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這是宋憶第三次細細端詳紀雁安的睡顏,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次紀雁安的臉色不好,連嘴唇都發白了,怎麽看怎麽讓人心疼。

“姐姐……我是紀雁安的……姐姐?”宋憶反複品味着大夫說的話,心裏居然還很喜歡姐姐這個稱呼。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聲音太大了,紀雁安微微睜開眸子,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美人在自己床前對着自己愣神,嘴裏還念叨着什麽……姐姐?

“姐姐~”紀雁安索性一張嘴甜甜的叫出來,倒把宋憶吓到了。

宋憶連忙站起身來,看到紀雁安醒了之後又難掩開心,小心翼翼的尋問:“可有哪裏不舒服?”

這句話直接讓紀雁安夢回紀永寧關心自己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會關心人,卻也只會笨拙的問出自己心裏最擔心的。

“姐姐……”紀雁安又叫了一聲,“我沒事,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昏過去了,可能是吓的吧……”

紀雁安想起昨晚自己說着說着話就沒意識昏倒在宋憶懷裏,就感到一陣尴尬,直對着宋憶笑希望能把尴尬掩飾過去。

宋憶倒不覺得有什麽,只是她那一聲又一聲的姐姐叫的宋憶有點不太自然,甚至臉頰也開始微微泛紅。

“是醫館的大夫以為我是你的姐姐,所以才……”

“你确實比我年長呀!我不管,就是我的姐姐!”紀雁安捕捉到宋憶清冷的臉頰居然開始泛紅,才生出了逗她的心思。

宋憶看出來紀雁安在逗自己,也不打算理她了,轉身就走出去,只留給紀雁安一個背影。

紀雁安猶自在床上抱着枕頭委屈呢,宋憶卻已經下樓來問早飯的事了,之前紀雁安鬧過積食,不能吃太過油膩的肉包子,只是賣了幾碟素餡包子和兩碗粥,便返回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宋憶剛要進去卻被一個看門的屬下攔住,屬下知道不該攔卻不得不攔:“小姐!您肩上的傷需要換藥了,昨夜裏……”

屬下剛要說她動用內功的事,卻被宋憶的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可憐巴巴的拿着藥瓶遞給宋憶。

宋憶接過藥瓶就随意揣進袖中,手裏端着早飯就推門而入,不再給那屬下一個眼神。

屬下看着一進去神色瞬間溫柔的宋憶,滿腹委屈的幫她把門關上,一幅送女兒出嫁的老父親樣,看的其他人都瘋狂憋着笑意。

宋憶完全不知道外面這些人在幹什麽,倒是一進門就看見紀雁安還抱着個枕頭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怎麽虧待了她似的。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宋憶将盛早飯的托盤放置在屋裏的圓桌上,然後轉過身來看着紀雁安。

“沒什麽。你肩上有傷?是昨晚弄的嗎?還有……你是怎麽出來的。”紀雁安剛剛自己就在尋思,感動與尴尬過後,智商終于重新回歸,她将自己心裏的疑問一個個抛出,等待着宋憶解答。

宋憶見她終于還是問了,索性不瞞,一邊慢條斯理的從袖中拿出來藥瓶,一邊道:“紀童安來找我了,順便給了我肩膀一簪子,從她的嘴裏得知山匪橫行,擔心你,所以我跑出來了。”

這麽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被宋憶如此簡單的說出來,紀雁安聽都要聽懵了,可那人居然還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快點上藥!”紀雁安實在無法理解紀童安,她好端端的明明已經實現自己的陰謀了為什麽還要去找宋憶的茬?難不成……是想在自己把老夫人請來之前殺了宋憶?

紀雁安看向宋憶左肩那處已經被血液染紅的地方,實在是看不下去,內心的怒火升騰,對紀童安的恨意更甚,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紀童安偏偏每次都要來挑戰自己的底線,這次誣陷再加上紀淮所說的紀永寧一直在調查自己落水之事,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怎麽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紀雁安氣的把枕頭都扔了,見宋憶在自己撩起衣服來要笨拙的上藥,紀雁安連忙起身要給她上藥,眼睛卻不自覺的看到了那修長優雅的脖子,竟又是愣住了。

“怎麽了?”感受到身後人動作的停滞,宋憶扭頭問她,卻發現紀雁安的鼻間……

“你又流鼻血了……”宋憶頗覺好笑,連自己的傷都不在乎了,先拿帕子給紀雁安擦拭,居然和那天偷看宋憶洗澡的場景一樣,又是紀雁安控制不住自己的鼻血。

“為什麽好端端流鼻血?之前也是,是身子哪裏不舒服嗎?”宋憶完全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在她眼裏,流血就是身體不舒服。

紀雁安瘋狂的搖頭,再也不好意思讓宋憶給自己擦了,接過帕子就自己胡亂擦了擦,然後抓緊轉移話題:“我給你上藥!”

宋憶被糊裏糊塗的推着坐到床上,左肩的衣服被紀雁安拉下來,只露出這一個肩膀,紀雁安給上藥的時候,扶着肩膀的手還不時碰到宋憶好看的鎖骨,她整只手如同觸電了一般不敢亂動,只是那細膩的手感讓紀雁安也不願意挪開。

“摸夠了嗎?”宋憶的嘴角微微勾起,紀雁安這小手不安分的在自己鎖骨前摸着,自己的喉嚨都微微幹澀,心口有股說不出的燥熱。

紀雁安聞言瞬間将手抽回,吓的藥瓶都差點打翻,臉蛋通紅,怎麽也不敢擡頭看宋憶。

“你這個lsp!女人的鎖骨也摸!”紀雁安暗中唾棄自己,但是确實又對宋憶那滑嫩的肌膚“回味無窮”。

宋憶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麽,默默從紀雁安的手裏拿回來藥瓶收起後,深色的眸子看着紀雁安,良久才主動打破沉默:“咱們最近怎麽天天上藥?嗯?”

尾音上翹,紀雁安的心也跟着一顫,眨巴眨巴眼睛擡起頭來,意識到自己臉頰發燙後又立即把頭低下:“大概、大概是因為水逆!姐姐……你來救我的時候,我真的差點就要放棄掙紮了……”

宋憶很想問水逆是什麽意思,可看着眼前這人的語氣漸軟,她的心也軟了下來,忍住把紀雁安拉入懷裏的沖動,只是又把手揉上了紀雁安的腦袋,感受着她頭發毛茸茸的觸感,緩緩道:“不會讓你有危險的。這次我也是趕到的太晚,下次……不,不會有下次了。”

宋憶從不輕易向人許諾,卻告訴紀雁安,她不會再讓紀雁安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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