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惡狠狠

雖然已經完全清醒, 但當心頭這樣的認識成形, 林星晴就那般靜坐在原地, 愣了好一會, 一時間，連她自己都理不清到底是何種心情。

失落, 糾結，後悔, 不可思議...諸此種種, 極其複雜。

屋外原本淺淺的光暈漸漸亮了起來, 照着屋內一片光明，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的林星晴終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從床, 上收拾好起來。

刷牙，洗涑，下樓。

此刻的時間不過六點多一點, 依舊極早，不過當她下樓的時候, 李嫂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看到林星晴的身影, 笑容溫和的打起招呼。

“林小姐，早。”

“李嫂，早。”

如同所有時日一樣的招呼聲落，林星晴的目光四處掃了掃，不管如何尋找, 她并未找到熟悉的人影，那原本就微沉的心似乎更加沉了。

林星晴輕咬唇瓣，努力裝作無事的問着李嫂：

“李嫂，方夏呢”

“哦，小姐說新年剛過，有些忙，剛才吃完就走了。”

李嫂的回話淡淡的又理所當資V源V整V理V未V知V數然，似乎方夏往年也是這般的模樣。

方夏說着這般理由光明正大到了極點，那神情定然也是無恙的。

但是從兩人在一起後，方夏可是從來沒有這麽早過了。

真是是公司忙嗎還是只是因為昨天她的問話

在心直直往下沉間，林星晴明知不該，依舊愣在了原地。

“林小姐，現在要為你端上早飯嗎”

“哦，好的。”

簡短的應着聲，看着李嫂似乎有些擔心望着她的模樣，林星晴用力的擠了擠，終于擠出一抹笑來，示意自己無事後，坐到了餐桌上。

早餐一如即往的端上來極快，色香味俱全，但在此刻林星晴的吃來，卻是什麽口感也沒。

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餐，與着李嫂道個別，自己慢悠悠的去把“有間花店”開張了。

在給花兒們稍微打理下，林星晴就懶懶的坐在原地不動了。

不過今天到是來了兩三個客人，還是熟客，在替着他們挑選包紮的時候，順帶聊會天，她的心情終未算糟糕的到太歷害。

五點三十分。

初春的陽光已經開始墜下，直至徹底墜下最後一抹餘輝，屋外似乎都開始整個暗了下來，林星晴等了又等，果不其然未曾等到那個人影後，有些煩悶，有些暴燥的卻終是得到了“方夏肯定不會來”的認知。

又是長長的探了口氣，有些煩燥的抓了抓頭發，舉目望着那些豔極而開的花好一會，關上門，自己走回了家。

“林小姐，回來了，晚餐已經給你配好，你稍微洗涑下就好吃了。”

屋內有着一片暖燈，剛一踏進房門就能聽見李嫂親切的招呼聲，但目光四處掃過，那個平日不是坐在沙發上就是坐在餐桌上的人依舊不見身影。

“林小姐在找小姐嗎小姐之前有打電話過來，說公司今天聚餐，暫時不回來了，讓林小姐今天晚上一個人吃。”

或許是林星晴掩藏情緒的功力實在不到家，以至于那般打量了一圈，李嫂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

聚餐

真是聚餐

林星晴用力的抿了抿嘴，收回打量的眼眸，微微垂下眼眸，低應一聲，的把東西放下，随意收拾下，回到了上餐桌上開始吃東西。

那個說着聚餐的人，直至夜色深沉的十點也未曾回來，當林星晴氣呼呼的躺回床，上，一直到迷迷糊糊睡去間，也未曾等到那個人的身影。

“星晴~”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曾聽到一聲低喃，一記極輕的吻。

但當醒來，一片明亮間，是入手的一片冰涼，林星晴都不清楚那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發呆，下樓，與着李嫂打着招呼，看不見想見的人。

吃着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卻食不知味.

一個人去上班，偶爾發呆，偶爾忙碌.

夜色深沉間，自己一個人回來，一個人吃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繼續食不知味.

等到困極沉沉睡去，醒來間，身側永遠一片冰涼.

就那樣繼續發呆良久，直至感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溫度，長長的呼口氣，讓自己收拾清爽，下樓。

周而複始間，轉眼又是四天過去。

從那天問着那般的話語，轉眼就是五日。

如若第一天第二天李嫂還能笑着如常回話，在今天的時候，那目光卻是忍不住露出些許擔憂之色來。

方夏在躲着林星晴！

這一條不止她自己知道，連整個房子裏的人都知道了。

但當今天一路過去，似乎都能若有似無的感覺到這般的視線，林星晴原本沉甸甸的心情反到沒有那般沉了。

“李嫂，我吃飽了，先去上班了。”

“好的。”

那般如同任何早上一樣的招呼聲落，林星晴甚至能笑着與着李嫂打着招呼，看着話落李嫂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林星晴像是全然未曾看到一樣，擦拭完嘴角，理理衣服，笑着起身，擡頭挺胸，身姿優雅的走了出去。

在感覺不到人流後，她的腳步一轉，并未去有間花店，而是摸出手機，翻出那已經爛記于心，卻未曾打過幾次的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的接下，拔通。

“張慧琳，通話中....”

當手機上響起這般數個大字，林星晴把手機放在耳側，熟悉的“嘟嘟”數聲後，果不其然的聽到了接通的聲音。

“星晴，怎麽了”

自從新年的家常後，這是兩人的第一次通話，張慧琳的聲音盡力自持，但若是細聽卻是能聽出一抹歡喜來。

很顯然，對于林星晴的電話她是極為歡喜能接到的。

“..母親，現在你有空嗎我想與你聊聊。”

那般歡喜，讓林星晴在略一遲疑後，就把那個略顯生疏的稱呼叫了出來。

而伴随林星晴的話落，電話那頭響起了近乎手忙腳亂的，像是椅子拖動的聲音，又像是手上的東西掉落的聲音，足足持續數秒後，屬于張慧琳的聲音方才響了起來。

“嗯，我恰好不忙，你過來吧，需要我來接你嗎”

原本盡力自持要極仔細才聽出的歡喜，在此刻是哪怕不用刻意就能感覺到了。

“不用，我自己來，還是上次外婆帶我去過的小屋吧”

“嗯。”

“那等會見。”

“好。”

那般簡短的交談完畢，哪怕心情依舊有些沉重，但對着那終是略顯溫暖的溫度的陽光，林星晴微微仰着頭，今天第一次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然，雖然與着張慧琳的相處總感覺還有些別扭，但被人期待着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

林星晴說是馬上會到，那句話還真不是空話，半個小時後，提着些當季水果，林星晴就到了上次所到的地方。

小小的石頭小道，有着相應布局的花草布局，以及那安靜而寧靜的小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上次一樣，讓人看着就心情寧靜起來。

嗒~

嗒~

嗒~

當林星晴剛一踏進房門邊，門都未敲，那門卻已經開了。

“來了，進來。”

略顯磁性的嗓音，屋內打的足足的暖氣順着門往外散出熱氣，披着微卷的長發，一身深紫色的打底衫，淺黑色的休閑長褲的張慧琳，已經坐回木質桌旁，靜靜的泡着茶。

悠悠的茶香中，微微垂下眼眸泡着茶的女人帶着一種極其賞心悅目的味道。

而且雖然未曾再做招呼，但此刻張慧琳的表情無疑讓林星晴更加自在。

“好的，母親。”

那般低低的應了一聲，林星晴自己換好鞋，關上門，走了進來。

暖暖的熱氣，悠悠的茶香，在房門被關後，越發濃郁。

脫下外套，靜靜的走到桌旁坐好，林星晴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一言不安，極其安靜而柔順的模樣。

張慧琳也未急着開口，只是把所有的一切程序做完後，姿态優雅的替着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在輕輕的抿了一口，示意林星晴也喝。

茶這東西與着茶葉的好壞有着極大的關系，而越是好的茶，泡茶的手法火侯實則都極有講究的，而很顯然，張慧琳手上的這是好茶，泡茶的功力也極不錯，林星晴雖然并不很懂茶，卻也有品出這茶香來。

不過當那茶水潤過喉間，帶來極其舒适的口感後，林星晴放下杯子，并未再喝第二口，她只是那般擡頭望着張慧琳，唇抿了抿。

那個從她見面露出些許歡喜，之後一直極其平靜的張慧琳看着林星晴的表情，輕笑一聲，眉目舒展，帶着這個年齡段獨有的魅力，主動開口：

“我想你沒有事情也不會來找我，這般的模樣，你是想問我方家的事情”

雖是問話，張慧琳的話語卻是帶着肯定的語調，林星晴略顯遲疑的點頭應聲：

“嗯，我想知道。”

“呵~怎麽，與方夏那家夥吵架了”

林星晴微微睜大眼眸，頗顯驚訝的看着張慧琳，略一猶豫，依舊點頭。

該說姜果然是老的辣嗎這看穿人心的功夫！

“算是，不過那不重要，能麻煩您告訴我方家的事情嗎”

因為這，林星晴的應聲顯出幾分小心來。

“啧~你呀~”

張慧琳看着林星晴，似乎想說什麽，終是什麽也未說。

“我對方家了解的并不怎麽清楚，不過那家可不像我們這邊，父母只生了我一個，而我只有你一個孩子，他們家可是每人都有一項相同特別的能力：可都是特別會生，上一代就有三子一女，這三子一女，自己合法的，外加外面的小情人，每一家的孩子少的五個，多的六七個，三子一女，你算算這孩子

呵~

不管方家是否家大業大，每一個孩子可都想要最好的資源，這樣的家庭氛圍....~

方夏能掌權，那手段心性可都不簡單。

星晴，對着那丫頭，你要悠着點。

如若實在不行，你就到我這邊來。

張家，以後終會是你的！”

最後一句，那話的份量實則極重的，張慧琳微微擡起下巴，略顯嬌媚的眼眸在此刻卻是極其認真而霸氣的模樣，這樣的張慧琳自信而強大。

四目相對間，林星晴微微愣了愣，心頭卻忍不住一暖。

張慧琳這話語，是說以後她會是她的後盾嗎

雖然她并不需要，但是...

“我知道了，母親。

對于方家，您還知道別的嗎”

“..你這丫頭！”

一見林星晴的重心完全偏離的模樣，張慧琳呼吸都忍不住重了起來，不過眼見林星晴那帶着幾分期翼與誠懇的模樣，深深的呼了口氣，屬于張慧琳的話語又漸漸的響了起來。

“別的私事我知道的就這些，公事上，畢竟算是競争關系，我到是知道一些，方夏那孩子最初出現在人視野的時候是八歲....”

陽光漸漸的開始明媚的了起來，悠悠的茶香濃郁到了極點又漸漸退去，日上正中，暖和适宜間，足足與着張慧琳待了一個上午的林星晴終是告辭離開。

“母親，我走了。”

“嗯。”

“星晴你...”

“嗯”

“..沒事，遇事你別傻乎乎的，別人最終是別人，最主要是自己，等受傷了，疼的也是你自己。”

說着這話的張慧琳似乎有些不自在，又似乎有些嫌棄，但靜靜的聽着這般話語，林星晴卻忍不住眉眼彎彎的笑得極好看了。

“我知道了，母親。”

“知道就好，走吧走吧。”

“是。”

道別聲落，林星晴走的并沒有絲毫遲疑，但那似乎迫不及待要她走的張慧琳，似乎看了她許久，直至林星晴走了很久，那目光方才感覺不到。

這就是母愛嗎

有些別扭，但若是去除那些成見，實則...也是不錯的。

***

大學要元宵過後方才開學的，與着張慧琳聊了一個上午，林星晴腳步一轉，直接去了林钰風家，此刻已經是下午一點，林钰風早已經吃飯中飯，正一邊曬着太陽，一邊喝着茶，手上翻着報紙，那感覺頗悠閑自在。

“爸，我來看您了，肚子好餓，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門一打開，伴随着親親熱熱的語調，是林星晴那完全沒羞沒燥的喊餓聲音，林钰風手一頓，感覺自己的意境完全被破壞，擡頭看看，卻見林星晴正用手摸着肚子，一幅可憐極的模樣。

雖然知曉林星晴約摸都是裝，但在微一沉默後，林钰風搖搖頭，終是帶着幾分無奈，放下手中的報紙去了廚房忙碌起來。

啪~

燃氣竈被打開的聲音。

滋~

油下鍋的聲音。

林星晴換好拖鞋，快步走到飯桌旁，整個人趴在椅背上，看着那在廚房忙碌的人影，無聲的彎着眼眸，就那樣一直看着林钰風直至林钰風忙碌完畢走出來。

“來，吃吧。

我可沒見哪個丫頭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喊餓，搞得外面很凄慘的樣子。”

“嘿嘿，我的确很凄慘了，因為我特別想念爸爸燒的西紅柿雞蛋面了，瞧瞧這火候，瞧瞧這雞蛋煎的香而不嫩的樣子，還有這面，根根分明，還有這湯...”

“你呀，別跟我貧，餓了就快吃。”

“好的，爸，您燒的面真是世上最好吃的面了！”

“你這丫頭。”

吃着暖乎乎，香噴噴的面，又膩在林钰風身邊說些毫無影響的話語，在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四點，幾乎是被林钰風嫌棄的趕着，林星晴終是與着林钰風告別離開。

不過四點多，那原本明媚而有着溫度的陽光似乎已經退去了熱度，伴随着微風吹過，竟是帶出一抹寒意，這個點雖然還未到下班點，但路上的行人竟是漸漸的多了起來，那般的寒氣中竟又是帶着些許熱鬧的氣息。

“呼~”

長長的籲了口氣，林星晴收回打量的目光，臉上的笑意在收斂了數息又變得燦爛起來。

今天的天氣這麽好，既然已經去了兩個地方，不在乎多去一個地方不是嗎？

這段時間既然方夏一直加班在忙，那麽就讓她這個挺閑的人去找好了。

五點三十分

陽光墜下最後一抹紅暈，各式燈光開始亮了起來，一眼望去，夜景格外美麗的樣子，林星晴擡頭看着眼前這幢在夜色中也顯得格外醒目的樓房，無聲的彎了彎眉，沒有絲毫猶豫的踏步進入。

這個點，已經下班了，對比于上雲)cháng)整)理)次來的時候，少了一絲熱鬧，多了絲冷肅，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反到讓林星晴的進入更加方便些。

沒有詢問，沒有人招呼，坐着電梯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方夏所在的樓層，看着那緊閉着辦公室房門，林星晴腳步微微頓了頓，随即步伐穩定的走了過去。

“叩~叩~”

節奏穩定的敲門聲足足響了十餘次，屋內方才響起了一聲應聲：“進來。”

很顯然，這個點還有人敲門進來，方夏定然是有些驚訝的了。

哼~

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林星晴無聲的皺了皺鼻子，輕輕的轉動門把，在把門打開一道縫，看着那已經五日未見，此刻正低着頭，敲着電腦，穿着一身深色西服的方夏，在目光有些貪婪的望了數秒後，林星晴發揮着自己最為靈巧的速度，關門反鎖，踮腳前行，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間，眼見那個明知有人要進入，竟是頭也未擡的方夏，林星晴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接着竟是帶着一種霸道而猛歷的速度，不再刻意放輕腳步，快步而行。

“方夏。”

略顯纏綿而低啞的嗓音響起，方夏那一直忙碌的身影由于這聲叫聲而微微僵住中，林星晴就那般站在方夏面前，用手擡起她的下巴，低下頭，沒有絲毫憐惜的惡狠狠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有着榜單的壓力下，長長長也是可以的。

雖然我很想虐虐虐，不過想着安安是這麽可愛的存在，這虐還是改成甜甜好了。

話說，轉眼都九月了，大家是不是都開始苦逼的上學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