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餘安州要跟她求婚?

餘安州忘了一件事, 今天是七夕。

公司的七夕晚會有重要客戶莅臨,林又心不能缺席,所以這個七夕說好是不過的。

但不過是一回事, 他跟別的女孩一起過, 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段時間因為和謝胤合作新劇的關系,集團宣傳部總監徐姐主動加了林又心微信, 答應在新劇宣傳的時候以集團名義幫忙。

七夕晚會, 徐總監夫婦也來了, 還當着面把她拉進部門的聊天群裏。

電視臺領導有品位,喝酒都愛茅臺,林又心陪了幾輪有點頭暈, 到陽臺上吹風換氣。

新加的宣傳部群裏此刻很熱鬧。

林又心好奇地點進去看。

蘇琴:【總監,您不來真的太可惜了@徐蘭蘭】

羅月吟:【有個小哥哥超帥的徐姐】

蘇琴:【今日份crush嗚嗚嗚帥爆我了, 這是現實裏存在的人麽?】

吳子衿:【你就別想了琴琴,你倆顏值不搭,@紀小初,女神沖一波】

紀小初:【[害羞.jpg]姐妹們, 我上了?】

徐蘭蘭:【你們這幫小姑娘挺花癡啊,都怪我, 下次招新招幾個男的來,讓你們別看見男的就稀奇。】

蘇琴:【總監,是真的很帥!】

【有圖有真相!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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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林又心漫不經心地點開照片。

院子裏光線昏暗,樹上挂着連串的星星燈, 氣氛很浪漫。

很多人坐在小板凳上, 圍着兩個BBQ爐子。

很美好和諧的畫面。

如果不是中間那個風姿俊朗的男人,正淺淺地勾着唇,把幾串肉遞給對面的女孩。

林又心差點捏碎了手機。

胡海明在門口叫她, 她回了一聲,便收拾好情緒走了進去。

幾個電視臺領導是副總們好不容易請來的,就差臨門一腳,她接着陪了一晚上的酒。

第二天早上,林又心剛恢複意識,只覺得身下硌着疼,還被人按着肩膀推了推。她煩躁地翻了個身,手抓下去,抓到地毯上的絨毛。

“快起來,別睡了。”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的背,将她從地上撈起來,“你在這兒睡了一夜?”

林又心艱難地抻開眼皮,看見餘安州緊蹙的眉,依舊俊朗不凡的樣子,卻覺得哪哪都刺眼。

她用最大的力氣把他推開。

餘安州怔了怔:“怎麽了?”

“昨天是什麽日子?”她面無波瀾地問。

“……七夕?”他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來,“你不是沒時間嗎?”

“我沒時間,所以你就去找別人?”林又心眼神裏怒氣也沒有了,只有死氣沉沉,“你昨晚在哪兒?”

“他們非拉着我去聯誼,你有應酬我就沒跟你說。”餘安州望着她,十分真誠,“晚上是劉哥送的,回這邊怕他多想,就去寶安弄了。”

林又心一言不發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給盯穿。

“沒跟你說是我不對。”他嘆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去哪兒都告訴你,行不行?”

林又心目光始終沒有波動:“聯誼和相親有差別嗎?”

餘安州抿了抿唇。

“你七夕跑去相親,你問我行不行?”

“好了,我知道錯了。”他握住她的手,舉起來親了親,“下次他們綁我也不去。”

林又心蹙眉:“還有下次?”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餘安州把她抱進懷裏,輕輕吻她的發頂,“我就去吃了個飯,都沒看那些女孩兒一眼。”

林又心撇了撇唇,一拳打在他背上。

生氣才是正常的反應,好過剛才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他反而笑了出聲,低下頭吻她的耳朵:“我是那種人麽?”

“誰知道。”林又心嘟哝着,擰了擰他的腰,“你別高興,我才沒這麽好哄。”

餘安州靠近她的唇:“那你要怎麽哄?”

“我去補覺。”林又心避開他,站起來,“醒的時候家裏有一粒灰塵你就死定了。”

“……”餘安州秒變苦瓜臉,望着她背影喊道:“都是體罰,換一種行嗎?”

林又心涼飕飕一回頭:“想得美。”

然後嘭地一聲,甩上了卧室門。

她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醒來的時候,外面沒有一絲動靜。

撇了撇唇,心想那個大豬蹄子果然不會給她打掃衛生。

換了身衣服,開門出去,一擡眼就被吓了一跳。

……這是她家的地磚嗎?

房子是租的,所以林又心沒有特別用心做清潔,自己平時倒也不會弄得很髒亂,大概每隔半個月找一次保潔,也有定期請專業收納,每次做完都感覺家裏翻了個新。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站在這裏,有種穿越了的錯覺。

地面磚像是抛光的鏡子,踩一腳都怕滑倒,踢腳線上一塵不染,連頭頂的燈都仿佛亮了幾個度。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望了一圈,從地面磚到吊燈,入眼的所有陳設都像是新買的一樣。

沙發墊和地毯也換了,原來那套沙發墊洗好了挂在陽臺上,地毯也是洗過的,鋪在陽臺上曬太陽。

人卻不知道去哪裏了,只有茶幾上用蘋果壓着一張紙條:朋友聚會,十點前回來。

林又心撇了撇嘴,拿手機發了條微信:【九點鎖門。】

此刻,正在麻将桌上大殺四方的男人一擡眼,正好睨見桌角手機閃動的一條消息。

笑了笑,用小拇指敲出去一張:“我吃完飯打兩轉就走了,不跟你們去KTV。”

“幹嗎不去?”徐川宇抖着煙灰,斜眼看他,“您這當年大名鼎鼎的一中張學友,少誰也不能少了您啊。”

餘安州淡淡解釋:“不好意思啊,家裏門禁九點。”

另一位牌友輕嗤一聲:“少來,誰不知道你餘少現在是被家裏趕出來的可憐蟲,還門禁,門鑰匙都沒有了吧?”

徐川宇夾着煙笑道:“別說這麽難聽嘛,那叫挫折教育。”

“你倆就繼續唱雙簧,反正我八點得走。”餘安州波瀾不驚地說,“過了九點女朋友不給開門。”

衆人摸麻将的手都僵住了。

“你?女朋友?”

“你哪來的女朋友?”

“不是,哪個妹子這麽想不開?”

“這我作證啊,前幾天找我借錢買鑽戒求婚來着,不過後來沒音訊了,我猜是人家沒答應嫁給他。”徐川宇夾着煙擡擡手,“或者說,這就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為了讓我們相信他有女朋友。”

餘安州神色平靜:“我有那麽無聊?”

徐川宇:“我就想知道那戒指的錢你什麽時候還我。”

“一個戒指就讓你徐大少念念不忘了?”餘安州睨他一眼,“十八歲那年你拉着我去澳門,我不讓你去賭場你非去,輸光了想跑,被老板從賭場追了幾條街,差點剁手指,後來我去撈人給你墊的七百多萬你到今天還沒還我吧?”

“那不是我不還,是你自己不要的啊。”徐川宇連連為自己辯解。

“沒錯。”餘安州扯了扯唇,“我就是故意要你欠着我,這樣我一想到就很爽。”

“……”徐川宇嘴角一抽,“變态。”

“你倆那點兒破事兒能不掰扯了嗎?”牌友揚了揚下巴,“餘安州,你都有女朋友了,不帶來給兄弟們見見,不像話吧?”

餘安州淡淡地掀眸:“這麽着急想受刺激啊?”

另一個兄弟嘿嘿直笑:“這種刺激可以有。”

餘安州有些犯難地搖了搖頭:“我是怕你們受不住。”頓了頓,又說:“一來,女朋友太漂亮,二來,我們太.恩愛。”

“卧槽,你要點兒臉嗎?”

“不好意思。”餘安州把牌翻過去,漂亮的一排清一色,“我只要錢。”

大家紛紛八卦起那位神秘女友。

餘安州多的沒講,只說是公司的上司。

徐川宇想起他今天開來的那輛奔馳,頓時就明白了:“卧槽,你個臭不要臉的軟飯男。”

“不要太羨慕。”餘安州笑着摸了摸下巴,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林又心晚上吃完飯,泡了個澡,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八點半。

餘安州還沒有回來。

她的目光從電視移向牆上的挂鐘,看着秒針一小格一小格地挪動,有點催眠,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但她知道現在根本就睡不着。

距離九點還差十幾分鐘。

她直覺他可能不會回來了,可還是忍不住往門口去看。

遙控器無目的地換着頻道。

八點五十五分,她不想等了。

起身剛要關掉電視,突然聽見了門鈴聲。

壓住雀躍的情緒去開門,一擡眼,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她立刻把門合上些,只露了條縫,待看清這人肩上架着的,正是那個讓她牽腸挂肚幾個小時的男人,心裏才松懈下來。

陌生男人先開了口,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弟妹,我們有個發小要去援非,大家給餞行呢,一激動就都喝多了,那個……我沒走錯門吧?”

林又心懵了懵,随即點頭:“沒走錯。”

“我叫徐川宇。”陌生男人應該也喝了不少,開口一陣煙味夾着酒味,“勞煩弟妹把門開開,我給你送進去。”

“……哦,謝謝。”林又心說着把門拉開,站到旁邊,看着徐川宇把餘安州馱進門,問了卧室的方向,直接給她弄到了床上。

給餘安州蓋好被子,兩人出去,林又心叫住徐川宇:“徐哥,喝杯水再走吧。”

“行。”徐川宇也不客氣,在沙發上坐下了。

林又心往溫水裏加了點蜂蜜,遞給他:“解酒的。”

徐川宇表情有點感動:“謝謝。”

“你跟他是發小?”林又心好奇地問。

這男人一身名牌,連皮帶上都是高奢LOGO,看上去和餘安州差別也太大了些,讓她想起那位瑪莎拉蒂的車主。

徐川宇接過杯子的時候,順手把車鑰匙放到了茶幾上。

林又心盯着車鑰匙,目光一動。

這不就是那輛瑪莎拉蒂麽?車鑰匙上的漫威吊墜跟那晚一模一樣。

“是啊,我從小跟他住隔壁。”徐川宇語氣溫和地回答。

林又心的目光從車鑰匙上挪回他臉上,笑了笑:“恭喜你啊。”

徐川宇愣住:“恭喜我什麽?”

“我聽餘安州說你快結婚了呀,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林又心說,“那天他借你車,在車上看到的。”

突然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晃而過,徐川宇一時嘴快說了出來:“那不是,那是他給你的。”

“……”這次輪到林又心愣住了。

徐川宇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壞了事,摸着後腦勺滿臉抱歉:“瞧我這張嘴,今兒真是喝多了,你就當我沒跟你說過啊。”

林又心懵逼地望着他。

怎麽可能當沒說過?

餘安州要跟她求婚?

那天?

她以為他只是為了讓她把孩子先留下來。

難道他真的連鑽戒都買好了?

徐川宇見她不說話,又想起今天聚會時說起餘安州吃軟飯的事,以為林又心是不想和他結婚。

腦子裏醞釀了一番,聲情并茂地望着她:“弟妹啊,我這位老弟雖然說沒什麽錢,但絕對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林又心:?

徐川宇開始現編起故事:“他也是挺不容易的,從小家裏窮,本來日子就過得挺苦的,後來他爸媽生了個妹妹,更苦了,十八歲開始出去打工賺錢養家,供妹妹讀書——”

“不是。”林又心懵了懵,“他不是B大的學生麽?”

“那什麽,勤工儉學。”徐川宇一點都沒有說漏嘴的慌亂,及時彌補回來,“你看現在他事業發展得也挺不錯,潛力股嘛,以後肯定前途無量的。”

林又心點了點頭,倒是。

“不過有那麽一件事啊。”徐川宇面色為難地望着她。

林又心淡淡地問:“什麽事?”

徐川宇微微蹙着眉,煞有介事地說:“咱倆有一次去澳門玩兒,他賭輸了點錢,是我幫他墊的。”

林又心:“多少?”

徐川宇擡起一只手:“七百萬。”

“……”林又心嘴角一抽。

“不過我倒沒指望他還我的。”徐川宇笑得一臉釋然,“七百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也比不上兄弟過得好啊。”

“不必了。”林又心沉沉地開口。

徐川宇一愣。

“既然是借你的錢,就應該還你。”林又心從茶幾抽屜裏拿出紙和筆,“寫一下卡號吧,明天我給你轉過去。”

“不是,弟妹……”徐川宇張了張口,頓時有點詞窮。

這似乎和他預設的情節不太一樣?

“徐川宇。”走廊那頭突然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你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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