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裏面的光是突然亮起來的,随着啪嗒一聲脆響,燈光亮如白晝。

古裔正就那麽一手拿着灰藍色毛巾,一邊擦着頭發上的水,懶洋洋的走了出來。

察覺到楚朝陽的目光,他擦頭發的手一頓,接着非常淡定的走到椅子旁,将椅子上的長褲撿起來慢條斯理的穿上。

楚朝陽松了口氣,這才有空打量這個渾身懶洋洋的青年。

他個子非常高,身材極其瘦削,白襯衫挂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像根竹竿。

臉色也很蒼白,淩亂頭發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一雙沉寂憂郁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還有他偏薄的嘴唇,精致的下巴。

不知是不是頭發太長的緣故,顯得他臉很小,不過巴掌大。

可能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他頭發上還濕噠噠的滴着水,水珠順着他蒼白幹淨的臉頰滾到到襯衫的衣領內,又順着鎖骨滾落下去,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他手裏還拿着塊灰藍色毛巾随手擦着頭發,腰身微彎,半透明的白襯衫下,腰身極細。

他從桌子上拿了根黑色齒梳發箍将淩亂的頭發一把箍到腦後,将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果然是長巴掌大的小臉,陰柔,精致,又蒼白。

他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煙點上,眉頭蹙起,神情不悅:“你是誰?”

楚朝陽連忙将口罩和墨鏡摘了,禮貌地笑着伸出手:“古老師你好,我是楚朝陽,楊雲岚楊姐介紹過來的,之前給您發過郵件,您還記得嗎?”

古裔正淡淡地瞥了眼她的手,無視她伸出來的手,起身邁開大長腿往外面走。

楚朝陽也不尴尬,默默地收回手,她前世在剛入圈的時候受過太多這樣的忽視,早已習慣了自我消化。

古裔正拿了個碟片放了首曲子,居然就是昨天她給他發過來的《人間》伴奏,他居然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用電腦把不同的樂器和音樂寫好的譜子搭配,在電腦房裏用合成器等東西,把這首曲子談奏出來成了可以唱歌的伴奏,從開始進什麽旋律,用什麽節奏,後面怎麽引入高潮部分,都基本已經做好。

Advertisement

等一首曲子放完,他的泡面也泡好了,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楚朝陽前世是聽過成品的,所以對歌曲用什麽樂器配樂的部分也提了些建議,她在旁邊說,古裔正在旁邊吃,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實際上,楚朝陽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極差。

前世在圈內,有很多瘾君子,有些是自己染上的,有些是被人陷害染上的,這類人大多看着就和眼前的古裔正一樣,瘦的脫相,蒼白、疲憊、沒精打采。

她對這一類人向來是避而遠之,從不接觸。

可能孤兒院出身的人大多戒備心理比較重,她也如此,在外從不吃旁人給的東西,不喝外人給的水,都自己帶。

像古裔正這樣的人,不管是不是瘾君子,她都下意識想要遠離。

接着便是兩人的調試過程。

對于楚朝陽的建議,他雖然沒有表示出什麽,卻也放在了心上,之後在用電腦在合成器等東西彈奏,兩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于将編曲完成的兩人都滿意。

然而這并不是全部,古裔正對于音樂吹毛求疵要求非常高,态度也十分認真。

眼下用電腦簡單制作出來的伴奏,只能算得上是網絡版編曲,網絡版編曲比發行版編曲聽起來會顯得尖銳刺耳,每個樂器的打擊力度幾乎都是一樣的,非常的死板。

普通人當然聽不出這其中的區別,然而楚朝陽和古裔正都是專業人士,聽在耳裏簡直就像經常吃大餐的人,突然在街邊吃了快餐一樣難以下咽。

但發行版編曲伴奏是需要真人樂器錄制的,還要請樂手到錄音棚現場錄制,耗費人力物力不說,耗時還非常長,她并不是只做一首歌的編曲,而是好幾首歌,假設一首發行版編曲的價格是兩萬的話,五首就是十萬,楚朝陽目前根本就沒有那個金錢來做發行版編曲錄制。

編曲伴奏的價格都是根據制作人的個人能力來定價的,在前世,一般網絡版編曲伴奏的價格都在幾百塊到兩千元以內,但古裔正編曲制作的這個伴奏,雖也是網絡版本,卻絕對是她見過的編曲伴奏的頂級水平,不是專業人士基本聽不出其中的區別。

接下來幾天楚朝陽每天早上過來,和他一起讨論和制作編曲伴奏。

原本她是打算将這幾首編曲伴奏帶制作完,就銀貨兩清,疏遠這個人,但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他們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一起,中飯晚飯也是叫了外賣一起吃,這人除了煙瘾大了一點,似乎并不是瘾君子,她才放心和對方相處。

古裔正還不知道她的這段心理過程,不然恐怕要氣死。

自從‘出軌門’和‘抄襲門’之後,他就很少出門。

盧悠然有很多瘋狂的粉絲,他們認定他是出軌的渣男,是抄襲的人渣敗類,打着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幌子,對他進行圍毆打砸。

他的車,他的家,全都被盧悠然的瘋狂粉絲給砸了,甚至還有人在網上喊着要殺了他。

有段時間他陷入了深深的抑郁當中,體重急速下降,日夜睡不好,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盧悠然的瘋狂粉絲就會冒出來,對他不問緣由的就是一陣痛毆。

但他終究是不甘的。

除了第一天拿出的人間之外,楚朝陽又陸續拿出來幾首歌,《容易受傷的女人》《棋子》,還有《沉默是金》。

在聽《沉默是金》的時候,他重複循環播放了一回又一回。

黑暗中,他久久的沉默。

等三首歌的伴奏都制作完,楚朝陽拿着最新出爐的《沉默是金》的伴奏付錢給古裔正,古裔正卻沒有接。

四首歌,她付了一萬二。

她以為她給少了,确實,對于像古裔正這個級別的音樂制作人來說,這個錢确實不多。

她不好意思地說:“先給你付一半,等我經濟寬裕了再給你付另外一半。”

古裔正目光深深的凝視着她,就在她以為他是不是要愛上她的時候,他才開口,“我幫你制作,不要錢。”

他雙手交叉放在電腦前,蒼白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真是生了雙多情的眼睛,光是用那雙迷人深邃的眼睛深深的凝視你,就讓人有種你是他的全部的錯覺。

楚朝陽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眼神,目露疑惑。

看着她滿臉不解的表情,古裔正才說出他的要求:“我要你的唱片由我制作。”

他已經聽過楚朝陽的聲音,不僅是視頻中的自彈自唱,還有這幾天在編曲制作的過程中,她也時不時的哼唱。

用一句話來形容她的嗓音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曾經有一位著名的音樂人指出:“誰控制了氣息,誰就控制了歌唱。”

氣息是演唱歌曲的支撐,也是變化的支撐。

如果把聲音的表現分成兩端,一端是充分共鳴的亮麗飽滿音色,一端是氣息流動的放量,這兩端中間的過渡帶,即是楚朝陽千變萬化的音色表現,或清晰或模糊、或明或暗、或剛或柔、或厚或薄,這其實就是氣息的控制所産生的變化。

楚朝陽屬于氣息悠長的歌手,在這方面有着先天的優勢。

且她的真假音轉換圓潤自然,渾然一體。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僅僅是憑借着聲音,就可以觸動人的靈魂,深入到內心最細微敏感的神經末梢。

這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天賦。

加上她拿出的這幾首歌都十分适合她唱,古裔正有信心,如果讓他來給她制作唱片,她一定會紅。

“我幫你聯系唱片公司,你的唱片交給我制作。”古裔正那雙憂郁的眼睛此時就像終于露出了鋒芒一般,在燈光下散發着明亮的光。

他不管她這些歌是哪裏來的,是不是她寫的,也不在意她為什麽一直戴着面具,面具下的臉是有暇還是其它原因。

他只想做唱片。

楚朝陽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