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帶我走
陳見夏渾身發抖,步履不停,機械地噔噔噔下臺階,一直到沒臺階可下才勉強停步。
她迷茫地擡起頭看着樓梯折疊向上的之字形軌跡。
竟然就這麽跑出來了?
媽媽偏心弟弟,姐弟吵架自己總是挨罵的那一個,也曾經幾次三番賭咒發誓一定要離家出走,用實際行動告訴爸媽,再這麽偏心下去就幹脆別要這個女兒了,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心疼。
永遠只是想想,從沒付諸實踐過。
這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竟然頭也不回地負氣離去了!
四周安靜得過分。見夏恢複理智,開始覺得身上有點涼。她沒穿校服,沒拿書包,上身一件單薄的長袖T恤,褲袋裏只有二十塊錢和一部小靈通手機。現在她要去哪兒呢?
可是她不能回去。她已經把事做絕了。
同學們不會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傷心。大家沒看成熱鬧,惱羞成怒,反而怪罪是她氣量太小,反應過激。一個誤會而已,解開了就好了,難不成于絲絲故意害你?心理太陰暗了吧?
這個世界多可笑。明明是無妄之災,卻要小心別還擊過度,失了風度。
見夏想着,委屈得鼻酸,茫茫然掏出手機,用拇指摩挲着鍵盤,習慣性解了鎖。
嘟嘟的等待音響起來時,她才回過神。
“喂?”李燃的聲音從聽筒傳到見夏耳朵裏,微微失真。
“……”
“陳見夏你有病啊,裝神弄鬼有意思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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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打錯了……我本來沒想打電話的……”見夏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李燃輕笑了一聲,沒計較,更沒提中午見夏把他一個人扔在運動場上的事。
“那我挂了啊。”他說。
“別!”見夏失聲叫道,“你先別挂!”
李燃沒說話,就這麽吊在線上,呼呼的風聲穿過聽筒,從李燃那邊吹進見夏一團糨糊的腦海。
“你……你下午還想出去玩嗎?”她問。
李燃停了一刻才回答:
“不想。”
見夏噎住了。
半晌電話那邊傳來一串哈哈哈,李燃的聲音滿是笑意:“你早想什麽來着?快,說幾句好話給爺聽聽,你求求我,我就帶你出去玩!”
陳見夏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過了幾秒鐘,和弦鈴聲響起,好像一個電擊把見夏的心髒也激活了。
她忘記了頭頂上那個教室發生的龃龉,一屁股坐到臺階上,把手機舉到眼前。屏幕上“李燃”兩個字不停跳躍着,像一只朝她奔來的大狗。
陳見夏人生中第一次控制不住地眉開眼笑,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女王。
“我們去哪兒?剛才是在上課,我打給你你怎麽那麽快就接了?你們老師不會罵你嗎?還有謝謝你的校服,幸虧咱們校服男女生都一樣,被我穿了也看不出來,剛才真有點冷了……哦,壞了,我、我沒帶很多錢,只夠坐車的,你先借我,我回去、我回去就還給你……”
李燃居高臨下站在臺階上,雙手插兜,耷拉着眼皮,一臉嫌棄地看着兀自絮絮叨叨的見夏。
他現在确定,這個女的絕對腦子有問題。
見夏說到一半就住了嘴,李燃的神情讓她讪讪的,于是大着膽子上前一步扯了扯李燃的袖子,輕聲說道:“我們先走吧,出了校門再商量去哪兒玩,走吧,走。”
“你到底怎麽了?”李燃的嗓門在教學區的走廊裏也不知收斂。
見夏說不出話。
不是她非要碎嘴,是控制不住。她想強行讓自己熱情積極起來。
在樓梯口靜待李燃的幾分鐘,她能清晰感覺到勇氣漸漸流逝——還是趕緊回去吧,班主任俞老師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對自己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頗有微詞,不光受冤枉,還惹一身腥,多劃不來;況且她跑了又怎樣,大鬧一場,最後還不是要坐回一班教室上課,未來還有三年呢,越晚回去越難收場,這不是明擺着作死嗎?
回去吧,回去吧。
可是陳見夏不甘心。
只要走出這個教學樓,她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求求你,帶我走,趁我重新變回那個可悲的陳見夏之前。
她擡起眼,一臉悲戚地望着李燃。
李燃被她的神情震了一下,忍不住彎腰揉了揉陳見夏的腦袋,像個當爹的哄孩子一樣好聲好氣地說:“我不問了,走,走,咱們出去玩。”
沒想到越是這樣輕輕一拍頭,一句話,反倒讓見夏虛張聲勢的壁壘盡數瓦解,剛剛在衆人圍堵時缺席的眼淚,此刻嘩啦啦淌了滿臉。
苛待只會招致逆反,溫柔卻最讓人脆弱。
李燃已經在心裏罵娘了。他到底是為什麽要招惹這麽個事兒精啊!
女生一哭他就麻爪兒。面對蹲在地上嗚嗚哭的陳見夏,李燃頗有些狗咬刺猬沒處下嘴的乏力感。
“有人欺負你了?”
“欺負”二字一出口,陳見夏就哭得更兇了。
“那我幫你揍他?”李燃也蹲在她旁邊,有點好笑地問。
陳見夏搖頭。
“別甩了,鼻涕都要甩我身上來了,”李燃摸了摸褲兜,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陳見夏,“正好還你。”
陳見夏接過紙巾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順手又把紙團還給李燃,李燃居然也接了過來,捏在手裏才覺得哪裏不對,低頭盯着手心沾上的鼻涕,臉都快綠了。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了腳步聲。
“現在出來追有什麽用,早就跑不見了,還是打她電話吧。”陳見夏聽到了楚天闊的聲音。
“我沒有陳見夏的電話,”這個聲音是于絲絲,“鄭家姝,你們一起住宿舍,應該有她號碼吧?欸,對了,她用手機嗎?”
你才不用手機呢,當我買不起嗎?陳見夏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這個時候都不忘踩她一腳,于絲絲這個渾蛋。
“我也沒有陳見夏電話。”鄭家姝讷讷的。
幾個人商量着往下走,見夏一抽鼻涕,立刻起身拉李燃,他本來還蹲在地上,被猛地一扯差點以頭搶地。
直到那三個人走遠了,見夏才從拐角的水房裏走出來,歪頭朝他們離去的方向張望。李燃走到她背後,張開右手掌,狠狠地拍在見夏的校服後背,從上抹到下。
“你幹嗎?”
“擦手,”李燃五指張開在見夏面前晃,“你沾我一手鼻涕。”
“這校服是你自己的,你忘了?”
李燃臉上立刻五彩缤紛。
“不打算跟我說說?”他看見夏正常了點,再次詢問,“這麽多人出來抓你,你是挪用班費畏罪潛逃嗎?看不出來啊,不聲不響地幹了一票大的。”
陳見夏沒接茬。
那三個人不急不緩地出來尋找她的樣子,徹底讓她不想回去了。
“我們走。”她回頭看李燃,目光堅定了許多。
因為校慶,保安人員進出查得不是很嚴,他們很容易地就混出了校門。她義正詞嚴地表示上次在西餐廳吃掉了三百塊,非常不好意思,所以這次請李燃務必答應她AA制。
李燃點點頭說好啊,然後目不斜視地路過公交站牌,穿過馬路,揚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
李燃拉開車門,表情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陳見夏硬着頭皮坐到車上,計價器蹦得她心顫。李燃餘光注意到,笑了,如沐春風。
“炫富有意思嗎?”陳見夏咬着牙說道。
“有意思,”李燃大笑,“特別有意思。”
“有什麽了不起,又不是你自己賺的錢,還不是靠爸媽。”
“炫富就是炫爸媽啊,我爸媽有本事也不行?爸媽是我自己的吧?可以炫吧?”
陳見夏簡直要被活活氣死。
但是不知為什麽,李燃幾次三番在她面前說自己五行不缺錢,說自己的鞋子一千五,請她吃很貴的老西餐廳,還故意打車吓唬她,炫耀自己爸媽有本事……她統統沒覺得受冒犯。
這一切行為加在一起的殺傷力都比不上于絲絲輕描淡寫的一句“陳見夏用手機嗎?”。
見夏想不明白,愣愣地扭頭看,看得李燃十分不自在。
“看什麽看,想做我家兒媳婦?”
“你有病吧?”見夏閉上眼睛翻白眼。
“真的,有什麽不好?好多人努力讀書不就是為了賺錢嗎?你當我老婆,就不用費勁兒考北大了。”
陳見夏哭笑不得:“別丢人現眼了。誰說讀書是為了賺錢的?庸俗。”
李燃卻沒惱:“我當然知道有些人是真的熱愛求知,但是也有人不是啊,而且,不熱愛的恐怕占大多數吧?把一道題做一百二十遍,背誦一些屁用沒有的課文,難道也是為了求知?不就是為了考個好大學,拿個好文憑,然後多賺點錢改變命運嘛。”
他說着,忽然湊近了見夏:“你呢?你是熱愛科學文化知識,還是為了脫貧?”
“滾!”見夏惱了,一胳膊肘揮上去,被李燃擋下。
“你急什麽啊,我又沒真讓你當我老婆,”李燃悻悻地扭過頭看窗外,真誠地補充道,“你長得又不好看。”
陳見夏一頭撞在車窗上。
她現在寧肯跪在于絲絲面前大喊“我是小偷”,也不想再跟這個五行缺心眼的家夥待在一輛車裏。
“欸,師傅,靠邊兒停,就這兒。”李燃忽然敲着車窗喊起來,付了款扯着見夏下車。
他們走進老舊的筒子樓居民區,在灰色的樓宇間穿來穿去。李燃眉飛色舞地講着他小時候在居民樓裏挨家挨戶敲完門就跑的“光輝事跡”,見夏完全沒聽進去,忽然拉了他一把。
“幹嗎?”
“別走在人家晾的褲子下面,”她指了指頭頂某戶人家窗外伸出來的晾衣杆,“鑽褲裆不吉利。”
李燃扯扯嘴角:“還說你讀書不是為了脫貧,你看看你哪個地方有科學精神?”
見夏正要反駁,李燃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前方說:“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伫立在開闊地帶的一棟白色建築,磚石結構的主體四四方方的,居中高聳着一座鐘樓,頂端不是十字架,而是一個月牙;正面牆體粉刷成了紅白相間的橫條紋,鮮明惹眼,在居民區的包圍下,有種奇特的美感。
“這是……這是教堂?”見夏疑惑道。
李燃的目光明明白白表達了蔑視:“陳見夏,你讀書也脫不了貧了,想別的轍吧。”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沒完了是吧!”
“啥教堂啊,這是清真寺!”
“哦,”見夏有點慚愧,轉而問李燃,“你是回民?”
“不是。”
“那你怎麽會知道這個清真寺的?”
“我爺爺就住在這附近。以前爸媽沒時間管我的時候,都是爺爺帶我,所以這一帶我很熟。這個清真寺1906年就建成了,真真正正是一百年前了,土耳其人建的。不過這個土耳其不是地中海那個狹義的土耳其,正确的說法是鞑靼人,我爺爺糾正過我,好像是跟誰有淵源來着,反正我沒記住。”
沒記住有什麽好驕傲的,見夏好笑地看着他。
“不過蓋到一半,工程師就死了,後來又換了人。建成以後這裏做了一段時間的藝術學校,又改成清真寺,反正一百年間風風雨雨的,它也經歷了不少吧,最後一次修繕是二十年前,聽說是我爸媽結婚那一年。這附近住了許多回民,哦,對了,好多本地人來這裏買牛羊肉,他們覺得回民吃的清真牛羊肉肯定質量好……”
李燃拉家常的語氣讓陳見夏聽得入迷,像是又回到了那個謊稱自己有百年歷史的西餐廳。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自己來看。”
李燃示意陳見夏跟上。他們走近緊閉的大門,右側牆壁上鑲嵌着一塊長方形的深灰色大理石碑,上面刻滿蝌蚪一樣的文字。
“建造過程都在這上面寫着呢。”李燃指着它說。
見夏驚訝:“這你都認識?”
李燃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認識。”
在陳見夏即将閉眼睛翻白眼的時刻,李燃及時地補上了一句:“是阿訇給我講的。”
“阿……什麽?”
李燃笑了,“具體我真的不了解,好像還有個叫法是伊瑪目?大概是神父、老師、尊者的意思吧。”
已麻木?見夏懵懵懂懂的,決定回去後自己查詞典。
她索性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示意他慢慢講。她整個上半身都伏貼在腿上,下巴擱在膝蓋上,雙手環抱,團成了一個球。李燃也跟着坐到了她旁邊。
小屁孩李燃按遍了附近所有人家的門鈴,沒有一次被逮到,頓時覺得人生無趣,于是開始用小石子兒打這座新奇清真寺的彩色玻璃,被阿訇抓了個正着。
“我當時覺得我死定了,”李燃比比畫畫,“我只記得我爸媽不讓我去招惹在街上烤羊肉串的大胡子叔叔,他們看上去就很厲害,而且的确總對我瞪眼睛。”
“那是因為你太煩人了。”陳見夏見縫插針。
“我以為這個房子裏面全是烤羊肉串的,被抓到的瞬間以為他們要拿鐵釺子把我也串起來。”
“真可惜他們沒有。”陳見夏笑了,被李燃一個爆栗敲在腦門上。
“但是那位阿訇看起來和我爺爺長得特別像,區別只在于戴了一個白帽子。他沒罵我,反而讓我進了寺裏。當然,只能在門口站着,裏面那個寬敞的做跪拜禱告的大廳我是不能進去的,因為我不是回族人。這個石碑,”李燃指指背後的大理石牌,“就是他一句一句翻譯給我聽的。”
“可是今天怎麽沒開門?”
“這裏馬上就要動遷了,周圍的老樓都要被拆掉,建成廣場。裏面的信徒也搬去了新建的清真寺,這個建築要被改造成歷史博物館了。”
“那阿訇呢?”
“去世了。”
他們一同經歷了一段奇怪的沉默。陳見夏并不會因為忽然聽聞陌生人的死訊就跟着悲傷,但她扭頭看着背後的老清真寺,忽然覺得它和自己一樣孤獨。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呢?”她問。
“散心啊,你不是不開心嗎?”李燃站起來,跳下幾級臺階,平視還坐在原地的見夏,“有什麽不開心的就在這兒說,說完了就振作起來,重新回去跟傻×厮殺吧!”
陳見夏自然沒當真:“神不會管我的。”
“會管的,”李燃篤定地點頭,“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
“真的,阿訇跟我說過,不開心了就看看塔尖尖上的月牙,多祈禱,少調皮,做個好孩子。”
李燃仰頭望着直入藍天的鐵制白月牙,臉上揚起特別好看的笑容。
做個好孩子?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走味?陳見夏迷惑地看着李燃,卻深深看進他的眼睛裏。
見夏一直覺得李燃的眼睛和別人不同,倒不是多好看,卻特別澄澈,黑白分明的,像嬰兒一樣幹淨。
很明亮。
能問出“你是求知還是脫貧”的缺心眼,是應該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你跟神都說過什麽?”她忽然問。
李燃的臉立刻色彩紛呈了起來。
“這我哪記得啊。”他眼睛開始看別的地方。
見夏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那你過去經常來這裏跟神說話?現在也經常會來?”
李燃愈發不自在。
“咱不聊這些行嗎,我一大老爺們,惡不惡心,肉不肉麻,”他一邊說一邊踢腳邊的空礦泉水瓶,“你要是只想寒碜我,就別說了,走走走,去逛別的地方。”
見夏還沒見過李燃窘迫的樣子,一時心情好了許多。她笑着拉住他的袖子,輕聲說,謝謝你。
然後就轉過身,面對清真寺默立,雙手交叉相握,閉上眼睛認真地祈禱起來。
祈禱些什麽?陳見夏沒有任何話可以跟神明講。她心底從未相信過這世界上有神,更不認為閱盡人世悲歡的陌生神明會因為她臨時抱大腿而幫她實現任何願望。
神明不會讓于絲絲和李真萍停止厭惡她,也不會讓她忽然腦袋開竅到輕松上清華,甚至都不會給她一點點回學校的勇氣。
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即便再虔誠、再希冀、再充滿勇氣,真的踏入班級教室,面對大家各異的眼神,一定還是會丢盔棄甲。
這個過程她經歷過太多次了。
即使再清楚“勝敗乃兵家常事”,考砸了也一樣心态失衡;即使再明白媽媽就是偏心的,下一次弟弟單獨得到禮物她還是會酸臉子;即使楚天闊說再多次不要過分在意他人的臉色,她也還是會回過頭去傳一張道歉紙條,眼巴巴地等着李真萍和于絲絲給她一個笑臉……
為什麽呢?為什麽人懂得這麽多道理,卻一樣也做不到呢?
日子還是要自己過的,要一天一天痛苦地熬。清真寺裏有伊瑪目引領大家洗滌靈魂,現實中的她自己,只能因為日複一日的失落與痛苦而“已麻木”。
這真讓人難受。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陳見夏本來只想做個祈禱的姿态以回報李燃的好心。沒想到,思緒越飄越遠,越想越鼻酸,真的開始淌眼淚。
“你怎麽又哭了?”
這次李燃的語氣倒沒有不耐煩,只是單純的好奇。陳見夏羞赧,她從小就愛哭,自打進了振華,越來越愛哭。
“我只是覺得,說了這麽多,”見夏抹抹臉,“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許個什麽願,神也不會管我的。你個大騙子。”
李燃撓撓頭,“那怎麽辦,那……那神不管,我管?”
見夏愣愣地看着他。
有那麽一瞬間,她希望他是認真的。而她也真的願意讓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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