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所謂約會

跨年當晚，葉菲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帶着黎恩去吃自助餐。因為她知道黎恩很會吃，吃自助餐一般不虧。如果為了氣氛去吃量小而精的東西，那估計她得破産。

反正黎恩肯定有得吃就完事了，吃什麽都不重要。

果然，自助餐黎恩也吃得不亦樂乎，然而她一邊吃還不忘一邊還有點嫌棄地吐槽着葉菲:“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什麽高檔的地方提升一下逼格呢，結果是出來吃自助餐……”

葉菲哭笑不得，黎恩分明一副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居然還要傲嬌一下嘴硬吐槽。于是她伸手彈了一下黎恩的額頭:“有得吃還廢什麽話。”

黎恩沖葉菲翻了個白眼，一副“等下再找你算賬”的樣子。

看着黎恩吃貨本性爆發的樣子，葉菲突然問了一句：“你說我們現在這樣算是約會嗎？”

“算啊。”黎恩沉迷美食，頭都不擡，回答也是一個毫不猶豫：“約會約會，預約會面嘛。”

很棒的回答，精準毀氣氛。葉菲撇撇嘴，又一次試探翻車。

吃完晚餐，時間很尴尬，不早不晚。由于是跨年夜，外邊到處都很熱鬧。葉菲抓着黎恩的手腕，以防她看到路上一對一對的基友或者任何可以腐的東西就跑丢。事實證明葉菲的擔心不無道理，黎恩根本就是時刻準備捕捉一切腐事物，葉菲感覺一路上不是拉了個人而是拖了條不受控制的大型犬，拼命拽住黎恩的她手都酸了。

百無聊賴地瞎逛了一陣後，黎恩提出要去葉菲做兼職的酒吧玩，葉菲也正愁着好像兩人都開始覺得無聊了，既然黎恩主動提出，她就欣然答應了。

在酒吧等跨年的人也不少，但是葉菲利用自己在那兒打工的便利在吧臺找到了可以坐下的位置。招待她們的酒保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和男生一起住的gay，葉菲和他蠻聊得來的，關系很好。黎恩一見是他，馬上就八卦開了。葉菲有點尴尬，于是使勁捂住黎恩的嘴:“不好意思，你先去忙吧。”

“什麽啊！憑什麽你可以和他聊天我就不行？”

“我并沒有去問人家私事好嘛？這樣他很尴尬的。廢話少說，你會喝酒嗎？”

“小看我？我可是女中豪傑千杯不倒。”

“拉倒吧你。喝了酒然後給我消停一下，為了拉住你不讓你亂跑，我的手都快拉斷了。”

“要我消停也不是不可以，有酒就要有故事，你懂的。”黎恩還是一直很想了解葉菲和白穎到底發生過什麽，目前問了這麽久，葉菲都像擠牙膏一樣，中間還偏題說了點溫簡的時期，她自己的故事都還沒有完全說出來，弄得黎恩越來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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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信息收集是黎恩的強項，但是如果用這個強項去調查葉菲，未免顯得自己過于變态。

“畢竟，別人的故事肯定要別人親口說出來才是對的。”這是黎恩一直挂在嘴邊，忽悠葉菲講述自己故事的話。

剛好現在有機會，黎恩第一時間又抓住了時機要讓葉菲好好講講她的故事。葉菲聽到黎恩的要求之後覺得有點詫異，黎恩對于白穎這個問題異常的執着，似乎不問出點什麽不罷休一樣。關于這件事葉菲也考慮了許久，終于答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黎恩，滿足她的好奇心。

“哦！對了……等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我忘了的話記得提醒我。”黎恩邊說邊拿過酒保遞來的啤酒，給葉菲開了一瓶，給自己開了一瓶，然後作洗耳恭聽狀。

葉菲本來以為故事很短，一下子可以說完，但是一說起來簡直有太多太多。她和白穎可以算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她們太了解彼此，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但是葉菲還是覺得白穎對自己的感情并沒有到戀愛的程度。即使她把自己的過去複述給黎恩聽，重新回憶和正視了一次過去，還是覺得兩人稱不上相愛。

倒是黎恩很入戲，甚至聽得淚眼汪汪，一副感觸良多的樣子。看着黎恩那個樣子，葉菲本來沒覺得有多好哭的她瞬間就覺得自己似乎有那麽點可憐了。

雖然這些回憶有點沉重，但是葉菲覺得現在她已經可以說出來了應該也算釋懷了。黎恩一直以來也都希望葉菲可以講出來，然後坦然面對。不要總是在沒事自己一個人呆着時，在那裏一臉苦大仇深。

在黎恩的視角中，葉菲獨自一人時總是會散發着那麽點孤獨的慘兮兮的氣場，不過想來估計她也不是故意這樣的。黎恩還是覺得那個在舞臺上忘我而又意氣風發的葉菲才是她應該有的狀态。

本來黎恩也好奇葉菲手臂上的疤是怎麽來的，聽了她的敘述才知道原來是之前救白穎受的傷。由于看着疤留在手上很醜，葉菲跑到紋身店在疤的附近紋了圖案做了遮蓋，不仔細看并不會發現那道疤，葉菲也驚訝于黎恩的眼尖。

“啧啧啧，很疼吧？”黎恩想想就覺得疼。

“什麽？紋身嗎？”

“我是說受傷。”

“疼得快死掉了。”

“比來姨媽還疼嗎？”

“來姨媽疼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不知道，沒疼過。”

“就是咯，那幹嘛這麽問我，我也不知道。”葉菲白了黎恩一眼，這家夥果然是奇怪的腦回路。她擡起胳膊看了看手臂上的疤，嘆了口氣。每次洗澡時看見腹部和手上的疤，她就會想起自己受傷那一天的場景。她為大毛覺得不值和可惜。大毛捅傷了她，但是她不怪他，誰都有沖動的時候，更何況大毛這種偏激的人，而且他也因此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但是如果那一晚大毛強侵犯了白穎，那葉菲覺得自己估計要恨他一輩子。

通過葉菲的敘述，黎恩終于完整知道了她的傷疤，她的那株雛菊，還有她平時“苦大仇深”的樣子背後的故事，但是知道之後黎恩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來安慰葉菲。

葉菲靠着吧臺，用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吧臺上畫着圈:“現在看來，老天都覺得我和白穎不會有結果。我們相聚時有雛菊，分別時也有雛菊，雛菊有永遠的快樂，也有暗戀的意思，但是這兩者都不是我們最終的結局。偏偏就是第三種，離別……”

氣氛凝重了那麽幾秒之後，葉菲一拍吧臺，用着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道：“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去查了。呀啊……心好累，胸借我哭一下。”一邊說着葉菲就打算把臉埋向黎恩的胸，被黎恩一巴掌推回了吧臺。

最近一段時間葉菲開始對黎恩毛手毛腳了，但是每一次都被黎恩擋了回來，畢竟人家是個練家子。

本來黎恩還感動着，被葉菲弄得一秒出戲，瞬間就不想可憐葉菲了。葉菲“呵呵”一笑:“跨年沒有必要心情沉重，我的事情當作故事來聽，聽過就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我可不要你可憐我。”

“誰可憐你了。”

“沒有就好……啊，快跨年了，外邊會放煙花的。每一年就這個時候還有除夕夜晚上的煙花是最漂亮的，出去看看吧！”葉菲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十二點了，于是抓着黎恩出了酒吧。

酒吧外邊有一塊大空地，很多人早已經聚在那裏等着跨年倒計時。黎恩沖葉菲伸出了手，葉菲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趕忙牽住她的手。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牽手這件事兩人做得越來越理所應當，回想一開始牽手的時候葉菲簡直尴尬得整個人都無處安放。

所以……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葉菲擡頭看着夜空，一邊回憶着，一邊等着倒計時結束的煙花。

“喂！話說我剛才說要告訴你一件事，叫你記得提醒我的吧？”黎恩看了一眼手機後轉向葉菲詢問道。

嗯？好像是有這回事來着？葉菲幹笑了兩聲：“哎呀……”

“哎呀個鬼，你是忘了嗎！”黎恩瞪着葉菲，搞得葉菲愈發尴尬地繼續幹笑:“所以……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