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一生只會愛一個 (1)

督軍府的人驚愕地看着龍大少擁着懷裏的小人兒水淋淋的騎着馬飛馳而來,抱着懷裏的人直接沖進他住的小樓。

龍炎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前,宛佳已經凍得全身發抖,他抓起床上的被子将她緊緊裹上,對跟進來的幾個警衛急急地吩咐,“快燒熱水,再煮碗姜糖水來,派人去宛家把大小姐的貼身丫頭叫來。”

警衛立刻分頭行事。

宛佳看着他一臉的焦急,心頭一暖,柔聲說,“你也都濕透了,快去換衣服,會病的。”

龍炎桀坐下将她連被子一起抱在懷裏,看着她凍得小唇發紫,心痛地輕輕拂過她的唇瓣,俯下身子想将她臉上黏着的一點髒東西弄掉,宛佳以為他要吻自己,忙撇開臉,臉頓時羞紅,低聲說,“屋裏有人。”

龍炎桀笑了,“當他們透明的。”

宛佳嬌喃地瞪了他一眼,驚覺眼前一片血紅,驚叫,“你又流血了!”掙出手臂輕輕握着他包紮着紗布的手腕,濕透的紗布帶着血水流在他的手臂上,整條袖子幾乎都是粉紅色的。

宛佳鼻子一酸,抱着他的手臂,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龍炎桀忍俊不禁,一向倔強得像頭老牛的她居然哭起來簡直剎不住,他又好笑又心痛地捧着她的臉,柔聲道,“你是不是把幾年的眼淚都放在這天哭了,不過,你哭起來好美好美,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宛佳忍不住撲哧一笑,同時眼淚跟着撲簌簌繼續掉。濃密而飛翹的睫毛抖動着,眼淚一串串像珍珠似的順着如玉的面頰滑落,惹得龍炎桀滿心的潮汐般蜂湧而上。看着往日倔強得從不願意示弱的她,此刻将全部的柔情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自己面前,他墨玉般的眸瞳中滿是翻湧閃爍着激動的光輝。

終是按耐不住,顧不上背後站着幾個殷切期盼看到某種場景出現的警衛,俯身吻上珍珠般的淚珠,低喃,“你的眼淚真甜,甜到我心底了。”

呃……背後傳來一聲打嗝聲……實在是被嗆到了,龍少太強大了,連情話都能讓七尺男兒渾身汗毛孔立正。

打嗝的士兵吓得臉色慘白,趕緊自動消失,其他的想走,又不舍。

宛佳趕緊拍他,“警衛看着呢。”

“他們看着也當沒看見,否則眼珠都沒有了。”龍炎桀吻着她冰涼的小臉,唇下的觸覺濕滑柔膩,忍不住就滑向誘人的殷桃小唇,宛佳想躲,可臉被人捧在手裏,動不了,想說話,唇瓣早被人含在嘴裏,被貪婪的男人像吃美味一樣吸吮着,一聲發不出。

警衛全都石化,機械轉身,集體飄了出去,雖然很想看,可眼珠子還是比較重要。

宛佳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鼻腔一股刺激沖上來,實在忍不住,奮力避開他滾燙的唇,猛然打了個噴嚏。

龍炎桀猛驚醒,“對不起,忘了你全身還濕着。”他扭頭一看,一個人沒有,沖着門大喊,“警衛!都死去哪了?姜湯呢?熱水燒好沒有?丫頭過來沒有?李大龍滾進來!”

門呯的被擠開,李大龍和警衛門堵在門口個個都想先進來,結果三個大個就将門塞住了。

“大少,我在我在我在……”李大龍揮着大臂,生怕他看不見。

“大少,姜湯早就煮好了,涼了,正在熱,馬上到。”塞門的警衛扯着嗓門叫着。

“熱水燒好了,還加了花瓣,丫頭們都到了。”一個警衛在兩人中間露出一顆腦袋也叫着。後面無數顆腦袋晃動着,争先恐後要看大少溫馨一幕。

噗嗤一聲,宛佳忍不住笑了。

龍炎桀看着她笑了,也跟着笑了,沖着門口笑罵着,“這群狗崽子一直吃素,都憋不住了吧!看來要開點葷給你們吃了,沒見過怎麽着?那麽激動。”

“參督英明!”齊聲響亮地答道。

宛佳更是忍不住大笑,“這都是你訓練出來的。”

龍炎桀哈哈笑着,站起來,指了指他們,“都給我讓開,讓丫頭們進來服侍,敢偷窺我的佳兒,不想要腦袋了!”

門框裏的兩個大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開高難度糾纏姿勢讓開門口,一群警衛都樂呵呵地讓開一條道,十幾雙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三個相比之下無比小巧玲珑的丫頭。

青煙、風柳、采蓮三人頭一次被俊朗的軍人們夾道歡迎,個個臉羞得紅紅的,端着姜湯和衣服魚貫而入。

龍炎桀看着她喝掉熱熱的姜湯,臉色漸漸有些緩和,泛起一抹淡淡粉紅,唇色也回複粉色,這才放下心,“趕快換身幹衣服。”已經有警衛抱着一床新緞面被子,床單枕頭放在一邊,又溜了出去。

丫頭和宛佳對視一眼,這個龍炎桀怎麽還杵着?

青煙實在忍不住,轉身故作冷面地對龍炎桀說,“我說龍大少,您還不出去,我們怎麽給大小姐換衣服?人家還是沒出閣的閨女。”

龍炎桀劍眉一挑,他還沒被下人這樣說過,“咦,你訓練出來的丫頭和你有得一拼啊,膽子大得很啊,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有其主必有其仆,我的這群姐妹可不是好惹的哦。”宛佳得意地晃了晃頭。

青煙她們幾個也笑了。

風柳笑着推他,“我們這群丫頭啊,就是仗着主人的勢,龍少要不想小姐病了,您就快請吧。”

龍炎桀忙點頭,“我太舍不得了,我這就出去,在門口等着,換好就去沐浴啊。”

采蓮笑着扶着宛佳下床,換掉濕衣服,“小姐你可讓想讓我們幾個丫頭多活幾年啊?快被你們吓得魂飛魄散了。”

風柳接口,“沒想到兇神惡煞的龍參督轉眼就變成柔情似水了,小姐真是厲害。”

“小姐不厲害還有誰厲害啊,不出面就将府裏炸了鍋,我看今晚啊,有人夜不能寐了。”青煙倒了一碗姜糖水,取了一顆藥丸子遞過來給宛佳。

宛佳一句嘴都插不上,索性不說話,接過碗将藥吃了,猛想起,“快讓炎桀也吃藥。”

“嗬……”采蓮笑着聲調一樣,“好親密的稱呼。”

“死妮子,居然敢嘲笑你家小姐!”宛佳臉頓紅了,佯怒地要擰采蓮的臉,采蓮笑着跑去開門,沖着門外喊,“龍大少,我家小姐叫着炎桀,來吃藥啦。”

宛佳又氣又好笑,笑罵着,“死妮子,回去不賞你家法,不知輕重了!”

龍炎桀大步進來,一看屋裏笑成一團的丫頭們,他也笑了,“不怕,你家小姐罰你們,我賞,重賞。”

宛佳瞪了他一眼,“你收買我的丫頭?休想。”她一看龍炎桀還是一身濕衣裳,驚呼着,“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還不快換衣服?病了怎麽好?”

龍炎桀扯住她的手往懷裏一拽,低聲笑說,“關心我?”

三個丫頭迅速轉身各自忙着各自的假裝不見,宛佳又羞又腦,伸手捶他的胸,咬牙低聲說,“再不換衣服,我惱了!”

龍炎桀忽然吻了一下她的臉蛋,“別惱,馬上去。”看着她第一次如此嬌羞可人的摸樣,心情大好,笑着一邊走出去,一邊說,“丫頭們快将你家小姐送到隔壁,浴室在邊上,我換好衣服就來。”

三個丫頭愕然,眼睛飄向怒瞪着眼睛的宛佳,小姐沐浴他來……

宛佳無奈地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瞪着三個丫頭們,“你們想凍死我嗎?”

三個丫頭一臉精彩,思緒各自亂飛,擁着宛佳走出門,警衛早被龍炎桀轟散,就剩下李大龍站在門口帶着兩個守門的,一臉他标志性狗腿笑容。

宛佳這才發現,剛才那個房間不是龍炎桀原來的房間,李大龍很醒目地笑着說,“龍少換了房間,嫌那間房……”

宛佳頓時明白,打斷他,“知道了。”

李大龍嘿嘿一笑,指着第二間房,“這件是龍少的更衣室,邊上便是浴室了。”将她們引到隔壁第三間房,推開門裏面是非常大的浴室,中間是個大大的圓浴缸,周邊垂落淡藍的紗幔,滿屋子彌漫着一陣好聞的香味,有點龍炎桀身上的味道。

李大龍笑着說,“大小姐看看還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風柳去試試水池的水溫,走到池邊,便驚訝地叫着,“天啊,那麽多花瓣。”

其他兩人和宛佳也走過去一看,滿池子全是各種各樣的花瓣,滿滿的,四個人面面相觑,這也太多了吧?洗完也該滿身子都是花瓣泥了?還不得重洗一遍?

李大龍搔了搔腦袋,“我們都是大老粗,聽說貴族小姐都洗花瓣浴,都不知道要放多少,所以,嘿嘿,把準備明天用的花瓣全都倒進去了。”他說完,猛然醒悟,趕緊瞟了一眼宛佳。

他的話讓四人臉色都變了變,着花瓣是明天迎娶宛晴用的?她們都沉浸在欣喜中了,都忘了明天的那一茬。

宛佳很快恢複平靜,淡淡的笑笑,“你們是好心,沒事,出去吧。”

“小姐……”風柳擔心地看着她的臉色,公告都出去了,哪能一個晚上就取消的。

宛佳心裏漾起漣漪,心被狠狠刺了下,生痛,她幾乎都忘了明天是龍炎桀娶妾的日子,可她面上沒有一絲表露,淡淡地說,“快把花瓣撈起來,我下去洗還真的洗花泥了。”

三個丫頭趕緊就忙碌起來,生怕讓小姐閑下來胡思亂想。

門口響起敲門聲,風柳過去拉開一條縫,龍炎桀小聲地問,“正在洗澡?”

風柳警惕地盯着他,手緊緊拉住門,“你想幹什麽?”

龍炎桀挑了挑眉,調高聲調,“讓開,我要進去。”風柳臉色都白了,可,龍炎桀她要怎麽攔?

宛佳一愣,趕緊往水裏縮,警惕地瞪着門口。

采蓮和青煙吓壞了,趕緊扯衣服和毛巾,“小姐快穿衣服吧,要不真闖進來了怎麽辦?”

宛佳忽靜下心來,暗笑自己怎麽也會緊張,他是不會進來的,她給三個丫頭遞了個安慰的笑,低聲對青煙說了句。

青煙滿臉疑狐走到門口,清了清嗓子,一副冷冷的樣子,“督軍請進。”

龍炎桀一怔,看着這個表情眼眉有幾分像宛佳的丫頭,心裏打了幾道彎,宛佳這丫頭鬼精,說不定設計什麽等他往裏鑽呢。

他哈哈一笑,“我在門口等着。”

門關上,丫頭們都伸舌頭,青煙說,“可吓死了。”

宛佳用手輕輕的将花瓣撲在自己的身上,淡淡地說,“作為軍人,謹慎小心已經成了習慣了。”

宛佳一頭長發濕漉漉的走出來,走廊上已經沒有警衛,一眼便看見龍炎桀穿着一身家常純棉對襟唐裝衣褲,依舊掩蓋不住他的英氣,又多了三分儒雅,倒像尋常富貴少爺。

龍炎桀凝視着和自己一樣雪白襖褲的宛佳,滿頭黑發垂落在背後,素顏如玉,宛若一朵初初腚放潔白無暇的荷花,他緩緩上前,伸出手掌。

宛佳看着他那只長着繭的大手,仿若江山社稷盡在掌中,她之前想到明天的事情有些難過的心便霍然開朗了。應該相信他,如果他真是要娶宛晴,那他根本不必連夜闖入宛家,不顧一切的将自己帶走,甚至抱着她一起跳崖,單憑這份讓她看到的決心,她就該相信他。

她淡淡一笑,将手放進他的掌中。

龍炎桀牽着她的手,走進房間,将門一關,三個丫頭被關在門外,可,小姐沒有吩咐,她們也不能貿然闖入,只好呆在外面守着。

房間是個套間,外面是個很大的廳,廳裏的陳設是西式的,地上鋪着深藍色的羊毛地毯,正中間織着一簇逼真的粉色牡丹花,白色的真皮沙發圍着牡丹花擺了半圈,中間是個純白橢圓型茶幾,擺着兩個冒着熱氣的炖盅。

龍炎桀将她拉着坐在沙發上,捧起炖盅遞給她,“快吃,我讓廚子特意做的,生姜可能有些辣,不過驅寒,還加了蟲草、當歸、靈芝,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補補。”

宛佳笑着接過,“嫌我瘦了?”

“哪有,我喜歡。”龍炎桀刮了刮她的翹鼻,“你這張嘴總是不饒人。”兩人相視一笑,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宛佳的确覺得餓了,連湯帶渣的都吃完了,卻看着他捧着炖盅看着自己。

“你幹嘛不吃?”宛佳被他看得不好意,低下頭,用手撫弄着頭發。

“你眯上眼睛。”龍炎桀放下炖盅,笑着看她。

宛佳看着他疑狐地挑了挑眉,“你想幹什麽?”

“你快眯上,要不我立刻把你抱床上去。”龍炎桀帶笑瞪着眼睛。

宛佳臉一紅,趕緊閉上,“不準亂來,否則後果自負!”

龍炎桀笑着說,“你的後果自負我是領教了,不準睜開眼睛,否則,真的後果自負哦。”

宛佳眯着眼睛笑意更深了,她聽見龍炎桀悄悄站了起來,感覺房間裏的燈滅了,心猛然一跳,他要幹什麽?可她不敢睜開眼睛,這個人可是說到做到的,豎着耳朵感受着空間裏的他身上的氣味,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由勾唇輕笑,她無法想象得到這樣一個叱咤疆場卻心細如發的男人會弄出什麽花樣。

忽然,她聞道了香燭的味道,而且是水果香味,已經感覺到龍炎桀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他身上獨特得讓自己會迷惑的味道包裹着自己。

“睜開吧。”龍炎桀輕柔的聲音傳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搖曳的暖色,面前是個精致小巧的心形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蠟燭。

她驚喜地看着蛋糕,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這……”

“祝你生日快樂。”龍炎桀将蛋糕捧在手裏,坐在她身邊,“對不起,那天都是我将你的生日會搞砸了,本來我托人從上海專程請了個洋人蛋糕師在府裏做了個三層高的蛋糕,想給你個大驚喜,都怪我一時糊塗,今天,我将功贖罪。正式請你原諒我。”氣質英武的龍炎桀,此時凝目柔柔地望着宛佳,直教将人溺斃,如此用心良苦,步步想得周到,如若那天不是自己忽然害怕而抗拒,自己被這樣的寵愛抱着着,她會是怎樣的震憾?很可能就沒有這一晚的糾結痛苦和那驚世駭俗的相擁一跳。

宛佳不由深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的眼淚再湧上來,呢喃着,“你……真讓人……恨……”她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哽咽。

“恨得越深愛得越深,等下吹蠟燭許個願,我還有驚喜給你,只要你不感動得哭鼻子就好。”龍炎桀将蛋糕舉到她的面前,露出他慣有的蠱惑的眼神,“乖,許個願。”

宛佳忍不住笑了,她最害怕他這個表情,會莫名就将自己深深吸引過去,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想不顧一切的沉淪。

她依言眯上眼睛,又睜開眼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很貪心,要許多幾個。”

“不行,只能許一個,而且,你知道要許哪個。”龍炎桀瞪了她一眼,做了個威脅的表情。

宛佳抿嘴一笑,緩緩眯上眼睛,心裏想說與之相守白頭到老……可,可能嗎?心底莫名一痛,她知道,自己投降了,輸了,将心輸給他,并不代表就能走下去。

前途荊棘坎坷,他有天下要去争、黎明百姓要去護,而自己還未完成重生的誓言,還未強大得沒有人能欺負得了,她該許這個對她來說很奢侈的願嗎?

……最終,她沒有許……

她緩緩睜開眼睛,柔聲說,“好了。”

龍炎桀凝視着她,伸手輕撫她的臉,冰涼而細滑,她是這麽讓自己心痛……

他本想逼着她說出許了什麽願,可,在她許願的時候,眉梢微微的動辄,薄唇抿了又松,松了又抿,他能感覺到宛佳此刻心底是多麽的忐忑,多麽沒有安全感。

龍炎桀不由暗自責備,總是想着自己要怎麽樣,卻沒有真的站在她的立場上去想,她需要什麽。

宛佳如煙如霧的眸怔怔地看着他滿眼的憐愛看着自己,她都快要承受不了他濃密的寵愛了。

龍炎桀收回手,柔聲道,“吹蠟燭。”看着她吹滅蠟燭,親自切了遞給她一塊,自己取了一塊,兩人都默然不再說,品着甜甜的蛋糕。

“那天,我的生日禮物才送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有來得及。”吃完蛋糕,龍炎桀站了起來,走到一處用屏風擋着的地方,緩緩推開屏風,一套漂亮的白色騎馬洋裝挂在用白色的玫瑰包圍的牆上,而白色玫瑰堆砌成心形。

宛佳徹底震驚了,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走過去,看着專門為她定做的騎馬服,呆呆的看着白玫瑰,她真的好喜歡,就如同那匹白馬一樣,真的好喜歡。

龍炎桀看着她的樣子開心地笑了,伸手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勾起她的下巴,“我就知道你喜歡,像你這樣胸懷大志的女子,一定不喜歡珠寶首飾,只有任你叱咤江湖的駿馬才能博俠女一笑。”

宛佳笑了,将頭埋進他的懷抱,低聲說,“謝謝你,我喜歡,真的很喜歡。”

龍炎桀聽着她的話萬分欣喜,緊緊擁着她,一股淡淡花香合着她的體香讓他不禁滿心驿動,低聲說,“我送你禮物了,那你要獎賞我什麽?”

宛佳一驚,飛快地說,“不行。”

“不行什麽?”龍炎桀意味深長的笑着。

宛佳萬分緊張,故意變了臉,“你敢,我可不是好惹的!”

“看看,小刺猬又将全身的刺豎起來了。”龍炎桀好笑地将她拉到落地大窗前,拉開窗簾,外面竟然是漫天繁星,皎潔的月亮也升了起來。

他輕拂過她面上落下的發絲,指腹的觸覺撥動着他的心弦,他知道該走,可又不舍得走。

看着她有些緊張而微微發紅的小臉,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伸手将她往懷裏一帶,從後面緊緊的抱着她,将頭伸在她頸窩裏,大掌在她細細的柳腰上輕輕的撫摸。

宛佳急了,“龍炎桀!你想幹什麽?想占我便宜?”

“我倒是想占你便宜,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吃掉。”龍炎桀嬉戲地說着,伸手就捧着她的臉,低下頭來,細細看着她,那雙大眼躲閃着他的目光。

宛佳皺着眉頭,嘆了口氣,“你哪裏像個堂堂七省副統領。”

龍炎桀見她羞紅了臉,想抗拒,又不知怎麽拒絕,真難得狡黠得像只小狐貍的她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心情頓時大好,“在你面前沒有副統領,也沒有大少,只有一個正常的男人,你說一個正常而健壯的男人懷裏抱着如花似玉的美嬌娘,會想幹什麽?”

宛佳這下真急了,“龍炎桀!”

龍炎桀噗嗤一聲,笑了,“好了,逗你玩的。”他的話讓宛佳終于放松了,不由嘆了口氣,“你這個人,真拿你沒辦法。”

龍炎桀笑着将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低聲說,“讓我抱你一會好嗎,就一會,我們就這樣看着星星月亮,就像那天一起看日出。”

宛佳心底一柔,能說不嗎?

她低頭看着他抱着紗布的手腕,不由心痛,輕輕撫摸着,“你真是個大傻瓜。”

“你說對了。”龍炎桀笑着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成了大傻瓜。”

宛佳腦海裏浮現出第一見到他的情景,那時,自己是多麽的恨他,可,世事難料,命運作弄人,怎麽就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她明明警告自己,不能再陷入任何一場感情中,但,為什麽依舊會沉淪在這最不可思議的愛之中,明天……她不得不回到現實中來。

“你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辦事。”宛佳說出這話,心如刀絞,她開始恨自己嗎,為什麽心軟。

“明天的事沒有你重要……明天?呵呵。”龍炎桀忽然笑了,一扭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吃醋了?”

宛佳想掙脫,可被他緊緊的禁锢着,她臉色也拉了下來,“我不會吃醋。”

龍炎桀見她惱了,收了嬉笑,将她身子板正,認真地說,“放心,抱着女人跳崖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宛佳永遠在我心裏是唯一。”

“心裏的唯一,可你會像你父親我父親那樣,三妻四妾!”宛佳本是不想說這些小女人的話,可還是忍不住就要說。

“胡說!”龍炎桀伸手捧着她的臉,“你聽好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只能是你的男人,這十八年來,多少女人在我身邊要靠近我,可我從來不給她們機會,而你,見你第一次,你的清冷疏離,甚至是那種深得讓我心寒的恨意都深深吸引着我,最初,我只是覺得好奇,什麽樣的女人會面對我,卻毫無好感,沒想到,你注定是我一生的牽絆,我居然會想在遙水那樣一個小鎮建立軍站,為的就是有個接近你的借口,本來,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每次都想靠近你時,我才明白,我不是好奇那麽簡單,而是,不知不覺将你刻在了心上。”

他一口氣将話說完,深吸一口氣,更柔了聲,“你還能說我會三妻四妾嗎?我如此用心對一個女人,幾乎快丢了半條命,我還有命去要另一個?不想活了嗎?”

忽然,他笑了,“我可是不敢得罪你,得罪你的,都沒好下場,看看柳馥香、晉君城、宛晴,你說要将他們挫骨揚灰,将她們踢進地獄,從今天起,不是你一個,而是多了我一個,我會幫你一起将他們毫不客氣的丢進煉獄之火裏,煎炸由你。”

宛佳愣住了,自己說的那些話,壓根就沒有邏輯性,而他不問原因嗎?不管自己對錯都要寵着自己嗎?

“你這個執拗的小傻瓜,小腦袋瓜裏究竟裝了多少東西?”龍炎桀笑了。

宛佳忽然明白了,“明天,是你設下的局嗎?你想做什麽?”

龍炎桀笑着松開手,攬着她的肩膀,“你看月亮多圓多亮,我想說,請你相信我。”

宛佳深深吸口氣,靠在他的胸堂上,凝視着月亮,柔聲說,“我相信。”

龍炎桀劍眉微微蹙起,沉思良久,低聲說,“你現在認真的聽我說,選擇和我在一起,你面臨很多危險,你怕嗎?”

宛佳扭頭,看着他,嫣然一笑,“你選擇我,你也有很多危險,我本來就是渾身是毒的女人。既然選擇了,我不會後悔,也不會害怕,因為,害怕兩個字早在你抱着我跳下懸崖的那刻就被擊破了。”

龍炎桀笑了,刮了刮她的俏鼻,看着她,“我早就中毒了,已經不可自拔,我現在和你說認真的事情,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其實是我錯了,我不該用強勢的手段強迫你,我和你就應該君子之交淡如水,否則,一旦我們被迫放棄麗都時,你很有可能成為別人的報複對象。”

宛佳聽着表情漸漸的收了笑容,認真地聽着。

“我該将對你的深愛埋在心底,等到你安全了,才可以大大方方的愛你,可……”他忽然笑了,“見到你,我還是沒克制住,非要弄清你心底究竟有沒有我不可,所以,我就瘋了。但是,我們從現在開始,表面上就是普通朋友,越是這樣就越能保護你,你懂嗎?”

宛佳定定地盯着他,“你是做着放棄麗都的準備?”

龍炎桀沉默一會,堅定地說,“放心,我答應過你要全力保護麗都,我會盡力的,我是說,萬一真無法保證麗都不陷入戰火,很有可能為了麗都的安穩,會暫時放棄,但,這只是預防,你要知道,戰争沒有永遠的勝者和敗者,時局不斷在變化,尤其現在各地軍閥紛紛宣布獨立,一片混亂。”

龍炎桀心痛地撫摸着她的臉,“尤其是現在,我有了牽挂,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單憑着軍人的思維思考問題,我得為你想,你付出了那麽多建立了幽蘭社,你有抱負,有理想,我不能毀了它,你懂嗎?”

他又深嘆了口氣,“我有一種感覺,我愛你不止這一世,至少上輩子你我就是一對互相折磨的冤家,不管你信不信,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的眼神看似恨之入骨,可眼底有種讓我心動和震感的愛,而這個愛是深埋在你心底,你是不知道的,我一直堅信這點,所以,我忘了,要給你安全……佳,原諒我的魯莽,從現在起,我會小心翼翼的,所以,不管我做了什麽,請你相信我。”

宛佳的心仿若被重重的錘了一下,如果說之前是因為被他感動,被他震撼而被迫釋放了自己隐藏的情感,而現在,她才真正的體會到對面的男人,對自己是多麽的用心。

她也突然明白,為什麽前世龍炎桀會對自己那樣,他前世也愛上自己,只不過那時自己就像一只縮在殼裏的寄居蟹,沒有歸屬感,沒有安全感,根本就不敢正視龍炎桀的情感,前世的龍炎桀也曾經用心的對自己,讨好自己,而她總是用宛晴做擋箭牌,甚至關閉自己的心門,自欺欺人。

按理,她前世就對龍炎桀有感覺的,桀星,對,她看到和龍炎桀有幾分相像的桀星,腦海裏冒出來的一個字就是桀字。

宛佳不由嘆了口氣,這是一場怎樣的冤孽。

情不自禁地靠在他胸懷裏,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認真地說,“好,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會相信你,桀,你是軍人,肩上擔負着重任,請你以國家為重,沒有大家哪來小家?我懂,我也會成為你最堅實的支持力量。”

龍炎桀笑了,他就知道宛佳是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戰的女人。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你早些休息,明天這裏會有一場好戲,不過,你要委屈一下,留在房間裏,不要露面。”

宛佳點頭,“好。”

龍炎桀将她送到床邊,幫她掖好被子,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晚安。”

他走到門口時,宛佳忽然叫住他,“那個山崖下,你怎麽知道有水潭?”

龍炎桀笑了,“因為我常去啊,一旦我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想不通,我都會去跳下去,用那種巨大的沖擊力沖洗我的頭腦,所以,我知道摔不死。”

宛佳瞪了他一眼,自己可是被他吓得半死,她咬牙道,“此仇必報。”

龍炎桀忍俊不禁,“哈哈,好,我等着。”

宛佳也笑了,柔聲道,“明天……小心。”

**

宛家,柳馥香和宛晴一夜坐立不安,聽到人來報,說龍炎桀劫持了宛佳,又一夜未歸,得不到一點消息,龍炎桀又讓人将宛佳的貼身丫頭接了去。一晚上,兩人的心七上八下。

龍家除了出個告示,派了個人過來将明天的流程說了一遍,就連聘禮都沒有送過來,就不像是要娶親的樣子。

宛晴滿肚子委屈,畢竟一生嫁人只能一次,就算是妾,對她來說也是大事啊。如今龍炎桀一紙告示就要她三天出嫁,連像樣的嫁衣都來不及準備。

可柳馥香覺得聘禮不聘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嫁過去,這條路已經準備了好久,而且,自從上次失手,整瓶解藥全給宛佳拿走了,主上就不給按時給她解藥,只給了她一個月的量,就是要求她要就和龍炎桀接親,打入隸軍核心。

要就是将宛家的那些東西找到。

柳馥香已經無路可走,只要宛晴成為龍炎桀第一個公開的女人,還愁龍家不在掌握之中嗎?主上也會寬限她時間,面子比不上生命。

直到第二天,宛晴盛裝打扮好,侯在大廳裏,柳馥香和宛華忠各懷心思,一樣的忐忑無比。

宛華忠想的是宛佳究竟怎麽了,是不是留在督軍府了?如果是這樣,宛晴這一嫁對宛家來說是很危險的,說不定龍炎桀會有別的打算,利用姊妹兩的內鬥,達到他的某種目的。

柳馥香更是着急,昨天就派人去打探了,督軍府除了大廳布置得喜氣洋洋,其他的地方都沒有顯示出要辦喜事的跡象,她忽然有種恐懼感,龍炎桀豈是願意吃啞巴虧的人。

可,轉念一想,那天她們沒有得逞,而事情也沒有傳出來,說明龍炎桀也在意自己的聲譽,畢竟在自己府上發生這種事,他是極為沒有面子的。所以,他低調娶人也是有可能的,何況,龍家和柳家在北方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柳馥香越想心越定。

終于在約定的時間,龍家的汽車到了,宛華忠和柳馥香帶着宛晴上了,翠眉帶着丫頭、管家則坐着馬車跟了去。

督軍府又是熱鬧非凡,這次請的都是當地的人,自然錢會長他們都會到的。

尤其是各家的婦人小姐都一律請到了,比那日拍賣還要熱鬧。

宛晴一行到了,在李大龍的引導下往正廳走去,進了門便看見龍炎桀穿着筆挺的湛藍色禮服戎裝,佩戴了全套的獎章,英武霸氣,她的心裏不由狂喜,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頓時一臉羞澀。

錢會長和錢禹一對父子端着酒杯冷眼看着這場奇怪的納妾婚宴。

龍炎桀笑看宛晴他們進來,背剪手,道,“你們來了?”

宛晴有些奇怪,柳馥香倒是沒想那麽多,掃了一眼賓客,忽然臉色一變,木材卻也在場,他一雙陰郁的眼睛也看着自己,她忽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忙上前笑着問,“炎桀,你父親怎麽沒來?雖然是納妾,這結婚大事,也是需要雙方父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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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