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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對于葉團團,是婆婆看兒媳,越看越滿意。

自從她嫁進顧家,三兒子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不再是陰沉沉的,恢複了以往的自信,以後還能重新站起來,更別說她幹活也是一把好手,掙的工分多,卻從不與家人計較,比起想着法子躲懶的田招娣,簡直不要好太多。葉團團還能時不時抓只野雞、野兔子什麽的,給家裏添道肉菜。

因此李翠花深信葉團團福緣厚,旺顧振西,旺顧家。

顧振東夫妻對葉團團的接受度也很高。

尤其是李萍,早就受夠了田招娣整天怨這個,怨那個的怨婦樣,明明自己心眼兒比針尖還小,還經常在她面前顯擺,話裏話外嘲笑她生不出孩子。

而三弟妹一天到晚樂呵呵的,只要做點好吃的就興奮得不得了,跟個孩子一樣單純,特別容易滿足,看着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勞累一天的疲憊都消了不少。

至于顧振東,只要能讓李萍高興的事或人,他都會欣然接受。

李萍的廚藝,跟劉素芬比還差點兒火候,但從小耳濡目染還是學了不少真本事,各種菜系都會一點,同一種食材能有七八種做法。

她沒有兄弟姐妹,便把葉團團當成了親妹子,只要從娘家拿點好吃的,哪怕自己舍不得吃,也會偷摸分給葉團團一半。

別人對她好,葉團團便會千百倍的回報,得知李萍自從前幾年小産,身子受了很大的傷害,所以一直懷不上孩子。

她會時不時用靈力幫李萍補身體。

李萍也能清晰感受到,每次和三弟妹呆一起不僅精神愉悅,沉重的身體也輕快了不少。

你來我往,兩個人自然是越處越融洽。

于是,田招娣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

葉團團沒來之前,娘和大嫂有時也會罵她,生她氣,但過兩天就好了,而現在對她是愛答不理的,一定是葉團團在背後挑撥她們的關系。

看着她們親親熱熱說着話,互相夾菜,自己仿佛是一個外人,田招娣心裏委屈極了,吃完飯,“啪嗒”一聲,甩下碗筷就回了卧室,說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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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這一招。

李萍厭惡的皺皺眉頭,心裏一陣膩煩。

考慮到三弟妹在地裏幹的活比她們多得多,沒分家,工分都算在一起的。若是還讓她收拾家裏,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嘛。

葉團團心大不計較,她這個做大嫂的可不能這麽白占便宜,便拉着不情不願的田招娣主動攬下了所有的家務活,定好一人輪一周。

這樣的做法無可厚非,可出現了一個大麻煩。

田招娣窮慣了,炒菜不放油,鹽只放一點點,菜就跟清水裏撈出來似的,無滋無味。至于葷菜,本來沒有,但為了兩個孩子的成長發育,田招娣萬分不舍,切下一個小邊角,剁得粉碎,混在一大碗白菜裏,扒都扒不出來。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人節約都是為了這個家嘛,忍忍就過去了,只是暗暗期待李萍掌廚的日子早日到來。

結果田招娣這個吃裏扒外的,隔幾天就把省下的豬油和葉團團打下的野物,偷摸送回了娘家,被李翠花抓住,還說是要給她受傷的弟弟補營養。

沒辦法,只能繼續讓她洗碗。

田招娣頭一天就推說頭疼,擱下碗就回了屋,直到上工才出來。

李萍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一疊碗,堆那兒不洗吧,只要是人都有不舒服的時候,她還不至于這麽小氣。

當天晚上又是這樣,行,那她繼續洗。

接下來連續好幾天田招娣都是這副作态,飯是一點沒少吃,卻總嚷着不舒服。

李萍看出她可能是故意的,沒想到讓着讓着,還慣出她一身懶病來了,哪怕是泥菩薩的脾氣也忍不了啊。

“二弟妹,快點去廚房把碗洗了。”

李萍站在門口吼了一嗓子,床上原本翻來覆去的人瞬間僵住,仿佛已經熟睡,冷笑一聲:“不要指望我還會幫你。不洗,就等着明天挨娘的收拾吧!”

說罷,憤然而去。

就你尊貴,老娘還不伺候了!

田招娣最終還是爬了起來,去廚房洗完碗,心裏很不得勁,回屋便對着顧振南抱怨:“三弟妹實在是太有心機了,才嫁過來多久,就把娘和大嫂哄得服服帖帖的。”

“她感覺不像這種人,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怎麽不是?”田招娣紅着眼眶,尖着嗓子:“以前只要我有點事,大嫂自己就把家務活攬過去了,現在卻明知道我身子不舒服,還硬要我去洗碗。這難道不是她挑唆的嗎?我每天除了下地幹活,還得照看兩個孩子,哪來這麽多閑工夫?她和大嫂又沒孩子,幫我洗個碗不是理所應當嗎?”

田招娣哭了一會兒,接着道:“至于你娘,就更過分了。本來就偏心三弟,現在是疼葉團團到骨子裏。上次他倆去醫院複查,買了好多東西回來,給的錢花得一分不剩。娘什麽也沒說,還給她做了身新衣裳。就他倆這大手大腳的花法,估摸得掏空顧家的家底。以後我們壯壯亮亮讀書可咋辦?”

顧振南本來還覺得妻子有點大題小做,心裏卻有些認同妻子的話。三弟沒得收入來源,又要治腿,估計手頭的錢早就花完了,檢查肯定是花家裏的錢了,以後只會花得更多“确實過分,我會找時間好好說說他。”

……

兩人絮絮說着,卻忘了門沒關緊。

這話恰巧被路過的李萍聽個正着。

第一次明面拒絕田招娣,心裏過不去,躺在床上睡不着,便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哪知,就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田招娣這種人,永遠把錯誤歸結到別人身上,總認為整個顧家虧欠了她。平日裏除了搬弄是非、拈酸吃醋,她還會幹啥。

活幹得最少不說,孩子也顧不好,壯壯兩兄弟至今都是睡在娘那屋。還動不動就說娘偏心,也不想想是誰毫無怨言在幫他們帶孩子。

三弟剛滿十六歲就離開了家,當初要不是拿着他寄過來的賣命錢,顧家這幾口人說不定早餓死了,能有今天!

娘手上的絕大部分錢,都是三弟上交給家裏的工資。人家用着自己賺的錢,買想買的東西,礙着誰了。

哪怕就是扔河裏,也跟田招娣沒一分錢關系。

她再也聽不下去,敲響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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