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他心軟了……終究還是在意他……

第七十七章 他心軟了……終究還是在意他……

淩肆心想着,自己果然還是不該去。去見那人幹嘛,不幹不脆的。可……的确是……怎麽也做不到斷舍離。明明心裏已經有了溫初沉,明明也做好了決定,明明清楚蘇善在自己心裏比不上溫初沉,到底為何那樣?一一竟好像在偷偷摸摸出軌一樣。更讓人覺得莫名有些羞憤。

于是乎走路的補發也邁地大了一些。竟好似逃也一般。

鳳凰說:“怎麽又走了?來都來了!至少這碗面你得給他吧。”

“給他做什麽,我自己吃的。從始至終都沒說是給他的!”

鳳凰心道:“口是心非就算了,怎麽還……”

可淩肆最後也并沒有自己吃。

他嘴上是這樣說,“既然做了就做了,我不想吃,讓別人給他好了。”

鳳凰看破不說破。

只是在心裏想着:淩肆啊淩肆,這件事上你為何就要如此糾結?

是因為……

恰恰這兩個人,你都愛地很深沉吧。

溫初沉是信仰,信仰不能崩塌,信仰是用來守護的。可你可以選擇換個信仰啊,你舍不得他,你還是愛他,他不只是信仰更是執念。你的執念早就根深蒂固,你這輩子也舍棄不了他。

蘇善好像是你的一個意外,可其實不然,溫初沉是信仰是理想,可你在他面前總是卑微小心,好像他多了不起多遙不可及,你寧可繼續維持一廂情願的單戀,也不相信終有一日自己會從他那兒得到答複。__當然,溫初沉如今的樣子,誰又敢期待能從他身上得到答複。

可蘇善是生活,是現實,是鮮活且真切存在,是伸手就能觸碰到的。

哪怕蘇善可能是懷着陰謀懷着別有所圖,可只要你淩肆想,他能反抗嗎,他能不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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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舍不得……

你對溫初沉小心翼翼,甚至帶着虔誠卑微。

你對蘇善沒有那種不平等的眺望,可你珍惜他。哪怕這個人也傷害過你……

淩肆表面雖然冷漠,內心其實是溫柔的。

只是……

也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對他而言,到底為什麽如此糾結如此難以取舍。一一明明做好了選擇,卻又還是……

半晌之後……

“這是誰做的。”蘇善盯着來人送來的那碗面愣住了。

只是一碗普通的面,卻讓他覺得莫名熟悉。

“我做的,快吃吧。”那人只是聽從淩肆的吩咐将這碗面端給蘇善,且不透露這碗面其實是淩肆做的,“難道你指望盟主為你做這些?太好笑了,你別自作多情,盟主除了貼身照顧他屋子裏那個,可沒專門給誰做過這些。”

蘇善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愛吃不吃。”那人留下這碗面就走了。

這碗面做地其實也清淡,但絕不會是蘇善之前吃的那比稀飯還稀那東西那麽難吃,這碗面甚至飄着一股香味。

蘇善覺得這味道越發熟悉了。

而且……怎麽會如此湊巧,剛好是一碗面。

剛好就……

蘇善端起床邊那桌子上的那碗面吃了起來。

更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一碗面就算了,為什麽味道也……為什麽那麽多湊巧。

他在白蓮教的時候口味一直沒怎麽變過,吃的東西都很簡單,但其實從未有人做出讓他合口味的東西,也就是那麽湊合吃吧。

一一但其實曾經有人做過很合他口味的東西。

那個人啊……

蘇善死命的回想着,卻發現,自己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只是越想越覺得很古怪,似乎那個時候就覺得那個人很熟悉。

為什麽會覺得熟悉……是因為……

“砰砰__”門突然被人打開了,是剛才那個送面來的人,他瞧見蘇善已經吃了,不由地愣住,“阿,你這魔頭剛才不還是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嗎?怎麽這就吃了!”

“這碗面……真的是你做的。”

“不然呢?不過盟主說……你既然醒了……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讓我給你做一點好的。”

“你們盟主當真那麽說了?”蘇善一下被這句話分去了注意力,心悅的不得了。

“我看你也挺喜歡吃面,那你就繼續吧。”不過是盟主吩咐了,把那碗面取回來。一一不過蘇善若是吃了,那便不用取回來了,只需要按照他剛才說的去說,而他都已經做到了。

那人匆匆離去。

而蘇善則是一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他終究心裏記挂我。”蘇善不斷想着那人剛才說的話,想到淩肆心裏還是有他的,不由便開心地笑了出來。

“他心裏……果然還是有我。”

“是有我的,我就知道……”

蘇善反反複複重複了幾遍。

一個人将面條吃了幹淨。已經不再去想之前疑心的事情,而是想着:“那他會來看我嗎?”

真的要等待天黑了才來嗎。

可他已經等不及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竟好似懷春少女一般。

做蘇善也有做蘇善的好處,溫初沉的情感是有殘缺的,定然不會有他現在這樣的情緒。一一那種明明自己一個人暗自喜歡一個人,卻高興地快要死了的感覺。

喜歡原來也分很多種。

求而不得只能遠遠眺望,心有不甘甚至心有怨恨。

又或者像是現在這般,只為了一點事情便輕易的滿足……

可他高興了沒多久便又難受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牽扯到了心口那一處的傷,心口又悶又疼,痛不欲生。

“淩肆……”

這種時候,淩肆成了蘇善的唯一。

他是難受痛苦的。卻又是知足的。

從前的溫初沉沒有唯一,沒有信仰,沒有支持他的人或事物。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下來,自己必須活下來,自己只能活下來諸如此類。

而現在……一切變得鮮活具體。

“淩肆……”

果然是愛上了淩肆。

也果然……

心有不甘。

他的淩肆,必須是他的。

蘇善疼地整個人趴在床上。可他的臉上卻挂着笑,只是那種笑容冰冷又猙獰。

他現在是蘇善不是溫初沉。

溫初沉不配的,蘇善更不配。

可……

那又如何?

他難道能眼睜睜看着淩肆喜歡別人?

溫初沉……無心無情的人一個人,說不定還真的能做得到。

可他如今是蘇善……

是啊……如今,他是蘇善。

溫初沉對蘇善這個身份,早已經又愛又恨。

不是他的身體,不是他自己的身份。

他也絕不舍得以這種身份這種身體去面對淩肆。可又有什麽辦法呢,眼睜睜看着淩肆去喜歡別人嗎?他做不到……

他該想想辦法重新讓淩肆愛上自己。一一無論使用什麽手段。

可可笑的事情是……

蘇善從白天等到晚上,他以為到了晚上淩肆就會來見他。

事實并沒有。

甚至于他裝作睡着以後,淩肆也還是沒有來見過他。

這個夜晚蘇善注定睡不着。

他非常不安地躺在床上,卻不敢亂動。

他害怕一動就顯得自己裝睡裝地不像了……

直至過去很久……

床邊傳來響動。

蘇善一把捉住那人。

辦……辦吾。

頭頂傳來的是慕容清塵的聲音。

“怎麽是你?”蘇善睜開眼睛,一臉茫然:“你……為什麽在這裏。”

慕容清塵一臉害怕:“你先松開手……你捉疼我了……”

淩肆不是說蘇善現在剛剛醒來還很虛弱嗎,力氣怎麽會那麽大?

“你在這幹嘛?”蘇善看着眼前的人。

“我……一直都是我照顧你啊。”慕容清塵一副受傷的樣子,“蘇善,我照顧了你那麽久,你就……心裏一點感激都沒有嗎?你……總不是又忘記我是誰了……”

“抱歉,确實不記得。”

“蘇善!”慕容清塵嬌嗔道:“我知道你……你肯定記得的。我就是淩肆……你知道的……除了這張臉……

我也想恢複以前的臉,但是……但是那個……”

蘇善說:“你別說話了。你出去吧。”

男人的聲音如此冰冷,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

但慕容清塵如是仔細聽,蘇善的聲音其實還是有些許虛弱的。

“蘇善,你別不識好人心!我知道……你以為我死了,所以你才非要和那個無名糾纏的……”

蘇善沒說話,他剛才情緒有些激動,傷口好像又在無意間牽扯到。

他曾經對眼前的人好。那是因為……

是因為溫初沉覺得愧對淩肆。那時候的他甚至沒有喜歡上淩肆,只是懷着愧疚……他以為眼前的人是淩肆,所以對他好。

一切……也都是在那個基礎上。

可他當初對他那麽好,他不還是做出了那種事情……

“出去!”

“蘇善……對你好的人你不在乎,對你不好的人……你倒是死乞白賴!你是瞎了眼睛嗎?我知道……你肯定是不相信我是淩肆所以才這樣……你仔細看看我啊,雖然容貌變了,可我終究是我,你喜歡的就是我啊!”慕容清塵是如此不甘心,他當初是不是真的錯了?是不是真的不該選擇從蘇善身邊離開?

“你出去吧。”

“是我一直在照顧你!”

蘇善笑了。以他對眼前之人的了解,他很确定一件事,照顧自己的,不會是他。

那時候他為慕容清塵留好了一切後路,足夠保證自己離開白蓮教去找寶庫下落的這段時間裏他能衣食無憂,可他呢……

這個人,是一點苦頭都吃不了的。

“你怕我嗎。”

慕容清塵愣住,“你說什麽……”

“我問你,你怕我嗎。”

慕容清塵沒回答。

蘇善重複了一遍,“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害怕我。”

以前的時候他就該看出來了。

原來“淩肆”是害怕他的。

因為蘇善在世人眼裏,終究是個魔頭……對嗎?

可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

蘇善覺得自己從未真心愛過眼前的人。當初對他好,或者為他發瘋都是因為他以為這個人是“淩肆”,所以才會……

可此時此刻,蘇善的确有些許心疼。

他突然又希望自己變回溫初沉。

冷心冷血的溫初沉,不會輕易因為別人再痛苦難受的溫初沉。

何至于此

“我怎麽會害怕你?”慕容清塵笑着回答。可他的手卻很不安地一會兒藏在背後,一會兒又捉緊兩側的衣袖。

他對蘇善,其實……一直是害怕的。

知道蘇善對自己好。

可又本能地害怕他。

可這一切,不能全怪他吧?蘇善……是個瘋子。

而且他武功如此之高,這樣一個魔頭……稍有差池,便會……

不過現在還好。

“我怎麽會害怕你。”

只有他武功和蘇善一樣,又或者蘇善像是現在這樣動不了武功,他才會覺得他們是平等的。

蘇善卻突然一把捉住慕容清塵的手腕。

他此時非常用力,慕容清塵掙脫不開,不住問他,“你……你又怎麽了?”

“既然不怕我,何必掙脫?”

“我不掙脫……”慕容清塵不再動了,身體卻本能地戰栗。

蘇善不由地想起……在白蓮教的最後半年時間,他不就一直如此嗎。

他以為他是“淩肆”,所以對他好……還把他留在身邊,甚至于……

蘇善假裝自己不知道慕容清塵和前教主之間的那檔子事情。

他一直僞裝成那個人的樣子。

後來慕容清塵發現了,越發害怕他了。

他對自己的懼怕簡直藏在骨子裏。

“我的武功恢複了。”半晌,蘇善冷冷說了這麽一句話。

慕容清塵更害怕了。

怎麽……可能。

不可能那麽快恢複才是。

“你在害怕?我武功恢複了,讓你覺得很害怕?”

“不是……”慕容清塵不想承認,但最終還是承認了,“是……我的确害怕。”

“即熱如此,就走吧,別留在這。別纏着我。”

“我真的是淩肆!是……那時候的淩肆……”

蘇善沒有說話,忽然地沉默了。

“你不相信我嗎?可是蘇善……我是真心喜歡你……或許我從前有猶豫不決沒有做地很好的時候,可現在是真心的……”

“出去吧。”蘇善語氣冷淡,“你我,不是一路人。”

可他是不是淩肆也沒有半點關系。而是本就不是一路人……

更何況,蘇善本也不想和淩肆以外的人有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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