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聞宴給慣的
“你說誰神經病?”這是聞宴的第一反應,“他是我的愛人,我希望即使我們是舊識,也不要出言不遜。”
“是啊,不要出言不遜。”季長安在一邊涼飕飕地馬後炮。
“…”榮華立被怼得無話可說,這時江梵走了過來,“你們認識?”
“以前冬令營的同學。”當時聞宴參加冬令營的費用,是明老師支持的。
“那就有意思了,華立是我們的總攝影指導,大家一起早就吃過飯的,當時你們兩個可沒說認識。”
過年前…
“哦,因為我們是情敵。”季長安坦誠得恨不得一句話就把場面終結。
榮華立翻了個白眼,“以前是,現在可不是,我有未婚妻了的。”
“有未婚妻還上我金主面前來幹什麽。”
“老相識敘敘舊怎麽了?”榮華立炸了。
“別…”季長安輕蔑一笑,“你看他這個樣子和你那裏算得上老相識。”
當時根本就和對方沒說上幾句話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暗戀他的聞宴多少有些,同情對方。
“季長安,你這張嘴…”
“既然已經有未婚妻了,就別懂什麽歪心思,我們這裏面的人,就是被騙婚的把名聲搞臭的。”
“誰騙婚了啊,你…”
“不好意思啊,我家長安比較耿直不會說話,你別太在意。”聞宴知道,以季長安這個脾氣,既然決定要怼你了,肯定就是不把你氣到動手是不會罷休的,那樣他就有理由把別人揍趴下了,“對不起哈,既然都在一個劇組,改天我請大家吃東西賠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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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是對你有懵懂歡喜,你不要有負擔聞宴。”榮華立軟和了下來。
“你想多了。”季長安見縫插針地就嗆上去。
“你!”
“沒事沒事,大家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軌,祝你幸福,新婚送請柬。”聞宴連忙滅火,“我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改日再說哈。”
“還有改日?”季長安靈魂發問,被聞宴拉走了。
榮華立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對着江梵就是一通吐槽,“這個季長安,多年不見,脾氣是越臭越硬越惹人厭,你知道嗎?誰還沒有過懵懂單純美好初戀的時候,我就給聞宴遞封情書,害還不算情書,就是一些做朋友啊的詩詞,被這個家夥攔到了,當場就和我去比賽冬泳,害我整整感冒一個星期,差點被通報批評。”
江梵抱着雙手,“ 他脾氣這樣,還不是聞宴給慣的。”直擊要害。
榮華立瞬間癟了,“害,長得确實,蠻好,成績也挺拽的,但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聞宴看上他什麽。”
“看對眼了,還要什麽理由。大攝影師,走吧,工作還很多。”江梵拍了拍他的肩,就意興闌珊地走開。
榮華立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這才驚覺,江梵怎麽瘦了這麽多,戴着帽子,冬日穿得厚都看着瘦。
他和江梵不算是很熟,只是一起合作過對方的處女作,他還記得,以前經常有一個挺好看的高高瘦瘦的男人來探班的,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情侶。
今年他們已經提前過來做了好多準備工作,卻始終沒有見到。
難道已經分手了?
怪不得啊,情這一字,可以把人骨血都熬幹。
…
“吃槍子了啊。”走到安靜的地方,聞宴失笑地問,“我都不記得人家了,你還這麽寸步不讓。”
“把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季長安看着他,“這樣的人,很危險,娛樂圈中,你又是粗大腿,萬一呢。”
“你這憂患意識倒很足。”聞宴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恍然大悟地說,“是不是李姨和劉姨批判你的那天你們就見過了,我說怪不得回家一副誰惹了你的樣子。”
“沒見過,只是當時知道了拍攝裏有這個人而已。”
“我沒想到你占有欲這麽強。”聞宴看了看鞋尖,“你不是和我說,人家長得很猥瑣嗎?”
“猥瑣。”頓了頓又補充到,“多年再見,更猥瑣了。”
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聞宴抿了抿唇,眼底有些許小欣喜,兩個人走到了學校的後山,聞宴卻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今天不算冷,接近春天,風已經沒有那麽刺骨了,可聞宴還是會被各種痛楚折磨着。
讓他像一個老人,不得不在季長安的攙扶下找個幹燥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季長安注意到對方嘴唇都疼白了,“吃點止痛藥?”
“副作用很大,忍忍就過去了。”握住季長安的手,捏得緊緊的,他們這裏的視線,剛好能越過學校,看到那大片玉米地。
季長安皺緊了眉。
聞宴擦掉了額頭上的虛汗,手指有些抖,“我被他們帶來這裏時,沒有多大的反應和意識,李智軒在學校辦公室拽着我的頭撞到了門上,我那幾天都是惡心,頭疼,想吐,暈乎乎的,連明老師到家裏來,我都沒有什麽反應向他呼救。”
季長安沒吭聲,只是擡起手,把聞宴圈在了懷裏。
“要不然,我早跑了。”聞宴眼睛晶亮,“你和我提分手的理由,我壓根不信,我都打算好了,跑,去找你的,可是命運捉弄吧,被堵在了學校裏。”
“跑…”
“我也有逆骨的。”聞宴沉默了一下,“在這個學校裏,我看到江梵和孟吟兩個人的扶持,我就不恨你了,只是更想你了。”
季長安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然後低低笑了兩聲,“傻。”
…
江梵圍着他造的這個學校,一直走一直走,從一樓走到頂樓,從食堂走到活動中心,從宿舍走到禁閉室,他好像不知疲倦,走到最後,還是來到了頂樓,看着灰黑的天。
學校不大,四周都是高聳的鐵栅欄,聞宴成功逃跑出去的後來一段時間,還會通電。
他也和孟吟拉着手逃跑過,摔了下去,荊棘遍地,皮開肉綻。
“阿梵!”江梵一驚,回過頭去,穿着灰白條紋的孟吟站在他身後,向他揮手,還是稚嫩的少年模樣,有些黑,有些瘦,笑起來有兩顆虎牙,“怎麽回來了啊,不該回來的啊。”
江梵看到對方蹦蹦跳跳來到他身邊,搭在鐵鏽斑斑的圍欄上,向下看了一眼,浮誇地退後了幾步,“好危險的,離遠一點。”
“不危險。”他笑了笑,對着虛空說話,“下去了,反而能去找你了。”
少年人驚了,瞪圓了眼睛,然後憨憨地一笑,梨渦很漂亮,“你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啊,好好生活啊,我解脫了。”
江梵愣了好久,才啞着聲音開口道,“對不起…”
他沒有告訴聞宴的是,他對不起孟吟。兩個人攜手走過苦難,卻撐不過繁榮。處女作的大火,激起了他的野心,他想站穩腳跟,所以他開始藏着孟吟,一點點的忽視,到最後,孟吟把他拽出來了,自己一個人,在別墅裏,一點一點地,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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