兮那麽多心思。

少年的唇瓣已有些幹裂，面色蒼白得像是塗了漆，眸子在晨霧中被模糊得有些濕潤，身體卻像是釘在地上的一般，紋絲不動。

一個小時站軍姿時間在一聲休息哨中終于告一段落。

早就手腳酸麻的學員聽到哨響立即歪七扭八地一下癱倒在地上，抱怨聲很快連成了一片。

然而像是雕塑般面無表情地站在每個隊伍前的教官，卻突然在隊伍中巡查起來。

“剛剛站軍姿的時候，做了小動作的，說了話的，都從隊伍裏出來。”

斬釘截鐵的聲音重複了三遍，抱怨聲頓時偃旗息鼓，偌大的操場十餘個方陣都安靜得可怕。

“都沒聽到嗎？沒按規定站軍姿的，都出列，五公裏跑步！再不出列，教官就去隊伍裏一個個抓出來，被抓出來的，懲罰翻倍！”

坐在齊江冉身邊剛剛還在小聲炫耀自己站軍姿的時候放松了的矮個子Omega，臉色“刷”得變白了，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幾下，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從隊伍裏乖乖出列，一咬牙，死死地坐在原地沒動。

早晨六點整，熹微的暖橘色陽光破開了沉沉的冬霧，将東方教學樓和操場的連接處的那片黑暗映得明亮。

老老實實站了一小時軍姿的齊江冉倒是不擔心五公裏的懲罰，一邊輕輕敲着腿，一邊朝着四周望去，劉海因着薄汗微微濕漉，愈襯得少年眉目如畫，只是他面上的神情卻帶了些失落。

明明昨晚說好的，餘鴻兮會過來看新生訓練，怎麽……

東邊的操場最先傳來一陣騷動。

齊江冉起先以為是教官進隊伍抓人，沒有過多在意，直到有話漸漸傳到了操場的西側。

“餘鴻兮少校和校長一起過來了，就在東側那邊的隊伍巡查！”

“真的假的，卧槽！也難怪，那邊是機甲專業的Alpha們的隊伍，個個都是精英，餘少校肯定先去那裏檢查。”

齊江冉凝神聽了一會兒，清亮的眼眸剎那掠過一絲欣喜，又被少年小心翼翼地藏着隐去。他本還矜持着故作不在意地繼續坐着，直到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往東側張望，他抿了抿唇，悄悄站了起來。

他就想看看他的男朋友，不過分吧？

沒站穩，還稍稍踉跄了一下。

他們的隊伍在最西側，和餘鴻兮幾乎隔了一整個操場的距離。

他踮着腳也只能看到人頭攢動的人海，連餘鴻兮的人影都沒見着。

直到不知是誰在第一排，喊了一聲。

“餘少校過來了！好像來Omega這邊的隊伍了！”

【作者有話說】：冉冉：我老攻怎麽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