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被質疑下毒

玲珑與譚惜音一同趕到松柏居,遠遠的,譚惜音就走上前來給玲珑行禮:“大夫人好!”

“譚小妾才是真的好!”玲珑笑着說。

每每聽到玲珑叫自己譚小妾,譚惜音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幾耳光,可是她這人素來能忍,即便恨不能上去撕玲珑嘴巴,她也依舊笑顏如花。

“大夫人一回來就在逍遙莊興風作浪,難道不怕道非哥哥再将你丢到監獄去麽?”譚惜音嘆了一聲說:“做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惜福!”

遠遠的,玲珑就看見秦道非朝這邊走過來,她笑得眉眼彎彎的說:“對噠,我記住了。”

說罷,玲珑迎上去,勾着秦道非的手臂問:“秦莊主,有人說我往老夫人食物裏面投毒,這事你怎麽看?”

“那你又怎麽看?”秦道非斜睨着玲珑問。

“手段太拙劣,沒眼看!”玲珑如是說。

秦道非點頭說:“同感!”

啊?

玲珑擰眉看着秦道非,不知其何意。

秦道非卻淡淡的将玲珑的手從他手臂上扯下來,看到這個動作,譚惜音眼裏閃過一抹亮光,可接下來秦道非的舉動,卻讓她恨不能絞壞羅帕。

秦道非雖然把玲珑的手拽下來了,可卻抓着玲珑的手,同她十字緊扣,一起朝松柏居走去。

看着秦道非的動作,玲珑幾不可查的蹙眉,她總也想不通,為何此番回來,秦道非待她的态度變了這麽多。

他,到底在盤算什麽?

秦王香域房裏,大夫正在給秦老夫人施針,看到秦道非同玲珑一起走進來,秦老夫人氣得顫抖着手指。

玲珑淡笑着說:“老夫人不要太激動,要是毒氣攻心,可就沒得治了。”

秦王香域那口氣就這樣憋在心口,憋得老臉通紅,卻硬生生沒敢發出來。

夏荷走進來,給秦道非福了福禮,恭敬的說:“莊主,後廚接觸過老夫人湯盅的人,奴婢都帶來了,請莊主示下。”

“都說說,你們可有人單獨接觸過湯盅?”秦道非淡聲說。

衆人的解釋都十分合理,也都相互能證明,他們沒有機會下毒。

輪到畫兒時,畫兒說:“大夫人說她想吃奴婢做的小菜,奴婢便去了廚房做飯,我确實接觸過湯盅,我原本想蒸茄子,揭開蒸鍋看裏面有湯盅我便蓋上了,茄子我改用油煎的。”

“誰能證明?”夏荷問。

畫兒咬着牙說:“當時他們都在各自切菜,沒人能證明。”

“那就是說,你是唯一一個單獨接觸湯盅,并沒人證明的人。”夏荷冷幽幽的說。

呵呵!

玲珑笑着走過來,站在夏荷面前,淡聲問:“那湯盅是誰端來的,是誰伺候老夫人用湯的?”

“是奴婢!”夏荷道。

“那誰能證明你中途沒有下毒?”玲珑問。

這……

夏荷看向秦王香域,秦王香域說:“我相信夏荷,夏荷跟了我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下毒?”

“可我也相信我家畫兒,怎麽辦?”玲珑攤開手,一副“你沒證據我也沒證據,你奈我何”的樣子。

“大夫人可是有下毒毒害二夫人一家人的嫌疑的,剛巧這時候畫兒又回來了,她剛剛好又動過湯盅,難道大夫人就這樣輕飄飄幾句話就要替畫兒脫罪麽?”小翠站出來說。

玲珑笑着把玩着腰間的骰子說:“說起來,我毒害譚小妾一家,你們也是毫無證據,就這樣給我定罪了,現在又來這招,那一次我是暈倒了,所以任由你們把我送到京兆府衙門去,這一次你們若是不拿出實際的證據,那我可要跟你們算賬了。”

玲珑拿出小金算盤,扒拉得突突突的響。

那一聲聲,敲打在有心人心裏,投下的不止是漣漪而已,簡直是驚濤駭浪。

秦道非神色幽幽的看着玲珑,然後淡淡的轉向這屋裏的每一個人。

“大夫人這會兒才來抵賴,只怕……”

小翠的話不曾說完,就被玲珑甩了一耳光。

玲珑打完小翠後,淡淡的看着譚惜音,譚惜音果然不負她嬌媚小妾的美名,柔柔的依在秦道非懷裏,凄然道:“道非哥哥,難道你真的不管管她麽?”

“你為何打她?”秦道非從善如流的問玲珑。

玲珑冷笑着拍了拍手掌說:“你不是說,我還是這逍遙莊的大夫人麽?既然我還是大夫人,豈容得一個賤婢對我指手畫腳?”

秦道非聳肩,雖不置一詞,但是眼裏卻全無責怪之意。

“來人,給我去查,既然敢下毒,就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秦老夫人恨聲說。

玲珑淡淡的看了秦王香域一眼,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連任何一個細節,她都不放過。

可是,誰都沒有異動。

玲珑堅信下毒之人就在他們中間,既然真正下毒的人沒顯露什麽,那就說明,他們早有準備。

“我要求先搜查大夫人的房間!”夏荷看着秦道非,等着他做出反應。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玲珑一眼,正要開口,玲珑卻笑着說:“那就查吧!”

衆人去到玲珑閣。

唐力搜查得很仔細,畫兒有些緊張,她跟在玲珑身邊多年,也見識過許多勾心鬥角的算計,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回來,給玲珑帶來災難。

玲珑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唐力在搜查畫兒房間的時候,忽然在梳妝鏡臺前滞住,他回頭看秦道非,秦道非攏着眉心淡聲說:“拿出來吧!”

唐力一伸手,便從暗格裏面取了一包粉末出來。

呵呵!

玲珑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走到唐力身邊,将粉末從唐力手中拿過來,笑着對畫兒說:“畫兒,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送你這包珍珠粉你還留着呢?”

“原來落到這裏面去了,我當時還心疼了半天呢?”畫兒也笑。

夏荷嬷嬷走過來,欲從玲珑手裏搶粉末,玲珑一擡手,淡聲說:“怎麽,夏荷嬷嬷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兩生膏?”

“是不是,讓大夫驗過了就知道!”夏荷幽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了笑說:“還用驗麽?”

言落,她拆開油紙,将那包白色的粉末倒入口中,然後拍了拍那油紙,将紙上的粉末拍得幹幹淨淨。

“小姐,這都過去兩年了,都不知壞了沒有,您還吃?”畫兒已經緊張得臉色都變了。

秦道非眼睜睜看着玲珑将那包粉末吞下去,那明滅的眸子裏,閃動的是誰也看不懂的深意。

玲珑憋憋嘴說:“誰知道他們找來的大夫是不是要害我們的,不如索性我自己吃了,這樣總歸能證明,這包粉末是沒問題的吧?”

夏荷也沒想到玲珑會直接将這包粉末吃下去,錯愕之後,她伸手過來搶玲珑手裏的油紙,搶過去之後,才發現油紙包裏已經空無一物。

“你看,着急了!”玲珑笑着對畫兒說。

夏荷将油紙丢在地上,冷聲說:“走,我們去別處搜查!”

“慢走!”玲珑擺擺手,笑着目送夏荷唐力的等人離開。

夏荷等人走了,可譚惜音同秦道非卻沒走,玲珑回頭,見兩人璧人一般站在她面前,擺擺手說:“怎麽,兩位還想讓我請你們吃飯啊?”

“走吧,惜音!”秦道非拉着譚惜音的手離開。

須臾。

玲珑捂着胸口問:“他們走了沒有?”

畫兒将房門緊閉,回到玲珑身邊,關切的說:“他們已經走了,小姐你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麽?”

噗!

玲珑再也受不住,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小姐……”畫兒欲大叫,被玲珑一把捂住口鼻,她一嘴角的鮮血,卻還笑着說:“別嚷嚷,你想大家都來看你家小姐吐血玩啊?”

畫兒急哭了,扒開玲珑的手說:“你就是愛胡鬧,明明知道這是毒藥,還真當珍珠粉吃?不行,我去找大夫……”

“現在不能去!”玲珑拉住畫兒。

畫兒非要去:“不行,大不了我就說是我下毒的,我不能讓小姐出事。”

兩人拉扯間,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兩人驚訝的看向門口,卻看到秦道非逆着光站在門口,光影在他臉上投下暗影,讓他看上去晦暗不明,所以兩人看不見他的神色。

但是,玲珑能感覺到秦道非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

“呵呵!”玲珑傻笑着說:“秦莊主看來是真想讓我請吃飯啊?”

秦道非沒理玲珑,他踩着堅定的步伐走過來,伸手将玲珑從地上抱起來,回到玲珑的房間裏面。

畫兒想跟上去,秦道非回頭冷冷的說,“去打水來。”畫兒就不敢跟進去了。

秦道非把玲珑放在床榻上,從暗袋裏面取了一顆解毒丹,想讓玲珑服下。

玲珑閉着嘴不肯接受秦道非的丹藥,秦道非冷冷的勾唇,薄涼的說:“怎麽,還真想以死明志啊?”

“不是,我主要是怕你弄死我!”玲珑嬉皮笑臉。

秦道非睨了玲珑一眼,淡聲說:“弄死了我去哪裏找樂子,我最多弄得你死去活來!”

玲珑被秦道非這句有顏色的話弄了個大紅臉,她嘟囔着說:“要不是你家裏這些女人太厲害,我至于麽我?”

“把藥吃了……下毒的事情,我會去查!”秦道非把藥放在玲珑口中,頓了一下,他說:“這藥苦,我……”

秦道非話沒說完,玲珑嘎嘣嘎嘣嚼花生米似的,把那藥丸嚼碎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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