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一石三鳥 (1)

宛佳一笑,“龍炎桀要錢家辦個商會的軍需處,想必爹是知道的,錢會長表面答應了,估計暗地裏不會那麽順攤,而,爹您就把這件事給坐實了,并負責這個事情,再加上龍家在背後撐腰,就基本掌控住一半的權利。”

宛華忠看着宛佳,“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爹,您忘了龍炎桀和我有交情?”她懶得解釋那麽多,繼續說,“眼看戰事是避不過的,我們現在可以囤些貨物,比如糧食、日用品等,等到戰争一打響,必定會有黑商家哄擡物價,而我們反其道而為之,獲得個好名聲,當然,這要有個前提,手上要有一些重要人物的把柄,一旦今年界選能支持爹當選會長就行。”

宛華忠眼睛一亮,“對對,我是該好好想想,北方太亂,不如将南方的做大了。”

“還有爹,我勸你暫停紡織廠建立,一來耗費宛家的資金,而來這種都要依靠國外進口機器設備,一旦出了問題,他們也不可能趕來協助,弄不好就會全部報廢。”

宛華忠忙點頭,“佳兒,你說得太對了,我一直就在猶豫,尤其是全部設備都要從日本進口,現在世道亂,也難保安全。”

宛佳面上淡淡一笑,心裏冷笑,端起茶杯,“爹,喝口茶,我這裏的茶很好喝。”

宛華忠端起茶杯,陷入沉思。

門外輕敲,“大小姐,二小姐說龍大少來了,要見老爺。”

宛佳眸光一閃,他為什麽來?

大廳中,龍炎桀穿着湛藍色的軍裝,挺直腰杆,背手站在一副名家書法面前欣賞着。

“龍大少,有何吩咐差人來說一聲,怎麽親自來了。”宛華忠格外的熱情。

龍炎桀轉身,一雙魅眸看着他身邊的宛佳,後面還跟着宛晴,朗聲道,“哈哈,我首先是來道歉的,哪裏能讓其他人代替。”

宛華忠忙讓了坐,“道歉?為了何事?”

“為了百年堂。”龍炎桀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解開杯蓋,輕拂漂浮的茶葉,深深的聞了聞,再細細抿一口,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倒像是來品茶的,不像是來道歉的。

他濃密黝黑的睫毛一彈,飛快地瞟了一眼宛佳,只見她含笑正望着自己,只不過,那笑就像一只小狐貍,仿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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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沖着宛佳腚開一記透着蠱惑的笑意。

坐在宛佳邊上的宛晴正好對上龍炎桀抛來的媚眼,心頭一跳,又覺得他在看她們姐妹兩,不由看了一眼身邊的宛佳,她也是一臉笑盈盈的,宛晴心裏頭就像被丢了幾顆蒼蠅,渾身不是滋味。

“藥鋪?那一直是馥香在管的,怎麽了?”

“是這樣的,雖然,我是很信任宛家的,我軍到了麗都就一直由宛家供應藥品,沒想到此次交貨居然發現将最重要的藥材換成其他的無用東西,如果換做別家,那不但是銷售假藥那麽輕微的事情了,而是,心存不軌,尤其是在我軍與寧軍對峙的時候,至于,宛家嘛,當然不會,不過想多賺點錢,我可以理解,不過,為了堵住悠悠衆口和平滅我軍将士的激憤,這家藥鋪我就查封,并将掌櫃的吳喜扣押起來。”

哐當一聲,背後一陣打翻東西的聲音。

宛華忠一怒,喝道,“幹什麽?”

吳媽媽幾乎要哭了,手裏端着托盤,地上碎了一地瓷盤和散落的點心。

宛佳輕輕一笑,“吳喜是吳媽媽的親生兒子,難怪吳媽媽緊張。”

“放肆!快滾下去!”宛華忠本來聽見百年堂出了這樣的大事,心裏極為不滿,見到吳媽媽更加怒了。

吳媽媽聽見兒子被抓,真想上去求情,可老爺發脾氣了,她也不敢,張成使了眼色,邊上的丫頭趕緊将她拉走。

“可能有誤會吧?娘……姨娘已經去藥店了。”宛晴臉色也是一變,心裏着急,柳氏又沒回來,不得不出聲說了句。

“藥店早上已經查封了,柳姨娘想進去也是不能了,這個藥店聽說是柳姨娘用了不好的手段奪過來的,再出這樣的事情,太影響宛家聲譽了,大老爺是麗都商會副會長,如果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宛家的前途。”龍炎桀面上依舊帶着笑容,可語氣冷了許多。

宛華忠背脊穿透一過冷風,他在北方是聽聞過龍家對付這類人的狠辣手段的。

“龍大少請放心,等她回來,我馬上問清楚!”

“不必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我來的目的很簡單,為了維護宛家的顏面,這個百年堂要還給原來的人家,并做個公示,這樣一來,大家覺得是宛家大度。”

宛華忠一愣,皺了皺眉,“這樣不合适吧?”

龍炎桀笑了笑,“如果宛老爺覺得不合适,那就将這件事交由地方警察局處理,只怕,萬一查出之前的事,恐怕宛家顏面盡損吧?”

“其實,不就是一個小藥店嗎?宛家對醫藥也不在行,管理起來也麻煩,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得個好名聲,如若正是去了警察局,那事情就鬧大了。”宛佳接口道。

“這怎麽行,這個藥鋪是我娘在管,有什麽事情等她回來再說。”宛晴再也忍不住了,柳氏對這個藥鋪很重視,她一定不同意拱手相讓的。

龍炎桀勾唇淡淡一笑,站了起來,“我本想和宛大老爺商議下商會的事情,看來宛家不是宛老爺做主,而是姨娘當家啊,那夜不好談了,宛家名聲受損,我龍家怎好再扶持你們?宛老爺,我告辭了!”龍炎桀帶着白色手套,一手握着馬鞭,行了兩個抱拳禮,邁開大步就要走。

“桀哥哥……你別生氣啊。”宛晴像只蝴蝶一樣飛了出去,拉住龍炎桀的胳膊,嬌柔地說,“你這就走嗎?反正也要等我娘回來,你就再坐坐吧。”

宛佳和宛華忠對視一眼,宛佳低聲說,“爹,可別因小失大。”

宛華忠來不及細想,馬上站起來,大聲的說,“龍大少,就按您說的辦。”

龍炎桀抽離被宛晴握着的胳膊,一笑,“那就好辦了。”他坐下來,沖着宛佳露出12個亮白的牙齒一笑,仿若邀功,宛佳當做不見,低頭喝茶。

龍炎桀接着說,“錢會長今天早上來督軍府,洽談商會軍需處建立的事情,我提到由您負責此事,他也同意了,既然要辦這個軍需處,首先需要資金,所以,我特地來和宛老爺商量,可以聯合商會頭目,一起搞一次義賣活動。”

宛華忠忙點頭,“好好,我明天就和錢會長去商量定個日子。”

“也不必商量日子,正好,過幾天就是宛大小姐生日,就借用這個時間,在宛家舉行個大型舞會,同時宣布軍需處的成立。這對宛家可是好機會,借此便樹立了麗都商戶龍頭的名聲。”龍炎桀十指交錯,話是對宛華忠說的,可眼睛一直盯着宛佳。

宛佳微笑的唇形未動,一雙大眼濃密如蝶翼般的睫毛抖了抖,本來帶笑的眸倏然一冷。

他居然将自己直接推上風口浪尖上。

宛晴面色一變,低聲說,“你知道姐姐的生日?”

“有心,自然知道。”龍炎桀寵溺的眼神毫不掩飾,一直看着宛佳,尤其她一個表情,一個手指的動作都收進眼裏,他知道,此刻不知怎麽樣罵自己多事呢。

宛佳腹诽,這種人最懂制造輿論,這個年代的女子生辰八字是不可随意外洩的,真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自己的生日的,本來那天要去張氏那裏過生日,這下可好,被他一個心思攪黃了!

“哦,對了,我會下帖邀請幽蘭社的蘭少出席。”龍炎桀忍着笑,看着對面那個小狐貍的微笑的嘴角挂不住了,緩緩的落下,然後繼續往下挂,整張清理的小臉變成了冷臉。

“蘭少,不太好吧?他算是我的對手,搶了不少我家生意,就連常家都将和我家合作的一半生意給了他,何況,他也不算本地商人。”宛華忠不贊成。

“就是,這樣的對頭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宛佳挑眉,一字一句地說道。

“還是要大度點,做生意的哪有不擦擦碰碰的?生意嘛,就是你奪我的食,我搶你的碗,有競争才會有動力,對吧?宛大小姐?”龍炎桀聲調忽然上揚,笑看對面那個恨不得封了他的嘴的少女,笑,控制不住全都漾在臉上,顯得他此刻特別惬意。

“那要看人家蘭少給你給督軍府您面子了。”宛佳咬着牙根,扯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哈哈,其實是要看蘭少給不給宛家面子,宛老爺您說對吧?”龍炎桀笑意更深。

宛華忠勉強笑一笑,他真摸不透龍大少想什麽。

龍炎桀掏出一枚金色懷表看了看時間,唇邊溢出一抹不經意的笑。

“那就這樣定了,細節,我會派我的副官過來和您詳談。”他起來,邁着步伐往宛佳面前走去,宛佳冷眼看着他,不知他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宛華忠到沒有注意龍炎桀和宛佳的變化,一心在想,難道龍家要全面插手商會的事情?這樣也許更好,自己有了後背支持的力量。

“宛大小姐的生日會,一定會非常隆重而別具一格的。”龍炎桀站在宛佳面前,低頭看着端坐的宛佳,笑眯眯地說道。

宛佳飛快地翻了翻眼皮,“龍大少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管束你的手下,激起民憤,恐怕什麽商會都幫不了你。”

“我正是來請小姐一起看看我是如何管束下屬的。”龍炎桀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他1。85的大個子,腳又長,那一大步邁着出去,宛佳要跑兩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着宛華忠和宛晴的面,她被龍炎桀幾乎被拖着出去。

“宛老爺您也趕快趕去西城門廣場,有精彩好戲。”他朗朗的聲音落在後面。

宛華忠和宛晴都是一愣,見他們兩走了,宛晴急得直跺腳,“爹,快,我們也去。”

宛華忠皺了皺眉,感覺龍炎桀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想牽制他,可他說有精彩好戲,他也得去瞧瞧,看究竟有什麽大事,會讓龍炎桀大張旗鼓的要他們一家人都去。

宛佳一邊小跑着,一邊怒喝,“你有病啊!放手!”

龍炎桀往前一跨,猛然停腳,嘭!宛佳直接撞到他堅實的胸肌上,被他有力的胳膊左右抓住肩膀,她驚愕地擡頭,看着他那張笑得很詭異的臉,他低魅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直達腦神經,“我幫你完成了那麽多事情,是不是該要些獎勵呢?”

宛佳腦子裏立刻想起他說的利息,眼睛一瞪,“你瘋了!這是宛家!”

龍炎桀嘿嘿一笑,“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去!”宛佳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

龍炎桀松了手,笑着對她做了請字,兩人上了車,宛佳立刻就問,“你是什麽意思?是想讓蘭少的真面目在宛家面前揭曉嗎?我們不是談好按計劃做就好,你為什麽要節外生枝?”

“我主要想看看蘭少和宛小姐聽不聽話。”龍炎桀看着車外的來往人群,笑着說。

宛佳皺了皺眉頭,和這種人對話,你得思緒飛快的跳躍,索性不繼續這個話題,将臉瞥向車窗外,沉思起來。

龍炎桀扭頭看她,“你可真夠聰明的,奪得了百年堂、誘惑你爹出頭争奪商會會長之位,一場慈善拍賣會,既控制了商會,又得到了一大半資金,還将我們搬出來,讓錢會長不敢輕舉妄動。”

宛佳扭頭對視着他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說,“你更聰明,擺我上臺,将我死死拴在這場宛家和錢家争奪戰的明面上。”

“你真面目浮出水面是遲早的,我只是用這個要挾你罷了。哈哈。”龍炎桀大笑。

宛佳無語。

真是赤裸裸的要挾!

今天龍炎桀來訪一下子道出一系列方案,其實是宛佳和他商定的,不過是借他的嘴說出來,讓宛華忠以為是龍炎桀出面全力支持他而已。就算是龍炎桀說讓副官來洽談拍賣會的細節也只是個幌子。

宛佳是不會讓龍炎桀真正插手商會的事情,否則,自己很難控制局面,只是她猜不透,他要用自己生日做文章的真正用意是什麽。

正想着,車已經到了城門口的廣場上。

地上跪着一排二十來個穿着黃色軍服被五花大綁的人,而他們的臉全都被蒙上了,看不出長相。周邊全是隸軍的連級以上的軍官和警衛營的士兵,他們荷槍實彈地圍着現場,而城門已經關閉。

整個廣場上裏三層外三層的都圍滿了麗都的百姓,有些人是看熱鬧的,有些人是憤怒的,有些人面色表情奇怪。

桀星帶着龍炎桀的貼身警衛連,立刻就将龍炎桀的汽車圍了起來,警惕地守着。

只是,城內的人并不知道,就在麗都四個城門外有各3000人守衛着,南門一裏外,正對着寧軍如若來犯的必經之路上,早就埋伏了精兵3千,整座麗都城,連只鳥都不會飛進來。

宛佳心裏微動,這些人就是那些犯了罪的軍人?龍炎桀真的會下恨手?

“參督。”軍将門集體行了軍禮,聲音洪亮,震得樹上的鳥都撲騰撲騰的飛了。

龍炎桀勾唇一笑,對宛佳輕聲吩咐着,“跟着我,等下不想看的時候一定要蒙上眼睛。”

他跨着大步走向那些被綁的人,桀星和吳莽兩人緊跟在後,手緊緊的握着手槍柄謹慎地左右看着,弄得宛佳也有些緊張。

難不成有人敢救這些人?不可能啊,隸軍的人百分之80是北方兵,沒有親朋好友在這邊,如果要劫除非是軍隊裏的。想到這裏她猛然一驚,上次說有內鬼透露消息聯合隕軍企圖炸毀專列火車的人會再次出手嗎?

龍炎桀直接走上一座高臺,坐在正中一張鋪着大紅軟墊的酸梨木雕花大椅上。宛佳坐在龍炎桀身邊的位置上,緊挨着她的是麗都警察局的兩位局長。他們奇怪地看了一眼宛佳,卻不敢啃聲,人家龍參督要她坐在上位,他們敢放個屁嗎?

而坐在宛佳正對面的正是錢會長、常老爺、徽老爺等幾個商會的頭目。

“下面的人都已經查明是近日幾起淩辱女子、搶劫商戶、農戶的犯罪士兵嗎?”龍炎桀一雙鷹鹫般的利眸冷冷地掃了一眼場下被綁的人。

吳莽上前敬禮,“是,龍參督,這些人都已經經過事主指認,證據确鑿,他們也都供認不諱。這裏有他們畫押的供詞。”說着,雙手捧上來。

龍炎桀接過來一看,入鬓濃眉一擰,用手一指站立的軍官方向,冷冷地說,“三團團長雷正飚出列!”

雷正飚猛然渾身一抖,咬牙,向前大跨步,啪地行了軍禮,高聲道,“三團團長聽候指令!”

龍炎桀如刀薄唇微抿,冷笑,“這是你三團的人,你要怎麽解釋?”

雷正飚一驚,不置可否地掃了一眼地上蒙着面的人,狡黠的眼珠一轉,“不可能,我們三團不會出這等孬種,雷正飚請求參督讓我帶人執行槍決,以表嚴守紀律的決心!”

“哦,你真打算大義滅親?”龍炎桀翹起二郎腿,穿着高筒靴的腳晃了晃,陰冷一笑,對吳莽說,“那就讓雷團長執行吧。”說着他環臂抱拳,靠在椅背上,想起什麽,扭頭對宛佳一笑,而宛佳壓根就不在意臺下那些人要怎麽被人當槍使還是真是犯罪的士兵,她覺得龍炎桀墨玉般的眸和往日有所不同,霸道而冷酷,就連唇角溢出的一抹似笑非笑都仿若魔鬼一般,能讓人不寒而栗。

龍炎桀被她這樣一看,本是凝結冰霜的眉峰抖了抖,舒展開來,他笑了,“等下你要是害怕,可以用手捂住眼睛。”

宛佳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死,算血腥嗎?殺人無形,生不如死,殘忍的心才是真正的血腥。”說着,不在看他,扭頭看着臺下雷正飚帶着三團的幾位士兵,端着搶往那些被綁的人走去。

龍炎桀一笑,揮了揮帶着白手套的手。

守在下面的李大龍上前,挂着笑說,“三團長,你确定要親自殺了這些個犯了軍紀的人?”

雷正飚哼了一聲,“他們根本不是我三團的!”

李大龍帶着笑說,“三團長,你确定要親手殺了他們?”他又重複了一遍。

雷正飚皺了皺眉,“你少羅嗦!我雷正飚向來說一不二,違反了軍紀理當受罰!”

李大龍揚眉,“來人,将他們的面布扯掉。”警衛立刻上前,一下将二十三人的面布扯掉,但他們的嘴上貼着一塊膠布,無法出聲。

雷正飚自信又帶着傲慢的目光掃了一眼,目光霍然停在最尾巴的三人身上,不由道,“你們怎麽在這裏?”話一出口,驚覺似乎中了圈套,面色一沉,眼珠子一轉,轉身向龍炎桀行了軍禮,大聲說,“龍參督,是否驗明正身?”

那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三團副團長,另一個是三團營長,一個是雷正飚的貼身警衛連連長,這位警衛連連長還是雷正飚的小叔子,他最寵的三姨太的親弟弟。

他現在無比懊悔,剛才就奇怪為何他們三人沒到場,還派了人去找,生怕被龍炎桀抓了把柄。雷正飚明明已經确認自己三團沒有人幹這幾件事,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三個會在其中,他已經感覺到事有蹊跷。

現在,只有一搏!

龍炎桀哦了一聲,問吳莽,“事主确實已經确認了嗎?”

吳莽點頭,“事主也在場,可以讓他們當衆再次确認。”

龍炎桀大聲說,“好,請事主确認,我們不能錯殺一個好士兵,也不能放過一個老鼠屎!”

一下便有幾家人哭着沖了出來,手裏抓着爛菜葉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兜頭蓋臉地就沖着他們丢了過去。

“就是他們,這群畜生!我女兒才十三歲啊!老天爺啊!殺了他們!他們都是一群畜生!”

“龍參督要為民做主啊,他們搶了我們的錢,搗壞了莊稼地,還把我們的房子給燒了……”

“我可憐的兒媳婦啊……你死得好慘啊……”

一時間哭聲、喊聲、罵聲頓時如巨浪般掀了起來。

龍炎桀站起來,冷冽地掃了一眼,揮了揮手,李大龍立刻帶人将這幾家人帶了下去。

“各位鄉親們,龍某現在這裏說聲對不起,隸軍出現這樣的敗類,實為禍害,隸軍一項軍紀嚴明,我龍某眼裏容不得沙子!今天,隸軍在麗都城連級以上的軍官都到場了,就是要我的将領們看清楚,什麽是鐵的紀律!”

宛佳柳眉一挑,這些軍官似乎面不改色心不跳,還個個高昂着頭,難道真是冷血到面對自己的士兵就要被執行槍決,毫不動容?

雷正飚咬了咬牙,轉身,無奈地看了一眼那三個人,他們恐懼憤怒的眼睛瞪着他,可不管此刻在自己面前的是龍王老子,他也得開槍!他必須自保!

他一揚手臂,執行槍決的士兵們一起舉槍,對準二十三人。

周圍的群衆都屏息而觀,整個麗都城都沒有如此大規模的血腥殺人過,很多人心裏都是大驚。小孩子已經吓得撲在大人懷裏,不敢再看。

“嗚嗚嗚……”三個三團的人拼了命的掙紮,奮力的想說話。

龍炎桀忽然說道,“給他們一個辯解的機會吧。”李大龍親自上前,将三人其中三團二營營長的嘴上封膠撕掉。

他立刻就叫了出來,“團長!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我們二營的弟兄可都是聽您的指令幹的啊!”

“胡說!這種奸淫燒殺的事情是我軍嚴令禁止的,我堂堂一個團長會讓你們去幹這種下作的事情嗎?”雷正飚氣急敗壞地叫着。

“龍參督,我們沒幹奸淫燒殺的事情啊,我們冤枉了的,我們……我們不認識他們。”二營長哭着轉向龍炎桀。

“哦?是嗎?那剛才你們團長為何舉槍要殺你們呢?”

“他是想殺人滅口,他是害怕我們說出刺殺您的事情,是雷團長和副團長逼着我幹……”

“呯、呯”兩聲槍響,二營長應聲倒在血泊中。

群衆吓得尖叫起來。軍官們臉色一青,原來是他們!

龍炎桀一個眼色,李大龍和幾名警衛猛虎般撲了上去,一把按住雷正飚,迅速卸掉他的槍,雷正飚拼命掙紮,剛想叫,便被堵上嘴巴,拖了下去。

“讓事主确認下三團的兩位軍官是不是犯罪之人。”龍炎桀冷冷地說。

經幾家辨認,全都搖頭,說不認識他們兩人。

龍炎桀勾唇一笑,“将他們兩人帶下去。”

宛佳這才看清了,剛才的供詞是假的,是龍炎桀借着這件事做文章,用假供詞混淆雷正飚的視聽,又将雷正飚給逼出來親自動手以示清白,而雷正飚在衆目睽睽之下,誤認為他們三個參與了這幾件事傷民事件,他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和地位,定會當衆殺了他們,而這樣就反而激怒了三人,捅出真相。

龍炎桀自然不會讓內部的事情在那麽多雙眼睛下全部曝光,逼雷正飚出手便可,點到即止,剩下的,他要将全部精力對付場下的二十多人。

他們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她不由看了一眼背手立在高臺中央的龍炎桀,他是個很有謀略又善于利用的人。

人群紛紛議論開了,忽然出了這麽一出,大家都懵了。

龍炎桀大臂一揮,全場安靜下來,幾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盯着臺上那個魁梧挺拔又年輕英俊的将領。

“剩下的二十人已經确認就是前段時間欺辱婦女致死,致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人!外婆龍炎桀平生最恨這種無恥行為,對此,光執行槍決太便宜他們了,也無法給那些藏着禍心的人狠狠的懲罰!”龍炎桀的朗朗的嗓音在空曠的廣場上顯得震撼無比。

場中的人頓時鴉雀無聲。

錢會長眼眉一跳,握着手杖的手不由一緊,而這點細微的動作全落入宛佳的眼裏。

“來人啊。将他們二十人拔掉衣服,一人500鞭!吊在城樓上示衆十天,以儆效尤!”龍炎桀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500鞭那是要活活将人鞭打致死,要是沒死吊在城樓上等死也是非常慘的事情。

立刻人群中有人哭了起來,而奇怪的是,哭聲馬上就被遏止。

沒有人注意到龍炎桀的薄唇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笑意。

而宛佳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

二十人被撕去嘴上的膠貼,随後一聲聲慘叫,震得城內外的烏鴉驚飛,孩子哭聲般的鳥叫聲更是讓着血腥殘酷的場面多了份恐怖和詭異。

眼睜睜的看着二十多個血肉模糊的肉塊一排吊在城樓上,鮮血滴落在地上,下面誰都不敢站,人群中有很多人吓得暈了過去,孩子的哭聲剛起便被人握住帶走,生怕激怒了此刻似乎殺紅眼的龍炎桀。

龍炎桀帶着一臉謙虛的微笑,緩緩轉身,對着錢會長問,“兩位局長、錢會長,各位副會長,你們覺得懲罰得夠嗎?”

幾個人面面相觑,這話問得,說夠,他們也跟着變成惡人,說不夠,那更是不能,說過了,他們又不敢,只要都不說話,模棱兩可地點頭。

龍炎桀點頭,“好,那懲罰的事情就到此為止。”臺上的人除了宛佳都重重的吐了口氣。

龍炎桀轉身,面對下面面色死灰的百姓,大臂一指,高昂的聲音響起,“我隸軍的士兵歷來骁勇善戰,軍紀嚴明,而他們也許是立下赫赫汗馬功勞的好士兵,只是可惜跟錯了主!将本該叱咤疆場的男兒性命丢在了此等龌龊,下流的事情上,不僅另他們自己蒙羞,令他們的所在軍隊蒙羞,還令他們的家人蒙羞!”

他淩烈如刀的目光掃了一眼場下,放下手臂,忽然換了柔和的聲音,“但,養育他們的父母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這樣的一個下流無恥殘暴的人,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他的話頓時激起一片嘩然,哭聲漸響了,似乎有人壓制不住了,人群中開始有人騷動。

錢會長的臉瞬間一灰,霍然擡眼正對上對面看着她的宛佳,她那雙冷漠如深幽古井的眼睛加上嘴角微微彎起溢出一抹冷笑,讓他渾身覺得不對勁,趕緊調開眼睛,可那城牆上二十多個人讓他又是一驚,只好将頭低下。

“我不能讓我的士兵家人受到委屈,所以,我會報答這些養育了一個曾經和我一起浴血奮戰好兒子,哪怕他現在犯錯了,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也請在場的人給我做個證。”龍炎桀繼續說道,場中又靜了下來。

龍炎桀揚了揚手中的名單,“這些名單上的孩子,都是我們隸軍從東北帶來的子弟兵,按照我們隸軍的規矩,在戰場上犧牲的,每人兩百大洋,犯錯槍決的,每家50大洋,而他們二十個,就按犯錯槍決處理,因為所用的是酷刑,作為精神補償,每戶多給50大洋。”

這下場下一片驚呼。

“李大龍!”龍炎桀大喊一聲。

李大龍高聲喊到。

“我命你三天內将這些錢發到這二十位士兵家屬手上。”

“是!”李大龍奮力一喊,似乎要讓全場人都聽到。

臺上的錢會長他們迅速對視幾眼,都摸不清龍炎桀在搞什麽鬼。

忽然間,有兩個人扒開人群沖了進來,直往臺前跑。

警衛營的馬上沖上來要擋,被龍炎桀喝住。

兩人争先恐懼後地噗通一聲跪在臺下,哭着喊着,“龍參督,那城牆上的孩子是我兒子啊,我們是江南人啊。”

“那是我兄弟啊。我是麗都城的本地人,不是北方來的。”

龍炎桀詫異地挑眉,“怎麽回事?”

吳莽跑了過來,拿着手裏的名單晃了晃,“你們說他們不是我隸軍的人?”

兩人馬上點頭,錢會長忽然噌地站了起來,沖上前臺,指着他們說,“你們敢在這胡說!如果他們不是隸軍的人,龍參督的撫恤金是不會給你們的!而且,會滿門抄斬!”

錢會長的話立刻驚醒了兩人,他們一愣,可,話已出口,要怎麽圓回去,一下想不出詞來。

龍炎桀換了一張和藹的笑臉蹲了下來,對着兩人指了指,“你們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不得已爬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他們如果真是你們家人,那就是替人做事意圖誣陷隸軍,如果你們說出真像,我一樣有賞,而且不會比撫恤金少。”

其中一個老頭頓時老淚衆橫,哭着說,“龍參督啊,我兒子被逼的,放火殺人他的确參與了,可也是無奈啊。”

另一個也哭着說,“他們二十個都是寧軍的人,都是冒充隸軍做的事情,我們錯了,可我們也不知道的啊,今天看到才知道是他們。”

龍炎桀笑意深了,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在場的,“還有誰出來認親的,只要認了,屍體馬上可以領走,在我軍部只取每人30大洋的安葬費,并獲得20大洋的安慰金。”

立刻有人沖了出來,嘩啦的跪了一片,又是磕頭又是哭的。

錢會長氣得渾身發抖,可他一句話不敢再說。

“吳莽,一個一個登記确認,核實清楚了,明日以前全部發放完畢。”他的話音一落,頓時贏來一片掌聲,都被他的氣勢和胸懷震撼了。

宛佳也忍不住心裏鼓起掌來,好個一石三鳥之計。

錢會長急了,他和程啓航的一個好計謀一下轟然瓦解了,還被龍炎桀拿來利用,為他贏得了好名聲和威望,他急了,忽然說,“這些人都是冒領的,龍參督要不被他們蒙騙了,那二十人穿得都是隸軍的軍服,而且每個人都有隸軍徽标腰牌的!”

龍炎桀一揮手,場頓時安靜下來。

他緩緩扭頭,看着錢會長,“哦?錢會長知道得可真清楚啊,連我隸軍的徽标腰牌都知道,你又知不知道我們隸軍的徽标腰牌是半個月換一次的呢?你又知不知道我的軍服每批都有不同的印記的呢?”

錢會長面如死灰,瞪着一雙死魚眼,不敢吭聲了,不由摘下黑禮帽,抹了一把汗。

“龍參督,我可以證明這批軍服是怎麽回事。”忽然冒出來的一個聲音讓衆人靜了靜。

宛佳詫異地看見遙水服裝廠的周師傅忽然出現在場中央。

周師傅手中拎着剛才那些士兵的衣服,在衣領上翻出個布條,“這是我們每次軍服出場的批次數字,這個數字每100件便換一次,而這個批號正是被劫持的軍用物質中的其中一批軍服。”

龍炎桀笑意深了,對着鴉雀無聲的場上掃了一眼,漸漸收起笑容,凝重地說,“寧軍有百分之五十的人是來自麗都及周邊的家庭,如果,他們殘害的是你們呢?這叫什麽?叫做逼你們手足相殘!程啓航如此惡毒之心已經明了,為了一己私利,不惜令軍作惡,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還嫁禍于人,這樣禽獸不如的軍閥,你們還要嗎?”

“不要!”

“讓他們滾!”

“讓孩子們回來,加入隸軍!”

一聲高過一聲的回應,讓大家激動起來。

龍炎桀大臂一揮,一只拳頭重重地擊中胸脯,能感覺到那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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