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最強的saber

衣着華美，風姿優雅的男子坐在餐桌前，他面前擺着一杯冒着冉冉白氣的紅茶。

藍染托着下巴，半阖眼，斬下的帶着令咒符文的手随意地扔在一邊。沉默的小女孩立在他旁邊，手裏拿着銀質托盤。

“聖杯戰争……”藍染喃喃自語：“區區七個人類和七個靈魂，也能冠上戰争之名。”他半閉半睜的眼流轉着嘲諷：“拿到‘萬能許願機’吧。”

突然一只寶石鳥造型的使魔從打開的窗戶飛進來，紅寶石充當着眼睛的功能。它懸停在餐廳裏，歪歪頭，瞧着藍染和他身邊的小女孩。藍染一動不動地随它打量，片刻後，寶石鳥張張嘴，吐露人言。

“閣下，遠坂家當家，遠坂時臣前來拜訪。”

或許是經過魔術傳達，藍染依稀覺得這道聲音有些陌生的熟悉感。

“恭迎大駕，遠坂君。”

遠坂時臣緩緩吐出口氣，鳶尾蘭的眼睛閃過克制的憂慮。他将小女兒櫻送到間桐家後，本不該再窺探打聽消息的，但聖杯戰争才剛剛開始，間桐家就團滅在召喚出的英靈之手，這樣一來，他如何不擔心小櫻？那個桀骜不馴的英靈肯定不是小櫻能夠駕馭的。

紅衣魔術師心底焦急，行為卻從容優雅。他整理下手套，對背後的學生神父說：“绮禮，別忘了我們今晚的計劃。”

言峰绮禮點點頭。

待遠坂時臣走出遠坂家後，言峰绮禮的面前掉落出無數金粉。金粉飄揚，勾勒出一個比黃金更威嚴，更美貌的英靈。金發血瞳的archer露出一絲笑容：“發生了計劃外的事，就這麽狼狽地去處理嗎？”

黑衣黑發的神父面無表情：“archer，計劃照常進行。”

吉爾伽美什才不管呢，他是最早的王，随心所欲慣了，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游樂場，比起無聊無趣的誤導計劃，他對殺掉master的英靈更有興趣。

不過既然時臣一直以臣下之禮待他，那麽給個面子射殺一個暗殺者也無不可。

“快點，王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任性的英雄王抱臂說道。

Advertisement

間桐大宅的門鈴響了，藍染朝身邊的小女孩看去：“去開門。”

迎接時臣的就是一年不見，卻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的小女兒。時臣心底有一絲不詳，但他依然堅守着過繼之後魔術師的緘默原則。遠坂時臣優雅道：“櫻。”

間桐櫻雙目無光地盯着時臣看了一會兒，“……遠坂叔叔，請進。”

藍染面對父女不相認的一幕挑挑眉毛，面色淡淡的，心底卻有本能的厭惡。

在他成為死神後，現世的所有記憶對他來說都如同別人的故事，那些屬于人的悲歡離合都是一出戲，藍染僅僅是個觀衆。但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成為以依附傳說歷史來存在的英靈時，現世記憶裏的那些情感都紛紛複蘇了，如同回春的大地，鮮花鋪天蓋地地盛開。那些陌生的，早已經不在意的感情在心底騷動着，而為王的負面情緒和活着時對自己天生頑疾的身體的痛恨，也在蠢蠢欲動。

藍染不喜歡這種狀态，太過無力了。

他尤為厭惡虛弱的身體，尤為厭恨無法掌控的東西，尤為厭棄征服一切卻對病痛無能的自己。

藍染生前聽得最多的便是——

“陛下真乃神人，可惜天生頑疾。”

那些仆人、臣子、親人、敵人，那些遠不如他的人都說過。用那種可惜的，不自知的居高臨下，自以為是的憐憫的口吻或者目光。所以他讓這些人再也不敢、再也不能開口。

天生是個病人又怎樣呢？整片海洋都在他掌上翻滾浪潮，他是這個東南亞的帝王，沒有第二個人有資格不匍匐在他腳下。可是，他依然恨着不能戰勝病情的自己。藍染是個一心向往更高的男人，一切阻礙他行為的存在他都會摧毀。這當然也包括不能跟上他的野心的身體。

所以藍染成為死神後有多滿意，現在英靈狀态的藍染就有多煩躁。

所謂的英靈，不過是後人對着光輝燦爛的英雄傳說遐想臆造出的造物罷了。更別提參與聖杯争奪的servant連真正的英靈也算不上，只是受控于魔術師召喚者的高級使魔。

現在的遠坂時臣根本不會知道，他提出聯盟的眼前的英靈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藍染似笑非笑地看着時臣，琥珀色的眼眸沒有展露一絲心情。遠坂時臣額際流下一滴冷汗，他一動不動地僵立着。魔術師在心裏感嘆道——

這就是一統過東南亞的帝王啊，要是藍染惣右介有一副健康的身體，說不定就……

藍染哼笑一聲，睫毛慢動作般撲閃下，他的目光并沒有落到遠坂時臣身上，而是魔術師身側，“聯盟成交，遠坂君。”

随着藍染起身，他無比自然地對小櫻說：“拿好那只手，小女孩。”

他指使人的語氣太過平常，以致于讓身為父親的遠坂時臣都認為親身女兒拿着一只血淋淋的斷手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在虛空和藍染目光對視的吉爾伽美什發出張狂的笑聲，他對這位英靈很滿意。

就在幾分鐘前，吉爾伽美什瞬間射殺掉“潛入”遠坂家的assassin，給所有監視着遠坂府的主從一個有力的威懾。

衛宮切嗣收回簡陋的使魔，沉默地點燃一支香煙。愛麗斯菲爾愁苦地嘆氣，美麗的銀發人造人悄悄回憶着他們召喚出來的saber。

黑發，綠眼，奇怪的頭甲，蒼白的膚色，刺骨的壓迫感以及随時都要弑主的殺氣。這個英靈從頭到尾都沒有配合的意思，也沒有報出名字。這樣也就罷了，但更令人悲傷的是，明明不具備單獨行動能力的saber在下飛機後的第二秒，就消失不見了！

自家英靈完全不像是個英雄。而且情況不妙，面對強大的遠坂從者，他們雖然成功召喚了最強劍之座的英靈saber，但這個英靈不僅不是最強有力的榜首，還是個讓他們雪上加霜的存在！

愛麗斯菲爾再次苦悶地嘆氣。

女子并不知道，她和他的丈夫早在召喚成功的那一秒就往鬼門關踏入了半只腳，而阻止即将發生的滅門慘案的是冬木berserker的心情。

烏爾奇奧拉不是藍染那樣的人，他是以破面的身份被召喚出來的，擁有破面的力量，虛的力量，就是沒有聖杯填塞進大腦的背景知識。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他也不知道面前的兩個奇怪的人類想做什麽。

擔心着藍染的下落，狂亂的殺氣，可突然感應到的藍染一反常态的心情讓他冷靜下來。

藍染傳遞給他的心情通常都是冰下的海，平靜下暗藏洶湧，而那一刻，藍染流入的心情如同發生了海嘯的大洋，帶着毀天滅地的惡意。

烏爾奇奧拉抿緊嘴唇猜測着藍染的情況，他想立刻開黑腔趕到藍染的身邊，無可奈何的是感覺不到藍染的靈壓。破面命令自己冷靜，然後靠着直覺和面前兩個人類透露的細微線索拼湊出一個大概來——

奪取聖杯，冬木。

既然是“奪”，肯定會有他這樣的存在，那麽，很大可能藍染也會像他這樣。

于是靠着人類的飛行技術到達冬木後，烏爾奇奧拉毫無責任心地消失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切嗣會想退貨換曾經抵觸得不得了的亞瑟王的2333

這一卷是發展感情的好時機。【也是雷雷雷蘇蘇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