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剛得到消息,古裔正制作的那張專輯,和我們同一天在同一家出版社申請了版號。”

咔嚓!

正在插花的盧悠然,手中花枝應聲而斷,花刺紮入她指尖,疼的她‘嘶’了一聲,将手指放在唇邊吸吮,使得原本淺淡的唇色間染上了一抹豔麗。

“這麽快?”她将那枝紮破了她指尖的花撚了起來,仔細打量面前的花瓶,然後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将它插了進去,“我們的版號下發了嗎?”

“還沒有,最快也要七天。”男子道。

“七天。”她轉過身,唇角噙着淺笑:“足夠了。”她擡眸,“不是說在《新歌聲》的舞臺上發布嗎?專輯制作完成,這段時間我閑着也是閑着,是時候給我接一些工作了。”

陽光下,她唇角輕揚,笑容十分溫婉。

經紀人道:“那我和他們聯系一下,看哪一場收視率最高。”

——————————————————

一整天的時間,她們都在節目組排練出場的大合唱和上臺時候的走位等等。

楚朝陽因為之前喉嚨被杜景坤掐過,怕影響比賽,混在人群中濫竽充數,排練時都沒有發出聲音。

中途休息的時候,她旁邊的一位女孩還好奇地問她:“哎,你唱歌怎麽沒聲音啊?”

聲音不大不小,引得旁邊的人都向她們看來,連指導老師聞言都詫異地看過來。

指導老師總共有四位,三位評委老師,一位京市電影學院的老師。

楚朝陽指着喉嚨說,前幾天意外淋了點雨,感冒了,喉嚨還沒好。

老師也就理解地點頭,“多喝水,注意休息,別影響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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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陽點頭微笑:“謝謝老師。”

老師和氣地點頭。

這個身體并不是疤痕體,喉嚨上的青紫基本已經消退,剩下的一點痕跡,她早上起床的時候用遮瑕膏和粉底液遮了就看不到了。

聽到楚朝陽感冒,喉嚨不能唱歌的消息,有人擔心,有人事不關己,也有人心裏暗暗高興。

最好是感冒的喉嚨徹底發不了聲才好呢!

熊媛媛暗恨。

她可不得恨她!原本京市賽區冠軍的位置應該是她的,卻被楚朝陽給搶走了,冠軍位置被奪,她丢失的不僅僅是接下來兩場比賽的豁免權,更重要的是公司給她的資源減少。

原本她若是拿到了冠軍,說不定已經和米嬌一樣,可以直接發專輯了,現在只有一首單曲小樣。

這其間的落差何止天壤之別,讓她如何不恨?

米嬌明明和她是同一期的學員,又一起參加新歌聲出道,現在卻已經遠遠的跑在她前面。

她小時候還有過參加電視節目的經驗呢,米嬌有什麽?不就是會撒嬌,長的好看嘛!

熊媛媛很不忿。

雖然她自負美貌,但在米嬌身邊,她依然被襯得灰頭土臉。

想到昨天鄭芳菲說的那句‘米嬌的丫鬟’,她更是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總有一天我會比她們都火!到時候我讓你們一個個都來跪舔我!”熊媛媛心底發狠。

她不是沒想過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使一些手段,讓楚朝陽徹底感冒下去,沒辦法參加比賽,但問題就出在星空傳媒為了保她們晉級而設置的冠軍豁免權上面了。

明天的比賽,第一場和第二場,所有冠軍直接晉級,一直到下一周,也就是第三場的二十強争奪戰才開始正式比賽。

前面兩場,十個唱區冠軍只需要在開場的時候出現,跟着大家跳個舞,唱個大合唱,其餘時間全部是坐在晉級席上坐着看她們比賽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楚朝陽有整整一周的時間,可以将自己的‘感冒’養好。

所以,就算有什麽手段,也沒用,除非是徹底将她嗓子給毀了。

真是便宜她了!

排練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第二天一早還要來,因為還要彩排、化妝、定造型和服裝。

其他人都住在節目組附近,回去的快。

江琴三人依然是一起走的,有保姆車來接她們。

楚朝陽自己開車來的,她和胡柚并不同路,便将胡柚帶到地鐵口下車後,兩人告別回家。

到家已經九點多了,楚父楚母小澄光都還沒睡,三十多平的大陽臺上放着個交叉兩杆式的晾衣杆,上面挂滿了衣服,都是原主楚依萱的衣服。

即使原主的衣服被她賣掉了大半,可楚依萱在娛樂圈四年,也跟了杜景坤四年,衣服多到家裏所有壁櫥都裝不完她的衣服,因為很多演出服根本不适合作為日常服裝,自然也賣不出去。

這幾天陳丹妮在她家,和楚母一起将楚依萱過去的很多衣服都翻出來,母兩個人一起熨燙,又翻出很多演出服來。

很多衣服都是新的,一回都沒穿過,上面還有标簽,只是因為都是些小牌子,賣不出價格,當初楚朝陽也沒有賣,有些也就穿過兩三回。

她提前将每場比賽要穿的衣服一條一條的選出來搭配好,再挂在櫥櫃裏。

當初在裝修的時候,就考慮到做藝人會有很多衣服,所以家裏櫥櫃打的特別多,除了兩個卧房,就連書房都打了整整一面牆的衣櫥用來裝衣服。

就這樣都還不一定夠。

以後換了大房子,肯定要專門準備一個大房間當衣帽間。

至于化妝、造型,還是由陳丹妮來做。

每次化妝,陳丹妮都很可惜,這麽完美的一張臉,居然戴着面具,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老板,你什麽時候能把面具給摘了啊?”陳丹妮一邊給她化妝一邊嘆息:“造物主給你這麽完美的一張臉,你居然将它擋住?”

陳丹妮簡直痛心疾首,恨不得這張臉是她的才好。

如果她有這麽美的臉,一定每天都打扮的美美美,然後各種秀。

楚朝陽就笑:“快了快了。”

“你趕緊紅,紅了之後閃瞎他們的狗眼!”陳丹妮氣勢豪邁:“尤其是那個大渣男!我跟你說,你這麽美,多少人願意把你捧在手心裏啊。”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楚朝陽的臉色,見她沒有因為她提起渣男而露出什麽傷心難過的神色,立刻放松了下來,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可千萬……”

她怕觸及到楚朝陽的傷心事,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卻飛舞着兩個濃密的眉毛,生怕她不懂她的意思。

楚朝陽失笑,“放心吧,我對渣男沒興趣。”她和陳丹妮三觀還挺一致,也挺投脾氣的,聞言做出個大殺四方的動作:“渣男通通虐!虐!虐!”

陳丹妮差點沒被笑死。

楚朝陽也只是和她開個玩笑,就她那小情商,還虐別人?安安份份老老實實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得了,其它的?惹不起,惹不起,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她可不想和杜家那些人再有什麽交集。

節目組有安排造型師,三個化妝師,三個造型師,要給她們化妝,做頭發,選衣服。

節目組的後臺有一個大房間挂滿了各種可以上臺表演的衣服,這些衣服在臺上看光鮮亮麗,實際上都又髒又破,沒有尺碼,全部都是均碼,太瘦的姑娘穿,就要提前去買好別針,将過于肥大的衣服用別針別起來,像胡柚那樣過胖的姑娘就更悲劇,拉鏈拉不上去的,還不能用別針別,不然在鏡頭前若是露出來,就太難看了,所以找衣服特別難,只能找寬松的大碼服裝。

地區賽的時候造型師就一直勸她減肥,胡柚自己也蠻有毅力的,兩周的時間減了十幾斤,現在一百二十多斤,瘦了一大圈,可在衆人之間,她依然是最胖的一個。

化妝、做造型,完了還要去彩排。

現在還沒正式比賽,化妝和造型都還不着急,化妝師和造型師用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給這些女孩子挑衣服,做造型。

你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也可以自己去挑衣服,不一定要造型師給你搭配。

這麽多人,造型師管不了太多人,關注的肯定是更會來事,更挑剔的選手。

如果你的性格本身就比較随和,不争不搶不計較,那麽造型師對你也會随意些。

造型師也十分痛苦,因為年度總決賽有三十個選手,但是後臺并沒有那麽多衣服供她們選擇。

這群人中,有幾個人是不需要在這裏化妝做造型的,比如米嬌她們三個,她們背後的經濟公司早已經為她們量身打造好了她們的人設和造型。

米嬌甜美的像個洋娃娃,熊媛媛的造型青春可愛活潑,江琴走冷酷風。

還有安蓓蓓,她自己在一家很有名的造型工作室請了專業的造型師專門給她做造型。

佟林清也是簽了公司的,雖然沒有造型團隊,但是也請了專業的造型師,加上她經常參加表演活動,演出服不少,不需要用節目組安排的服裝。

楚朝陽也是穿自己的衣服,自己做造型的。

一個好的造型也會讓她們在人群中更容易脫穎而出。

節目組安排的服裝有兩套。

一套是比賽開場的大合唱,一身粉色帶亮片的西裝短裙。

個子矮的穿連衣短裙,個子高的穿西裝,裏面統一白襯衫。

之後的比賽再換成自己的衣衫。

節目組後面有一排櫃子,上臺前可以将自己的東西寄存在櫃子裏鎖上。

當然,你要實在找不到你滿意的衣服,你也可以出去租衣服。

像一些婚紗攝影店、演出團體、歌舞團都有衣服出租,你不能指望那些衣服有多幹淨,甚至因為天熱,有些人身上有體味,穿完沒有洗就送回來,那味道十分銷魂。

節目組的衣服也一樣很銷魂,她們都是選好了之後,帶回去洗幹淨再穿,現在是夏天,哪怕是頭天晚上洗的衣服,第二天依然可以速幹。

開始比賽那天一大早,選手們就趕到節目組,化妝師們六點鐘就已經到了,選手們一到,換衣服的換衣服,化妝的化妝,做頭發的做頭發。

這年頭做頭發的手段十分單一,直發就給你燙卷了,短發就給你拉直了,在此的基礎上給你做幾個造型,簡單的用一句話評價就是:鄉土洗剪吹。

那要麽桃紅要麽嫩綠要麽蒼藍的眼影,顴骨和唇上突兀的高光,在鏡頭下妝容顯得極其粗糙。

相較而言,有專門造型團隊和專業造型師的米嬌和安蓓蓓站在人群中就跟小仙女一般,鶴立雞群,加上她們本身就青春貌美,生生将一群和她們一樣年輕的小姑娘襯得比綠葉還慘淡。

就連戴着面具的楚朝陽,一到比賽之時,就氣場全開,和她站在一起,就像她是舞臺的中央,而她們都是來給她伴舞的背景一般,簡直讓人心塞。

大家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這種心理也導致她們在比賽的時候狀況完全不同,有的人是被刺激的狀态大爆發,效果超級好,而有些人則受到影響,始終差了一點狀态。

年度總決賽,三十進二十,分為兩場比賽,分別在周六周日。

這一天簡直就是學生們的狂歡,在期末考試之前,大家都忙着學習複習,根本不敢看電視,現在好了,他們解放了,全部守在電視機前。

第一場比賽又是在周六,不光是學生們,就是很多沒有上班的家長、白領們,沒事也都守在電視機前。

時隔半月,《超級新歌聲》的第一場比賽收視率就直接破了二,讓投資贊助這個節目的廣告商們高興不已。

三十進二十第一場,由五個唱區的選手們先比,明天是另外五個唱區比。

楚朝陽便在今天這一場,但她是京市地區冠軍,得到了豁免,去比賽的是胡柚和熊媛媛。

對此熊媛媛極度不忿,對楚朝陽十分憤恨,眼刀子不停的往她身上甩,還好她還記得這是直播,不敢在鏡頭前太過分了。

開場之後,各賽區冠軍全部得到了豁免權,進入十強待定席,剩下十位亞軍和季軍争奪五個晉級名額。

五人一組,先由第一組選手分別演唱,這個過程是沒有停頓的,電視機前觀衆投票,得票數最低的一位,由三位評委選出兩位選手直接晉級,兩位選手待定,一位選手與得票數最低的選手PK,站在PK臺上,由現場的大衆評審進行投票選擇,得票少的那位,就是徹底告別舞臺。

競争十分殘酷。

心态受到影響有些不在狀态的選手自然會被評為們選中,即使評委們不選她們,電視機前的觀衆們眼睛也是雪亮的。

倒是熊媛媛,雖說她性格上确實有些唯恐天下不亂,但她仿佛是天生為舞臺而生,只要一到人多的地方,她的表演欲就特別強,人越多,她越興奮,表演的也越順,加之她舞蹈功底深厚,帶動的全場氣氛十分熱烈,即使唱功上有瑕疵,也瑕不掩瑜。

青春可愛的外表,加上不錯的舞臺表現力,還有背後經濟團隊的操作,使得她場外得票非常高,直接晉級。

胡柚的表現也很穩定,照道理說應該不會被淘汰。

她确實沒有被淘汰,而是被待定了,留在了待定席上和得票數最低的選手PK。

好在大衆評審是由各個賽區已經被淘汰的選手們組成,對音樂都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很明顯能聽出胡柚的實力高于另外一個選手,得到了大部分的投票,PK掉了另外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哭的呀,主持人古溪特別會煽情,女孩的親友團也來到了現場,說了一堆女孩家庭的困難,對夢想的追逐,加上背景音樂凄凄慘慘戚戚,賺足了電視機前觀衆的大票眼淚。

楚母在家也是哭的眼淚汪汪的,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這些孩子,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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