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晚上回去的時候,出于禮貌,她将三人送下樓。
楚母特別客氣,還給三人打包了一些楚父從老家帶來的特産。
由于外面的車不給進小區,兩人的車都停在外面,陳丹妮和他們不同路,也無法做順風車,就坐地鐵回去。
天色已晚,華燈初上,周圍行人匆匆,也很難去注意你身邊走過去什麽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是誰。
楚朝陽沒有戴墨鏡,只掏出一只黑色口罩戴在臉上,略微卷曲的齊下巴的短發蓬松地散着,遮住小半章臉。
她上身只穿了間中袖的淺藍色V領襯衫,下身一件淺藍色牛仔褲,腳下一雙白色板鞋。
楚朝陽一直送她到地鐵口,才雙手插兜,慢慢走回去。
地鐵口離她家所在的小區只有一站路,非常近,走到水果店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有新鮮荔枝,還稱了兩斤荔枝帶上,慢悠悠的往小區走。
小區有三個門,除了一個正大門外,還有兩個側門,楚朝陽的房子靠近東側門,每次進去都會從東側門的小門進去。
說是小門,其實也不小,只是一個大鐵門上開着一個小鐵門罷了,用門禁卡刷一下小鐵門就可以進去。
東側門外面那條不是很寬的路上,停滿了車,都是小區或附近小區沒有買車庫的人停的,本來是雙行道,被停的成了單行道,緊挨着車輛的上面就是花壇和一米來寬的人行道。
楚朝陽穿梭在一輛又一輛車邊上的人行道上,此處人跡稀少,茂密的灌木叢淹沒了她的身體,從外面都很難看到裏面還有行人。
她的大腦正在放空,腦中無意識的想着荔枝冰涼,小澄光能不能吃,要不少給他剝兩顆,水果小孩子多吃一點應該不壞……吧?
砰!
楚朝陽被突然沖出來抓住自己手腕的人給吓死了,條件反射的拎起手中的荔枝就往對方的頭上砸去,被對方劈手擋下,狠狠撞在她身後小區的圍牆鐵欄杆上,疼的她悶哼一聲,大喊:“救命啊!”
話音剛冒出來,就被對方的大手捂住嘴巴,她差點吓死,一口咬在他手上,差點沒把他手指給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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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景坤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右手用力掐住她下巴:“松口!”
楚朝陽這才看清是誰,屈腿便是往他胯間撞去,松個屁!肉都給你撕扯一塊下來。
這一擊卻是落了空,杜景坤神情猙獰的掐住她的脖子:“你特麽屬狗的!說!是誰叫你那麽做的!”
楚朝陽被他掐的咳嗽不止,掙紮道:“什麽意思?我做什麽了?”
“你還跟我裝蒜?”杜景坤臉湊近了她,臉上表情冷笑不已:“這麽巧半夜一兩點路過銀湖,救了我哥?你當我就這麽好騙嗎?”他手下猛地用力:“說!到底是誰?”
楚朝陽伸着爪子就往他臉上撓了過去,他避之不及,頓時被她撓了個大花臉。
楚朝陽被他掐的難受,破口大罵:“卧槽!老子要是早知道那是你哥,打死我都不救!”
杜景坤眼睛危險地眯了眯,警告地湊近了她:“最好不是你,要是讓我知道這事和你有關,我讓你生不如死。”
那陰測測的語氣,聽的楚朝陽猛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
他松開她後,退開了兩部,滿臉諷刺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別人不知道楚依萱的真實姓名,和她好了四年的杜景坤怎麽會不知道,他在看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怒火瞬間侵蝕了他的理智,讓他找到這個女人的地址立刻趕來。
怒到頂點的時候,殺了這個女人的心都有了。
楚朝陽抱着脖子一陣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心裏氣的要死,卻什麽辦法都沒有,此時真後悔死了自己的多管閑事。
她哪裏知道就這麽巧,因緣際會救了個人,居然特麽是渣男他哥!
好後悔!
她早已把這裏當做真實的世界,不知不覺就忘了這裏其實是小說中的世界,也忘了還有渣男他哥這回事。
這時候突然想起來,原主中渣男他哥的忌日不就是小澄光的生日?
可轉念又想,原著中小澄光也是得了渣男他哥的餘蔭才有了後來的勢力,将渣男和渣男他老婆全部搞死,就當是還了小澄光前世的因果吧。
等等,搞死。
她又想起來一段情節,就是小澄光是如何搞死他爸的,好像是說杜家大少當年的死是有預謀的,渣男一怒之下,把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全部搞死了。
要搞死這麽多人,自然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而是花了十多年,這其中,他後來的妻子為了争權奪利,自然也參與了其中,小澄光搜集了很多證據,将他渣爹夫妻一舉送進牢房,被判了死刑。
這也是小澄光搞死了他渣爹夫妻後,并沒有被逮捕的原因,因為他用的是‘合法’手段。
不光是渣爹夫妻,所有在他成長過程當中欺負過他的人,全部被他報複了回去。
想到這裏,楚朝陽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要離這人遠遠的。
卧槽,這人是真敢殺人的!
她只是個小老百姓啊。
有點可怕……
杜景坤見她怕了,才整理一下衣領,想伸手捏她下巴,卻見她像見鬼一樣直往後退的跳開,十分警惕且姿勢防備地盯着他,似乎他一有動作,她就立刻尖叫喊人。
見此,他意興闌珊地放下手,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看在這次你救了我哥的份上,我暫且饒過你,你記住了,有些事,你不是你可以參與的。”
他指的是他家族的那些鬥争,她卻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我發誓,真的和我無關。”她舉手,“我那天是在亞市拍完MV回來,剛好經過那裏,不信你可以去查。”她力持心平氣和地說:“我如果知道他跟你有關系,我根本不會去救,真的,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看在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又救了你哥的份上,以後我們只做個陌生人,橋歸橋路歸路好嗎?”
什麽報複渣男,想到原主中這個男人的狠辣手段,她簡直吓得瑟瑟發抖,報複毛啊報複,她現在只想逃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牽扯。
( >﹏
是的,她就是這麽慫,這麽會趨利避害。
你做你的大總裁,我當我的小明星,我再也不想着黑你了( >﹏
見她這麽避之不及的模樣,他反而不想如她的願了,臉上又挂上了那吊兒郎當的痞笑:“橋歸橋路歸路?”他眼神十分狠厲,臉上卻笑着:“你先祈禱別讓我查出來這件事和你有關吧。”
說完冷笑了一聲,轉身打開車門離開。
他這是認定事情和她有關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什麽巧合。
天下會有這麽巧的事?他哥剛出了事,他的前女友就恰好從那裏路過,還順便救了他哥?
————————————
麻痹的,神經病!
報警,必須報警!
妖妖靈都按了,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放下了。
如果報了警,她會又一次站在風頭浪尖,這不是她現在所希望的。
尤其是楚父楚母也住在這裏,報警之後,警察必然要上門,她怕楚父楚母擔心。
她現在只想平靜的度過這段時間,好好比賽,将專輯發了。
想了想,她還是打了另外一個警官的號碼,問他那保姆抓到了沒有。
那保姆不知道是躲到國外還是去了鄉下,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害原主的幕後之人花了不少錢啊。
楚朝陽當時還沒什麽感覺,到了第二天,脖子上就很明顯出現好幾個被他掐出的青紫的痕跡,她怕楚父楚母擔心,還弄了個絲巾戴上。
出門的時候楚母還問呢:“陽陽,這大夏天的,你怎麽還戴着絲巾?”就差沒直接說,閨女,你是不是傻?
楚朝陽尴尬地讪笑:“這不是昨天淋了雨,喉嚨有點不舒服嗎?我怕感冒咳嗽,喉嚨發炎,影響比賽。”
還有兩條就比賽了,全國十大唱區的三強選手大多已經聚集在了京市,明天就要去節目組報到。
楚母将信将疑:“那是要保護好嗓子,一會兒叫你爸給你煮點手擀面,清淡好吞咽。”
楚朝陽見把楚母糊弄過去,帶上保溫桶,抱起小澄光去古裔正工作室一起商量專輯封面的事。
原本打算練歌的,現在嗓子表面上看着沒事,她也不敢大意,這兩天也不練歌吊嗓子了,好好休養兩天。
杜景坤這個禍害!
楚朝陽雖然沒打算幫原主報複杜景坤了,可心底還是十分厭惡他,将他拉入黑名單,列為惹不起就躲的行列,盡量不和對方接觸。
主要是自己想混娛樂圈,對方又是星空傳媒的老總,娛樂圈就這麽大,就怕哪天碰到,這個神經病對自己不懷好意,壞自己事。
楚朝陽心頭危機感更甚,心裏想着,還是得紅,一定要紅到讓所有的魑魅魍魉都夠不着自己,她才能稍微有點安全感。
她腦中瞬間就構思起下一張專輯的歌曲來,一首首經典歌曲從腦中快速閃過。
等到了古裔正工作室,黃曉泉也在。
黃曉泉的計劃是,一舉打出美女兼才女的人設,“等專輯一發行,歌迷們看到詞曲創作人上是你的名字,你也就不用每天戴着面具了。”黃曉泉打算的很好,“至于洗白團隊我都準備好……”
“等等。”楚朝陽打斷他,“泉哥,詞曲創作人不要寫我本名。”
“不寫你本名?那寫什麽?”黃曉泉詫異地看着她。
楚朝陽道:“詞曲創作人就寫‘夢中人’吧?”
黃曉泉很不解:“你已經有了楚依萱這個藝名,現在又有了無名這個藝名,現在還多一個‘夢中人’?”黃曉泉身體向沙發背上一靠,“我需要理由。”
楚朝陽不知道該怎麽說。
說這些歌不是自己創作的?那是誰創作的?如果以後再出現有人說他創作的,造成版權糾紛呢?
她十分頭大。
但她還是盡量解釋說:“泉哥,我是個歌手,負責唱歌就可以了,至于詞曲創作人這些是不是歌手本人創作并沒有那麽重要,不是嗎?”
“怎麽會不重要?你知不知道這個事情對你有多大的影響力?”黃曉泉眉頭皺了起來,十分不解,他很快反應過來,“詞曲創作人另有其人?”
楚朝陽沉默了良久,應了一聲:“不算另有其……人。”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反正,詞曲創作人不要寫楚朝陽,就寫‘夢中人’。”她淡淡地說。
黃曉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吧,詞曲創作人是誰不重要,只要沒有版權糾紛。”他重點強調了‘版權糾紛’四個字。
楚朝陽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放松的笑意:“這你放心。”
黃曉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心底也松了口氣,只要不涉及版權問題就好。
他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深藍色抱枕的古裔正一眼,心中以為那些詞曲創作人是古裔正,以為古裔正是為了徹底捧紅楚朝陽,打擊盧悠然,不惜将自己的作品按在楚朝陽身上,打造出一個才女加美女的歌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倒是認同楚朝陽的做法。
畢竟有些東西,假的就是假的,并不是強按在你頭上,它就會變成你的,就像兩年前盧悠然抄襲了古裔正的曲子。
自那之後,盧悠然就再沒出過什麽驚豔的曲子,現在這張新專輯,據說全部是請的國外的詞曲大師量身訂制。
巧的是,楚朝陽的這張專輯《破繭》和盧悠然的新專輯《思華年》在同一天與同一個出版社申請版號。
不怪他這麽以為,實在是那些曲子的曲風和古裔正一貫的曲風有些相似,且歌詞都太符合古裔正這兩年的心境和經歷了。
對此,楚朝陽松了口氣。
她只是喜歡唱歌,喜歡站在舞臺中央的感覺,喜歡當一個萬衆矚目的明星,她可以拿出這些歌,去唱,讓歌迷們聽到她的聲音,記住她的名字,成為自己通向那個最大舞臺的階梯,卻并不表示,她要将它們占為己有。
松了口氣的她身姿都放松了許多,雙臂搭在膝蓋上,身體前傾,“關于下一張專輯的曲目,我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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