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過年後,紀晴恩從南投回到臺北,又開始過着忙碌的生活。

半個月後,下班前,紀晴恩收到舒予傳來的迅息,說想跟她一起吃晚餐,她回傳了個“好”,問了地點,居然是在舒予家。

老實說,她挺擔心舒予的,過年的時候她邀請舒予到南投玩,但舒予沒來,倒是汪澤炜真的來拜年了,她父親似乎很喜歡他,兩個人一起出門訪友,一起去釣魚,一起去果園,根本就像父子,她這才知道原來父親這麽喜歡有兒子的感覺。

總之,托汪澤炜的福,他們家這個年很熱鬧。

今的餐約,舒予還沒有約思涵,因為思涵在準備結婚的事,心情應該很好,而她不想破壞思涵的好心情。

當紀晴恩來到舒予家,發現屋內空蕩蕩的,她很驚訝。

“舒予,你要搬家嗎?”

“不是搬家,我打算去美國找我媽,我媽很歡迎我去找她,她很早以前就希望我到美國跟她一起生活了。”沈舒予微微紅了眼眶,“這房子是我爸的,我已經跟他聯絡好了,讓他有空回來處理。”

“舒予,你為什麽突然要去美國?”

“其實過年前,璟立向我提出分手了。”盡管她也覺得他們快要走不下去了,但聽到男友說出分手兩字,依然像是有刀在割似的,讓她全身都很痛,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窒息了。

“該死的蕭璟立,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紀晴恩哭了,那個時候她真的應該揍他幾拳的,“那家夥,以後再也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晴恩,謝謝你,不過,還是請你繼續跟他做朋友,他的朋友其實不多,真心的好友更少。”沈舒予知道璟立也過得很辛苦,她不怪他,只能說,她跟他之間,緣分已盡。

“舒予,你傻了,到現在還在替他說話、為他設想,照我說,不只是我,我們幾個人都該跟他切斷!”

“晴恩,不要這樣,就算我跟璟立分手了,我還是希望以後大家依然是朋友。”沈舒予知道晴恩心疼她,但她不希望因為她跟璟立分手了,而影響到大家的友誼。

“舒予,蕭璟立根本就沒有資格讓你對他這麽好,他……”

“我知道,他身邊已經有人了,叫王蔓文,是蕭伯母好姊妹的女兒,也是伯母中意的媳婦,她跟璟立的事,我其實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沈舒予幽地說道。

她跟璟立在一起十二年,他要稍微有一點異樣很容易察覺的。

“你早就知道了?”

“對,大概是半年多前吧,王蔓文來找過我,希望我跟璟立分手,雖然我是璟立的女友,但璟立想要結婚的對象是她。”提起這件事,沈舒予不免有些哽咽。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為什麽要一個人默默承受?!

“那個時候我還不想放棄璟立,我希望能跟他一起克服任何問題,因此我沒有答應分手,直到過年前,他親自向我提出分手。”

璟立說完要分手的事也哭了,也許,他心中也是舍不得她的,只是,他已經不再愛她了。

“我很謝謝你過年時的邀請,不過那時我正在思考自己該怎麽辦,而我媽剛好從美國打電話給我,知道我跟璟立分手後,她要我到美國跟她一起生活。”

那時母親跟她說,想哭就到她身邊,媽媽會抱着她,她突然很想媽媽,因此決定去美國。

在做出決定之後,她開始整理和打包行李,把自己的東西先寄去美國,之後再把家裏整理幹淨,父親說他應該不會再回臺灣住了,在想着是不是要把房子賣掉,總之,房子由父親自己處理。

離開臺灣前,她本來不打算見好友們的,又覺得該跟大家說聲再見,畢竟她有可能不會再回臺灣了,可是她又怕哭哭啼啼的場面,因此她只約了晴恩,讓晴恩替她跟其它朋友說再見。

等到了美國之後,她會打電話親自向思涵道歉,原諒她無法參加她跟孟丞的婚禮,不過她會祝福他們。

離別前的最後一頓晚餐,紀晴恩邊吃邊哭,想起高中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舒予,這十二年來,她們一直都在一起……

沈舒予抱住了好友,兩人狠狠大哭了一場。

她還是很高興認識他們,因為大家一起度過很快樂的時光,那時光真的很美好,以後不管她在哪裏,她永遠都會記得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

叮咚!叮咚!叮咚!

汪澤炜按了幾次門鈴後,他改打電話,某人不接,他只好傳訊息——

紀晴恩,快點開門,不然我要找鎖匠來了。

然後,門開了。

進到屋裏,他馬上問道:“怎麽不接我電話?”

“我不是傳了迅息給你,說我今天要早點睡嗎?”紀晴恩背對着他,用手擦去眼淚。“好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汪澤炜從身後抱住她。“傻瓜,怎麽一個人躲起來哭,你可以抱着我哭。”

一聽他這麽說,她再也克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嗚嗚嗚……”

他溫柔的将她的身子轉過來,定定的瞅着她。

“別看我,我哭得很醜……”紀晴恩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得很醜的模樣,可是她無法忍住不哭,她實在太難過了,舒予真的好可憐。

“哪裏醜了,我覺得很好看,來,親一個。”汪澤炜捧着她的臉。

“澤炜,我再跟你說一次,将來你若不喜歡我了……”

“行了,別說了,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別把我們跟他們扯在一起。”

“不過……”她很想告訴他,她內心一直都很不安。

“我很肯定我們可以一起到老,你應該知道的,我說到做到。”汪澤炜說得铿锵有力。

“只是……唔!”

他吻住她的唇,這個女人還是不懂他的心,他只能以行動來讓她明白,他有多喜歡她。

她喜歡他十二年,他也差不多了,而且為了她,他拚命想辦法讓自己長高,她大概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汗,才讓自己長高到現在這樣,雖然不算很高,但他已經很高興了,因為至少比她高了。

兩個人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平常熱吻沒有少過,紀晴恩已經很熟悉他的吻了,只是今天,他的吻似乎強悍了些,激烈又糾纏的舌吻讓她快要忍不住,以前他不會這般狂吻她,還有,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不斷撫摸着。

直到吻到兩人呼吸都有些淩亂了,他才放開她,但他的手還是撫揉着她的身軀。

“晴恩,如果我告訴你,我想要你,你會害怕嗎?”

“嗯?”紀晴恩的明眸倏地張大。

“你不用這麽緊張,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我只是見到你哭了,很想抱你,很想愛你而已。”看見她得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很心疼,明明和她不相關,她卻哭得比誰都難過。

她望着他,只見他臉上有着淺淺微笑,那笑看起來很溫和,連帶的也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溫柔,她的心感到很溫暖,也動搖着。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她有些緊張地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我很喜歡你的,還有……”

“還有什麽?”汪澤炜親着她臉。

“還有,我并沒有想要拒絕你,不過如果我太緊張,中間喊停,你願意停止嗎?”紀晴恩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力太緊張而發抖,還是先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幾乎就在她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後時,他緊緊抱住她,熱切的吻上她。

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喊停的。

紀晴恩想起高一學沒多久,有天舒予偷偷跟她說,暑假的時候,她跟蕭璟立已經偷嘗禁果了,第一次有點痛,不過接下來幾次就不痛了,那個時候舒予笑得有些嬌羞,看起來似乎很快樂的樣子。

然後上了大學,在思涵跟孟丞宣布交往後的一個月,有天中午她們三個人一起吃午餐,身為過來人的舒予很大膽的問思涵是不是跟孟丞做了,當時正在喝湯的她差點噎着,舒予這話也問得太直白了吧!

不過,思涵卻很老實的點頭了,還說因為他們兩個人都住在家裏,家裏人口不少,假日又幾乎全都待在家裏,所以他們的第一次是在飯店,名副其實的“開房間”。

兩人都是第一次,孟丞似乎比她還要更張,很快就結束了,不過第二次就好多了,也比較久了。

聽到這裏,她差點又被嗆着了。

現在,主角換成是自己,她有什麽感想呢?

她喜歡汪澤炜的身材,大概是因為他平常都是穿西裝,無法想像他居然有着猛男般的身材,不過那時看到他的手臂,就覺得他的肌肉線條很迷人,因為她是個運動員,很欣賞身上有肌肉的男人,再說一次,他有着猛男的好身材。

然後她不太喜歡現在的感覺,舒予說第一次有點痛,豈止有點,是很痛好嗎?這家夥的身形比她想的還要更健碩,他平日藏得真好。

“晴恩,是不是很痛?”

“對。”她老實承認。

“要我停下來嗎?”

“可以嗎?”

“很難。”

“那你還問。”紀晴恩真的退想翻個大白眼,沒辦法了,她只好說道:“那……快點做一做好了。”思涵說她跟孟丞的第一次很快就結束了,她和澤炜也只要快點結束就不會那麽痛了。

“好。”有人很爽快的回答。

一個小時後,當某人還在她體內撞擊時她有點受不了了。

“不是說很快就結束了嗎?”紀晴恩嬌喘着抗議。

“嗯,快到了。”

敢情他今晚不是來安慰她的,而是來折磨她的?不過這種痛并快樂着的感覺,倒也不差。

這天中午,紀晴恩來到茶水間,她的手機傳來訊息,是舒予傳來一張她和一個外國金發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大約五、六歲,長得很可愛,在舒予旁邊笑得有些腼腆,她是舒予繼兄的女兒。

而舒予微笑着,盡管看起來還有着淡淡的哀傷,但氣色不錯,這讓她稍微放心了,然後,她把照片轉傳給思涵。

思涵本來很希望舒予回來臺灣參加她的婚禮,還說她可以不發喜帖給蕭璟立,但她也明白舒予必須離開臺灣,才能慢慢走出情傷,所以她跟舒予約好了,以後去西雅圖找她玩。

紀晴恩又忍不住想到了璟立和舒予的這段感情,蕭璟立不該是個這麽狠心的男人,但他卻真的變心了,心也跟着變狠了。

那天她跟舒予說自己以後跟蕭璟立再也不是朋友,她不是随口說說的,不管他有什麽理由,都不應該想此傷害自己愛過的女人,舒予當年可不去美國留學,就為了留在臺灣跟他在一起,舒予的意志是那麽堅定,他為什麽就不能為了舒予向他母親争取?

“咖啡煮好了,你不倒嗎?”

是Apple姊,紀晴恩收起手機,走過去倒咖啡。

“紀主任,你最近怎麽了,我總覺得你有點心不在焉,還常看手機,難道和汪律師交往得不順利?”

“沒有。”

“是嗎?你要小心,觊觎汪律師的人可不少,不要一個沒看好就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到時都不知道要找誰哭呢!”Apple姊嘲諷道。

“Apple姊,你想跟我說什麽?”

“沒什麽啦,我只是想說,這裏是上班的地方,身為主管的你,不要把個人的情緒帶到這裏來,哪怕是你跟汪律師分手了,也不要在辦公室裏哭,這你懂嗎?”

雖然Apple姊左一句右一句說她跟澤炜公手,聽起來有點刺耳,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她不該把擔心舒予的心情帶到公司。

“Apple姊,謝謝你的指教,不過你放心,我跟汪律師交往得很順利,我只是因為一個好友去了美國,我有點擔心她。”

“你的朋友為什麽去美國?”

“因為她和交往十二年的男友分手了,去美國找她母親療傷。”紀晴恩希望舒予在美國能好好過日子。

“聽起來還好吧,不會比我慘,我都活得好好的,你有什麽好擔心的。”Apple姊自嘲的笑了。

紀晴恩這才想起三、四年前,Apple姊在結婚前一天,才知道交往多年的男友在外面跟小三生下一個兒子,已經兩歲了,盡管她男友說他愛的人是她,是對方執意生下孩子,但Apple姊還是決定取消婚禮,和渣男分手。

如果愛她,就不會有小三,甚至到最後還對她隐瞞了孩子的事。

Apple姊那天像沒事似的來公司上班,可是她曾經看到Apple姊低頭擦去眼淚,但再次擡起頭時,她的表情又變得很堅定。

“另為那種男人哭!”Apple姊說完,轉身走出茶水間。

紀晴恩不知道App1e姊這句話要她轉述給舒予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總之,別為那種爛男人哭!

這天假日中午,汪澤炜回到繼父家,今天是母親生日,母親前幾天就打電話給他,希望他回家吃午餐。

他的繼父叫宋昆升,是父親的好友,父親在他九歲那年過世,來年母親便跟繼父再婚了,那個時候他奶奶還活着,常生氣大罵他母親偷人,在他父親還沒有過世之前就跟外面的男人搞在一起,奶奶還要他以後不能孝順害死他父親的媽媽。

在他的印象裏,父親跟母親相處得不太好,不過父親不曾對母親生氣或動粗,一直都很紳十,只是母親臉上始終不見笑容,但母親改嫁給繼父後,像是變了個人,天天笑得很開心,以前他不曾見母親那樣笑過。

之後,母親陸續生下大妹和二弟,而他跟繼父的關系始終不好。

有天他跟繼父又起了争執,母親來阻止,問他為什麽老是要找繼父的麻,他馬上不客氣的嗆回去,說因為是繼父害死了父親。

母親當場就哭了,跟他說——

“你其實應該姓宋不姓汪,你的繼父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母親說繼父是她的初戀,但外婆瞧不起繼父,逼她嫁給他父親,可是她還是忘不了繼父。

所以他是母親婚後偷情生下的?他是在那種惡心又肮髒的情形下出生的?

當時他受到不小的打擊,于是高中一畢業他就搬離宋家獨自在外面生活,不再拿宋昆升一毛錢。

大一那年,大概是他情緒最糟糕的一年,他心裏恨得要命,只好拚命使喚紀晴恩,幸好那個女人一直在他身邊,盡管他們相處的方式別人都看不懂,但誰也管不着。

他的身世,讓他一直覺得很對不起疼愛他的父親,但他也有着疑惑,他真的是宋昆升的兒子嗎?他雖然長得不太像父親,但也不像宋昆升。

大四那年,他回宋家要求跟宋昆升做親子鑒定,內心決定如果他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他便将父親留給他的錢捐出去,而宋昆升或許也有疑慮,因為他們一直處不來,便也答應了。

幸好,他是他所敬愛的父親的兒子,是汪家人。

這些年,他很少跟宋家往來,偶爾年節時分會過來,不然就是他母親打電話他,他才會回來一趟,但他不想跟宋家人有深入交集。

一走進宋家,弟弟妹妹見到他,不太敢跟他說話,他也沒有說什麽,而他繼父坐在沙發上,見了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回來了”。

他母親做好一桌豐盛的菜,有一半以上是他喜歡吃的,但他卻吃不出任何味道,倒是兩個小的吃得很高興。

飯上,三個大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汪澤炜突然想念起跟紀晴恩一起吃飯的過候,就算只是吃普通的便當,依然讓他感到很滿足,大概是因為一起吃飯的人不對吧,這個家,以後他還是少回來好了。

吃完午餐,汪澤炜拿出禮物送給母親,兩個小的也有禮物。

他也不想要多留,起身就要離開。

張文蘭送兒子到門口,哽咽的問道:“澤炜,你還是不原諒媽嗎?”

兒子很優秀,現在還是個律師,卻一直跟她這個媽媽保持距離。

汪澤炜發現母親似乎老了很多,他很想開口問她,嫁給想嫁的男人,現在的她過得幸福嗎?

汪家以前還滿有錢的,家裏有個老幫傭,母親本不用做任何家事,那候的母親長得很漂亮皮膚光滑,而現在,她不只手粗糙了,他在她臉上甚至看不到任何幸福的臉色。

不過,不管母親過得幸不幸福,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澤炜,你有沒有女朋友?應該有吧,改天帶回來給媽媽達識”

“再說吧,我先走了。”說完,汪澤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張文蘭直到再也看不到兒子的車,這才擡手抹了下眼角,回屋裏去。

離開宋家,心情低落的汪澤炜開車來找紀晴恩。

他拿出家的備份鑰匙,對于這裏,他已經熟熟路了,因為他幾乎天天“寄居”在這裏。

廳裏沒人,他走進房間,某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看就知道是午餐吃飽後直接到床上睡午覺了。

她不怕變胖嗎?不過如果她多長點肉,應該也會很好看。

他看看那酣睡的俏臉,他昨晚有讓她這麽累嗎?不過她睡覺的樣子真的很可愛,跟個小孩子一樣。

和紀晴恩交往後,他發現自己更喜歡她了,常常像這樣盯着她的臉瞧,怎麽看也不膩,還覺得可愛得要命。

汪澤炜躺上床,親看那睡得酣甜的臉頰,再親她的小嘴,某人這個時候才幽幽醒來。

“澤炜,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因為想你。”

紀晴恩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憨笑着。“沒想到你也會說甜言蜜語。”

“我說的是真的。”雖然他們只分開不到三個小時,但他真的想她。

“好,是真的,行了吧,讓我睡覺!”

“好,你睡覺。”

紀晴恩才想看他今天怎麽會這麽好說話,不過她還想睡,睡醒了再說,“嗯……”

可恉有人不讓她睡,不斷的騷擾她。

這下子她不用睡了。

冬日的暖陽,總是讓人感到溫暖舒适,而房間內的兩人激烈交纏的熱情,一點也不輸給外頭的光,甚至更為火熱。

四月二日晚上,周孟丞和顏思涵在知名飯店至力婚宴,席開二十桌

紀晴恩跟汪澤炜今天都請假來當伴娘跟伴郎,早上陪着新郎迎娶新娘,之後陪着新郎跟新娘來到飯店。

周孟丞說他其實也有邀請蕭璟立來當伴郎,不過他說他有事拒絕了。

已經換下伴娘禮服的晴恩跟着汪澤炜一起到宴會廳,才走進去就遇到蕭璟立,小露酥胸的王蔓文則是親密的挽着他的手。

“澤炜,我們去坐別桌,我不想跟他們同桌,太惡心了。”紀晴恩可不想邊吃邊吐。

蕭璟立也惱了。“晴恩,你有必要這樣嗎?”

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應該說,自從跟舒予分手,又知道她離開臺灣去了姜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擔心會因此破壞孟丞他們的婚禮,便拒當伴郎。

“我也不想這樣,但看到你跟她,就是會讓我想吐,我有什麽辦法。”紀晴恩想起舒予的眼淚,心疼極了,這個臭男人!

“紀晴恩,你別太過分了。”

“我覺得不過分,我本來想揍你幾拳,順便踢幾腳的。”紀晴恩也很生氣。

“晴恩、璟立,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別鬧了,大家都在看。”汪澤炜低聲道,這個場合不适合吵架。

“是這家夥要鬧場的。”紀晴恩不滿的道。

“紀晴恩,老實說,我忍你很久了,我們去外面把話說清楚。”

“好,走。”她也正有此意,到外面好好罵人。

“喂,你們兩個……”

此時周孟丞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澤炜,怎麽了?”

“沒事,他們的心情都不好,我出去看看。”汪澤炜知道自從舒予去了美國,直到現在晴恩的心情還是很低落,看璟立的樣子,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旁的王蔓文想了下,沒有跟上去。

而走出宴會廳的紀晴恩跟蕭璟立來到安全門前說話。

“你到底有什麽資格罵我?”

“因為我是舒予最要好的姊妹,當然有資格罵你,你不是人,你無情無義,你把舒予十二年的青春還給她!”紀晴恩氣喊着。

“我難道就沒有付出我的青春嗎?”蕭璟立也吼了回去,“還有,每次我們之間小小的争吵,你都要插手管,你知不知道那只會讓我覺得更厭煩,對舒予更沒有耐性,我們會分手,你也要負一點責任!”

“你在說什麽?”

此時汪澤炜走過來,他擋在晴恩的面前,“璟立,你夠了,別在這裏發瘋。”

“沒錯,我就是快瘋了,都是紀晴恩害的,每次她都要管這管那的,自以為是擔心別人,其實讓人很厭煩,我們也會有想要自己一個人冷靜的時候,可她偏偏出來攪局,她不知道我們身上的壓力有多大,像她這種單純天真的大小姐,怎麽可能會懂我們這種每天為了一份薪水拚死拚活工作的心情!”

“璟立,你閉嘴!”

“不說給她聽,她會一直以為自己是什麽正義女神。”蕭璟立心中怒火翻騰,音量不自覺加大,“她總是說我陪舒予的時間太少,要我晚上少應酬,可是我不用工作不用吃飯嗎?我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陪舒予就行了嗎?那好,錢要從哪裏來?”

聞言,紀晴恩愣住了。

“紀晴恩,你有過那種快被一塊錢逼死的感覺嗎?你能體驗原本什麽都有的小開在父親過世後,一無所有的感覺嗎?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嗎?萬事都要靠自己,不去想辦法賺錢就沒辦法過日子,你以為我願意這麽忙碌嗎?你以為我是為了享樂才去應酬嗎?是為了錢,為了錢!”

“璟立,好了。”

“紀晴恩,你完全不知道別人過得多麽辛苦,生活壓力有多大,你就只會自以為是的指責人,就像澤炜,他大學過得有多辛苦,你能想像嗎?不,你完全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每天過得快樂,完全不知道這是個吃人的世道,為了讨生活,得去巴結自己不喜歡的人,你知道那有多難受痛苫嗎?”

蕭璟立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痛全都一次發洩出來,他咆哮完後,雙手掩面痛哭。

紀晴恩看到蕭璟立哭了,她也跟着哭了,她還記得高中時那個個性開朗活潑、很愛笑的清俊少年,開心的說他滿二十歲就要娶他的小予,因為他很愛她,那時,他的笑容燦爛又爽朗。

曾幾何時,他不愛笑了,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她害的嗎?

汪澤炜拿出手帕替紀晴恩擦眼淚。“晴恩,你別了,別聽璟立那個瘋子胡說八道,不關你的事。”

“澤炜,我好像做錯了……”紀晴恩哭個不停。“璟立,對不起,對不起……”說完,她哭着跑走。

看到女友哭着離開,汪浮炜氣惱地道:“蕭璟立,你不覺得自己才過分了嗎?為什麽要傷害無辜的人,難道你不知道晴恩是真心關心我們每個人嗎?不管誰有事,只要打個電話給她,她就會馬上來幫忙,你的經濟壓力大,那是她的錯嗎?”

“我知道晴恩對我們每個人都很好,她不只是你的跑腿妹,也是大家的跑腿妹,我混蛋,我不該那樣說她的,我只是心情很不好、很痛,我失去舒予了……嗚嗚……”璟立哭喊道。

“既然這麽痛,幹麽還要跟舒予分手?”

“可是我媽說我不分手,她就要去死,我能有什麽辦法!我真希望自己不要長大!”璟立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

汪澤炜語重心長的道:“璟立,我大學時的情況你也了解,我面對的困境比你還要大,那時我還身份不明呢!聽我的建議,你得給自己訂下一個努力的目标,還有最重要的是,你該從你媽媽那裏畢業了。”說完,他轉身離開。

蕭璟立猛地擡起頭,對看他的背影道:“澤炜,請你替我向晴恩道歉,我不是要對她說那些話的,真的很對不起……”

汪澤炜要離開時,看見周孟丞站在後面,他都聽到了,他也知道璟立過得不容易,可是晴恩也很無辜。

“孟丞,抱歉,幫我跟思涵說一聲,我和晴恩先回去了,還有,你去把那家夥扶起來,他不起來就揍他,我看他挺欠揍的……汪澤炜不再理會蕭璟立,大步去找紀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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