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跪在容離寝室門口,夏安四處張望。取下紅燈籠之後的聽風院顯得有些冷清,不知是不是夏安的錯覺,他感覺聽風院的下人少了許多一樣。不過他沒顧得上多思忖,就被容離帶着憤怒一把提了起來。

他和微黃從地道進入聽風院,容離正面向床裏側閉眼休息。他一連喊了好幾聲,還拿手推了推,容離就是不肯理他。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夏安百般無奈只得先承認錯誤。

容離依舊不理。

夏安惱了,甩袖道:“行,奴才出去給您賠罪。”說完出了寝室,連外室都沒逗留,直接到了外面,撩袍下跪。

“公子,您這是做什麽,春寒料峭的,您的身子可受不了。”追過來的微黃扶不起夏安,只好往屋裏通知主子去。

很快,夏安估摸着微黃能到屋裏了,卻沒想容離已經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揪起他的領子将人拎進寝室,然後往床上一摔。

腦袋“剛好”磕在柔軟的錦被堆上。夏安勾唇,心裏醞釀的讨好的話都到了嗓子眼,正準備道歉,好好哄哄容離,不料,容離突然揪起他的頭發,迫使他向後仰頭。

“疼。”夏安只來的及說這麽一句話,嘴就被塞進來滿嘴的汗巾。

“嗚嗚。”夏安想要掙紮,但是很快手腳也被制住,衣服也被殘暴地撕扯幹淨。而且這次容離是真的氣到了,竟将夏安的手腳捆在一起,把夏安擺成了一個不倒翁的形象。

容離很滿意夏安含糊的嗚咽聲,和夏安含着淚的黑曜石,看起來楚楚可憐,極度引起了容離的憐惜之情,當然,更引起了容離血液中活躍的暴虐性子。

扯着繩子,将人拎到自己的身前,往夏安肚子下墊了一床錦被,試了試高度,又加了個枕頭。差不多了,容離摸索着看看有沒有壓倒小夏安,這個,就算再惱,也斷不能傷到。

很好,沒有壓到。容離依舊本着不管如何,先讓夏安舒服的原則,就着這個姿勢讓夏安出來一次,才拿過潤滑膏,捧過小容離進了夏安的身體。

“嗚嗚嗚。”夏安不斷回頭怒瞪容離。後者随意扯過一旁的中衣往前一扔,便專心進攻,不理會夏安拼命的掙紮,想要從衣服裏鑽出腦袋來。

容離非常滿意這個姿勢,一口氣做了三次,才解開夏安手腳上的束縛,先給夏安揉了揉胳膊腿,活活氣血,之後才掀開衣服,看見夏安腦袋朝下,微微抽泣着,床上已經有了一大片的濕跡。

“都十八歲的大男子漢……”

“我沒哭。”夏安哽咽着接話。疼死他了,腰肯定不見了。他伸手摸摸,嗯,還在,那肯定就是斷了,一點知覺都沒有。

容離将人翻過來放置在自己的腿上,逼近夏安怒瞪的黑眸,情欲殘留下的滾燙呼吸噴灑在夏安敏感的耳根:“腰疼?”說着,拿手給夏安輕輕地揉捏。

夏安在容離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并不客氣地吩咐道:“力道大些,我都沒感覺。啊,疼啊,輕點。”

“微黃,準備熱水。”容離沉聲對外喊道。低下頭對夏安說話,卻又是換了另一種口吻:“舒服些了沒?”

“嗯,好多了。”夏安點點頭,問:“那你消氣了麽?”

“要看你說的是哪件事情?”

夏安不滿地蹙眉:“什麽哪件事?”

容離邊給夏安按摩腰,邊一條條數道:“第一件,自然是你背着我去會馬齊城了。”

這件說的沒錯,是背着容離,還差點出了大事。算是個錯事吧。當然,夏安要幫容離的心思,這個夏安是打死都不會承認有錯的。

“第二,剛才為了逼我理你,傷害自己的身子,這個我難以饒恕。”容離說的氣憤,在夏安腰上狠狠擰了一下,剛恢複知覺麻麻痛痛的夏安,登時吃疼的叫了聲。容離得意道:“你的身子,只有我能欺負。”

夏安甜甜的勾起嘴角,有容離這般寵他,他才能活得不再懼怕,活的肆無忌憚,活得心有所依。

還不等夏安開心多久,容離又說出了第三件:“三,背着我去給何管事當地下賬簿,他若是不安好心,你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夏安大驚,急忙仰頭看容離。對上一雙利刃,又心虛地低下去。容離兩指将夏安的下巴夾住,逼他看向自己。“怎麽,還不交代?”

“抱歉,這事我原先想說來着,可是又不敢說,你那次威脅我,說我再有事瞞你就廢了我前面。真的,真的,我是确定了沒危險再去的,何管事他救過我,我不想欠他。”可能容離永遠不會理解,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報答何管事的救命之恩,只能冒着危險給人家做事。

容離怒道:“他是我的手下,救你是他的份內之事,即便他為救你死掉,你也不必覺得自己欠他什麽。你不是說有個暗衛因你而死,怎麽,難不成你給何管事辦完事,還要去給那個暗衛守墓不成。”

“容離,這不一樣。那個暗衛是因為你的命令才保護的我,而何管事之前并不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夏安柔聲解釋着。不管如何,那個暗衛畢竟是為他而死,夏安托小金給暗衛的家屬送些撫恤金。夏安知道自己拿不出多少來,還是頭一次舔着臉,問容離要了些銀子。

“那你就可以背着我大半夜跟人跑出府了?”

夏安低不了頭,只得垂眸:“我不該背着你。”

“這是其罪之一,你就不怕何管事包藏禍心,或者他教你做的事情有危險?半夜做的事,總不是什麽能見得人的事吧。”

夏安亦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便伸出小粉舌舔了舔容離的手,讨好道:“我知道錯了,今後不去了。你是怎麽查出來的,何管事又做的是什麽事情啊?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保證不插手了?”

“你可以接着插手。”容離看夏安的表情由羞愧轉為愕然,笑道:“何管事是我的手下,他若敢給別人做事,我哪裏能留他到現在。”

“那些店鋪是你的?”夏安突然想到一事,忍俊不禁:“我被王妃打發賣掉的時候,差點就被賣到你的男倌去了。現在想來,不管我被你救下,還是被何管事帶到阿堵院,亦或被賣去男倌,到最後還不是得回到你這裏。”

容離沒想到夏安能突然想到此處,跟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順着說道:“不管如何,你注定是屬于我的。”

“想不到,你堂堂王爺居然開妓館?”夏安笑着拿手去點容離的額頭。

容離拍開他的手,喝到:“老實點,還沒數完你犯的罪過呢?”在夏安登時軟下來之後,容離又接着數:“四,說說,今天又做了什麽壞事?”

“去挑撥熙側妃和王妃了。”夏安沒有低頭,盡管容離的手早在不知不覺中抽走。他依偎在容離堅厚的胸膛上,耳朵聽着容離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心安不已。

“閑的你。”容離笑罵。“你若真想幫我,便去幫我打理商鋪吧。我手下鋪子太多,交給幾個心腹雖然放心,但到底不如你去幫我看着更為貼心。再者,他們也忙不過來,有許多事情不敢做主,卻又不能時時見到我,你接手了,正好能給他們出出主意。”

夏安欣喜不已,打理商鋪比在王府裏跟女人較真要好的多,他亦是在行。“出主意就算了,不過我可以在他們和你之間跑跑腿。”

跑腿還用你?容離沒去打擊夏安,就讓夏安把心思都花在商鋪上吧,到時候教人看緊一點,總不能出差錯的。

“王爺,熱水好了。”熱水都快涼了,微黃不得不出聲提醒。

容離抱起夏安,到淨水房,試了試水溫,才将人放下,轉身脫衣服。夏安使足自己僅剩的力氣,突然站起來将容離扯進水桶中。容離又哪裏是他能突襲到的,只不過為了哄着夏安開心,勉強讓自己狼狽的摔倒桶裏去。

門外,微黃抿嘴而笑。小金提着一桶熱水,低聲問要不要送進去,微黃斜他一眼,壓低了嗓子責備:“沒眼色,這時候進去不是招主子們煩麽?”

聽風院的暖閣。清閑王爺一貫的奢侈無度,晚膳燒了一百零八道,光主食就做了二三十種。将菜色擺齊,丫鬟們依次退下。王婆子緊緊牽着自己孫女的手,不安地站在屋子一側。她本來是聽說夏安做到了王府管事,接她過來享福,但是眼前的陣仗能是一個王府管事有的麽,聽說皇帝老子吃飯才擺一百零八道菜呢?

“奶媽。”夏安從側門進來,抛開容離,快速的跑過去。

王婆子馬上濕了眼,将夏安上下一陣打量,連連說道:“還好,沒受苦,高了,也胖些了。還好,還好,我總算沒愧對老爺。”

“哼,難道只要夏安過的好,你賣掉他做奴才這件事就可以抹去不提了麽?”容離冷冷走上前,夏安心軟,他可不會。

夏安的手背在身後扯扯容離的衣裳。容離是為他好,他不能責怪容離罵他的奶媽。但是奶媽當年确實是被逼無奈,他只好偷偷求容離不要再生氣了。

王婆子瞧立于夏安背後的男子,只覺通身氣派富貴無比,眉宇之間盡是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這樣一個人甘願立在夏安的後面,讓她忍不住冒着恐懼多打量了容離幾眼。

“可滿意你所看到的?”容離挑眉問,周身散發的寒氣讓王婆子狠狠打了個哆嗦。

王婆子猜此人定身份不凡,她悄悄扯過夏安到一邊,低聲說道:“少爺,這位是您的?”

“奶媽,是我要共度一生之人。”王婆子不同于方家衆人,她是從小把夏安帶到大的,類似于娘親的人物,在夏安的心中,要更親一些。夏安不安的将容離往這邊拽拽,對容離言道:“別吓唬我奶媽。”

容離頓時斂去周身寒氣,但威嚴天生,只有在夏安那裏收的起來。“王奶媽,多謝你之前對夏安的照顧,他小時候頑皮淘氣教你費心了,以後你便住在本王府中好了。夏安,你可願意讓你奶媽調到阿堵院去照顧你?”

“可以麽?”夏安回身對容離莞爾。

“自然,就知道你願意同她待在一塊。”容離敲敲他的腦袋。

王婆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拉着自己的孫女伏地,惶然不已:“民婦見過王爺,請王爺的安。”

“快起來。”夏安攙着王婆子起身,言道:“奶媽,以後沒有外人不必多禮。容離不會追究咱們失禮的罪過。”夏安扶着王婆子坐下,對容離招手:“王爺主子,還要我請你入座麽?我早就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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