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陸婷再也顧不得別的，心疼的抓住青僧的手，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小雯和維維在一旁看得兩眼冒光，哇，哇，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青僧尴尬的抽出手指，她不習慣和別人這麽親密。

這時，烏晗和聞情從教師休息室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烏晗覺得那一幕很刺眼，不過看見青僧立刻推開那個女孩兒，烏晗心裏才稍稍舒服一些。

聞情路過青僧身邊時，停了一下腳步。“青僧，第二局比賽要開始了，快點進去吧。”

青僧把茶杯還給小雯，走到烏晗身邊，碰了碰她的胳膊。

烏晗沒有看她，直直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第二局，青僧發揮正常。似乎是對青僧有所忌憚，對面的男生這局下得很不穩，青僧搖搖頭，專心的布局，輕松贏下了第二局。

因為是三局兩勝，青僧連贏兩局之後，這一場便結束了。聞情對青僧說了聲恭喜後，便收起烏晗記錄的棋譜走了。

青僧跟在烏晗身後，步步相随。

陸婷失落的看着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青僧，很想追上去問她要去哪兒。可是看着青僧急切地追着一個女孩兒，陸婷只邁出了一步便收住了腳步。手裏的食盒似乎有千斤重，陸婷覺得一陣冰冷。

失魂落魄的走到另外一間棋室，陸雙剛從裏面出來，她上午贏了一局輸了一局，下午還要再比賽一局，對手與自己水平相當，不過她有信心贏得最好一局。

陸雙剛出來便看見自己心愛的小妹提着食盒等自己，欣喜的掀開食盒，從裏面取了一盤糕點放進嘴裏咀嚼。

“陸無比完了嗎？”陸雙便吃便打聽陸無。

陸婷搖搖頭，她不知道。

“那我們去找找他吧，一起吃飯去，下午還有比賽呢。”

陸婷收起碟子，默默的跟着陸雙去找陸無。

烏晗氣呼呼的回到“子衣”舍，故意不理青僧。誰讓她讓別人碰她的手呢，這是對她的懲罰。

青僧一路跟着烏晗，無奈的想解釋，可是烏晗就是不要聽。

搬了一張凳子放在烏晗旁邊，青僧坐下後看着烏晗唉聲嘆氣。

“晗兒，晗兒。你到底怎麽了嘛？幹嘛不理我？”青僧手臂往前伸，把烏晗困在自己的手臂和床之間。

“你自己和別人拉小手，送吃的那麽歡快，還來理我幹嘛？”烏晗捶打青僧的手臂，想要躲開她的靠近。

青僧哪裏能讓她這麽生氣地走開，忙解釋道：“我沒碰她，而且我有躲開的呀，你不是看見了嗎？”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躲開的，怕不是看見我來，打擾了你們的親近？”烏晗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小女人的時候，她就是想确認青僧會否認她和別人的親近，這大概是每個戀愛中的人都會做的吧。

“唉！”青僧好頭疼，怎麽就開始無理取鬧了呢？轉過烏晗的頭，讓她與自己對視。“晗兒，我真的不想讓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她們只是我的同學，給我送吃的只是出于同窗之誼。”

烏晗看到了青僧眼裏的真誠，其實她并不是那麽生氣，只是看見青僧那麽優秀，自己心裏總是有點憂慮的，便以這種方式發洩出來了。

“晗兒，這一世，我的心裏只會有一個人，而那個人除了你不可能再有人能走進。”青僧認真的說道。

烏晗別開眼，不自在的說：“青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不會下棋。姑姑常常說我天賦不夠，你會不會也這麽覺得？”

“怎麽會？晗兒那麽有才，琴藝出衆、書法娟秀，還會寫詩作對、描眉潑墨，哪個拿出來都夠別人仰慕了。晗兒為何這麽謙虛呢？你不知道，我要多麽幸運，才能讓老天讓我遇到你。”

烏晗被青僧的話逗笑了，原來她都知道，自己心裏的糾結，自己那些隐藏極深的自卑。

“晗兒，師傅常說愛情不會長久，想要朝夕恩愛便不能互相隐瞞彼此猜忌，要二心合一共同面對所有事情。我覺得她說得很對，我們以後能不能不要吵嘴，即使你心裏有什麽不痛快的，便說出來，好不好？”青僧真誠的說。

烏晗仔細聽着青僧的話，心裏很是震動，青僧一直等着她的回答，烏晗終于颔首道：“好。我以後再也不使小性子了，青僧，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青僧摟住烏晗靠過來的身子，手掌拂過她的後心，心裏滿是溫情。

“你說，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青僧，如果你不再愛我了，就放開我吧。我不願有一天，與你同床異夢。”烏晗說完，眼裏蘊濕了，愛戀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的。

青僧急了，怎麽還是不相信人呢？“晗兒，我不準你有這個想法。你聽好了，這一生我青僧只會愛你一個，永遠、永遠。”

烏晗繞着青僧垂落在脖子上的秀發，漫不經心的玩弄着。“說不定，是我先不愛你了呢？我們先說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們誰不再喜歡對方了，便放手好不好？不要糾纏，不要彼此反目，破壞彼此心裏美好的形象。”

青僧失落的看着烏晗，你一開始便想好退路了嗎？

可是我不會允許別人再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如果這是你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我便給予你最大的寬懷，即使有一天你要離開，我也會留在原地，等到你回頭的那一天。我的愛，給了便是一世。

久久的沉默，讓烏晗不安，擡起頭便看到青僧痛苦的神情。

是自己讓她如此痛苦嗎？烏晗心疼的撫上青僧的眉眼，想要遮住她眼裏的憂愁。

“青僧，對不起。我是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萬一……”烏晗解釋着，可是在青僧執着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那些所有的萬一都顯得那麽蒼白。

“晗兒，不要說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你可以自由進出。”青僧笑着說道。

烏晗搖搖頭，她不要青僧這麽委屈自己。“我愛你，青僧。此刻，此時。我答應你，我永遠不離開你。”

青僧終于舒展了眉頭，她希望的是朝朝暮暮的相愛，而不是那虛無缥缈的相忘于江湖的牽念。沒有什麽比懷抱懷裏的嬌軀更值得她留戀的事情了，她不會放手的。

下午沒有比賽，兩人窩在“子衣舍”互訴衷腸，不管外面的喧鬧和無情。

陸婷跟着陸雙去找陸無，一路上她雙手緊緊抱着食盒，一言不發，全然沒了平時的歡快。陸雙終于注意到她的異常，接過她手裏的食盒，問道：“小婷，你沒事吧？”

“嗯……姐姐。”陸婷哽咽着叫了一聲姐姐，心裏滿是凄苦。

在陸雙溫柔的目光中，陸婷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環着陸雙的腰，在人來人往的棋室外，放聲大哭。陸雙這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将陸婷的頭抱在自己懷裏，等她哭夠了，替她抹去眼淚。

陸無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們身邊，一直焦急的看着她們。

“小婷，發生什麽了？”陸無暴躁的問道，他要是知道誰欺負了自己妹妹，他一定要打得他鼻青臉腫。

陸婷一個勁兒的搖頭，陸雙哄了好久，她都不肯說。

陸雙無法，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餓了嗎？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有什麽委屈的，告訴姐姐，我們幫你解決。”

陸婷抓着姐姐的手，像迷失的小孩。

陸無去打了陸婷最愛的飯菜，放到她面前，陸婷吃了兩口就不再動筷子了。

“陸無，你下午還要比賽嗎？”

“不用了，上午比完了。”

“那你先帶小婷回家，讓廚房給她做點水晶糖心梨。我去比賽了，你好好陪陪她。”陸雙無奈的摸摸陸婷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先走了。

陸無看她沒什麽胃口，放下筷子，看着陸婷。“小婷，我們回家好不好？”

陸婷點點頭。

回家的一路，陸婷仍沒有開口，陸無心裏更加暴躁了，期盼着陸雙快點結束比賽，回來幫他哄小妹。

“小婷，你最愛的糖心梨，要不要吃一口？”陸無端着碗，碰到陸婷面前。

“哥哥。”陸婷一雙淚眼看着陸無，讓他也險些落淚。

“恩？小婷想說什麽？”

“哥哥。我想一個人靜靜。”陸婷強打起精神，這是她第一次不願意有哥哥的陪伴，雖然哥哥待她很溫柔，可是心裏的傷，她想一個人安靜的舔舐。

其實，并沒有失戀那麽傷痛，畢竟一直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可是陸婷仍然覺得如墜冰窟，她第一次對一個人心動，便無疾而終，她需要時間讓傷口愈合。

陸無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環抱雙膝，将自己緊緊抱住，陸婷呆滞的眼睛無神的凝視着虛無的一點。

陸無在門外守着，他來回踱着步。明明今早還好好的，到底會是什麽事情讓小婷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陸雙落下最後一子，等裁判宣布她勝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回來了。

“小婷吃過東西嗎？”陸雙問道。

陸無搖搖頭，指了指放在一邊的碗。“她說沒胃口，已經在屋裏待了一下午了，也不見裏面有什麽動靜。”

“你去讓廚房再做點飯菜，我進去陪陪她。”

“好，好。我馬上就去。”

陸雙推開門進去，陸婷一動不動的埋首于膝蓋。

“小婷，可不可以和姐姐說說話？”陸雙擡起陸婷的頭，幫她理了理頭發，裝作沒有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姐姐，我再也不要喜歡人了。”許是壓抑了太久了，陸婷在姐姐的懷抱中，終于不再沉默。

“恩。”陸雙抱着她的身子，在陸婷斷斷續續的訴說中，慢慢整理出事情的經過。

唉，她家妹妹真的要長大了，已經到了經歷愛情的年紀了。

陸雙哄着陸婷慢慢平靜下心情，柔聲安慰道：“姐姐會一直陪着小婷的，以後也會有懂得珍惜小婷的人出現。哎呀，都哭成小花貓了。”

陸婷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捂住臉。“姐姐讨厭啦。”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碼字……

☆、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