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滾……
“左使,不管這人……到底是什麽人,他擅自闖入大殿就該受罰。”
“是啊,我們之所以不動手,也是在等着左使您一聲令下。”
他們唯恐蘇善其實一心想要庇護淩肆,到時候動起手來,丢人的反倒是他們。一一其實在場那麽多人,能打地過淩肆的自然不在少數。到底是看左使一分面子。
畢竟……怎麽看都是關系非同一般。
若左使要收弟子,光明正大收了便是。且既然是被收為弟子,怎麽敢這樣的嚣張跋扈?
淩肆感覺到了那分布在他身上的層層疊疊的惡意,探究……
所有人都等着一場好戲。
縱然他們并不知道戲的走向是什麽。
其實淩肆又何嘗知道。
鳳凰說:“你的樣子是挺嚣張霸氣,可若是被打臉了怎麽辦。”
誰知道真被這烏鴉嘴說中了。
“擅自闖入大殿,既是大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按照教中規矩處理,然後逐出白蓮教。”蘇善的語氣冰冷可怕。
大殿內,所有人都呆住了。
“既然是左使這麽說,那我們便動手了。”
淩肆愣住,下意識往後退卻兩步。
這……不是他以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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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沉,是溫初沉對嗎,既然如此……那麽……
“我既然做了左使的侍從,沒有理由離開白蓮教。教中規矩我認,但是我絕不離開。”
蘇善語氣冰冷:“由不得你。”
他說完這話,甚至沒有再看淩肆一眼。
教中高手諸多,已經朝着淩肆而來,淩肆起初還能姿态潇灑的招架幾招,到後來自然是越來越力不從心。
即便如此也時常能聽到年齡相當的白蓮教弟子在暗中驚呼:“他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身手怎麽就如此之好。”
“果然是左使親自教出的人,竟然這等厲害……怕是陸寒華之流都比不上。”
“閉嘴……也不知道小心_點。”
可人群之中,陸寒華也早就盯上了淩肆。他對淩肆的态度起初就和其他人一樣,他覺得淩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不值得入他眼的低階弟子。直至淩肆在人前一展身手,他也和別人一樣對淩肆大吃一驚,繼而又因為淩肆的态度開始懷疑他和蘇善的關系,除此以外……
不知道為什麽,他盯着淩肆暗暗打量了很久,漸漸感覺到了莫名的不對。
一一為何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縱然容貌更改,其實一個人的有些習慣和神态是很難改變的。而他正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可仔細想想便覺得絕無可能:淩家的那個傻子,已經死了。且早就被人扔進了亂葬崗。
更何況,這人和那傻子的相似度并不高,一切也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在陸寒華想着這些沒用的東西時,淩肆終于被大殿內的幾個高手擒拿住,可誰也沒有料想到,這少年雖然被擒拿住,氣勢卻比先前可怕百倍。
在這之前他們只是覺得這少年嚣張跋扈,卻是此時……幾乎所有人都清楚感覺到這少年身上有一股極其可怕的戾氣。
他冷冷看着高臺之上的蘇善,他問他,“左使,認不認識一個叫淩肆的人。”
他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不認識。”可蘇善的回答卻是如此冰冷無情,“帶下去吧。教中需要商議的事情諸多,本座不想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
淩肆愣在當場。
一時間只覺得渾身無力,最終被人直接拖拽着離開了大殿。
“根據教中規矩,需要鞭打三十下。”
淩肆聽着這話,臉上卻毫無表情。
“你到底是什麽人?敢在大殿對左使那般……”
“大殿之上,不是聽見了嗎。”淩肆冷冷回答道,繼而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既然要鞭打,那就鞭打吧。”
“怪人_個!”
他們覺得奇怪,淩肆到底是個什麽人?又為什麽敢這般嚣張?除此以外,面對三十下的鞭打,為何如此氣定神閑?
“或許他不知道,白蓮教用于懲罰的鞭打是十分可怕的,因為鞭子上是萃了毒的,每一下的鞭打除了讓人皮幵肉綻,每當毒萃入血液和皮肉融合,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有幾個人敢擅自闖入大殿!”
“還真以為他有什麽仰仗……左使最後還不是讓人發落他。”
聽着這些聲音,淩肆的內心毫無波動。
他想的只是……
難道所有一切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
他本來已經認定那人是溫初沉,如今又覺得一切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
其實所有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臆想罷了……
鳳凰說:“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溫初沉?”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你不是……打心底認定他是嗎?那你覺得他在大殿上那番表現,到底是什麽意思?”
鞭打三十下。
驅逐出教。
能有什麽意思……
不過是……
淩肆忽然愣住。
他猛地一把捉住身邊一人的袖子,“我不離教……”
“這人說什麽胡話!”
“我說……懲罰我接受,但是我不會離開白蓮教,也不會離開左使左右。”
“這由得你嗎!簡直可笑!”
話音落下,第一下鞭打已經開始。
既是用于懲罰的鞭打,自然每一下都是極其狠毒的,可饒是如此,淩肆的臉上竟然連分毫表情都沒有。這些人并不知道,他們的鞭打和陸寒華的鞭子比……其實還是差遠了。
“請幫我轉達左使,我絕不離教。”
“絕不……”
淩肆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鳳凰說:“我看多了你這副樣子,時常覺得你這人好像是真的不會疼……”
“淩肆……這是何苦呢?”
“你說你暫時無法抽身,一切只因為蘇善在你身上下的毒。可今你破罐子破摔了……顯然也不怕什麽生死。”
“是啊,既然不怕生死……”
淩肆所要的,其實已經很明确了。
他不會離幵白蓮教。
要離幵早就該離幵。
他打心底認定蘇善就是溫初沉,而他要一個明确的答案。
既然如此,怎麽可能離開……三十鞭打罷了,晈牙忍忍就好了。
可鳳凰還是想說,“何苦。”
淩肆卻總是笑笑,“或許真的是習慣了,也打心底并不覺得苦。”
不過是每一次皮幵肉綻後,身體還是會本能地戰栗,總是沒有表情的面容還是會帶上痛苦。
三十鞭打之後,那群人冷冷地說,“扔到後山。”
哪裏有什麽趕出門派,有的只是扔進亂葬崗然後自謀生路!
其實被鞭打了三十下,多數人已經活不下去了。
誰知道淩肆死死地捉住了其中一個的腳踝,“替我禀告蘇左使……”
“什麽東西!”那人看淩肆如今的樣子,只覺得他就像是一條随便便可欺負的野狗,一腳踹了過去,“一個小小的侍從,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
“你們說……一個低階侍從,怎麽能學到那樣的武功?左使若是親自教導他,現在又為何如此無情……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總不會……”
“這侍從長得如此普通,左使能看上他什麽?若是個美人一切還能說得明白!”
“會不會他其實用了易容術?”
幾個人聊着聊着只覺得煞有其事。
蘇善貴為左使,即便他非要将低階弟子提為內門也不是一件小事,既然如此有什麽可遮掩的?
除非……他覺得這人不配做內門弟子。
可既然只配做低階弟子不配收入內門,又為何教導他如此高的武功?怎麽能讓人不想歪。
突然有一雙手摸向了淩肆的臉,淩肆下意識地躲開了。
在躲開的時候,後背的皮肉像是被撕扯……
“你躲什麽?難道你這張平平無奇的面容下,真的藏了一張美人臉?”
白蓮教中向來不缺少美人,可蘇善這人看上的美人,大家當然都想要見識一下。
“若真的如此……不會是左使玩膩了,要把人扔出去吧。”
“左使若是玩膩了,直接殺了便是啊!教中向來如此……強者為尊,一個小小侍從,再好看,只要左使不喜歡,那也是一條死路。”
“那就是左使玩膩了,但又舍不得他死吧!”
“我看他倒是對左使一往情深!三十鞭打之後還想着不要離開教中……哈哈哈,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這樣子若是繼續留在教中,那也是被人捉去折磨。”
淩肆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的确很能忍耐,再疼都能忍耐,因為早就習慣了……
可不覺得疼,難道傷口就不存在了?
更何況,他早就把所有的積分兌換掉……連最後一絲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也就只有真的到這最危難的一刻,他才知道何為恐懼。
一一就像是上一世的他,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哪怕心中坦蕩。
卻也不是真的毫不懼怕……
“別碰我。”淩肆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向那幾人,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懼怕,“除了蘇善,沒人可以碰我……我……_定要見他。”
他這句話一出,等同于坐實了他和蘇善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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