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夜宴

“已經到丹門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玄子陵一邊回答,一邊坐回自己位置。他身邊的罄柳和青五卻遲疑地看了一眼穩穩當當站在韓朔身後的輕什,終是沒有跟着坐下。

魏明從韓朔進門便一直盯着輕什,見他沒有坐下,還迫得玄子陵身邊的兄妹倆也跟着立了起來,立刻撇嘴冷笑,“韓真君,你這小心尖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再威風也沒威風到你頭上吧?”韓朔毫不客氣地叱道,“倒是你身邊這個,真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喲,寶貝兒,韓真君說你沒禮數呢!”魏明立刻轉頭看向懷中少年,調侃一般嘻嘻笑道。

少年卻瞬間白了臉色,趕緊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向着韓朔大禮參拜下去。

韓朔沒理少年,繼續向魏明冷臉道,“拿幾個小娃作筏子,有意思嗎?你別是修為見長,心境倒退。”

“多謝韓真君關心,不過心境這玩意,我早就丢去喂狗了,如今在誰肚子裏,我還真不知曉。”魏明也沒理還弓着身子不敢直身的少年,自顧自地和韓朔鬥起嘴來。

旁邊的玄子陵兩不相幫,拿起桌上酒壺,充耳不聞地自斟自飲。

倒是苦了還在行拜禮的少年,他修為不高,身子骨也明顯不夠健壯,再加上心中惶恐,這麽一會兒工夫,額頭上已冒出了冷汗。

可魏明和韓朔卻全當他不存在一樣,前者噼裏啪啦說個沒完,後者只管冷笑,聽着聽着便幹脆拿起桌上靈果,喂起了身邊靈獸。

好在沒過多久,遲來的昙花仙子終于現身。她也不是獨自前來,身後跟着她的弟子翡翠,當初的黃毛丫頭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尤其一雙大眼,靈動之極。

但看到花廳內的人員景象,昙花仙子便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魏真君,你應該在信箋上提醒我不要帶徒弟前來。”

“有什麽關系,反正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正好讓她漲漲見識。”魏明不以為然地說道。

“放心好了,他再怎麽不堪,也不會當着你面與人茍且。”韓朔也淡定地插言。

聽到這話,魏明立刻雙眉一挑,淫笑道,“若是韓真君有這個興致,我倒是也不介意為你親自表演一番的。”

“敬謝不敏。”韓朔漠然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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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仙子瞥了一眼在座的三位男修,見沒一個主動請自己入座的,便也不和他們客套,拉開韓朔和玄子陵之間的一把椅子,自行坐了下來,然後又向翡翠道,“自己找地方坐,別等人家讓。”

玄子陵也趁機為剛才的事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勞煩魏真君也發句話,趕緊讓你這小公子起來吧。”

“我發話有什麽用,他得罪的是韓真君又不是我。”魏明冷笑。

“廢話少說,都坐下就是了。”韓朔說着,伸手将自己另一側的椅子向外拽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對輕什道,“坐。”

輕什當即聽話地坐在了韓朔身邊。一旁的翡翠見他坐下,馬上也不再扭捏,跟着坐在昙花仙子身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花廳裏的男男女女。

罄柳和青五也得了玄子陵示意,重新坐回原來位置。只有魏明身邊少年,終于面色蒼白地直起身子,卻是再不敢坐回魏明身側。

魏明這會兒也對他失了興趣,擺擺手,“滾滾滾,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看你就煩。”

少年的面色更加蒼白,卻是絲毫不敢啰嗦,躬身退到花廳角落,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上一聲。

“雪姬,過來。”魏明又向旁邊招手,一個豔麗女修立刻從花廳一角走了出來,先向在座諸人行了一個萬福禮,然後才笑盈盈地坐在魏明身邊。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還是日子久的貼心。”魏明摟住女修,意有所指地笑道。

韓朔和玄子陵都未作聲,昙花仙子卻是看不過眼地冷笑起來,“魏真君,你請我們過來赴宴,吃喝不見多少,周遭倒是擺了一堆美人,難道你請我們赴的是人肉宴不成?”

“呦呦呦,我倒忘了,昙花是不喜美人的!”魏明哈哈一笑,松開懷中女修,重重地擊掌道,“趕緊的,重新擺酒上菜,沒事的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別站這裏惹昙花仙子不快!”

花廳裏的男男女女立刻應聲退去,另有一批穿着一致的侍女捧着果品酒壺走了進來,撤下桌上已被動過的吃食碗筷,将桌面重新布置了一番。

待侍女們也全部退下,魏明終于正了正神色,端起手中酒杯,向韓朔、玄子陵以及昙花仙子晃了一圈,開口道,“今天也算是我的好日子,嗯,雖然算不得正日子,不過呢,所謂正日子一向都是自在不得的,倒不如這種随便撿出來的日子肆意……算了,我知道你們不愛聽我呱噪,總歸一句話,今兒我開心,你們得陪我一起開心,雖說少了一個,不過……算了算了,煩心事負心人都暫先撂在一邊,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先陪我走上一杯再說!”

說完,魏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聽到魏明這話,韓朔等人多少也有些唏噓,跟着将杯中酒幹了,卻是誰也沒有追問那煩心事和負心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只不約而同地感慨起修道的不易,順便恭祝魏明晉身化神。

但幾杯酒下肚,正經話沒上說幾句,魏明便再次沒了正形,摟着懷裏女修調戲起玄子陵身邊的青五,“別說,這小子長得和無憂還真像,見不到無憂,拿他解解饞倒也不錯。不過,玄子陵,你從哪個犄角旮旯把這寶貝翻找出來的,還一湊就是一對?真真是豔福不淺啊!”

“哪裏是我有豔福,這是人家韓真君不願消受,硬塞到我這裏的。”玄子陵擺手笑道。

“哎?”魏明立刻挑眉看向韓朔,“怎麽,這兩美人是你送給玄子陵的?”

“是又如何?”韓朔端着酒杯,漠然反問。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魏明用力一拍桌子,嗔怒道,“如此佳人就算你自己不想要也不能全送給姓玄的獨享啊?!最起碼也該分我一個不是?!”

“人已經送出去了,你想要,找他去。”韓朔想也不想地答道。

韓朔話一出口,輕什便知道要壞事,果然,魏明當即目光一轉,朝着玄子陵挑眉笑道,“聽到沒,玄子陵,好東西不能一個人獨吞,趕緊的,送一個過來!”

玄子陵淡淡一笑,“你看中哪個,直說就是。”

“顯然,不可能是那個。”魏明擡起手指,先是指向罄柳,但緊接着便又轉向青五,然後手掌一翻,向自己這邊勾了勾,“過來吧,寶貝兒。”

青五明顯一怔,似乎沒想到玄子陵竟會将自己轉手送人,不由得扭頭向玄子陵看去。

“別看他,看我。”魏明邪笑着說道,“他現在可是有求于我,別說你了,就是他自己親爹——呃,這個不行,這個就是他敢給我也是不敢要的。”

魏明說的直白,玄子陵卻也沒有生氣,只淡淡地笑了笑,“還愣着幹嘛,趕緊過去伺候魏真君,他可是化神真君、煉丹大師,只要把他伺候好了,築基結丹皆是不費吹灰之力。”

玄子陵話音未落,旁邊的昙花仙子便是一聲嗤笑,只是其中意味卻有些不明不白,不知道到底是笑的哪一個,還是玄子陵的哪一句話。

對于昙花仙子的這聲嗤笑,玄子陵和魏明很是一致地選擇了充耳不聞,昙花仙子本人也沒開口再說什麽,只伸手撚起一枚靈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青五得不到玄子陵的挽留,只好咬了咬牙,起身走到魏明身邊,躬身施禮,“弟子炎青五,拜見魏真君。”

“別弟子弟子的,我又不是你師傅。”魏明伸手把青五扯到身邊。旁邊那名被喚作雪姬的女修趕忙起身,挪了一把椅子放到魏明的另一邊,讓青五能挨着他坐下,然後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只是再沒倚着魏明,更未撒嬌争寵。

——這女人也未免太“懂事”了吧?怎麽跟妓館裏陪客的妓女一樣?

輕什正暗暗生疑,那邊魏明卻已然将注意力又轉到了他的身上。

“韓朔,你瞧人家玄子陵多大方!如此佳人,說給就給了!哪像你這個小氣的,連我摸一把都不讓!”魏明摟着青五跟韓朔說話,目光卻直盯盯地看着輕什。

“我可沒有和人分享道侶的癖好。”韓朔冷冷答道。

一句話讓廳中諸人均是面色一變,幾名年輕的小修士是訝異于韓朔和輕什竟會是這般關系,三名年長的高階修士雖早已知曉卻沒想到韓朔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坦然承認,并且還給其冠上了道侶之名。

對于周遭的異樣目光,輕什坦然處之,就算其中一道目光陰冷如冰,也未能讓他的表情變上分毫。

“找這麽一個築基期的小玩意做道侶?韓朔,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狗啃了?”魏明終于按捺不住,一臉陰森地咒罵起來。

“築基期又如何?玄子陵的道侶不也一樣是築基修士?”韓朔冷冷反問。

“別拿我做樣本,我那道侶就是一擺設——不,如今連擺設當不了,只是占個頭銜罷了。”玄子陵趕緊擺手。

韓朔沒再争辯,直接拉起輕什左手放在自己掌中,冷眼瞥向在座諸人,大有“我認定他了,你們又能奈我何”的架勢。

輕什也任由韓朔抓着自己的左手,依舊是一臉坦然。他雖沒想到韓朔會以道侶的名義将他介紹出去,卻也更不覺得自己有配不上韓朔的嫌疑。只是某人的目光實在太過寒冽了些,如果目光也能如神識那般傷人于無形,輕什相信,他此刻定已是千瘡百孔。

——只是,稱他為道侶的是韓朔又不是無憂,這家夥有必要如此火大嗎?

輕什疑惑地瞥了魏明一眼,忽然間壞心眼勃發,立刻将自己的右手也疊在了韓朔手上,同時仰起脖子,略顯局促地向着韓朔嫣然一笑。

韓朔馬上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然後将他的兩只手一起握在了掌心。

但對面的魏明卻并未像輕什預料的那般暴跳如雷,相反,他也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是明媚燦爛,若是沒注意到那雙狹長的眸子裏閃爍着的嘲弄譏諷,定會以為他是被面前二人的“伉俪情深”打動。

“沒想到韓朔你也有當情種的一天,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魏明轉瞬間便雨過天晴一般笑了起來,反手把旁邊的青五摟到自己腿上,捏着他的下巴戲谑地說道,“瞧人家多厲害,這才幾年就把道侶的位置都給霸占了,哪像你,轉眼就被自家主子給送出來,明顯是床上功夫不到家,勾不住人啊!”

“魏真君,慎言。”沒等其他人接言,昙花仙子已率先表明了不悅。

“呦呦呦,不好意思,忘了這還有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呢!”魏明一語雙關地嬉笑道,聽上去似乎在說昙花仙子的弟子翡翠,目光卻一直停在昙花仙子身上。

昙花仙子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繼續計較。

玄子陵則再一次充當起和事佬的角色,舉起酒杯開始勸酒。

魏明難得地順坡下了,沒再揪着韓朔和輕什不放,而他這一老實,花廳裏的氣氛很快便又熱絡起來。四個高階修士推杯換盞,身邊佳人語笑嫣然,一時間好不融洽,然而沒過多久,魏明就又莫名其妙地叫嚣起了無趣,拍手叫出一排手持樂器的年輕男女,輕歌曼舞地表演起來。

這些男女個個都長得美貌,穿得清涼,一眼看過去倒也賞心悅目,只是演着演着,內容便荒唐起來,舞者的衣物越舞越少,歌者的嗓音更近呻吟,更有男男女女直接摟抱在一起親吻愛撫、交纏厮磨,眼見着就要真刀實槍地實打實幹了。

四個年長的高階修士自不會被這些外物打動,魏明身邊的女修明顯也對此種事情習以為常,神色依舊地繼續為魏明斟酒捧杯,而青五被魏明上下其手折騰得得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情去關注場中歌舞,只有罄柳和翡翠兩個年輕女修是實實在在的面色緋紅,欲看還羞。罄柳還好些,畢竟是知了人事的,尚可強作淡定;翡翠就是完全的手足無措了,躲在自家師尊身邊,不敢看還想看,時不時地向歌舞的方向偷瞄一眼,然後馬上又飛快将目光收轉回來。

輕什很想效仿翡翠,但事實上他連罄柳都模仿不來。

——臉紅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輕什一邊無奈地感慨,一邊津津有味地繼續觀賞。

只是,他這邊看的淡定愉悅,身邊的韓朔卻是漸漸不快起來。

“今天就到這裏吧。”突然間,韓朔突兀地開口說道,“明日便是化神大典,你多少也該準備一下,我等就不多打擾了。”

“呵呵,也罷!”魏明的手眼專注于青五,神識卻一直注意着韓朔和輕什這邊,輕什的表現,韓朔的表情,都被他一一看在心裏,此時見韓朔要走,立刻欣然一笑,“不過,打擾之類的借口就別提了,究竟是你打擾我,還是我打擾你,可還不好說呢!”

魏明明顯話中有話,但韓朔這會兒可沒心情和他打機鋒,直接起身向魏明等人拱了拱手,然後便帶着輕什和望朔離了花廳。

回到仙楚門暫居的客房,關上門,韓朔便抓住輕什手腕,轉身将他抵在了門上。

旁邊的望朔下意識地吠叫起來,韓朔斜眸瞥了它一眼,冷冷道,“進裏間去!”

望朔立刻沒了聲響,送了輕什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甩甩尾巴,老實地進了裏面房間。

韓朔轉回頭,面色不虞地瞪着輕什,明顯是在生氣。

輕什被瞪得滿頭霧水,正想發問,韓朔已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雙唇,直到将他的嘴巴堵得快要窒息才從唇上離開,緊接着就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人家你是我的道侶,你卻在那兒流着口水看別人,你可真給我長臉!”

“哈哈。”輕什這才明白韓朔在惱什麽,連忙幹笑兩聲,辯解道,“您不讓我吃東西不讓我說話,可沒不讓我睜眼睛看……嗚……”

輕什話未說完,嘴巴便再次被韓朔堵了個嚴實。

韓朔一邊狠狠親他,一邊扯開他的衣襟,寬大而微涼的手掌撫上溫熱的胸口,在突起的那處重重一捏,痛得輕什蹙緊了眉頭。但輕什還沒來得及掙紮抱怨,韓朔已将他整個人翻轉過去,迫使他面朝房門貼在上面,雙手亦被韓朔抓着,牢牢扣在頭頂。

輕什不由有些發懵,而下一瞬,腰帶便被韓朔解開,褲子也被扒了下去,身下涼飕飕地不說,渾圓的屁股更是被冰涼的手指欺淩起來,害得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一時間竟說不清到底是驚慌還是期待。

“你是我的道侶,給我記住了!”韓朔将整個身子壓靠在輕什背上,腦袋亦貼附在他的耳邊,一邊啃咬他的耳廓,一邊咬牙切齒地将訓斥傳入他的耳中。

輕什被韓朔折磨得難過,嘴巴卻不肯服軟,煞風景地提醒道,“韓長老,您可悠着點,這門好像不太結實。”

“放心,在我把你幹倒之前,它絕對倒不了。”韓朔嘴上說着狠話,卻也沒有直接挺身入巷,只将手指沿着那處的紋路細撫起來,待它開始自行縮放開阖,這才緩緩探了進去,一邊刺入一邊擴張。

輕什立刻閉了嘴巴,可無法停止的喘息卻随着指節的逐漸深入逐漸增多而越發地粗重起來,喉嚨裏亦漸漸響起了悶哼和低吟。

韓朔也不再拿話激他,耐心地将那曲幽秘徑準備妥當,然後才掏出自己已如烙鐵般的分身,對準位置頂了進去。

“記住,你是我的。”全根沒入的時候,韓朔貼在輕什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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