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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犯人是你吧。”

“诶?”女人愣了一瞬,擡起頭,看向林玄一,驚怒交加地擡高聲音,“你懷疑我?我怎麽可能殺親愛的,嗚嗚嗚……”

危急時刻的人潛力無窮,這次女人并非幹嚎,真的流出了眼淚。

目暮警部有點尴尬,想上前制止林警官這種不太紳士的猜測,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可能是林警官的計策,畢竟這可是令所有市警都向往的目标,怎麽會在犯罪現場做出無理由的事情來?

林玄一環視了一圈現場,死者是氰-化-物中毒,如果犯人是餐廳中的人,那麽很大概率沒有時間處理多餘的毒物和兇器。

也就是說——兇器,還在這個餐廳。

“在這裏嗎?”林玄一走向酒水臺。

雖然青年沒有明示,但楠田美和就是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他在問作案的工具。

呵,當然不在那裏了,蠢貨。

“嗚……真的不是我。”女人又啜泣起來。

是嗎?看來不是這裏。

林玄一離開酒水臺,除了這裏,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給主廚兼老板的楠田先生下毒,就是廚房。

餐廳不是很大,廚房是半敞開式的,站在外面可以看到裏面的部分景象。

女人的心跳又鼓噪起來,她看着林玄一一點一點走向那個櫥櫃,不,這不可能。

他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別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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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一手指略過擺放整齊的杯子,最終停留在一個茶杯上方,“找到了。”

“我先生有喝下午茶的習慣,那只是他用來喝茶的杯子之——”

“檢查。”林玄一打斷女人的話,将位置讓給鑒識科的人員。

安室透看向神情緊張的女人,除卻沒有證據,兇手已經十分明确,只是玄一是怎麽知道的?

他沒有任何的推理過程,幾分鐘之內就找出兇器所在,玄一搬家之後又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成為軍警?又為什麽中途變成市警?

安室透有許多疑問,市警和軍警上課的學校不同,即使每日能從別人口中聽到林玄一的名字,可他們也十年沒見了。

他們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錯過。

他看向林玄一,青年的脊背挺得筆直,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半長的金發柔順地貼在耳際,整個人仿佛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神是眷顧他的。

“警部,鑒識結果出來了,杯柄上确實塗有氰-化-物,上面也檢測到了楠田夫人和南田先生的指紋。”

來彙報的警官說完,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林玄一,“那個,我、我是高木涉,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在警察手冊上。”

林玄一:?

多謝擡愛,不必如此。

青年揚起嘴角,和善地笑了一下,然後擺手拒絕,高木涉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像一只看見美味魚幹被沒收的貓。

目暮警部抽了抽嘴角,覺得高木大驚小怪,要不是他們一時半會兒破不了案,又涉及林警官,他真的不好意思拿這個案子去麻煩對方。

太大材小用了。

目暮轉而看向嫌疑人,“你怎麽解釋?楠田夫人。”

“那只是一個杯子,又能說明什麽?我是他的妻子,指紋留在上面也是理所當然的!”楠田夫人歇斯底裏地叫道。

“包。”林玄一指向楠田夫人的挎包,這個女人從剛才開始就有意無意地将自己的手包往身後藏,那裏面應該就有還沒有處理的、剩下的氰-化-物。

目暮上前一步,“能給我檢查一下嗎?”

女人眼底的光熄滅了,根本不用檢查,裝氰-化-物的小瓶子和用來塗抹的棉簽就放在包包最顯眼的位置,人證物證具在,根本無從狡辯。

楠田夫人雙膝一軟,跪下痛哭,“我……是我殺的。”

林玄一抿了下唇,看向坐在一邊一直沒有動的赭發少年,他沒跟上來看熱鬧,只是靜靜-坐在那裏,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隐藏什麽,那時候又為什麽心跳加快,但這種巍然不動的定力還挺值的欣賞的。

別看他這樣,其實是個很愛說話的人,只是昆侖虛上白雪皚皚,活人一共就兩個,他和師父。

師父又是個悶葫蘆,除了會在喂招的時候指點兩句,其他的時候就是沉默着打坐修煉。

好不容易踏破虛空,滿大街都是能說話的人,結果語言不通。

他走到少年面前試着開口,“剛才、抱歉、要是想打架、我會陪你的。”

中原中也額角抽了抽,這個傳說中連軍警都要以禮相待的人演戲居然這麽敬業?

演外國人連說話都要兢兢業業地還原嗎?

居然一個一個單詞往外蹦?

還有……

陪他打架?真敢說。

“免了。”中原中也站起身,“事情結束了?我要走了。”

“嗯,你的名字是?”雖然語言不通,但林玄一真的還想再聊兩句。

中原中也腳步一頓,第二次看向青年的眼睛。

對方好像對知道他的名字這件事特別期待,眼眸中的星河一瞬間迸發出細碎的光。

就算已經離職,無論是軍警還是市警,和黑-手-黨之間也不可能存在友誼。

雖然稍微有點可惜,但以後他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畢竟到時候不是林玄一被港口黑-手-黨抓走,就是他自己被逮捕。

前者還好一些,後者敬謝不敏。

“怎麽?林警官覺得我還有嫌疑嗎?”中原中也起身,黑色的長風衣随着動作揚起一個弧度。

好……嬌小。

林玄一退開一步,給中原中也讓出走動的位置,無厘頭地想:他有沒有160cm?

雖然沒有将疑問宣之于口,但青年的表情讓中原中也意識到什麽,面色陰沉,“怎麽了?”

林玄一回過神,溫和地笑起來,“沒什麽,路上小心。”

黑-手-黨是不會這樣笑的。

一瞬間,中原中也的腦海裏只有這個念頭。

只有無憂無慮的人才會有這樣溫柔的笑臉,像春日的太陽,慢慢的,一點一點将積攢了整個冬日的冰雪融化。

連紅葉大姐也不會有這樣的笑臉。

而且,這說的是什麽啊,稍微有點犯規吧?

路上小心什麽的。

态度這麽好的話,就顯得他剛剛很沒有禮貌了啊。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明明再邁出一步就能離開餐廳,現在卻有些無奈地轉身,“中原中也,我的名字。”

為了兩個人都好,希望不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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