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有只肥鳥叫肉肉

夏去秋來,當朝天子給自己的皇子遴選伴讀,皇室人口本就凋零,索性一鼓氣招了十幾個孩童入宮伴讀,并開設了兩個班,學習詩書禮儀,樂器歌舞并有騎馬射箭蹴鞠等花樣。

“醜丫頭,你怎麽也來了。”莫春風猴子一般跳到宮南枝桌前,兩手撐桌,把頭湊到她面前。

“我哪裏醜了,小哥哥,爹爹和娘親都說我可愛着呢。”宮南枝不滿意的嘬了嘬小嘴,因是兩手托腮,露出一段皓腕,潔白如雪,潤滑如玉,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莫春風直起身子,“怎麽看都是醜丫頭!”

淡定淡定,他一定是早上出門被貓撓了,我不跟他一般計較,宮南枝默念幾句,李翰林已經步入講堂。

宮南枝最喜習字,每每鋪好宣紙,提起毛筆,就覺得心曠神怡,故而很快練就一手南枝小體,隽永秀麗,風骨傲然。

秋雨纏綿,蕭索之中帶了絲絲寒意,宮南枝抱緊了雙臂,低頭疾走,冷不防撞上一人,擡手摸摸額頭。

眼前之人約莫六七歲,豐神俊朗,眉目如畫,着一身月白錦袍,渾然高貴。

“這位哥哥長得真好看,我怎麽以前沒有見過。”宮南枝咧開小嘴,登時眼睛亮堂起來。

夜月笙微微一笑,“妹妹不認得我并不足怪,我也是昨日剛到宮中。”

宮南枝看他身邊還站了一個少年,湖藍衣服,劍眉橫挑,小小年紀卻有一種傲視群雄的感覺。

意識到宮南枝的目光,少年也細細打量起來,夜月笙淡雅道,“他叫段飛,這個哥哥會武功的。”

“你就是南國質子夜月笙?”宮南枝突然記起前些日子爹爹在府中提到南國要送他們太子到北朝做質子,而北朝的二皇子風北城則需在南國為質。

覺察到言語有失,宮南枝縮了縮頭,“正是。”夜月笙點點頭,

“月笙哥哥你手上的笛子跟你一樣好看。”宮南枝只覺得那笛子碧綠通透,映着光竟有種缥缈的意境。

“這不是笛子,它叫簫。”夜月笙耐心的與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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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夜月笙與風北墨,莫春風等人一起受教于李翰林。

而宮南枝,也開啓了夜月笙迷妹的光輝生涯。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鬥轉星移間,銅鏡中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身穿粉色小夾襖,豎起的領口繡兩朵毛茸茸白球,下面着素色褶裙,滴溜溜一轉,宛若飛舞的蝴蝶,靈動純潔。

這個少女就是宮南枝。

窗外不時傳來撲簌簌的落雪之聲,枝頭積壓久了餓,便再也撐不住,咯吱斷掉驚走前來覓食的鳥雀。

冬日裏本來鳥禽走獸就少見,偏偏宮南枝院子裏植有不少四季常綠的草木,引來各種稀缺動物。

“冬青,幫我拿來那件粉色披風,我要去外面走走。”宮南枝一邊往外探頭一邊跟侍奉的冬青吩咐道。

“小姐,這種天氣,你還是在房中歇息吧,風寒剛過,大雪滿地的,一會兒莫雨小姐那邊來人也不遲。”冬青手裏雖然已經拿了披風,卻還是想阻攔一下。

一手抓過來,宮南枝自己穿上披風,冬青只得過來替她系上領口錦帶,翹腳給她戴上毛絨帽子。

漫天的白雪,厚厚的積了一地,遠遠看去,宛如人間仙境。

宮南枝穿着小靴踏過去,伸手摸摸綠植上面的白雪,瞬間融化,手指沾着雪水,落在唇間,真甜。

橋邊,荷花池畔,盈盈白雪,河面已經結冰,宮南枝小心的扶着橋欄,一步一步踏雪而上。

遠遠看去,柳枝挂着雪花,枝頭壓了一朵一朵,,煞是好看。

一只黃色的鳥兒站在冰面上,低頭啄着什麽,宮南枝玩性大起,悄悄下了橋,弓着身子往前走,待到冰面,宮南枝把披風一脫,只剩下粉色夾襖。

俯身趴在冰上,一蹬一蹬往前劃去,唯恐驚了那只黃鳥。

越來越近,宮南枝大氣不敢喘,眼見着只有一掌的距離,突然淩空探出一只手,嗖的一下把黃鳥抓在了手中,随機踏雪彈起落到一旁的柳樹上。

“哪裏來的登徒子!”宮南枝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回頭卻見莫春風一臉得意的挂在樹上,一手拿着黃鳥,一手摸着它的羽毛,“宮南枝,你為什麽要學烏龜冰面爬啊。”

“不去找楊傾城,跑來我這裏做什麽,還我的黃鳥。”宮南枝因為冰滑走的甚是不穩,搖搖晃晃,眼看要跌倒,有人伸手過來拉她。

“不用你好心。”宮南枝看也不看那只手,只以為是莫春風。

“南枝,拉住我。”夜月笙淡淡的一笑,月白色裘衣愈發顯得清俊不凡。

宮南枝甜甜笑道,“月笙哥哥,你怎麽來了。”

“李元說你邀我們賞雪,莫雨拉我們來的。”夜月笙說完指指身後,宮南枝這才發現橋上不知何時站了幾排人。

正是素日裏一起上課的師兄妹。

“南枝。你趴在冰上做什麽”莫雨過來拉住她小手,替她哈哈氣,因扶着冰面太久,兩手都是寒涼。

“捉鳥啊,不過現在那鳥在莫春風手裏。”宮南枝仰頭看着樹上一蕩一蕩的莫春風,現下後悔平日裏怎麽沒學好功夫,連棵樹都爬不了。

“還給你,誰稀罕這女人氣的黃鳥,只不過來逗你玩罷了。”莫春風從樹上跳下,将手中的鳥塞到宮南枝這,拍拍屁股上面的融雪。

幾個女孩都圍着黃鳥逗弄起來,冬青提了個籠子,黃鳥此時便挂在門前的柳樹上。

“這鳥叫肉肉如何,看它圓滾滾的,多像一團綿軟的肉球。”宮南枝對着黃鳥越看越喜歡,小心的喂它一口黃米。

黃鳥輕巧的跳過來啄幾下,宮南枝便認定它很喜歡自己的名字,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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