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來照顧孩子們

到福利院時也九點半多了，大門內，孩子們在玩着，聽到車子的聲音都擡起頭看着。

“林姐姐！林姐姐！”看到落兮從車上下來，孩子們跑過來，圍在落兮的身邊：“林姐姐，我們都想你了。”

“姐姐也想你們啊，今天還有個哥哥來看你們，來，先讓一讓，讓哥哥把車開進去。”落兮領着孩子們進到院裏，把大門打開，很意外，沒有看到李院長，平時來做飯的張姨幫着把門打開。

“張姨，李院長呢？”落兮看着車子進來，将大門關上，只留下小門還開着。

“唉，這一開春，老毛病又犯了，胸口疼，在屋躺着呢，有好幾天了。”張姨嘆口氣。

落兮的心沉了一沉，這個福利院可以說是李院長私人創辦的，收留的都是有些殘疾的孩子，社會的救助到這裏的很少，李院長這一病，一大群的孩子……

“這不，這幾天我都在這裏，晚上也住在這，唉，總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啊。”張姨說着，看到錢小寶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往下搬着東西，急忙跟過去幫忙：“落兮啊，每次來，你都是帶來這麽多的東西，真的要謝謝你的。”

擡眼看到錢小寶，笑眯眯地打量着說：“這小夥子好，好，實在。”

錢小寶笑眯眯地搬着東西，也不多言，落兮也過去，再加上孩子們，很快将東西搬進屋，張姨招呼着落兮說：“你們陪着孩子們，我去做飯，中午，你們也在這吃吧。”

落兮答應着，最後從車子裏拎出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啊！”孩子們歡呼起來，簇擁着落兮和錢小寶一起到活動室，也就是餐廳裏。

和孩子們在一起，切了生日蛋糕，講了故事，懂事的孩子們為李院長留了大大的一塊，落兮要去看看李院長，錢小寶理所應當地繼續和孩子們呆在一起。

這裏說是福利院，不過是幾間平房和一個大院，李院長就住在把邊的一間屋內，落兮敲敲門進去的時候，李院長正半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一半。

一個星期不見，李院長仿佛蒼老了許多，看到落兮進來，臉上浮現出笑容來，落兮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出口安慰。

“李院長，去醫院看過沒？”落兮只覺得自己的問話蒼白無力，李院長怎麽舍得去醫院為自己花錢？

“老毛病了，歇歇就好的。”李院長笑着說：“看到你來了，我這病好得還會快些。”

Advertisement

“李院長，總是這樣不行的，你的身體要緊啊，你這一病，孩子們怎麽辦？”落兮忍不住勸說道。

“這幾天我一直想着這個問題。”李院長聽到落兮的話，沉默了一會，接着說：“我老了，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精力也不夠用了，可是這些孩子，沒有人照顧着也是不行啊。”

落兮默然無語，三年多了，這裏的服務員換了一個又一個，孩子只見增多不見減少，據說這一片房子還是李院長自己的産業，李院長無兒無女，一心只是為了孩子。

“這些年，打我這幾間房子主意的人有好幾個，嘴裏說着會一直照顧這些孩子，但我冷眼瞧了，他們就是貪圖這一片房子，只有你，幾年來，一直是在真心地幫助這些孩子，所以，這幾天，我想了又想，就等着今天你過來。”李院長熱切地望着落兮，眼裏閃着期盼。

“我？”落兮一時有些糊塗，沒有反應過來李院長的意思。

“落兮，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孩子由你照顧我也放心，只是，拖累了你。”李院長的語氣裏帶着內疚。

李院長并非是心血來潮，他想了好久，林落兮就要畢業了，如果此時不開口留住她，她一旦離開沈城，自己再開口就晚了。他知道，林落兮的心很軟，對孩子們也好，也不貪財，還細心。她每次來都帶給孩子們禮物，尤其最近，更是花了不少錢，想起她送來的冰櫃，滿滿的食品，李院長的心裏暖暖的，如果她能答應自己，這個福利院的孩子們就有福氣了，只是拖累了她。

落兮非常意外，沒有一絲心理準備，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看到落兮臉上的吃驚，李院長嘆口氣，緩緩地說：“落兮，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自私，你還沒有大學畢業，還沒有正式的工作，把這些孩子托付給你，就是帶給你累贅，連累你以後的生活，可他們……”說着望向窗外，錢小寶正帶着孩子們在院子裏坐自己的車玩，歡笑聲不斷地傳來。

“他們，從小就被父母抛棄，如果我再抛棄了他們，我真是于心不忍啊。”李院長的視線并不在落兮的身上，透過窗戶，他望着窗外的一幕，喃喃地說：“這個小夥子很不錯啊，能看得出來，他和你一樣，是真正地喜歡孩子們，不像上一個，只是為了陪你。”

落兮的臉一紅，沒想到李院長早就看出來郝銳的勉強。外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落兮向外望去，錢小寶正抱着一個孩子坐在駕駛室裏，抓着她的小手按着喇叭，那是一個腦癱兒，只是傻傻地笑着，口水流在錢小寶的手上。

這個中午，落兮和錢小寶還有李院長一起和孩子們吃的飯，孩子們很開心，大一點的還知道為他們的林姐姐和錢哥哥夾菜，還有一個女孩子非要坐在錢小寶的懷裏才肯吃飯，她必是嫉妒了錢小寶抱着那個腦癱兒吧。

看到錢小寶笑眯眯地抱着那個女孩子，沒有一絲勉強，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身上的阿瑪尼，落兮的心有些感動，她仿佛體會到李院長的心情。

落兮沒有馬上答複李院長，只是說要回去考慮考慮，這是一件大事，落兮不想輕率地做出決定。

回程的時候，落兮沒有忘記市中心一行，連着一個月，那裏的乞讨者好像也熟悉了落兮，對落兮的感謝也仿佛真誠了些。

一同上了樓，落兮拒絕了錢小寶晚飯的邀請，真誠地對他說：“今天真的謝謝你，那些孩子們很少見到外人去看他們，你也沒有嫌棄他們。”

錢小寶望着落兮，眼睛裏好像閃着莫名的光輝：“我也要謝謝你，落兮，是你，讓我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正确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