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衣服我給他換的

01

我無所事事,最終還是只能躺回病床上虛度光陰。

我還記得和白追那個釣魚的約定。但我想他應該看到手機上的消息,知道我受傷住院,不會再等了。雖然我聯系不到他,但是廣大的媒體可以讓他明白我的處境。

這就是做出名人士的好處吧。

加泰說他的病房一股黴味,所以不回他的病房去,也在我這裏虛度光陰。

經紀人感到匪夷所思:“黴味?你那裏怎麽會有黴味?通風那麽好。”

加泰眼睛亮起來:“那不然你去我那裏吧。”

經紀人一怔,多少從這話裏面聽出“我覺得該走的是你”的意思:“我走?”

加泰天真,以為經紀人真的會走,開心地把房間內游戲機的密碼都告訴了經紀人。

我們經紀人非常火大,然後連他的游戲機,一起沒收。

02

我要是早知道發兩條微博就能放假,以前想放假的時候,就用大號發這樣的微博。

順便再問問哪位隊員想和我一起放假,發微博的時候把他艾特出來。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隊友們也不聽從經紀人的話了。想放假仿佛不再需要他的同意,自己給自己開張假條,便跑出來。

下午三點,逐霧和祝昶跑來“探病”。

經紀人叫嚷着:“不是讓你們別過來嗎?是不用趕通告還是不用練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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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昶膽子向來肥,在經紀人靠近他們時,便伸手把經紀人的額頭推開。

矮小的經紀人被他推得猝不及防地轉了個圈,跌蕩了兩步。

比起加泰話裏的“該走的是你”的意思,祝昶的動作像直接在說“你走”。

我們經紀人漸漸發現,他的地位不如從前穩固了。他捂着胸口,低吟“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郁悶得要哭出來。

逐霧本來走在祝昶身後,走進病房後,飛快地越過祝昶,跑到我病床邊。

“你感覺怎麽樣了,瞬洺哥?”通過每晚不斷努力地跟我語音通話,逐霧的中文已可以說得流利了。

“已經沒事了,手臂縫了線。”我動了動受傷的這條手臂。傷口做過處理後,已感覺沒那麽痛,只是不知會不會留疤。雖說現在激光祛疤技術很先進,可還沒先進到完全不留痕跡的地步。

經紀人則是說,不完全去掉疤痕也可以,他連以後通過疤痕來虐粉的文案都想好了。

我覺得我們經紀人是個天才,哪怕我邊吃關東煮邊走路掉水溝裏,他也能制造出虐粉的話題來吧。

但是……我真的有粉可以虐嗎?

逐霧哭喪着一張臉說“好可憐啊”,跟着他半掀開我的被子:“這個床可以睡兩個人嗎?”說着便想試試看能不能躺上來。

祝昶大步走上來,拎着他的衣領,将他拽下來:“你渾身髒兮兮的,把床弄髒了怎麽辦?”

逐霧“哦”了聲,問:“那我是不是該去洗個澡再來?”

祝昶看似在笑:“我們待會馬上就得走了。”

逐霧只得悻悻坐在病床邊,兩手抓在椅子上,低聲喃着:“我想着,瞬洺哥一個人……我晚上可以留下來,陪他。”

祝昶掃視了一圈我的病房,看向加泰:“你們一直待在這裏?”

加泰說:“嗯。”

祝昶問:“你的病房在哪?”

加泰的手往門外指:“就在對面。”

祝昶點了點頭:“哦。你來這裏和瞬洺聊新歌嗎?”

加泰說:“不是。我比較想待在這裏。”

祝昶頓住,默默地沒出聲。

這本來是很平常的對話,可他們兩個人對話完,神色卻都有些怪異。那不像是友好、正常對話完,該有的神色。

我感覺氣氛似乎有一點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從祝昶走進病房,第一時間不是關心他最好的兄弟加泰,而是先走到我床邊來,這不對勁的氣氛好似便存在了。

于是我咳了兩聲,喊經紀人的名字,問他:“逐霧和祝昶來探病了,是不是該趁這個時候拍幾張照片,發給那些營銷號說,我們團隊關系很好?”

被忽視已久的經紀人,提不起勁來:“還關系好……你沒發現差了兩個?”

“對哦。還差了兩個。”我這時才想起,那兩位至今還不配擁有半點姓名,卻聽經紀人的話在認真當愛豆的隊友。

03

祝昶剛才跟逐霧說,坐一會兒馬上就走。可他坐了好一會兒,仍沒有要走的打算。

我都替有着緊張行程的他們感到着急。

不過祝昶表現得非常悠哉。他這個人,幹什麽都是不緊不慢的。上臺表演的前一秒,還能在後臺悠閑地喝牛奶吃面包。所以眼下的他,完全沒有為一個小時後的專訪急切的意思。

反倒是經紀人一直嚷着喊着:“你們不用提前去做準備嗎?不用化妝做造型嗎?路上堵車了怎麽辦?喂!三點幾嚟,喂!”

祝昶不耐煩地回應經紀人道:“我一定需要化妝嗎?”

經紀人嘴巴張開,“阿巴阿巴”了兩下,閉上了。

逐霧小聲跟上一句:“我也可以不需要。”

祝昶盯着我看,看着看着,突然伸過手來,抓了抓我身上的病號服:“這件病服是不是有點不合身?好像太大了。”

我滿頭疑惑:“會太大?我特意找護士換的XXL,我平時都穿這個碼。”

祝昶說:“領口有點太低了。這樣……容易着涼。”

他的手碰到我的胸口。我想起生日夜,他在耳邊對我說過的話。被他觸碰得局促且不自在,幹笑說:“手受傷了,換衣服不方便,懶得換。”

他又問:“那你之前的病服是誰給你換的?”

我斜望了一眼加泰。

“我給他換的。”加泰主動說道。

祝昶微側頭瞥着他:“是嗎。你的手不是也受傷了?”

加泰擡擡手臂說:“好很多了。沒傷得那麽厲害,幫他換件衣服還是可以的。”

祝昶的眉頭和眼皮都動了一下,表情和動作都停滞了一般。

經紀人望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再次催促道:“哎哎,不用化妝的那兩位,過去得花時間吧?快點工作去了,幹嘛呢還在?”

祝昶呼了口氣,用力拉上我過垂的病服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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