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峄上一刻還睡得雲裏霧裏, 感覺到巨大的動靜, 擡頭懸着上身,好半晌,眼裏才閃過一絲清明,看清在他卧室裏來回踱步的人是誰。
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他直接雙臂撐在兩側, 從床上坐起,完全露出上半身,快速的從一邊拿起一件T恤,朝頭上一套。
只要了十幾秒鐘, 就将衣服穿好了。
之後不動聲色的又去摸滑到枕頭底下的手機,從上往下一條一條的翻。
幾乎都是他參加绮微晚會的視頻。
那天确實沒睡好,顯得有些精神不佳。正好給了萬陸這麽一個制造話題的契機。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沈峄吸/毒的新聞。
和他昨天預料的沒多大出入,相反的效果好像更加的好,輿論的矛頭全部轉向沈峄這邊。
相比于小家的小打小鬧,網友們更想讨伐知法犯法的娛樂圈害蟲。
達到目的的沈峄心情比昨天好了許多。
鄭虹秋看着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更為怒火,“您牛逼轟轟,您最偉大,人家看見毒/品兩個字,恨不得離它遠遠的,你卻自己湊上去給人罵, 腦子有病吧!趕緊給我去做份尿檢, 寫份聲明去!”
她生氣的口不擇言。
确實也不能怪她, 最近娛樂圈因為趙秦的事情個個草木皆兵, 連那種十八線小明星,只要和吸/毒沾上邊,都像粘在熱搜上下不來了一樣。
更何況沈峄這種娛樂新聞中心的人物。
消息一出來的時候,鄭虹秋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無非就是當個人肉墊子,給姜予藜打掩護。
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麽狠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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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這是在當下的娛樂圈那是一經釘錘,就招招致命的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連趙秦這種常青樹,因為出了這事,就等于和自己的演藝生涯說再見了。
好在網絡上亂造謠的人比較多,除了沈峄這種自己湊上去的,還有幾個無辜躺槍的,只要清者自清,占幾天新聞頭條也就下去了。
但事情到了沈峄這兒,遠遠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的結束。
得知此事的沈長宗,把手頭上的事情一忙完,連夜坐着私人飛機從國外趕回來。
沈峄第二天晚上就被召回了家。
他進家門的時候,沈長宗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喻芬琴好像在一旁勸着。
先是沈長宗聽到腳步聲,回頭看過去。
沈峄在他斜左方的位置坐了下來,喊着,“爸,媽。”
孫阿姨站在廚房外看着客廳裏的一舉一動,緊張的搓着手。她雖然在沈家頗得照拂,可畢竟是個外人,這種事也插不上嘴,只能幹着急。
就在在場的所有人以為沈長宗會先教訓他幾句的時候。
沒有任何前奏,他快速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向着沈峄的方向狠狠的砸了過去。
煙灰缸在半空中形成漂亮的弧度,精準的與沈峄的左額頭發生碰撞,而後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彭彭彭的發出好幾聲回響。
喻芬琴推了一下丈夫的胳膊,聲音裏帶着幾分急躁,“有什麽話,你好好說!打人幹什麽!”
“打人?我還沒打夠呢!”他起身叩開西服的扣子,好像被氣得有些摸不清東西南北方向的轉了幾圈,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看見房屋拐角處的一個櫃子上放着一件青花瓷裝飾品,想都沒想,走上前,握住瓶口,再次砸向了沈峄。
青花瓷沒有煙灰缸耐摔,一碰到地上被砸的四分五裂,濺起的小碎片紮到沈峄的臉部和手上。
血直往外流。
孫阿姨吓的直尖叫,就連平時處事不驚的喻芬琴也紅着眼走到兒子身邊,想檢查一下他的傷勢,沾得滿手是血。
又抽了幾張紙想幫他擦一擦,卻被沈峄一撇頭不耐煩的躲開。
喻芬琴帶着抱怨,忍不住回頭瞪了沈長宗一眼,吩咐孫阿姨喊人帶沈峄去醫院。
沈凜山正好拄着拐杖下樓,看見滿臉是血的孫子,在看看站在一邊的沈長宗,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急着往下趕,差點跌了一跤。
沈長宗趕緊去扶他,卻被沈凜山推開。
他用拐杖敲着地板,不停的說,“造孽啊,還不快去醫院。”
***
姜予藜趕到醫院的時候,Kevin正等在電梯門口,一叢電梯上下來,他就拉着姜予藜往VIP專道走,一邊走一邊說,“喻總去找吳醫生了,你趁着這個時候去看他一眼,我自己擅作的主張,他不知道。”
姜予藜點點頭,走得有些着急,額頭直冒汗珠子。
被帶到一間休息室,打開門,沈峄坐在裏面,正低着頭抽煙,明明醫院裏明令禁止了不給抽煙。
他還是不管不顧,也幸虧這裏沒有病人。
他受傷的那半邊臉正好對着門外,姜予藜一進來就看見他帶着血印子的側臉,血是止住了,可看上去還是讓人覺得慘不忍睹。
姜予藜不忍再看下去。
正好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沈峄轉着頭朝門口這邊看來,看見姜予藜的一剎那,皺着眉頭問Kevin,“你怎麽把她叫來了?”
“嘿嘿。”
Kevin讪笑了幾聲,将姜予藜推了過去。
姜予藜提了提要從肩上滑下去的單肩包,坐在他身邊,雙手捧着他的臉,心疼的看着他受傷的半張臉。
眼淚在眼眶內打着圈兒。
沈峄直直的盯着她看,看得她眼神無處安放,一個勁的閃躲。
就在這個時候,他将手裏的煙扔進腳邊的垃圾桶痛裏,把她的臉扳過來,對着她,用大拇指揉搓着她的下眼睑,問“哭什麽?”
使得勁兒有點大,眼睛的下方傳來陣陣痛意,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低着頭,眼淚順勢滑下來,不想讓他看見,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沈峄把她的頭扣在懷裏,小小的一只,像個毛茸茸的小白兔,毫不在意,“我做這些可不是讓你和我說對不起的。”
懷裏的人身體突然掙脫了開來,紅着眼睛和鼻子,看着他解釋,“我和康老師沒什麽的,都是媒體……”
沈峄伸出手打斷她,臉部難得帶了絲表情,還是高高在上的自信,“我不在乎,你覺得他配讓我吃醋?”
姜予藜,“……”
他又說,“覺得對不起總有別的辦法彌補,你說是不是?”
眼裏帶着狐貍似的狡黠。
姜予藜秒懂,像偷吃零食的小孩,做賊似的看了一眼門口,Kevin早就不在了,這才大着膽勾着他的脖子,淺淺的在他的唇邊啄了一下。
剛準備退身,後腦勺被他握着,加深了這個吻。
沈峄咬着她舌頭,像是要把她的舌頭連着人吞進肚子裏似的,強勢的讓姜予藜直往後退。
門外遽然出現一聲,“喻總。”
喊得極大。
如夢驚醒般的姜予藜猛地推開沈峄,扶着心口一下下的喘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一聲,明顯是Kevin喊給他們聽的。
果然,還沒有一分鐘的時間,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進來了一個年長一點的醫生,後面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婦人,貼身毛衣勾勒的身材凹凸有致,脖子上圍着一條絲巾。氣質不是普通常人能比的。
姜予藜猜測這個應該就是沈峄的母親。
兩人在眉眼間有點相似,可以看出沈峄精致的五官也是遺傳了他的母親。
如她所料,沈峄沉着聲喊,“吳阿姨,媽。”
帶着被打擾後的不快活。
喻芬琴将視線從姜予藜的身上移到沈峄的臉上,定睛一看,眼神暗了暗,似乎想說什麽,欲言又止。
姜予藜帶着一絲尴尬站了起來,硬着頭皮喊了一聲喻芬琴阿姨。
喻芬琴氣場強,不是一個二十七歲的她所能hold得住的。
沈峄怕她媽沒事找茬,看了眼Kevin,讓她先把人送走。
吳映紅笑着打趣沈峄,“難道我和你媽是惡人不成,還能把這個小姑娘吃了。”
沈峄勾着笑,受傷的臉絲毫沒影響他的帥氣,不知是真是假的說,“她膽小。”
說完,又對着姜予藜,“你先回去,我晚寫時候去找你。”
姜予藜點點頭,拿着包往外走。
沈峄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轉了彎,消失在門口。
最後,喻芬琴實在看不過去,打了一下他的頭,覺得有些丢人的說,“還看,回回神了,把嘴邊的口紅印子擦一擦,跟你老子一個德行。”
沈峄笑着收回視線,用拇指抹了抹嘴角,絲毫不在意她媽的态度。
而拿着消毒酒精走過來的吳映紅将瓶瓶罐罐放在靠着沈峄的桌邊,去找清洗的棉簽時,邊做工作邊笑着說,“這還不好,你們老沈家盡出情種了。”
喻芬琴極其不喜歡這種粘膩的男人,要不是沈長宗在工作上極具男人的魅力,當初她也不會嫁給他,所以扶着額頭,一臉無奈,“這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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