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作品相關(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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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倔姑娘的了。

她再不濟,還有祝家站在她身後,便是父母不管,祝家祖母也不允許有人打她的老臉,只要不越界,八小姐也不會受什麽委屈,也不會有什麽奴婢翻身欺辱正室的事發生。

有人撐腰的人是有底氣嬌縱放肆的,賴雲煙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憐愛地道,“你好好歇着罷,等孩子生下來,便什麽都好了。”

祝慧真看了臉上沒抹脂粉,頭上只戴了幾枝銀釵,一身寡淡的賴雲煙一眼,想着她通縣的府裏不知多少小妾侍妾搶她的恩愛,心中便也好受了點。

瑾瑜再讓她傷心,也不過是有兩個丫環陪着玩耍罷了,哪像那府中,美妾嬌侍聽說都有十位有餘了。

氣過了,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孩子魏家想要,那就要罷,不過是個庶子,是個不是她生的孩子,她就不信她拿捏不住這種下賤婢子生出來的東西。

**

離開祝慧真的屋後,賴雲煙覺得祝家人也是太擔心這嫡長房裏出來的嫡女了,祝慧真還真不是個誰能欺辱的。

只要她不過份要求,便是和魏瑾瑜,也确是能重修舊好。

因她去了祝慧真那,這一夜晚膳時分,魏母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膳後,賴雲煙出了門,走在前的魏瑾瑜還特地回頭給賴雲煙施了一禮,誠心地道,“多謝嫂子前去看望慧真。”

賴雲煙笑而不語,輕輕颔了下首。

待出了魏母的院子,一直走于她身側的男人淡道,“瑾瑜還小。”

“您說得是。”賴雲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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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嘴角不以為然的笑,魏瑾泓微眯了眯眼。

等回了院子,進了書房看了半時辰的書,他傳人叫了人過來問話,得知弟弟剛剛出了他妻子的門,帶了丫環去水榭臺上賞月後,他的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好半晌,尚只有二十歲的年輕者以五十老者的老邁之姿扶着案桌站了起來,他站于原地好一會,嘴間發出了清亮,但無一絲人氣的聲音,“叫二公子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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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賴雲煙跟着魏瑾泓向魏氏夫婦告辭,魏父神色無異,魏母比平日的話少,看向魏瑾泓的臉色很是沉默。

這時仆人來告,說二公子一大早去書院了。

賴雲煙心下略轉了幾道想了一下,心中頓時啞然失笑。

上了馬車,馬兒往城門跑,途經鬧市,百姓紛紛頓足往他們的馬車看。

八馬拉着的馬車,整個京城,除了王公,便就只有九大家的馬車有這架勢了。

這車外,不知多少人豔羨他們的榮華富貴,賴雲煙閉着眼睛,嘴角含笑,聽着外頭聽不仔細的竊竊私語聲。

待過了鬧市,聲音便靜了下來,城門大開,馬車呼嘯而過,車夫揚鞭的聲音響得清脆,前後侍衛清道的喝斥聲甚是威武沉着。

賴雲煙伸手拔簾,看着路邊稀落的行人三三兩兩紛紛退避幾步,跪伏在地,無人擡臉。

馬兒從官道一路馳騁,只看了片刻,賴雲煙就放下了布簾,轉頭看向魏瑾泓那閉着眼睛,這時顯得冷峻的臉。

她便無聲地笑了。

“為何而笑?”閉着眼睛的魏瑾泓似是知道她笑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賴雲煙說到這,放松肩膀靠着護墊,嘴角嘲諷地翹起,“汝非吾,焉知吾之悲。”

人吶,總是些豔羨些別人有的自己沒有的,但等那天他們擁有了,他們就會發現那瓊樓玉宇的天殿裏,其實不幹淨得很。

她與魏瑾泓再活一世,現下看來,不過也是再汲汲于生一世而已,沒有高明到哪裏去。

“那你還笑?”不僅笑,在府中的每天,不是聽人彈琴,就是要去園中走上幾趟,每日晨起夕間都要去花叢中站一會,便是遠在江南的湖魚,她也定要讓人帶上幾條來,拿着凳子坐于廚房前守着廚娘做。

她哪來的悲讓人悲。

魏瑾泓的話讓賴雲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嘲道,“卻也是,我是個來世間享樂的。”

就是如此,別人對她太壞了,她就會忍不了。

說至此,賴雲煙側頭看向旁邊的美男子,笑着接道,“魏大人可比當年了解妾身多了。”

魏瑾泓睜開眼,看着她帶笑的眼,好一會,他才慢慢地道,“有些話,當年你從不跟我說得明白,我猜了很多年,才猜明白。”

“魏大人言重了,”賴雲煙不以為忤道,“當年我跟你說得明白,我是個吃不了苦的,但也不是個狼心狗肺的,魏大人不妨想想,事到如今,你已知我是個什麽人,可是你今日對我跟當年對我的方式有何不同?”

他知她重情義,輕易不言放棄,當年他拿這個困她于魏府,今日又何嘗不是?

魏瑾泓聞言緊緊地盯住賴雲煙的眼,見她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回視着他,一會後,他嘴角泛起疏離的淺笑,“不裝了?”

這世上,幾人能及得上魏大人的沉着穩重與厚臉皮?

賴雲煙心中感嘆着,她回過神,也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魏大人在說什麽,妾聽不懂。”

他裝,她也裝,他們兩人在這方面,倒是殊途同歸,成了一路貨色。

**

五月底,魏府再起高潮。

祝慧真生下了一個女孩,并沒有如先前請來的太醫所說的那樣是個男孩。

說好的男孩沒了,這下可好,太醫招牌砸了,祝慧真慘了,因她未生下男丁,便是祝家也只有幾個內眷差人送來了些東西,還是從後門送進來的。

因知祝慧真與婆婆鬧得不愉快,祝家此舉是希望息事寧人,這事魏夫人從魏景仲得了讓她不要落了魏家臉面的話,她對祝家來的人便客氣得很,打發的賞銀也比平時多。

但怎麽對祝家來的下人是一回事,私下她怎麽對祝慧真狠又是另一回事。

魏母直接賞了那有孕的丫環一個小院子養胎,這一舉,就狠狠打了祝慧真一個巴掌。

賴雲煙回了京中魏府,剛去給魏母請了安就去看祝慧真,祝慧真正在屋中砸碗,實在不像一個剛生下孩子不到三天的人。

這次,祝慧真未再哭了,賴雲煙與她柔聲說話,得來的也只是她冷冷的幾語,沒有幾句,她就下了逐客令。

賴雲煙也不以為意,到了晚上,祝慧真就又請人來向她陪罪,像是回過了點神。

陪罪的貼身婆子走後,賴雲煙無奈地搖了下頭。

就這麽個小姑娘,怕是也得像她當年那般在這府裏一年一年地過這種日子了,是好是壞,如果撐不住,不是死就是瘋。

希望她能熬得過去。

第二日,賴雲煙沒事人一般又去看望祝慧真,這次,祝慧真的臉色才好看了起來,和賴雲煙說話也是細聲細語,臉上也有些了笑。

這邊祝慧真因賴雲煙的親近心下是有些欣慰的,那廂魏母得知大兒媳去了二兒媳的院中後,她冷笑了一聲,對着屋中的吉婆婆就道,“也是個沒臉沒皮的,都不知她是不是這家的長媳了。”

她就沒見過這麽不注重臉面的大家閨秀,上趕着貼着別人,不知把她這個當婆婆的放在了何處。

見她薄怒,吉婆婆猶豫了一下,道,“不是說她們以前玩得來嗎?許是……”

“許是什麽?”魏母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什麽玩得來,她不就是想巴着祝家的岑南王妃不放嗎?”

吉婆婆見她口氣如此之沖,忙附和道,“可不就是如此。”

魏母這時冷冷地哼笑了一聲,“那個好歹生得出,她這個生不出的,等再過段時日,我看她怎麽跟我交待!”

吉婆婆這時不敢再答話,又悄悄地退後了一步,躬身站在了她的背後。

老夫人也是厲害,兩個媳婦嫁進來後,沒一個不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比起別人那些娶了出身大的媳婦的夫人,不知風光了多少。

算起來,這幾大家裏,也沒幾個人比得起她家夫人來得有福氣,崔家現在就算不如以前了又如何?這九大家出來的賴家嫡大小姐,還有那這兩年甚得聖上恩寵的祝家出來的嫡小姐,一個一個都得在她們夫人面前乖乖俯首。

這時,吉婆婆想着底下那些丫頭們這月會給她的孝敬銀錢,臉上不禁露出了笑。

**

賴雲煙在魏府呆的這兩日,魏母對她不冷不熱,讓底下的人足夠知道,她對這兒媳還是客氣有禮的,但她對這大兒媳卻是不甚滿意的。

一般而言,為了讓婆婆歡心,這時是應該送點禮物孝敬孝敬,讨好一下婆婆的,但賴雲煙這次還是跟以往那幾次那樣吝啬,一個銅板都沒給出去。

魏母隐約間也拿着她未有孕這事在敲打她,但她不明說,賴雲煙也不搭話,随她冷言冷語地刺,她自淺淺微笑裝不懂,一句話都不答就是。

這次為着祝慧真的生孩子,賴雲煙在魏府又呆了三日,這時在府中也留了幾日的魏瑾泓便要帶她回通縣。

臨走他們前去請安,魏母當着一大堆奴仆,臉色有點冷地與給她福完禮的賴雲煙道,“在府裏好好當你的家,當主母要為夫君做的,想來不用我再提醒,你便也知要如何做了。”

她那威嚴冷冽的口氣,聽得賴雲煙都在心中為魏母鼓掌,魏母大戰二兒媳大勝,此時的威風簡直就直逼王母娘娘了。

“兒媳知曉了。”賴雲煙低着頭,忍着沒笑。

“嗯。”看她怯懦的樣子,魏母心中冷哼了一聲,表面還是淡然地輕應了一聲,随即她轉頭朝魏瑾泓柔和地道,“我兒,要是回了翰林院值差,便提前跟娘說一聲,我好讓下人在府中備你愛吃的膳食。”

“好。”魏瑾泓眼睛掠過低頭的賴雲煙,輕輕颔首。

等回了通縣,賴震嚴就候在魏府,與魏瑾泓聊了一會後,才去了妹妹的院子。

這次他帶了他的四個護衛來,讓他們在妹妹的院子周圍都探過回來禀告後,他才對賴雲煙明言道,“你是何時與他鬧翻的?”

“很早。”賴雲煙皺眉,問他道,“哥哥為何問了這話?”

“有人報我,現在外面有人在頻頻動作,其中有他的一拔。”

“他自來用人甚多。”魏瑾泓外面怎會無人,便是前世,也是如此,這沒什麽奇怪的。

兄長查到他的無妨,只要無人能查到她外面的人的蹤跡就行。

“我問的是,你到底是何時與他鬧翻的?”賴震嚴陰着臉看着妹妹道,他一直覺得他們婚後關系古怪,壞得莫明。

他們以前好了那麽多年難不成是騙他的?

他還不覺得他的眼睛以前是瞎的。

“哥哥,”賴雲煙無奈地看向定要問個答案的賴震嚴的方向,嘴裏輕聲地道,“你豈會不知,在家中,有人要我們背後通天的財勢,在魏家,又有人何償不是?在銀錢面前,我與他之間那點兒女間的小情小愛又算得了什麽。”

他們都明白,真正支持士家的底氣是什麽。

雖說他們這些人家外人皆道有那風骨之氣,可這風骨之氣的家族過的日子那全是用金銀堆出來的,精衣美食,奴仆如雲的日子可不是那麽好維持,這還只是于家,而于族,更是要有那銀子當根基,才坐得上勢,維持得了地位。

賴震嚴聽到妹妹此話,無比諷刺地笑了一聲。

賴雲煙垂頭,看着他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猙獰地跳動,不由在心裏輕嘆了口氣。

“你還這麽小,”賴震嚴說到這,死死地抿着嘴深吸了口氣,笑得無比難看地道,“卻也要過跟我一樣的日子了。”

賴雲煙伸手拿帕拭了因鼻酸而掉下的水,她看着自己的腿笑道,“這有什麽不可的,哥哥能過的,雲煙也能過。”

前世,就是因她被護得太好,一旦到了魏家日子生變後,那些從沒想到過的遭遇一來,差點就把她擊垮。

她性子太愛恨分明了,所以面對不适應的屈辱,她的反擊就強烈得控制不住自己,都沒給自己留太多情面,以至于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跟魏瑾泓鬧得恩斷義絕,無一點情份才學會認清現實,之後才找到了恰當的方式離開魏家。

“哥哥,他那拔人現下是要做什麽?”賴雲煙重提了剛剛的話,魏瑾泓是做了什麽,才讓兄長幹脆把話與她挑明。

“他打算支持晉大學士,給皇上建行宮。”

“行宮?”

賴震嚴抿嘴,拿手沾茶,在桌上畫了陵墓的樣子給她看。

賴雲煙看了一眼,正要說話時,不禁愣了一下,道,“哥哥是什麽時候知情的?”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眼睛是好的?

“你當舅舅請的大人的眼睛你一樣瞎,什麽都不跟我說?”賴震嚴不由瞪了她一眼,他難不成還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不成?

她裝眼瞎,別人一說道到她的眼睛,都會想到那打她之人的不慈,那人多少便要忌諱着點。

他打了女兒,這時要是再對如他一樣向太子靠攏的兒子不當,那便是把話柄往滿朝上下的口中送了。

這段時日,他那父親也因此束手束腳,賴震嚴不得不承認,這打小良善的妹妹出的這下下之策還是有用的。

“國庫空虛,不宜建宮,”賴震嚴皺眉道,“太子是如此說的,他卻支持大學士,這不就是……”

“這不就是跟你對幹嗎?”賴雲煙接話嘆道。

賴震嚴哼了一聲。

難怪哥哥炸了,上次舅舅這事如果還能說魏大人是逼不得已,只能同流合污,這次,卻是明顯地站到了哥哥的對立面去了。

賴雲煙想了想,暫且也沒想出魏瑾泓為什麽這次這麽明顯地站到了兄長對面的原因,于是便看着兄長,待着他說話。

“此次要是鬧翻了,他會對你如何?”賴震嚴說到這話時,已經暴躁地站起,背着手在廳屋中走來走去。

看他心神不定的樣子,賴雲煙沉吟了一下,道,“兄長何不與他把話說開?”

想來,魏瑾泓此舉定有他的用意,若是他沒有與她兄長為敵的意思,便也有話安她兄長的心神罷。

若是沒有,那她另作打算就是。

“也好。”賴震嚴帶了護衛過來,剛才還讓他們出去趕人,就已做好了跟魏瑾泓談個底的準備,這時聽了妹妹的話,也不再猶豫,掉頭就出去了。

兄長急忙走後,賴雲煙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想來這次他也是急了,又怕她受委屈,才把這次來的動靜來得這麽大,做了這麽大的勢,讓魏瑾泓明白,她是有人在意的。

兄長勢輕,但維護她之心卻是從沒斷過的,這又讓她如何舍得下他。

**

兄長與她提的事,賴雲煙已有所知情。

洪平帝年歲已大,上世這時,他已有給自己建帝王陵墓之心。

可這建陵墓,光靠國庫是不可能的,把國庫掏空,都未必建得起一座讓洪平帝滿意的宏偉陵墓出來。

這時,就得各路王公貴族出血了。

但凡有封地的,再加上各路上貢的,足以湊出比國庫還富足的銀錢出來。

洪平帝上世打的就是這主意,可王公貴族無一人想從,此事便不了了之,這世,他一提出,翰林院便有大學士在朝上應和。

只一人,洪平帝便提起了興致,這幾日每日議朝會上都要就此事說上幾句,然後引起了滿朝上下的軒然大波。

這不,沒出兩天,兄長就找上了門,他走後,賴雲煙急不可捺等探子的信,可這日還是沒有等來。

這時她的劣勢就非常明顯地出來了,她再舍得花錢請探子,可探子送來的信息,總是比不上魏瑾泓這種時時置于朝廷之間能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來得快。

信息的不及時,就不能讓她做出及時的應對,總要比魏瑾泓棋差一着。

這一夜魏瑾泓沒來她的院子,第二日賴雲煙收到探子來的消息,同時又送出去一萬兩銀子。

得知探子送來消息後,賴雲煙便坐不下去了,心中五味雜陳。

江鎮遠在昨日來了京城,被京中一武官誤傷,這時正在蕭家養傷。

這事,要說沒有魏瑾泓在其中推波助瀾,賴雲煙死都不信。

上世,外面傳得最消魂的兩段豔事,一段是孔家有兩女對魏相死心塌地,一人終身未嫁,一人嫁後對他終生思慕;另一段就是蕭家有一女對江尚書情深義重,他赴死,她便橫梁自盡黃泉相随。

鎮遠這一入蕭家,賴雲煙便是不用頭腦想事,也知這是誰在搞鬼了。

**

丫環玉手剛伸,江鎮遠便忙雙手相握作揖道,“不妥,不妥,姑娘,請讓我的小厮來罷。”

他的小厮小安在旁邊聞言嘟了嘟嘴,接過丫環手中的白布,對那丫環客氣地道,“這位麗兒姑娘,就讓我來罷。”

“是。”丫環福禮退下,靜站了一邊。

江鎮遠便輕咳了兩聲。

小安聞聲搖頭,無奈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又朝門邊站着人笑道,“男女有別,請姑娘出去一下。”

丫環沒料他這麽一說,怔了一說,就又答了聲“是”,順從地出了門。

丫環出去後,小安回頭拉下臉,道,“公子爺,您這是滿意了罷?”

“滿意了,滿意了。”江鎮遠忙道。

“小的跟了您這麽多年,還是鬧不明白你哪來的這麽多規矩,自小到大,就不喜丫環伺候。”小安伸出手捋高他的袖子,替他松開紮傷口的繃帶,嘴裏還在嘀咕道,“您要守您的那些規矩也就罷了,在家中您對我們怎麽客氣那是咱們府中的事了,怎地到了外面,您還是如此,您這不是讓這京中的人笑話咱們勍西江家沒有他們的氣派嗎?不知道的,還當咱們江家沒人伺候您呢,還有那弄傷您的武夫,您怎地就這麽放過了他,蕭大人說要送官,你怎麽就攔了他,這不是白被一介武夫打了麽。”

見小厮又唠唠叨叨,習慣了他話多的江鎮遠好脾氣地笑了笑,等小厮換了藥包紮好放下他的袖子,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安,我餓了。”

小安見他說了那麽多話,就得了他這一句,擡頭就往天上大大地翻了兩個白眼,他實在拿他這公子沒什麽辦法了,但又不能讓餓肚子,便嘆氣道,“您等着,我就這去給您拿。”

說罷,就又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手裏,催道,“您先喝兩口緩緩。”

“嗯。”江鎮遠慢慢地喝了口茶,見小安瞧得安心地走後,他微有點不解地搖頭道,“這腳怎麽回事,老往這京中跑,不是要往泸京城走的嗎?”

說罷,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又失笑道,“想來老天自有定數,即來之則安之,來了就來了,哪日想走了就走就是。”

他念罷此句,門外突來一道男子爽朗的笑聲,這時門外有人笑着走了進來,一站到門邊,就朝江鎮遠作揖道,“江兄真是好心境,這來去之心吾輩望塵莫及。”

“铎緯兄……”江鎮遠忙站起,一揖到底後才起身肅容道,“幸蒙你搭救,還未來得及與你道謝,鄙人甚是惶恐。”

“江兄何至于此,舉手之勞罷了。”蕭铎緯忙扶起他,待兩人入座後,他才道,“你來了京中之事,怎不提前告知我等人一聲?剛六皇子得知你來了京中,還惱我瞞他消息,未跟他提過一句。”

江鎮遠聽完頗為苦惱地撓了撓頭,道,“實不是我有意隐瞞,日前我本往泸京走的,昨日到了城廊,早間起得早,便出了小棧趕了我那牛車便往西北方向走,誰料半路我跟着小厮打了個盹,那牛兒就往正北來了……”

蕭铎緯聽了詫異道,“原來是牛兒帶江兄來的,那江兄那識路的老牛呢?”

他可是未有見到他身邊有那牛車。

江鎮遠聞言,羞澀地笑了笑,實話道,“半路見一老人家拿鋤犁地甚是辛苦,就把牛兒送予他了。”

送了老農牛車後,他本是要回頭再往那泸京走,但這腳卻自顧自地往京中來了,剛到京,這入住歇腳的小棧還沒尋着,就被那喝醉了的武夫揪住拿刀砍了兩下,如若不是正在酒樓裏的铎緯兄聞聲往下探看,他便可能顧不得有辱斯文,要還之拳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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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這事幹得有點不厚道,她早跟他說過,他以後做什麽不做什麽,還是順着天意來的好。

現在魏大人插了手,賴雲煙這個時候跟他去耍嘴皮子,也沒什麽意思了。

過不了兩天,魏家族中有學子偷了同窗筆墨紙硯的事傳了出來。

與此同時,魏瑾瑜攜美婢在妻子臨盆當晚作樂的事也傳了出去。

這時,魏大人不喜太子的事也在市井中傳得紛紛揚揚。

魏瑾泓找來時,賴雲煙正掐了削好了皮的果子往口中送。

見着臉色冰冷的男主人,丫環們沒用吩咐,就自動退了下去。

“魏大人,要不要用點?”賴雲煙客氣地道。

“你想如何?”

“我實在厭倦了,”說到這,賴雲煙吞了口中的果肉,才慢條斯理地答,“我跟你說一套,你背後做一套。”

“他就值得你奮而出手?”魏瑾泓的嘴角是冷的,眼也是冷的。

賴雲煙笑而不語。

魏瑾泓這兩輩子,自身未改之事太多了,例如他從不檢讨是他逼得她無喘息之地,她才反擊這點。

若不然,按她這謹小慎微,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哪會老被他逼得時時都有不耐煩之感。

就跟當年一樣,她怎麽說他都不懂後,她也不耐煩解釋了。

就如此罷。

“賴雲煙。”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賴雲煙又捏了一塊果肉往嘴裏送,眼皮都沒擡。

“你就不想想你兄長?”

又來這一套。

“我就是想了,想得太多,才讓你無所忌憚,為所欲為不是?”賴雲煙擡眼直視着他,“魏大人,我現在也是想着我的兄長,想着你是不是還有點誠意繼續合作下去,才小打小鬧了一翻,若不是,你以為我的全力反擊就是如此?”

他們已重新來過兩年多了,這兩多年,魏瑾泓做了多少事,那她做的就算比不上,但也差不離多少。

“你不喜他成親?”

見他老糾纏于此,賴雲煙心中是相當的不耐煩了,她扔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果肉,很是厭煩地道,“他喜歡跟誰成親那都是他的事,不用你管。”

魏瑾泓便什麽再也未說,掀袍而去。

“魏大人,多想想你魏家整個一族的事。”在他背後,賴雲煙多了一句嘴,提醒道。

但願她這次的提醒他不會再不當回事了。

他有整個魏氏一族,可在她這裏,只有兄長一家值得她犧牲罷了。

他要拿整個魏氏一族換她那點擁有,非要兩敗俱傷,她也懶得攔他。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

京中魏家的事傳了出去,魏家名聲有損,聽說祝家還相當不快。

賴雲煙上門去見了祝家老太君,見她來,老太君忙讓她坐到了她身邊去,滿頭銀花的老太太一臉疼愛她之情,“怎麽這時候來了?”

“好久未給您請安了,趁眼睛好了一點,能看得見一點東西了,就趕緊過來了,生怕這麽久未給您請安,老太君就忘了我。”賴雲煙笑着道,又從袖子裏掏出幾個小荷包,交給了她背後的老婆子,“三婆婆你們拿去分一分,沒什麽好賞你們的,就給點碎銀子去買點糖吃罷。”

這話把老太君逗得笑起來了,“你當她們還是丫環,心裏只想着吃糖啊。”

賴雲煙便笑。

老太君看着她嬌豔的笑臉,也跟着笑了一會,随後才道,“來了就來了,用過飯再走。”

“诶。”賴雲煙應了一聲。

“你自來是個膽大的,”老太君疼惜般的輕拍了下她握在手中的手,道,“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吃虧。”

要是魏家的那夫人敢拿她來的事作話說,那就別怪她這老太婆不給小輩留情面了。

“祝奶奶,您說的這是何話?”賴雲煙笑道,“我哪來的什麽虧吃,替遠處的慧芳孝敬您都來不及呢。”

“你是個長情的。”說到她的乖孫,祝老太君也悵然,坐在當地怔怔地想念了乖孫半會才接道,“嫁去一年多了,說生了一個,又說又懷了一個……”

這事賴雲煙也是知曉的,這時她也頗有些無可奈何去何地道,“說是岑南王說生的越多越多,生個八九十個,他與老王妃都高興。”

“八九十個?”祝老太君的老眼都瞪大了。

“可不就是如此。”賴雲煙說到此處,就又攔了嘴,嘟囔道,“難不成她未跟您說過?”

“上次她說要是生六個就是最好的了,”老太君說到這都眼紅了,“生六個就不易了,哪生得了八九十個,這不是要我孫兒的……”

見她眼紅,祝慧芳的生母古氏忙道,“慧芳身子好,王爺自來又對她頗多呵護,想來也是問候不大的。”

“什麽問題不大,”祝祖母說着捶腿,“我那時候只生了他們七個,就像活活受了七回罪……”

“祝奶奶,多生幾個雙胎就好了,都用不了生七次。”賴雲煙忙道,這時就又湊到兩婆媳之間輕輕地說了一句話,聽後兩婆媳都瞪大了眼,問,“可真?”

說罷,祝祖母已經用眼神命令身邊的婆子帶着房中的丫環全部退了下去。

賴雲煙忙把自己懷中藏着的信拿了出來。

兩人看後,古氏還在震驚中,祝祖母從震驚中硬回過神,對賴雲煙道,“難為你了。”

她是為着這事才冒着被婆母不喜的風險來的。

“不為難,”賴雲煙搖頭道,“慧芳說此事尚不确定,她也只是一猜,寫信時她也是未跟岑南王說了實話的,便連那大夫,她也未讓他把話說全,這事也不好在家信中與你們提起,便讓我來跟你們提一句,好派你們信得過的人過去替她打點一下。”

家信會被府中的男人拿來去看,難免被太多人知情。

現在她帶去的人,已不夠用了,在岑南王府,她一過去就是發現有孕,孩子剛下來不到三月,現下便又有了孕,哪還有那時間去收自己的人。

現在這當口,不得不往娘家求人了。

“得派,得派,得派那最好的。”古氏都已經亂了,她拍着胸口胡亂地說着話,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了。

她的老天爺啊,如果這胎是三個,她女兒到時可怎麽辦啊。

“慌什麽!”祝祖母見二兒媳那慌亂的樣子,忍不住喝斥了一句。

“是兒媳的不是。”古氏被喝道了一句,也有些穩了下來,她拿手帕纏了手板兩道,又與賴雲煙道,“那幾個蠻夷送來的人是不是不太安份?”

賴雲煙輕輕地點了頭。

岑南王專寵王妃已經是京城有名了,而王府中那三個侍妾是早她一兩年在府中呆了下來的,這時也送不走,只能防着。

這一胎三命,尚不能确定,但必須作是如此的準備。

“找人,我來找。”祝祖母已經扶着椅臂站了起來,古氏與賴雲煙忙扶了她起來。

“個中厲害,老太君比我這等小輩了然得不知多少,”她起來後,賴雲煙輕道,“那雲煙就此回去了,要是用得上我的,您打發身邊之人來提一句就是,雲煙自當遵辦。”

“瞧你說的。”祝祖母被孫女之事鬧得有些心神不寧,這當口只顧得着說出了這句話。

賴雲煙淺淺微笑,這又施禮告退,帶了丫環離去。

她走後,祝家祖母在前去托人的轎子裏對古氏說,“她也是個懂事的,對慧芳也自來用心,以後能幫得上她的,便伸手幫上一把,莫欠了人的情。”

“兒媳知道了。”古氏拿扇子給她扇了扇風,又拿帕給她擦了頭上的汗滴,“是我們不孝,讓您到享福的年紀了,還要為着我們操心。”

祝老太君閉眼不語,多年前,她還以為多年媳婦熬成婆,這人生大概也就風平浪靜了,可到了心中又有了可心的小孫孫了,這時她才知,女人這一生為着兒孫轉的命啊,是輕易掙脫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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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慧芳的事,賴雲煙只能如她的意思,把信從她這裏轉交出去到祝家人手裏就好,別的她也沒有能力幫得上了。

當年她出嫁,兩人商量出了用她們的方式彼此傳信這一個徐徑,說來事情早做準備有早做準備的好,這還只出一年,就派上了用場了。

而她去的這趟祝家,魏府那邊沒什麽動靜,魏崔氏只派了人來傳說過一次話,說她眼睛好了一些還是要專心治病,等養好了眼睛再回去跟她說說話。

這話說得客氣,賴雲煙就當魏母是真這麽想的。

她鬧出來的小動靜,還是讓魏瑾泓忙得手忙腳亂。

皇太子又盯上了他,魏瑾泓藏了近一年的尾巴又被揪了出來。

再加上陵墓之事,魏瑾泓又置身在了風口浪尖之上,都有人傳他是谀臣了,專侍奉承之事,無君子之範。

他有近十天沒回府後,賴雲煙在聞中突聞賴游被罷免了尚書之職。

這事一傳到她耳朵裏,當時在用午膳的她就擱了碗,讓門房備馬車。

到了京中又讓人去打趟了一圈消息,她這才讓馬車改道去了賴府。

一進賴府,蘇明芙就在門口迎了她。

“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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