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皇宮裏的皇後生活(2)
“屬下願意娶他,還望皇上賜婚。”難得厚臉皮的小金也紅了臉。
容離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來氣,從死人堆裏不知道爬出來過幾次,殺人做事也稱得上果決,偏偏到了微黃面前,跟養的家犬似的,仰頭擺尾,恨不得趴下來給微黃舔鞋。丢人啊丢人。算了,還好是微黃,要不然一定要把小金丢到刑堂狠狠教訓一番。
“即便你願意,人家微黃可還沒表态,微黃打小跟着朕,怎麽着也得給他找戶好人家,三品以上才能考慮。”
夏安依偎在容離懷中,眼也不眨地看小金的笑話。
小金急的出了一頭的汗,說話也不利索:“皇、皇、皇上,他、他、他願意。”
“哈哈。”夏安大笑出聲。
小金怨恨地瞪了夏安一眼,做朋友不夠義氣也就罷了,還笑他。
“行了,滾吧,別整天欺負微黃,再讓朕看見微黃抹淚,朕就閹了你,讓你做宮裏的太監總管,正好進來伺候朕的皇後。”
小金連滾帶爬的走了。
夏安皺眉,推開容離,責備道:“你別吓他。”又貼上去給容離整整衣領:“趕快去處理國事吧,大白天回來寝宮做什麽?”
容離擁人入懷,說話的熱氣都撲打在夏安的耳後,看着夏安的耳朵一點點變紅,幾日下來的疲憊一掃而光。“自然是想你了。怕你一個人待在深宮裏悶得慌,又想着往外跑。”
“确實有些悶,不過還是國事要緊。你去處理政事,我把鋪子的事清一清,該給誰,你做決定吧。我們方家的鋪子,可不許拿走啊。”
容離不悅:“什麽叫你們方家,你是我的,是容家的。”
“方家的……啊,別打我,宮人在外頭呢,诶,疼。好好,你的,你的。”
容離一走,小金又從外面進來。
夏安擡眼便笑:“怎麽又滾回來了?”
“夏安,這事你得幫我。皇上跟你雙宿雙飛恩恩愛愛的,為什麽偏不讓我和微黃在一起?他要是真拆散了我倆,我可就不活了。”
“那你先說說微黃抹眼淚是怎麽回事?”
小金眨眼:“沒啊。”
夏安道:“那我派人把他叫過來,問問,他可願不願意跟你,如果願意,我給你倆賜婚。”
小金繼續眨眼,面不改色道:“他下不來床,昨天我做的有些厲害。”
“禽獸。”夏安朗聲道:“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杖責,責,五大板。”最恨這些在床上把持不住的人。
小金哀嚎着出去以後,夏安派人宣何慶成進宮回話。呂夙和方夏同卻在此時趕來,進門便笑道:“皇後娘娘好大的脾氣,怎麽連金隊長都發落了。這是要弄到拿去,直接拉出去殺頭啊還是喂狗?”
“大哥大嫂怎麽今日有空,來人快上茶。”
宮人們偷笑着出去。
呂夙習武之人,不懼這些面皮兒上的玩笑話,接話道:“皇後這裏的茶必是上等的好茶,我們這些個草民不但要在這兒吃,走的時候還要煩勞皇後再賞賜幾大包。”
夏安便有些坐不住,幹笑:“沒那麽多,你吃吃也就罷了。”
方夏同罵道:“你別逗夏安了,上次你從宮裏連吃帶拿,光是布匹就搬走了一整車。後來我聽說,皇後娘娘那幾日吩咐宮門守衛,不許再放你進宮。”
兩人皆是大笑。夏安讪讪喝茶。
說了幾句家常話,方夏同道:“皇上提了方家做皇商。”
“好事,大哥你是個做生意的料兒,以前總被皇商壓制着,難以做大,這次可逮着好機會了。”
“其實皇上先給我了個戶部的官,我一想,當官有什麽好玩的,官當得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去,我有皇上撐腰,還不如做做買賣,好歹也能為皇上效效力。”
夏安又問:“那呂大哥呢,前些日子不是說在兵部麽?”
“我的官可沒撤,不過也只是個閑官。”呂夙答道。
“大哥,我有件事托你辦。”
方夏同道:“何必客氣,說吧。”
夏安道:“我出入宮門不便,想見誰也不容易,宮外許多事都做不得。你知道我手上有許多鋪子,你幫我找幾個可靠能幹的人來,把所有的帳理清楚。”容離既然要交給別人,那就得幹幹淨淨地交出去,免得将來出個什麽事,還得牽連過來。
“還有,我托你幫的那幾個朋友還好吧?這筆銀子,你幫我帶給他們。王府沒了,他們也要有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方夏同并不接,只道:“上次你給他們贖身的銀子,也不知攢了多久。要想幫他們,還用得着從你這裏拿銀子,倒顯得跟我、跟老爺子多遠似的。”
“不是跟你們遠,我的事情麻煩你們也就罷了,他們是我的朋友,方家沒有必要……”
呂夙打斷夏安的話,道:“說來說去,夏安能自己解決的事,就絕不麻煩別人。皇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讀書人的骨氣小厮的腦子,說的極對。”
方夏同瞪了呂夙一眼,止住他的話頭,才轉而對夏安道:“王府的下人,因為王府的那場大火,跑的跑死的死,留下來的,有一半都進了宮。你說的那個胡主事,能力還是極好的,就是心眼不大,我把他派去保定府,跟着一個老掌櫃學本事,他的家眷也跟着過去了。還說呢,你的那點銀子,還不夠贖他們全家的呢,這還是皇上大方,給免了。”
“那我的銀子呢?”夏安繃緊了身子問。容離既然知道這事,并且開了恩,那他的銀子哪裏去了?
兩人又是大笑。呂夙道:“ 皇上到底是有多苛待你,怎麽整日都惦記着銀子。”夏安臉紅不語。
方夏同道:“當然是給了那個胡主事,他們一家人遷到保定府,沒有比銀子怎麽過活。還有何誠、慶圖,如今在禮部跑腿。”
容離似乎不是很喜歡這三人,能有份糊口的飯也算不容易。當時夏安說起這三人突然對他的疏離,容離才派了風靈過去幫襯。風靈如今倒還成,前段時間還在宮裏和微黃一塊,現在微黃留下來伺候夏安,風靈倒去了前宮伺候。聽容離說,過些日子,要他給何慶成做副手呢。
“那孟原義主管呢?”夏安問。
方夏同搖頭:“還是找不到,王府刑堂的火,我們懷疑是後來又有人故意添的。當時刑堂唯一的通道被人從外面給堵了,裏面的人都沒出來。”
呂夙道:“王府刑堂向來為王府衆人所恨,不知是哪個小厮故意報複呢。”
“我晚上跟容離說說,讓他派人去找吧。孟主管待我如子,偏偏他就出了事。當時我就應該不許他出後山回刑堂拿東西的,都怪我。”夏安自責道。
方夏同肅容言道:“你這性子也得改改,你以為當皇後能跟當個小厮一樣簡單麽?別說是孟原義自己要回去拿他兒子的遺物,就是你當時沒叫上他去後山,也不能把他的死歸錯在你身上。”
“人分好壞,這點不假。就是好人也不該爛好,壞人也不是難成大事。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的人品,實在讓人難以恭維,可是皇上自從登基,哪一日不是戰戰業業為國為民操持着,他把皇帝當好了,後世只會記得他的英明,其餘什麽草菅人命殘暴不仁,你回去翻翻史書,正史上關于皇帝的污點又會紀錄多少。”
“如今你貴為皇後,規矩松些也就罷了,皇後的氣場、肚量、心計,你有哪一個?”
呂夙扯扯方夏同的袖子,道:“可別再說了。還說讓夏安端起皇後的氣場呢,瞧瞧你,不過大了那麽幾歲,這把人一通教訓,讓皇上聽見了,可該心疼呢。”
夏安咬唇:“大哥教訓的是,在其位謀其事,我是該想想如何當好容離的皇後了。”
“你自己想吧,大哥的話說的重了,你別與大哥計較才是。”
“哪裏話,大哥是為我好,我心裏感激還來不及呢。”
方夏同點頭道:“你知道便好。太子在哪裏,老爺子吩咐我過來給太子請個安。”
夏安看看時辰,道:“此時應該是跟着夫子呢。”
呂夙訝異道:“這麽小就讀書?”
“不小了,我像他那麽大的時候,千字不在話下。”夏安喚來一個宮人,讓他帶着二人去東宮看望太子。
可憐容放,小小一個孩童,獨自一人住在偌大的東宮,只因為他三番四次地破壞他父皇的好事。夏安拗不過容離,只好囑咐容放的奶娘千萬哄好愛發脾氣的太子殿下,自己也是沒事就天天往東宮跑,還試圖往回抱過幾次,都被容離無情地給送走了。
容離還振振有詞:“他是一國之太子,到現在連父母都離不開,以後如何能撐得起一個國家。讓他哭,讓他鬧,哭夠了鬧夠了,就給朕去背書。”
“參見皇後。”由于夏安是男皇後,所以宮人們和官員都很少稱呼其“娘娘”。
夏安正在忙着商鋪的事,頭也不擡地問:“何事?”
“回皇後,西域各國賀我朝新皇登基的使臣今日抵達京城,各國進獻的珍貴禮物,皇上讓您先過目挑選,剩下的再造冊入庫。”這裏的入庫是入皇帝的私庫,本來歷代皇後也是有自己的小私庫的,但是夏安就比較窮了。
一聽來錢,夏安合上記事薄。馬公公往後一揮手,門外的宮人便魚貫而入,皆雙手捧漆盤,上蒙紅蓋,恭敬分站兩排,等候皇後一一過目。
“想不到西域的紙倒是不錯,我一直以為若說筆墨紙硯,到底還是咱們國家的好呢。”夏安拿起來聞聞,笑道:“還挺香。”
馬公公道:“這紙是若辭國特有的香木所制,那香木特別稀有。他們的大王聽說您喜歡寫寫畫畫的,所以把十年間攢下的香木趕制成了紙和幾樣小玩意,讨您歡心呢。”把旁邊的紅蓋子掀開,有木梳和其它的小玩意兒。
“真香,不過可惜了。這些都直接造冊入庫吧,小心收好。留下這幾匹布料,送到善德宮去。”花色太過鮮豔,也沒人會穿,只好便宜總管大人了。“還有這把刀不錯,也一并送過去。”
“另,選幾樣好玩新鮮的玩意兒,送到東宮請太子把玩。對了,這幾樣補品讓方少爺帶回去給老爺子。剩下的可以入庫了。”
“您不挑點什麽?”馬公公擦擦額上的汗,這麽多珍寶就沒有一個得皇後喜歡的?
夏安擺擺手:“出去吧,沒事不要來打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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