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死神力量的盡頭

藍染和平子真子應該是靜靈庭有史以來最不和諧的隊長與副隊長了。所有人都喜歡藍染，除了他的隊長，平子真子。

朽木蒼純皺着眉頭看藍染批完最後一份文書，朽木家特有的深紫色眼瞳裏滿滿都是對藍染的關心。

“惣右介，平子隊長和你是否有所誤會？”

藍染将毛筆搭回筆架，露出微笑：“無需擔心我，蒼純。”

朽木蒼純将手放在矮他一頭的青年肩上，嘆息道：“就是這樣子才讓人擔心呀，惣右介老是學不會依賴人。”

“多依靠我一點吧。”

藍染露出暧昧的微笑，垂下眼：“不用哦，我很強。”他的手輕輕擱在肩膀上的蒼純手背上，氤氲着溫柔霧氣的琥珀色眼睛與朽木家下任家主對視，“謝謝你，蒼純。”

朽木蒼純無奈地搖搖頭，換個話題：“今天是來給你介紹兩位小朋友的。”

朽木蒼純帶着藍染回到朽木家，管家優雅守禮地引領着他們。藍染側頭看光潔的走廊外，庭院裏滿樹的櫻花，那生氣勃勃的景色非常美麗。花瓣随風起舞，卻絲毫不見枝頭凋零，似乎落了多少，也會随之生長多少。

“櫻花告春臨，今年至此初綻放。”藍染輕吟道。

朽木蒼純自豪道：“朽木家的櫻花是屍魂界最好的。”

“人也如此吶。”

朽木蒼純聞言有點呆愣，與藍染目光相接後不由雙頰微醺，藍染加深了笑意，立于滿庭春光中，絕豔不似人間。朽木蒼純無意識想起初遇藍染時，剛到流魂街的清貴少年。

那時藍染拎着劍，衣着華美，眼神凜然如初雪。他的四周散落着被打倒的平民，然後他拾起包裹在紙袋裏的食物，蹲身遞給一個小孩子。

“給你母親吧。”他說。

那一刻，華服美少年溫柔如融化的春水的神态令朽木蒼純不自覺地走出，與清絕之姿的少年對視時竟有些踟蹰道：“要不要成為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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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蒼純回神，輕聲道：“你亦然。”

“蒼純叔叔~”少女清亮的嗓音傳來：“你們看來看去看夠了沒有啊？”

皮膚黝黑面容美麗的少女推開窗，支起身體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她身後隐約還有個人影似在阻止少女不符合貴族禮儀的行為。

藍染問：“是這兩位嗎？”

朽木蒼純扶額：“四楓院家的大小姐活潑過頭了吧？”

四人落座，下仆上了茶水點心後，由管家領頭無聲地退下。四楓院夜一支臂撫着臉：“這就是叔叔你贊賞有加的‘惣右介小弟’？”

少女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藍染，“色如春花，果然是朽木家的風格。”

“夜一……”淺金色頭發的男生扯了扯少女垂落在桌下的袖子。

朽木蒼純正欲發話，就見藍染拍拍自己手背，朽木蒼純便将這局面扔給藍染應對。藍染道：“如果四楓院桑不介意輩分，我自然欣然遵從。”

夜一稱呼蒼純為“叔叔”，将藍染放在蒼純的“小弟”位置上，自己的輩分就降了一輩。夜一心胸廣闊，不會為此生氣，反倒對藍染另眼相看。

“我是四楓院夜一，這家夥是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見衆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在本就羞澀的性格驅動下就更緊張了。他結結巴巴道：“是、是的，你好啊，藍染君。”

藍染饒有興趣道：“別這麽緊張，浦原君。”

“聽蒼純說，你對靈力流的研究很在行？”

浦原喜助撓撓臉頰，不好意思道：“算、算是吧。”他猶豫地補充：“那很有趣啊！”

藍染點頭應和：“的确如此，改日我能找你探讨一下嗎？關于靈力流分節與震動疏導方面的。”

浦原喜助眼前一亮，差點忍不住現場酣談一場。提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即使是羞澀的性格也能暫時抛下：“随時恭候！藍染君！”

“老天，又來一個研究狂嗎？”夜一翻個白眼，“饒了我吧。”

在夜一玩笑似的哀嘆中，藍染很快就去浦原喜助的實驗室拜訪了同好。被扔在五番隊隊舍批改隊務的烏爾奇奧拉看了看牢固的鏡花水月催眠結界，望着窗外屍魂界的藍天白雲，空寂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光彩。

自從在虛圈被嘲諷為感覺不到心的行屍走肉，烏爾奇奧拉對人心産生了濃重的好奇。事實上他對藍染整個人都非常好奇。

強大到感覺不出極限，對未知有着蓬勃的探索欲，善于僞裝自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簡直比他數萬年見過的最兇悍的虛還要更加可怕。

但藍染這個人天生帶有讓人臣服的氣場，在他的指令下，會讓人感覺到為藍染而戰是一種莫大的光榮和幸福，跟随着藍染，會得到自己所渴求的東西。

那麽，這樣的藍染，會有渴求的東西嗎？又會渴求什麽呢？

是那個叫做浦原喜助的死神的作品嗎？

烏爾奇奧拉并不能明白。

“烏爾奇奧拉，你在思考什麽？”

藍染回來後就見瓦史托德收攏雙翼，半包着自己靠窗而立。随着藍染推門而入，那雙幽綠的眼睛靜靜地轉過來。

“藍染大人，您想要什麽呢？”

瓦史托德問道，以坦然地、直率地的語氣。

藍染挑起眉毛，顯得乖戾邪性。他打量了烏爾奇奧拉一眼，竟然撕破暧昧的回旋，說了真話。

“我沒有想要的，因為我必然能得到。”藍染伸出手，掌心向上，他看着手掌上的紋路，那代表着健康、有力，接着他用力攥拳。“我必定會立于頂端之上。”

這死後的世界，唯一的優點就是能夠讓他的身軀匹配上他的野心。

“不過，烏爾奇奧拉，足夠傾覆世界的天賦和有此天賦卻安于舊律世俗，你選擇哪一個？”

藍染恢複往常的微笑，語氣似嘲非嘲。

這個問題對烏爾奇奧拉來說毫無意義，因為兩者本身都沒有意義。瓦史托德毫不猶豫道：“都沒有意義。”

這個回答在藍染意料中。他只是饒有興趣的笑了聲，說：“很符合你的風格。不過接下來你就會看到了，浦原喜助這個男人的選擇。”

“通往力量之路上的那道禁忌之門，他到底會不會推開呢？這個唯一在智能方面超越我的存在的選擇……我真好奇啊。”

藍染泡了茶，茶水上方有熱氣騰騰的白霧，白霧迷糊了藍染的神色。此時藍染談性甚佳，他問：“烏爾奇奧拉，你想知道那道門是什麽嗎？”

瓦史托德幽綠的眼睛波瀾不驚，他的左眼已經習慣了忠實地記錄下藍染的一舉一動。大概看着藍染，便是他的意義。

“願聞其詳，藍染大人。”

藍染說：“浦原喜助的研究最終會指向死神力量的終極，到了那時，他就會站在那道門前，窺視着門後的力量。”他伸展手掌，五指修長晶瑩，姿态優雅地像一朵花的開放。

“門後是虛的力量，烏爾奇奧拉。”藍染帶着詭異的笑容，又重複了一遍：“死神力量的盡頭，是虛。”

饒是烏爾奇奧拉這麽理性淡薄的存在也不由驚訝了一瞬，他瞳孔猛然收縮後又很快平複下來，完全消化了這形同荒謬的斷言。

“覺得可怕嗎？烏爾奇奧拉。”

瓦史托德用數萬年的淡然回答道：“并不。”

藍染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兩人不再說話。

一室寂靜。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說，強大到感覺不出極限，對未知有着蓬勃的探索欲，善于僞裝自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而且能夠懂得感情（不一定會變成CP），藍染應該就無敵了。斷情絕欲看不起人類情感的boss注定會被主角推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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