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025 “差生文具多……”

日料店附近就有一家商場, 就是許安盈和柳靜月去的那家書吧所在的商場。進去之後，池早早先去買了兩杯奶茶，一杯給了祁晏, 還在裏面多加了一個冰淇淋球。然後又帶祁晏去了一家文具店，在門口拿了個小籃子, 就開始挑選文具。

祁晏吸着奶茶跟在池早早身後，看着她小籃子裏放的不下十支筆和一些漂亮的本子膠帶什麽的，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買這麽多筆幹什麽？”

“補課之前的儀式感啊，”池早早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多買一些文具, 可以表明我想好好學習的态度。”

吸管被一顆珍珠堵住，祁晏猛吸一口, 咽下去之後才慢吞吞地說道：“差生文具多……”

池早早迅速轉頭，眼神像小刀子一樣紮在祁晏身上：“你說什麽？”

察覺到了池早早語氣裏的危險, 祁晏權衡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道：“我說，多買點, 好看。”

池早早對祁晏的回答十分滿意, 又往小籃子裏扔了幾支筆。

祁晏吸着奶茶，盯着池早早小籃子裏越來越多的筆, 不由得默默地想到：她是打算用到高考嗎？

感覺高考結束了都不一定用得完, 因為她肯定還會買新的。

雖然暗自腹诽着, 但祁晏明智地選擇閉嘴不說話。他安定地吸着奶茶, 直到把最後一顆珍珠吸出來, 池早早也終于買完了。他先走出了文具店在外面等着池早早結賬，沒想到她出來之後，還拿出了幾支筆遞給他。她說：“這是感謝祁老師教我做題的謝禮。”

祁晏眨了眨眼，收下了池早早遞過來的幾支筆。

“哦對了, 差點兒忘記最重要的東西了，”在把自己新買的文具裝進背包裏的時候，池早早看到了自己帶給祁晏的禮物，伸手拍了拍腦袋，趕緊從裏面拿了出來，“這個是給你的。”

禮物99Z.L裝在一個紙袋裏，正好可以把筆也放進去。

“謝謝。”祁晏道了謝，從池早早手裏接過紙袋，往裏面看了一眼。裏面裝了三個小盒子，也不知道都是什麽。他把裏面最大的那個拿出來，發現那是一盒巧克力。保質期并不是很長，也難怪池早早急着要給他。

“另外兩個是小紀念品，”池早早解釋道，“我爺爺住的小鎮有個當地的節日，很多商店會出小鎮吉祥物的紀念品，節日的時候販賣，我就買了一些回來送給你們。”

“好玩嗎？”祁晏輕聲問道，“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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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好玩的，”池早早背好包，一邊走一邊說道，“有點兒類似于狂歡節，反正就是人們找個理由聚在一起慶祝嘛。不想上班，就想辦法休息摸魚。”說着，她吸了口奶茶，不經意間往旁邊一撇，發現祁晏的奶茶杯已經空了。她有些驚訝，“你喝完了？”

“嗯。”祁晏點頭，順手将杯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要不要再來一杯？”

“飽了。”

池早早歪着頭盯着祁晏，确定他是真的徹底飽了，她甚至都有點兒擔心，他會不會撐到。于是，池早早憂心忡忡地提議：“不讓我們再多走走吧，消消食。”

祁晏沒有反對，只是點頭：“好。”

然後他就體會到了，什麽叫陪女生逛街。

池早早并不是很想買東西，但她很喜歡逛，什麽樣的店她都想進去看看，從來沒逛過街的祁晏被她拽着在店鋪裏進進出出，最後都已經麻木了，直到池早早拉着他準備進下一家店的時候，祁晏制止了她，非常嚴肅地對她說道：“我覺得，我已經消化完畢了。”

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不用逛了。

“啊真的嗎？”池早早微微睜大眼睛，接着她就又聽祁晏說道，“你不是下午還要補課？現在還不回去？”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池早早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算了算從這裏到家的時間，“我得回去了，不然補課要遲到了。我準備打車，你怎麽回去啊？”

祁晏抿了抿唇，想了一下之後回答道：“地鐵。”

“要不我打車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

祁晏拒絕得很堅決，池早早也不好勉強他，就跟他一起往外走。

快走到商場門口的時候，池早早看到了一臺抓娃娃機，裏面是擺的娃娃正好是玉桂狗和它的朋友們。池早早一下子挪不動步了，伸手拽住了祁晏，一臉期待地提議道：“要不，我們抓個娃娃再走吧？”

祁晏看着娃娃機裏的玉桂狗，想想池早早的手機殼，心裏得出一個結論：她喜歡這個。

沒等祁晏給出回答，池早早就興沖沖地去兌娃娃機的專用硬幣了。

聽到硬幣稀裏嘩啦掉出來的聲音，祁晏抿着唇，漆黑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無可奈何，卻也沒有不耐煩。他站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池早早開始了抓娃娃的大工程99Z.L。

池早早本來只是想随便抓一抓，但是差不多一半的硬幣下去之後還是一只都沒抓到，她就不樂意了。不是說娃娃機在抓過一定的次數之後就會有一次抓的很緊的機會嗎？為什麽她都抓了這麽多次還是沒有抓到？

祁晏在一旁打起了哈欠，嘴還沒閉上，就聽到池早早氣惱地說道：“不抓了！垃圾娃娃機毀我青春！”

……不是你自己把青春奉獻出來的嗎？心裏這麽想着，但祁晏嘴上沒說，他怕自己說出來，池早早又要用那種像是要把他淩遲一樣的眼神看他。

但是祁晏沒想到，自己閉着嘴不說話，也能被卷進危險裏，池早早突然就轉頭對他說：“你來抓抓試試！”

大反派出馬，還有什麽抓不到的東西嗎？

祁晏喪喪的：“非得抓嗎？”

池早早語氣堅決：“非得抓。”

祁晏嘆了口氣，将手裏拎着的紙袋放在地上，走過去從池早早手裏接過了硬幣，投進了娃娃機的投幣口。

池早早站在一邊，看着祁晏不怎麽熟練地握着操縱杆，感覺這次也懸了。她不抱希望地歪着腦袋，看到娃娃機上的倒計時顯示還有六秒。

祁晏卻突然問道：“你要哪個？”

……合着她剛才就對着一個娃娃使勁兒抓，他根本沒看到？

這次換池早早喪喪的了:“離洞口最近的那個。”

“知道了。”祁晏微微彎着腰，抓着操縱杆，将爪子移到池早早說的那個娃娃的上方之後，拍下了确定的按鈕。

池早早本來是沒抱希望的，但是她卻看到，她抓的時候晃晃悠悠的爪子這次穩穩地抓住了那個玉桂狗，把它送到了洞口。爪子松開，玉桂狗掉進了洞裏，從娃娃機裏滾了出來。

池早早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祁晏彎腰把那個玉桂狗撿起來，遞給了還處于震驚中的池早早，還很凡爾賽地說了句：“也不難抓。”

“那是因為我前面抓了好多次，這次正好爪子變緊了，”池早早抱着那個大耳狗振振有詞地強調，“除非你能再抓一個上來。”

祁晏攤手：“硬幣拿來。”

池早早在祁晏的手心又放了兩個硬幣，看着他投進去，移動操縱杆的動作比剛才要熟練了一些。因為池早早想要的玉桂狗已經抓上來了，所以祁晏這次就沒問她要哪個。他快速掃了一眼裏面全部的娃娃，瞄準了一個離洞口最近的美樂蒂。

美樂蒂是粉色的，女孩子都喜歡粉色的。

對準了那個美樂蒂，祁晏拍下了按鈕。爪子雖然抓住了美樂蒂，但是祁晏也看得出，跟之前池早早抓的時候一樣，這次也是有些晃晃悠悠的，等到爪子升到最上面撞在滑動杆上的時候，估計會直接掉下來。

池早早微揚着下巴，用一副“看吧我就說會這樣”的表情看着祁晏。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爪子在撞上滑動杆之後抖動了一下，确實把那個美樂蒂給甩出去99Z.L了，但是甩的時候正好是對着洞口甩的，結果美樂蒂也掉進了洞口，順利地從裏面滾了出來。

池早早：“……”

祁晏：“嚯。”他轉頭看着池早早，重複了一遍那句凡爾賽語錄，“也不難抓。”

“……你運氣好。”池早早有些憋悶地說道。她也是每次都這樣掉下來，但是娃娃卻從來沒有直接掉到洞口。

祁晏不置可否，畢竟他自己也覺得，這次是有那麽點兒運氣的成分在裏面的。不過這種東西上手玩幾次，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不用非得跟池早早說的那樣，玩上一定的次數之後才有一次爪子抓的特別緊的機會。他又一次朝池早早伸手：“幣。”

池早早手裏拿着那兩個玩偶，聽到祁晏跟她要硬幣，她驚訝地問道：“你還要抓？”

祁晏眨眨眼，漆黑的眸子裏少見地微微帶着光亮：“好玩。”

池早早單手抱着那兩只玩偶，把放在包包裏的硬幣全都掏了出來，放在了祁晏的手上：“都給你。”

他大概是真的覺得娃娃機很好玩，甚至把一直拿在手裏的魔方遞給了池早早：“幫我拿一下。”剛才他還是單手控制操縱杆，再用同一只手去拍按鈕，這次他一手握着操縱杆，另一只手放在按鈕上，準備兩只手一起上。

祁晏全神貫注地盯着娃娃機，池早早卻捧着他那個魔方，感覺有些燙手。祁晏說過，這個魔方是他從小到大收到過的唯一一個生日禮物，從他基本不離手的表現來看也能知道，這個魔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的意義。可現在，他竟然讓她幫她拿着……

近距離觀察這個魔方，池早早發現它比自己想象中磨損的還要厲害。池早早握着魔方，拇指輕輕摩挲着邊緣，腦海中突然間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只是還沒等她捕捉到，就被打斷了。

娃娃機發出了代表勝利的提示音，跟之前玉桂狗和美樂蒂掉出來的時候一樣的聲音。池早早下意識地看向了娃娃機的出物口，就看到一只Hello Kitty躺在那裏。

……這娃娃機怎麽回事？她玩的時候死活不出一個，祁晏玩的時候随随便便就能夾起來，針對她嗎？

祁晏往手心吹了口氣，又塞進去兩枚硬幣。池早早麻木地看着祁晏已經非常熟練地握着操縱杆移動爪子，又把目标對準了一只布丁狗。雖然不說百發百中，但祁晏每隔兩三次就能抓一只娃娃出來。

最後，等全部的硬幣都投完了以後，池早早手上抱了差不多七八個玩偶，還有一只玉桂狗和一只美樂蒂是因為把裏面全部的玩偶都抓過之後抓重複了的。

池早早的反應也從一開始的“這娃娃機是不是針對我”變成了：“祁晏你怎麽這麽厲害！”

祁晏依舊很凡爾賽地來了一句：“又不難抓。”

池早早小眼神盯着他：“你再想想該怎麽說，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99Z.L。”

祁晏抿着唇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重新組織語言，便把那些娃娃一股腦兒地塞給了池早早：“都給你。”

池早早睜大了眼睛：“這都是你抓上來的，你都要給我啊？”

“是你兌的硬幣，”祁晏神色淡淡，“而且我只覺得抓娃娃好玩。”

池早早歪着腦袋想了一下，把重複的玉桂狗和美樂蒂給了祁晏：“那這兩個給你吧。”

祁晏低頭看着手裏的兩個玩偶，有些茫然地問道：“他們兩個是一對嗎？”

“不是，”池早早搖頭，“他們只是一個公司的産品而已，非要說的話就是同事關系，這樣。”

“哦……”

“你的魔方。”池早早把魔方還給祁晏，“現在我真得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地鐵口在商場裏面，池早早打車要去外面，就跟祁晏揮了揮手，“你記得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買了手機殼直接寄給你。我走啦，拜拜~”

祁晏盯着池早早臉上燦爛的笑容，緩緩地點了點頭：“嗯，知道了，拜拜。”

“下次再出來玩呀！”

“好。”

目送着池早早走出商場，祁晏這才轉身往地鐵的方向走。他把玉桂狗和美樂蒂裝進了池早早給他的那個紙袋裏，想了想，又把他們整理了一下，腦袋露在了外面。

看着兩個擠在一起可可愛愛的腦袋，祁晏的唇角抿起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他一只手将袋子抱在懷裏，另一只手緊緊攥着魔方。

下次再出來玩。

***

池早早在回家的路上就給祁晏下單了一個手機殼，過了兩天後，祁晏給她發了張圖片，緊接着又發來一個：？

池早早：喜歡嗎！

祁晏：這是女生用的

池早早：可是很可愛啊

祁晏：這是女生用的

池早早：後面的美樂蒂捏起來手感怎麽樣？

祁晏：……挺好的，跟你那個一樣。

池早早：那你要不要？

祁晏：要。

池早早：我就知道！你說你坦率一點不好嗎？

祁晏：哦……

池早早捧着手機，總覺得現在的祁晏一定很郁悶，他一個男生被人送了個粉色的手機殼。偏偏他又很喜歡捏那個軟膠的裝飾，完全抵抗不了這種手感，于是他一邊糾結于這是個粉色的，一邊控制不住地捏着美樂蒂的軟膠裝飾。

光是想想，池早早都要笑暈在床上了。

另一邊，昨晚在祁晏這裏借宿了一晚上的祁嶼起床下樓，就看到他小堂哥坐在沙發上，正在給手機換一個粉色的手機殼。他瞳孔地震，倒抽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問道：“小堂哥，你怎麽買了個粉色的手機殼？”

“猛男就要用粉色，”祁晏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祁嶼，“你有意見？”

祁嶼飛快地搖頭：“沒、沒有！”他哪兒敢有啊！

祁晏懶得理他，給手機套好殼之後就翻了過去，一語不發地看着那個粉色的美樂蒂。

她是故意的。對于這一點，祁晏很篤定。他捏了捏那個美樂蒂，手感跟池99Z.L早早手機上的玉桂狗是一樣的，讓他捏上手之後就停不下來了。

祁嶼驚悚地看着祁晏雙手捧着手機，兩個拇指都按在美樂蒂的臉上。要是光這樣也就算了，但是祁晏在按的時候，嘴角竟然還是向上彎出弧度來的，這個畫面就讓人覺得有些詭異了。

“哥你正常點，我害怕。”

“你害怕點，我不正常。”

祁嶼抱着一個抱枕，用牙咬着抱枕的邊緣，在祁晏說完這句話之後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而祁晏則是在想，他好像收了池早早不少東西，也是時候該給她送個禮物了。

送什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