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別死……更新：2021-04-23:25:4(1)

現在真是後患無窮。

可若要他再選擇一次，他大概還是會無所顧忌地去找溫初沉吧？

“轟隆——”一聲巨響，大雨傾盆而下。

冷冰冰的雨水瞬間澆了淩肆全身。

亂葬崗內，腐爛的屍體，令人作嘔的蛆蟲，腥臭的血……在一場大雨中，所有肮髒被糅雜在了一起。淩肆在黑暗中慢慢地爬了起來，天已經黑了，一片昏暗中，能感受到的只是淩冽的冷風，肆意的大雨，還有不知名野獸從遠處傳來的叫聲。

如同置身于一片充斥污穢的地獄中，可他的臉上始終沒有過多表情。

他并不覺得恐懼，也無所謂惡心不惡心，像是習慣了一切，像是見過太多。

鳳凰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熬過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和他締結契約，能在被人用鞭子抽打時不吭一聲，能在這可怕又令人作嘔的充斥着屍體的亂葬崗裏面不改色……

“我……從地獄而來。”淩肆語氣一如既往冰冷，卻又帶着三分譏笑。

這個少年，大概真的從地獄而來吧。——鳳凰忽然這樣想。

“你……現在又要去找他嗎？”

淩肆其實該是很痛的，因為他的傷并沒有好。

且在他“死”後，陸寒華還繼續對他實施了一些酷刑。雖然偷偷吃了裝死的丹藥，使得整個人看上去和真的死了毫無區別，可在遭遇酷刑的時候，淩肆其實該是……

每一刻，每一秒都在能耐中。

“你和我締結契約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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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身犯險來這危險重重的白蓮教也是為了他。”

“你吃那丹藥，默默忍受一次次痛不欲生，還是為了他……”

“你現在……還要去找他嗎？”

淩肆并沒有回答鳳凰之前說過的任何一個問題，直至最後一個問題……

他頓住了。

“不找他。”

他現在暫時沒法去找溫初沉。

只是不知道再見面又是一番什麽光景了……

溫初沉想盡辦法武功還是沒有辦法恢複。

而之前在牢獄裏幫過他的那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卻再也沒有出現了。

他從牢獄中逃出來以後不小心墜入懸崖，萬幸沒有死，而是跌入一個山洞裏。這裏面俨然是另外一番天地，有花草樹木，有鳥語花香，有果實可以用來果腹，偶爾獵幾只鳥，也能加加餐。

可他并沒有法子從這裏離開。

當然，他眼下武功沒有恢複，即便出去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死……

那個人會因為自己……而死嗎。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淩肆的臉。

一時間，心口像是被什麽狠狠紮了一下。

其實身為一個從魔教出來的人，他不該太在乎別人的死活。尤其他又是那麽一個冷心冷血的人……

至于愧疚……

他本也不該對誰懷有愧疚。不過是需要就利用，不需要就殺了……

“別死……”可他還是發自內心希望淩肆不要死，希望那個人別死。

溫初沉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他剛才那副樣子，若是有別的人在，大概會覺得自己見了鬼吧？

他是白蓮教教主最看重的弟子，教主經常和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看重你嗎，就是因為你足夠冷漠，足夠冷心冷血。溫初沉，你像極了曾經的我……”

那個男人還說：“你該要一步步踏破那屍首鮮血，成為一把最最鋒利無情的劍。”

這樣的溫初沉，當然不該有情。

他從前的冷漠絕情，正是教主喜歡的。

若是被教主知道他平白無故對一個傻子心軟了，在意了，心疼了，那他和教中其他人，大概也沒有什麽兩樣，早晚會淪為棄子吧。

當然，不能恢複武功的話，他大概連活都活不下去。

溫初沉決心在山洞內好好修煉。

至于淩肆……

“死了，便死了吧。”

溫初沉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而他決然不會想到，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遠在天邊的淩肆，卻能親耳聽到他所說的話。

不僅能聽到，淩肆現在甚至還能看到溫初沉的臉。

【系統道具使用時間已結束。】

只是下一刻，所有的畫面消失了。

系統說：“10積分雖然也不算多，可哪裏有這樣用的道理。”

要知道被陸寒華抽了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時候淩肆其實疼地要死，那時候他都沒舍得花一點積分止疼……

要不是最後怕自己會失血過多，他大概連止血丹都不會買。

現在卻專門花10積分就為了看溫初沉的境況……

“他沒事，那便值得。”

只是要說心中全然不難受……又怎麽可能不難受。

——死了，便死了吧。

這句話，是說得他嗎？

又或者是溫初沉在說他自己？

淩肆輕輕嘆了口，他連夜坐馬車趕往淩家，眼看着距離淩府越來越近，他也該暫時将溫初沉的事情放到一邊。

鳳凰說：“你怎麽唉聲嘆氣？難道是又想那個溫初沉了？”

淩肆沒說話。

鳳凰又說：“說真的，我真不是打擊你……喜歡一個人沒錯，為他付出一切也沒錯，反正是你自己想做，你想做就做吧。可……你就真的一點不在乎得失？”

淩肆依舊沒說話，只是目光輕輕顫了一下。

鳳凰又又說：“而且吧……就以本神獸的經驗……冷心冷血這是天生的，你為他做地再多……都不會有任何用的。你也知道，本神獸曾經也威風過，我曾經認的一個主人，他也是喜歡一個冷心冷血沒心沒肺的人……自以為自己為他付出一切就能把那人的心捂熱，最後還不是……”

淩肆依舊沉默着，很想直接打斷鳳凰的話，又忍不住想說，你說的那個以前的主人和他喜歡的人……怎麽樣了？

好像是在下意識拿之做參考。

卻忘了……當然不會是什麽好結果。

果然，鳳凰說：“他最後啊……灰飛煙滅了了……他喜歡的那個人……堕入了魔道。”

說完這，鳳凰忽然驚呼：“對了，我那主人喜歡的人好歹最初還是和他一路的正道人士，你喜歡的那個溫初沉可一直不是好人……”

第二十一章 傻子，不再是傻子……更新：2021-04-28 22:37:51 2條吐槽

淩肆卻忽然笑着對鳳凰說：“那你看我像不像好人？”

某只鳳凰吓地心口一顫。

淩肆這人笑的時候分明很好看，一雙眼睛帶着些勾人的味道，可鳳凰就是覺得害怕。

本來生的漂亮的人，或笑或哭其實都不會難看，尤其淩肆這人，單看外表誰不說他是那天真無害的翩翩公子。

可某只鳳凰就是覺得……

撕開這無害小少爺的面皮，果然不是好東西。

淩肆笑地更加肆意，“你定是在心裏罵我不是好東西。”

某只鳳凰啞然。——當然是被說中了。

兩個人時時刻刻在一起，對彼此的心事怎麽會看不透。

不……

他對溫初沉就看不透。

有時候會覺得溫初沉前世曾給與自己的萬般溫柔也許只是自己記錯了。

那時候他也是傻子，現在他也是“傻子”，可為什麽他現在對他就比不上以往了呢？

總還是會有些失落。

但他絕不會因此埋怨。

“小公子，前邊就是淩府了。”

趕車的車夫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淩肆才發現馬車早就停下了。

他掀開車簾，前頭的确是淩府……

那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可才出去沒幾天再回來，卻覺得莫名地陌生。

前世今生兩輩子……

他對自己生長的地方，還是那樣不帶一絲感情。

要是外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定然要說他和溫初沉一樣冷心冷血。

其實這樣也剛好，兩個冷心冷血的人，的确比較适合在一起。

“你笑什麽？”某只鳳凰覺得古怪，不是不願意回淩家嗎？

他還不知道，淩肆雖然着急回淩府，一顆心其實全在溫初沉身上，自己身上的傷都半點不顧及，偏偏時時刻刻都想着那個人……

“沒笑什麽。”

其實就是忽然想到……若自己被世人說和溫初沉般配，那還是挺好的。

淩肆給了車夫車費和一些打賞，下了馬車，一只腳踏在地上卻沒有一點實感。

回來淩家又如何……

果然是……

若非為了那至關重要的寶庫鑰匙，根本不屑于再踏入這個府邸半步。即便淩府再次被滅門……果然，他也還是并不當一回事。

“你要怎麽進去？”鳳凰問淩肆，“你走之前鬧出一堆風風雨雨的争論，還打傷了雲九九……是不是得偷偷潛進去？你的傷勢還要緊嗎？”

雖然淩肆對自己的傷勢始終一字不提，鳳凰顯然還是記着的。

“這就叫刀子嘴菩薩心嗎？”淩肆得意地笑起來，“你還會關心你主人我？”

然後某只鳳凰就不說話了。

該死的，竟然調戲他……

“當然要光明正大走進去。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我現在的确累了。”

淩肆輕輕打着哈欠。

可即便是略有些疲憊慵懶的淩肆，身上似乎也還是帶着一種淩冽可怕。

“都随你吧！反正即便你有什麽做的不對的，我也勸不動你！”鳳凰無語道。

淩肆遠遠聽見淩家幾個下人在閑聊。

“那傻子少爺就當真不找了？”

“你不提他誰還記得啊！”

“主要是那事情太邪門了不是嗎……說是傻子忽然不傻了，然後又……”

“整個淩家早就當那個人不存在了！就連他親親娘子都勾搭上淩慎少爺了……”

“也不知道雲九九那女人怎麽想的……上趕着當淩慎少爺的妾。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那不然呢？那女人原本也就是個丫鬟！”

“可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和自己夫君的兄長私通就好聽了？要我說，那個淩肆不回來還好，要是真的回來了，呵呵呵……整個淩家哪裏有容得下他的地方。”

可下一刻，幾個下人瞬間呆楞住。

因為站在他們面前的……

一位一身白衣正滿臉微笑的翩翩少年，不正是他們口中那個傻子少爺淩肆嗎。

“這群人吓傻了？”某只鳳凰覺得這群下人此時的樣子實在滑稽。他們之前提起淩肆的時候，語氣是多麽不屑和多麽幸災樂禍。

其實也無妨……

誰人背後無人說！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只是誰又會想到當他們口中的傻子少爺真的回來了，真的就站在他們面前，他們會露出如此呆傻的樣子。

“這位小公子……你是……”有人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淩肆。總覺得不該是淩肆本人，而是什麽和他相似的人。

可世上真的會有兩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淩肆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他身上的冷冽早就被刻意收斂，“難道世上還有第二個長成我這樣的淩肆？”

這話一出，那幾個下人是真的吓壞了，一個個面色鐵青，跟見到了鬼似的，不約而同一步三退。

“不……這不可能……”

“那傻子少爺不是……”

其實淩肆是死了還是活着壓根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那天淩家從山上請了得到高僧，結果破門進了淩肆院子裏之後卻發現翻遍整個院子壓根找不到人！

雲九九自然是沒有跟外界透露當晚發生的事情，所以對淩家其他人來說……他們只知道淩肆不見了。

淩慎當下就說：“或許是他自己走了吧……走得好。”

淩老爺子嘴上一言不發，心裏想的其實也是一樣，總覺得淩肆好像是什麽晦氣的東西，是個麻煩。

這麻煩以前還只是多養一張嘴，現在當然還是自己走了最好！至于淩肆為什麽走，怎麽走地，其實他壓根不在意！

只有淩肆那後娘反倒是最“關心”淩肆的人，其實也是擔心淩肆壓根沒有走，當下讓人又在淩家和城內上上下下搜查，确定是找不到半個影子，才捉摸着可以放下心來。

其實又才過去幾天……

淩肆離開的第二天早上高僧就被請來了，搜查也是當天完成的。

可謂是不惜代價……

淩肆打聽到這些的時候卻只是覺得好笑。

“我們淩肆少爺是個傻子！你是何居心假冒他！”那幾個下人還是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是真的淩肆回來了，“快滾！”

“誰說傻子就要一直都是傻子。”

第二十二章 欺負過他的人，百倍償還……更新：2021-04-29 23:55:17 3條吐槽

淩肆的臉上頃刻間沒了笑，陽光下，那少年冰冰冷冷，身上散發出一股極其可怕的淩冽氣場，他似從地獄而來，渾身殺意，邪氣沖天，讓人見之生畏。

誰又能将眼前這白衣修羅般的人比作曾經那個總是一臉單純的傻子少爺。

昔日那個人前風光人後被人肆意羞辱踐踏的淩肆……若是真的不再是一個傻子，他心裏會有恨，會有怨嗎？

只因為他是個傻子，生母早逝，親爹也并不看重他，便該被人肆意踐踏羞辱？

淩肆驟然想起了前世的種種事跡。

——看，那傻子果然傻子，淋了尿都不知道躲開，還真聽話，讓他站在那他就站在那不動！

——傻子，你娘留給你的這些東西可真好，可你一個傻子要了幹嘛？

——老爺都說了，活着就行！

——哈，這傻子連疼都不知道。

他們喜歡把淩肆騙到樹下，幾個下人自己爬到樹上往淩肆身上尿尿，那時候淩肆還是個孩子。他們還喜歡搶他的東西，便是淩肆娘親偷偷給他留着的東西，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便也只有被搶走的下場。

若不是淩家後來在武林中頗有些名氣，淩家開始注重些表面的東西，淩肆便只怕只能整天穿地破破爛爛繼續被下人們肆意欺負羞辱。

後來淩肆才能穿着好的衣服，也不再被下人騙到樹下被尿一身。

只是私底下的羞辱總還是有的。

那些事情……

原來一幕幕，都記得很清楚。

當然會記得很清楚，前世的淩肆是個“傻子”卻其實又不是“傻子”啊。

他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可他是有意識的，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經歷那些絕望的事情……

“淩……淩小少爺……若真的是您回來了……您想怎麽樣？”

下人們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人真的是淩肆，可他們敢攔下淩肆嗎？

誰知道，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身影自以為聰明地朝着淩肆撲了過去，他手裏的劍直接刺向淩肆，嘴裏還自以為正義地說：

“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輪不到你來假冒淩小少爺。真的當我們淩府沒人了？”

那人顯然的确有些本事在身，且他的招式雖然簡單，卻是極其惡毒的殺招，若是一般人只怕已經被他一劍抹了脖子。

誰曾想他那突如其來的一招輕而易舉就被淩肆化解了，不僅如此，淩肆動作極快便奪走了他手中那把劍。頃刻間本來指向淩肆的劍，就架在了那下人的脖子上。

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讓所有人打自心底徹徹底底生出懼怕。

“淩肆少爺……別殺我……你記得嗎，你小的時候，我常常帶着你一起玩……”

淩肆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

忽然，他笑了，“記起來了。”

然後……

鮮血濺了一地，只聽着“噗通”一聲。

人死了……

“殺人了……”

“快來人啊……”

淩肆輕笑，“不該死嗎？”

昔日欺辱過他的人，當然都該死！

不知不覺，淩府內外早就圍滿了人。

“瘋子，真是個瘋子……”

“淩肆那個傻子，怎麽可能？”

“小聲一點……你們都不怕他嗎？據說那下人出言不遜，便被他殺了。”

“他的武功可真高，他剛才那一招快地我都沒有看清楚，那個傻子消失幾天，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殺人了，他是個瘋子！”

“殺了他……殺了這個瘋子！”

聽着那些聲音，淩肆心底竟是無比平靜。

他從那些聲音裏聽到了太多感情，驚恐，害怕，不敢置信……

“淩肆！”一個聲音突然從遠處響起。淩慎遠遠看到淩肆，卻不敢認他，那個傻子淩肆怎麽會變成這樣，還敢肆意在淩府門口殺人……

淩慎表面鎮定，其實已經吓地全身發抖。

鳳凰說：“好歹也是在江湖武林有些名氣的淩家，你那個兄長見個死人怎麽吓成那樣？”

淩肆勾着冷冷的笑，慢慢朝着淩慎走去。他的腳步極慢，一瞬間，好像整個天地只剩下他一人。那些談論他的人，或害怕或嘲笑，卻都不在了。

“我只問兄長，如你小時心智不全，終日傻乎乎的，被人肆意欺辱百般折磨，等有天你恢複心智，又有了報仇的能力，你會不會報複回去。”

“你……你在說什麽！”淩慎不敢相信淩肆怎麽敢……

怎麽敢回來。

怎麽敢殺人。

又怎麽敢在大庭廣衆下，在淩家大門口殺人！

還在殺完人之後，如此鎮定自若地只質問他！

昔日的傻子……

如今是……變成了瘋子？魔頭？

淩慎的手腳都在發抖，他顯然是害怕的，壓根聽不進去淩肆在問什麽。半晌才結結巴巴自以為正氣地回了一句，“淩府是正派！淩家在江湖武林的名聲怎麽能毀在你手裏！淩肆……且不說你經歷了什麽，殺人就是不對的！”

“哦？所以兄長的意思是，若是有人趁着你心智不缺或趁着你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欺負你羞辱你，你也不會還手？”

淩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當然不是看上去那麽正派……

可在他分神的時候，淩肆已經步步朝他走來。

昔日的傻子，早就脫胎換骨，不再是任人欺辱的羔羊。

淩慎慌慌張張，只能大喊一句，“你不是淩肆……你不是我弟弟！”

“我回來，只是為了拿走我的一樣東西，拿到之後，自然會離開。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淩慎，把東西還給我吧。”淩肆也并沒有多想做淩慎的弟弟啊！他發現，做個無心無情的人真好啊。

何苦要管別人怎麽誤解自己。

那些人又有什麽重要的……

“我不知道你要什麽！”

“我娘留下的東西。也不怎麽值錢……一尊雕刻着蒙面女子的破玉像罷了。”

“玉像？我不記得……”淩慎早就确定眼前之人的确是淩肆，尤其此刻，因為那尊玉像的事情，自然只有淩肆知道。

“我只想知道，在你身上，還是送人了。”

第二十三章 他在意的，便只有那人了……更新：2021-05-02 23:25:06 7條吐槽

淩肆的眼神如此可怕。

淩慎覺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是啊，可不是第一次認識他……

從前那個淩肆不過是個傻子，誰會在意傻子心裏想的什麽，而現在，淩肆的一個眼神足夠将他吓死，這就是所謂風水輪流轉嗎？

“還愣着做什麽，都過來！”淩慎心中害怕，慌慌張張大叫起來。他身上也粗略有些武功，只可惜三腳貓功夫，并不如何。

而那群下人一邊發抖一邊虛張聲勢：

“你敢傷害我們淩慎少爺試試看！”

“快去找府中的高手來。”

“快去叫老爺……”

淩肆只是冷冷一笑，全然沒有半點害怕。

鳳凰說：“要是那些人真的都來了，你到時候對付地了嗎？”

淩肆說：“總會有人去透風報信，更何況，他們早就往這邊來了。”

這群人現在雖然信了淩肆的身份，可他們對淩肆除了害怕忌憚還有什麽？

或者……是厭惡吧。

把他當做是濫殺無辜的魔教之人，并在心底默默把自己當成是所謂的正道人士。但那也都無所謂……

淩肆将長劍直接架在了淩慎的脖子上，“我說了，我只要我娘留下的那尊玉像，送給誰了。”

那尊破玉像并不多稀罕，可……若是将那玉像砸開，裏頭有一塊石頭，砸開石頭，裏面藏着寶庫的鑰匙。

“不值錢的東西，不記得了。”淩慎盯着淩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劍，一慌張什麽也不記得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麽，快來救我。”

“那我便自己去找吧。”淩肆勾着一抹冷笑，他一邊笑，鋒利的劍鋒就往淩慎脖子上多貼近一寸，直至在淩慎脖子上劃破一道小小的口子……

鮮血流出的瞬間，淩慎更加慌亂了，“淩肆！我是你兄長！我便是從前有什麽做得不好的，你難道真的要殺了我不成？”

“我只知道，如果無數到十你還是想不起東西在哪裏，我的劍就會刺破你的脖子。”淩肆說這話的時候毫無表情，他身上的滔天殺意足夠讓淩慎吓地半死。

“他們都說那破玉像顯然不是真的玉做的，不值錢的東西，要不是雕刻的工藝不俗，早是要扔了……不……我是說，既然是阿肆你娘親留下的東西，我便幫你收着，放在了庫房裏……後來……”

“後來如何？”

“後來……九兒……”

“九兒？”咋一聽壓根不知道這個九兒說的是誰！淩肆愣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

而淩慎的臉色也在一時間變得極其難看。他才想到自己為什麽一見到淩肆就怕……其實哪裏只是怕，更多的是心虛。

他對這個弟弟從來沒有半分愛意，開心的時候還會哄一哄，跟哄小狗似的，不高興的時候他對淩肆和那些下人對淩肆的态度又能有什麽區別？

如今又多了奪妻之仇……

“呵。”誰知道淩肆只是冷冷笑了，一絲多餘的感情一點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淩慎。

至于雲九九……

淩肆除了恨還能有什麽？

他前世是活活被那人剜心而死的啊……

只是他的恨意，都是很涼薄的。

鳳凰說他：“你是不是除了溫初沉以外的人，便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哪怕這人是你的仇家，你只怕都懶得分一點恨意給他。”

倒也的确如此……

只不過，恨也還是恨的。

“我知道了。”淩肆冷冰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找雲九九吧。

東西現在确定在雲九九手裏，但雲九九肯定還不知道只要砸開玉像再破開裏面的石頭就能拿到鑰匙。

這個秘密除了淩肆，其實又哪裏有其他人知道。

不過是東西誤打誤撞在淩慎手裏，又轉手到了雲九九那。

可雲九九對那東西肯定也抱着一些疑心。

淩肆一擡手，用手刀打暈了淩慎，然後轉身就朝着淩府深處走去。

“這可怎麽辦？”

“怎麽不攔住他！”

“怎麽攔住他！你們不也沒有反應過來嗎！他的動作太快了……真不知道他練了什麽武功。”

“快去找人……找人……”

“都看什麽熱鬧！別看熱鬧了！”

身後充斥着各式各樣的聲音。淩府下人們遠遠看着淩肆一陣煙似地離開，卻不敢追去，一邊懊惱一邊推脫責任，戰戰兢兢又要逞威風。淩府外看熱鬧的路人又懼怕又想着借機會踩一腳淩家。

各式心思，都挺好笑的。

淩肆心裏和面上則都是冷冷的，什麽也沒有。

鳳凰問淩肆意：“你的武功是不是進階了。”

也就是來淩府的前幾個時辰，淩肆一直在修習，根本沒有睡覺。鳳凰當時就覺得淩肆的武功可能進階了，但也沒有問。因為淩肆馬上就急急忙忙跑到淩府了。

“你猜。”淩肆對他已經不似以往那般冰冷。

“那肯定就是了。”鳳凰嘀咕，“又是為了溫初沉吧。”

雖然回地是淩家，看似和溫初沉毫無關系……

“你靈力恢複到幾層可以化成人形。”

“你怎麽知道我可以化成人形？”

“不重要。”

“……”

鳳凰起初沒明白淩肆忽然關心這事情幹嘛，在淩肆趕往雲九九住處途中，他忽然明白了……

不會是讓他化形成溫初沉吧？

不過他也沒有機會問淩肆，因為淩肆忽然停下了腳步，而四周的氣氛也有了變化。

原來是……

到了。

雲九九仍舊住在他自己的這處院子，他對淩家的事情不太感興趣，留在淩府只是為了寶庫鑰匙，只可惜淩肆不見之後，他也沒能從淩慎口中套出什麽話。唯一的收獲是……

淩慎庫房裏還有一些以前淩肆母親留給他的東西，雲九九找借口要了去，其實也沒有看出什麽。他現在思緒全無，想找淩肆的下落，卻又找不着人。

其實到現在他都想不通那天晚上的一切……是怎麽一回事。

而此時此刻……

他看着那個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年，他全然不敢相信……

那個人是……

“淩肆……”

雲九九整個人都呆住了。

可他又馬上想到了什麽……

第二十四章 找不到……他就像是消失了……更新：2021-05-01 23:40:44 2條吐槽

不，這人怎麽可能會是淩肆！

淩肆那個傻子……

不，淩肆他真的是傻子嗎……

一時間，雲九九只覺得心中千頭萬緒。

換做以前，一個小小的淩肆怎麽可能讓他如此焦頭爛額？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淩肆不知道幾時已走到他面前，而他竟出于本能地生出一股懼怕。

雲九九往後退卻一步，淩肆卻往前逼近一步。

直至雲九九終于退無可退，不得不面對淩肆……

他卻已經無法像是剛才那樣喊出對面之人的名字。

淩肆……

一個他原本壓根不在乎的人。

原本只是傻子的淩肆，被他百般看不起，又百般利用的人。

如今，卻成了讓他懼怕的存在。

那種出于本能的懼怕連雲九九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是合歡派的高階弟子，雖然眼下還沒有闖出什麽名堂，可同齡人中他暫時還沒有遇見什麽對手。淩肆身上那股氣場卻讓他覺得……

那仿佛是來自于比他高位之人……

笑話，不過是一個……

一個……

在雲九九分神的時候，淩肆的劍已經刺了過來。

那個少年冷冰冰的，周身散發着無比可怕的淩冽氣場，他的劍法則是也是一樣的冰冷一樣的鋒利，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如同一道光，發現時他的劍已經刺中雲九九的肩胛骨。

雲九九躲閃不及，一雙眼滿是錯愕。

其實不只是錯愕。

肩胛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一瞬間血腥彌漫。

淩肆的劍還抵在雲九九的脖子上，他冷冷看着雲九九，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

昔日那個追着他，一口一個娘子的人……

好像不曾存在一樣……

那個他從來看不上的淩肆去哪裏了？死了？消失了？現在的淩肆又到底是誰？

“你是誰……”分明第一眼就認出這人是淩肆，雲九九忽然又有些不敢認了。這個人身上有太多讓人疑惑的地方。

“我回來只是要取一些我娘留下的遺物，淩慎說東西都在你這裏。”淩肆語氣冰冷，“雲九九，東西在哪。”

“你不可能是淩肆！”

“沒有什麽不可能。”

“你……”雲九九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娘子，阿肆聽話的話，你會多喜歡阿肆一點嗎。

——這些都給娘子一個人吃。

——阿肆很惹人讨厭嗎？

——可是阿肆真的不知道娘子說的東西是什麽……

——阿肆錯了，娘子別不理阿肆……

這些淩肆以前說過的話，都好像……其實根本不曾存在。

雲九九第一次感覺到了莫名的心痛。

他這種人，是從來不會為任何人覺得難受的。

“你若是淩肆，怎麽會不知道我是誰，怎麽會如此對我？”雲九九的眼底帶上柔情。

這個人果然還是那樣擅長僞裝。只是這樣的把戲，淩肆是從來都看不上的。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耗着。”淩肆的劍毫不客氣朝着雲九九再次刺去。

劍鋒本就指着雲九九，不過分毫的距離……

雲九九狼狽不堪地躲過這一劍，還因此被割斷了幾縷青絲，青絲散落半空又如同綻放過最終枯萎的花。

頃刻間，原本就在自己跟前的少年不見了……

雲九九好像才回過神來……

——我只是回來拿回我娘的遺物。

他趕緊追上去，可門已經被鎖上，他被關在了門外，等他把門弄開，屋子裏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就像是他上次失蹤的時候一樣……

“你在做什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聽說淩肆回來了，他是不是來過？”

“來過……”雲九九眼神有些呆呆地，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麽事情。

“你就這麽讓他走了？等等，你肩胛怎麽在流血？你受傷了？誰把你打傷的？那個淩肆……”周麟手指着雲九九肩胛處，“他有什麽能耐傷到你？”

“閉嘴！別說了！”雲九九心裏本就亂糟糟的，又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心下更加煩躁，催促對方，“還不快去追！”

可他心裏也清楚，追什麽？壓根沒有可能！

且……

周麟說得對……

淩肆憑什麽傷他？就算那人武功一日千裏，雲九九也絕非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所以他剛才都在做什麽？

——仔細想想，從淩肆出現的那個瞬間，他的腦子就跟注了水一樣。

甚至……

就好像一整顆心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