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監視

“我見過尚玄，她告訴我，要我讓你不要追查婉汀的事。”橙子說。

“我之所以不得不關注這個事件，全都是因為小鈴铛。”覺星說。

“她怎麽了？”橙子有點不解。

昨天晚上，小鈴铛喝得醉醺醺的敲響了覺星家的門，他從來沒見過小鈴铛喝酒，而且還是喝得走起來像是在打醉拳。

他趕緊将小鈴铛扶進客房，還沒撒手她就吐了覺星一身的穢物。好不容易灌她喝完醒酒茶，她居然沒心思睡覺，而是跟覺星對坐着，講起了在天天好超市裏發生的一件事。

“我本來沒有那樣的勇氣去做那件事，可是一想到她跟尚玄親親我我，我的心裏就特別不舒服，我知道在尚玄眼裏我始終是一個孩子，我告訴自己等一上大學就要跟尚玄表白，可是，等不及了，他的心被那個叫婉汀的姐姐霸占了！”小鈴铛一口氣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趴在桌子上抽泣了起來。

覺星長嘆一口氣，他無法理解尚玄在小鈴铛心裏有着什麽位置，但他知道，能将一個人愛得如此深刻，一定需要基礎，或者說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大事，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事的，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不是非得喜歡尚玄的。”覺星本以為這樣一句輕描淡寫會讓她不必那麽傷心，沒想到卻适得其反，她擡起頭，淚眼汪汪的沖覺星吼道：“你知道什麽啊，如果哪天，橙子看到你跟別人在一起，她會不會也這麽傷心？”

覺星一時語塞，只能裝作傻笑望着她。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做，你說是自私或者妒忌也好，我害怕萬一尚玄知道了是我上的鎖，是我放的火，會不會跟我絕交？”小鈴铛望着窗外，那眼神充滿了驚恐和絕望，像是已經預知到結局一樣。

“你是不是對婉汀做了什麽？”覺星問。

“我看到她在三樓的儲物室裏整理東西，心想着就偷偷的把門鎖從外面鎖住，我不想她那麽容易就出來，所以我在二樓的一個垃圾桶裏放了火，并敲響了火警警報……”她帶着哭腔說着，那傷心的樣子，看得覺星心裏也特別難受。

“我之所以想讓你幫我，就是想等時機成熟了，跟尚玄在一起，難道我這麽一點小小的心願也不能實現嗎？”小鈴铛問。

“你有沒有試着跟他說，說出你心裏的想法？”覺星說。

“我曾經跟他暗示過，他只把我當作孩子，可是我已經超過十八歲了，完全可以戀愛了……”小鈴铛說。

“也許……”覺星擠出兩個字之後，被她接過話頭說道：“我只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我沒想到事态那麽嚴重，當我躲在一邊看着尚玄心急如焚的把她抱上急救車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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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晚上，她失眠了，一直在家裏待到天亮，跟我道別之後，神情木讷的去了學校。”覺星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講給橙子聽，她聽得是心驚肉跳，那樣的情節，她無法想象是出自一個高中畢業生之手。

“太過于重視感情，很容易迷失自我，就好像當時的我一樣，确實有那麽一些想放棄的念頭，這麽看來，我們這一輩的情感經歷，還比不上一個高中生透徹。”橙子感慨道。

覺星握着橙子的手，說：“橘子，我不在乎別人是怎麽看待這件事，也不管是為了尚玄抑或是為了即将登場的詛咒，我都應該站在一個解咒師的立場上，接受這個挑戰。”

“你的意思是？”橙子有些明白覺星話中的意思。

“有關婉汀的案子不是一直都找不到兇手，這個答案就由我來揭曉，就算最終要犧牲一段感情，我也要讓尚玄明白，緣聚緣散是注定了的！”覺星說。

“可是，你跟他之間本來就有矛盾，萬一激化了，我擔心……”橙子抿着嘴說道。

“所以這件事，你就當作從來都沒遇到過，暫時就待在市區不要回來，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再見面。”覺星說。

“不要，為什麽總是你一個人硬撐着，為什麽老是把我當作累贅一樣，我完全可以幫你的忙，你忘了我們要齊心協力的嗎？”橙子甩開覺星的手，站在了窗戶邊，夜風吹來，掀起窗簾，帶過她眼角的淚光。

“對不起，我不該又把你孤立了，既然你把尚玄當作朋友，那麽我就更義無反顧的去幫他，我會把個人恩怨暫時抛在一邊。”覺星退了一步說道。

橙子點了點頭，說道：“語熏和伽葉知道這件事了吧，我想他們應該也投入了追查真相的行列中。”

“對了，你是小鈴铛班級的輔導員，我希望你能幫我看緊她，我擔心她又搞出什麽其他的名堂來。”覺星說。

“放心，就快要高考了，我想這段時間學校都不會放假，我會盯緊她。”橙子點頭應允。

“那好，我約伽葉過來一趟，商議一下具體的情況。”覺星說着，就撥通了伽葉的電話。

看似平靜的城市，隐隐約約的透着一層淡淡的憂傷，像是雨後的街道，泥濘之中殘留着洗禮過的潔淨。經過那次‘意外’，讓尚玄和婉汀的感情變得更好，婉汀上下班都由尚玄接送，空閑的時候，他們一起游山玩水，其樂融融。

表面上，他們是一對深陷熱戀的神仙眷侶，但尚玄能感受到身邊漸漸靠攏過來的危機，它像一個巨大的蜂窩一樣，懸挂在房檐底下，看起來很安靜，都是自顧自紛飛着，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蟄成豬頭。

他開始多方面的搜集信息，慢慢的發現了三年前的那件懸案，他知道只要自己掌握了懸案的隐情，就能逆天而行，保存住這份感情。

案情背後總是有始作俑者，這些幕後的毒爪，可不會就這麽坐以待斃，真也好、假也罷，整出一個讓自己心安的理由，才會善罷甘休。

一切，都在巧妙的進行着，像深夜裏窺視一切的星光，無論躲在何處，手裏拿着什麽，心裏想着什麽，都會毫無遮掩的顯示在視線之中。是不是有點像電影《無間道》裏的情節，你監視着我，我監視着他，他又監視着你，每個人彼此都不熟悉，卻相互牽制，仿佛牽一發而動全身。緊鑼密鼓的不只是替天行道的計謀，也可能是兇險無比的陰謀，三年前發生的意外，是不是在三年後又故伎重演？

不安，周圍充滿着各種不安的因素，或擔心，或猶豫，或依依不舍，或冷酷無情，這全部都是這個世界演變出來的面目。

房裏亮着的燈熄滅了，尚玄看着婉汀面帶微笑睡去之後，穿上外套前去海濱公園赴約，在晚上十點十分，有人約他在秋千場見面。

秒針走過12的位置，尚玄出現在了海濱公園的秋千場，覺星已經等在那裏了，他早來了五分鐘。

“是你約的我？”尚玄問。

“怎麽，有了女朋友之後，連我都不認識了？”覺星調侃道。

尚玄冷笑一聲，說道：“這麽長時間沒接觸，你變了很多。”

“是吧，因為我看清了更多的東西，明白了什麽是值得珍惜的，而什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覺星的話語中透着一種格格不入的氛圍，尚玄很容易就想到他是在針對婉汀。

“說吧，找我來做什麽，我們之間有什麽可以談的嗎？”尚玄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覺星轉過身，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照片，遞給尚玄說：“一個是盧婉汀的表哥，叫盧勝男，女的是盧勝男的妻子，叫朱珠；後面這個男的，叫田樹濱，現在是盧勝男的代表律師。”

尚玄接過照片看了看，擡起頭問道：“然後呢？”

“我不知道是誰走漏的風聲，現在他們已經知道婉汀還‘活着’，所以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對付你們，而且我知道，那個遺産案有問題，很可能會牽連出掩蓋了的事實。”覺星說。

“你在幫我？”尚玄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着覺星。

“我不清楚這是不是叫‘幫’，或者簡單一點說，是為了一個人，我才會那麽做。”覺星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小鈴铛那晚的樣子，像影子一樣漂浮在腦海裏，比夢魇更難以抹滅。

尚玄點點頭，說道：“謝謝，不過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只要你不落井下石就好。”

“他們的關系網很龐大，搞不好還認識黑社會的，你自己一個人恐怕……”覺星不想把話說得那麽難聽，也許是他太過于擔心罷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會多加注意這三個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尚玄将照片收了起來，轉過身離開了。

殊不知，他們約在海濱公園見面的場景，已經被一票人給監視住了，他們穿着黑色的西裝，一臉橫肉，連發型都是一邊倒，極其沒有個性；嚴肅的臉龐上立着一個高高的鼻梁，鼻梁上架着一個黑咕隆咚的墨鏡，不過說起來也挺納悶的，晚上的時候戴墨鏡躲在一邊偷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就是一種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黑社會的感覺呀！

覺星看着尚玄離去的背影，将視線斜向一邊的大樹後，兩個黑色西裝革履模樣的男子立刻轉身走開，看來，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