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魔法篇（十三）

臨近都城，艾諾沒有直接去完成戰神老頭兒的囑托，反而繞路去了銘城周邊的幾個小城，故意暴露身份引來了一片前赴後繼的追殺。

恢複戰力的艾諾大開殺戒，內心時刻叫喧着的暴戾狂肆借機毫不收斂的發洩出來，哪怕對上法聖親自趕來截殺也不退走，甚至先後數名法聖戰聖被艾諾古怪的手段重傷敗走，一時間倒是吓退了不少惜命之人。

戲谑的看着一群陷入醜陋的*中迷失自我，最後再被旁邊的黑球挑挑揀揀的吞了十來個人，其餘被黑球嫌棄的，艾諾心念一轉，懸空化作手掌大小玉牌狀的伴生石乳白光芒突然閃爍，這些人就在伴生石的引導下各自的幻境交融，最後為了各自的美夢互相殘殺死了個徹底。

其實敢來打艾諾主意的人，修為都不錯，至少也是魔導師戰将級別的，不過黑球現在嘴養叼了，加上天天不愁吃喝的，也有資格挑食了，魔法師非大魔導師級別的不吃，鬥氣戰士非戰将級別的不吃。

至于為什麽戰将魔導師明明是相同級別的，為何不要魔導師？

黑球晃悠着圓滾滾若小磨盤的球型身子，一臉高深的講解起了它們饕穢的食物價值觀：“我們吃東西，都是看能量的，鬥氣戰士是将自身作為容器在不斷的鍛造淬煉身軀，以便能裝下更多的能量。魔法師則是在體內形成引導魔法元素彙聚的內核，*是沒有多少魔法元素能量體的，所以說鬥氣戰士就好比一塊奶酪，而魔法師，就是一個包子，且還是餡兒特別特別小皮特別厚的無良肉包。兩個一比對，當然我們饕穢更喜歡鬥氣戰士了。”

“而且啊，魔法師還總是味道古古怪怪的，哪怕是單系魔法天賦的魔法師，體內還是會有其他系的先天元素，主人，你都不知道，為了早點長大，黑球我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去吞這些魔法師的，越厲害的魔法師魔法元素越雜亂，味道也就越古怪。火系辣辣的，水系嘛還好，但是土系的跟金系的簡直難以下咽啊！不過比起其他我倒是特別喜歡雷系的，吃起來噼裏啪啦的，伴随着一陣陣麻酥酥的刺激，感覺好帶感~(≧▽≦)/~”

當時艾諾正吃着肉包做早餐，還是無良商家的皮厚餡兒小的肉包......

于是那天，黑球委委屈屈的被硬塞了剩下的所有肉包，一天都消化不良的打嗝，呃，積食了。

碧霄始終站在艾諾一步之後的位置，沉默不語。

自從上次之後已經過去半個多月，艾諾一夜之後突兀的恢複了詭異的溫和平靜，面對碧霄甚至比以前更加溫和若春風，只是少了曾經的親昵，就好像對方已經想通放下了那種感情一樣。

剛開始碧霄松了口氣的同時竭力忽略心口的悶痛，想着這樣才是最好的。但是當日艾諾故意暴露行蹤，夜裏面對前來截殺的人好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此後每夜面對源源不斷被引來的人，艾諾的手段卻越來越殘暴，與其說是對敵，不若說是虐殺。而每逢此時的艾諾，跟白日那個溫和的他完全不一樣，好似黑暗之子，渾身充滿了邪惡的氣息，且夜晚的艾諾也不若白日一般對他溫和，性情十分多變，上一刻還對他視若無睹，下一刻卻能用充滿滾燙欲|望的眼神古怪的注視他，每當此時嚴肅若碧霄也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在對方眼裏此刻的自己未着寸縷。

這樣的艾諾太不對勁，碧霄每每想要詢問，下一刻又強行扼制，不希望在對方放棄的時候再去多生枝節。

好在現在的艾諾還只是殺這些本身就對他意圖不軌的人，沒有變身毫無理智的殺人魔。至少，這樣的作為不會被此界天道秩序判定為邪，從而削弱艾諾身上的氣運。

每個世界的天道，其實都是一種已經設定好的程序，相傳是碧霄所在金手指總部天道組織的老板所設置，老板本身曾是各界管理者，比神更為高等的存在，之後為了方便管理，設下了一個個小世界天道秩序，之後因為天道秩序的不完善自主維護體系而創辦了天道這個組織。

剛開始只有維序部，成員前往各界維護小世界天道的運行以及逮捕遣回非法或意外穿越世界時空牆的生物。

之後又因這個非法或意外穿越的生物弄壞了小世界天道秩序而有了金手指部這個算是保障氣運之子順利成長的執行機構，以及衍生出現的其它譬如推演氣運之子命運軌跡的天機部之類的配置部門，最後造就了現在這樣完善龐大的世界管理部門——天道

碧霄不知道自己這些人是不是也是老板創造出來的，他的性子正經嚴肅又古板，對于任務一貫是保持着認真負責的态度，跟其他的成員相比，他更加注重任務本身的完成。現在也同樣如此，哪怕心裏古怪的難受得每次喘氣都格外痛苦，依然堅持以任務為重，一切阻礙任務順利完成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不必要的存在，就像自己跟艾諾這份感情。

碧霄面容堅定，有些出神的注視着懸空散發着乳白光暈的伴生石，自然沒有看見黑球吱吱唧唧小黑眼古怪的斜視着他跟艾諾說着什麽的畫面。

“主人，窩發現剛才霄老大的負面情緒在慢慢穩定并且有減弱的趨勢啊，主人，要是再等下去恐怕會很快就失去機會了。霄老大以前就一直情緒空白得讓饕穢怕怕的沒胃口，之前跟主人你鬧別扭才開始有了點不同，要是等對方情緒迅速消失，到時候恐怕窩跟伴生都會沒用的！”

黑球稱呼碧霄為霄老大，則是因為碧霄是艾諾主仆契約的第一個締結者，算是它的前輩。

伴生就是伴生石現在的名字，艾諾取名一向懶得費腦子，或者說，曾經每天都要為了生存而沒有精力去考慮其他，之後除了生存又多了個上心的阿碧，其他的，艾諾一向不在乎。

艾諾擡指摩挲唇角，斜眸眼神黝黑，滿是聽聞此話之後的戾氣：“既然他這般狠心，那今晚就動手吧，所以就說，那個家夥到底有什麽可遲疑的，想要，直接弄到手不就好了，偏要找什麽破除禁術負面效果的方法。”

這段時日黑球外出覓食的同時主要幫艾諾尋回了銘都各大家族藏書閣的各種禁術卷軸，最後在皇宮尋到了一卷禁锢靈魂的亡靈禁術，但是禁锢的同時卻會消耗被禁锢者的魂力。白天溫和的艾諾一直因此不願意使用，而夜晚的艾諾卻對此嗤之以鼻。

這麽瘋狂的想要阿碧，為什麽還要猶豫？大不了以後阿碧魂力消耗完了，自己也陪着阿碧一起死就好了，死也能死在一起，跟阿碧永遠不分開，不是完美至極嗎？

雖然白日的艾諾溫和得過分，夜晚的艾諾卻始終不是人格主導者，對溫和的艾諾還是顧忌着，否則就不會僅僅是用眼神視|奸，而是直接脫褲子上了。

雖然性格迥異，骨子裏對碧霄的偏執霸道卻是共通的，只是一個選擇了周全的計劃，一個則想要直接上。

黑球聞言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第一個晚上見到黑夜艾諾之前，黑球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主人的不對勁，确切的說，是當初在城堡裏初見，黑球就察覺到艾諾內心深處的陰暗。饕穢天生喜歡陰暗，黑球這麽粘着艾諾，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之前艾諾主人一直理智的絕對壓制着內心的陰暗，甚至很有規律的在每次戰鬥中緩慢的釋放內心的負面情緒。可是在那次霄老大說以後會離開之後，艾諾主人內心的黑暗蠢蠢欲動，最後破開了壓制咆哮而出，因此第一個晚上見到黑夜艾諾主人，黑球絲毫沒有異樣。

只是黑夜艾諾主人每次謾罵白天的主人的時候，黑球都不敢接話。黑球還是直覺的更害怕白天那個溫和得詭異的主人。

而且在黑球看來，這純粹就是主人自己在罵自己，要是自己搭了話，那不管幫哪個，都是在武逆主人，這種事兒它黑球兒可不敢。

黑夜艾諾決定的事立即就做，回到落腳的院落，碧霄剛要回房，黑夜艾諾本來邪肆冷酷的面容眼眸一轉，生生多了幾分勾人的魅惑。

“阿碧，你就這麽讨厭我嗎？我知道之前給你造成了困擾，對此我很抱歉，但是你知道的，感情這種事，哪裏那麽容易控制？”黑夜艾諾眼眸含着委屈的望着執着佩刀站在院落裏落後他幾步的碧霄，表情就似多年前那個撒嬌說好冷抱怨好孤單的少年。這樣的艾諾讓碧霄剛堅定下來的心一陣動搖遲疑，眼眸猶豫了幾下，唇角壓了壓，最後左手無意識的緊了緊佩刀，嗓音有些幹澀：“不會，咳，我們，就這樣挺好的。”

黑夜艾諾聞言，眸光一冷，随後嘴角翹起，狹長鳳眼半眯，長長的睫毛打下一道陰影，刻意改變了的周身氣息格外性|感撩|人，不滿的眼神落在對方握緊佩刀的手上頓了頓，這才眼神多了幾分愉悅，忍不住也擡手撫了撫與阿碧佩刀格外相似的長生刀，有些可惜的想着，現在阿碧有了實體，長生刀上的青龍圖紋都暗淡了，甚至因為晶石的強大能搶阻隔了兩者的緊密聯系，撫摸在上面阿碧也不會有可愛的臉紅了。

“阿碧，你跟我進來一下好嗎？我想送你一個驚喜。放心吧，不會讓你為難的，我知道你的答案。”所以我不會再多此一舉的詢問了，直接把你禁锢在身邊為所欲為就好了！

黑夜艾諾感知到提前溜回去的黑球準備好了，一邊通過感應布置好伴生，說完這句話，格外落寂的捋了一下耳邊的發絲。

自從重塑血肉筋骨之後，艾諾不知處于什麽心理，一直都沒有再剪發，反而尋了與碧霄一模一樣的發帶，學着碧霄的模樣束了起來。不過艾諾喜歡松松的束在腦後，平時的艾諾如此看起來就會溫和幾分，但是在今夜，這樣的艾諾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碧霄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感受到自己心髒跳動的不規律，有些莫名的覺得為什麽今夜的艾諾有些不對勁。

不過對方恍若少年時候的落寂與脆弱，讓碧霄心頭一滞，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畢竟對方只是想給他看一個東西，并且言語中也有不會為難以後會放棄的意思。

黑夜艾諾聞言一笑，眸光漣漪，上前兩步笑得格外滿足的拉過碧霄，右掌霸道的拉起碧霄的左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對。這樣的姿勢讓碧霄皺了皺眉，垂眸看了看相扣的手掌，又看了看對方滿足的笑，抿了抿唇，最後沒有說出什麽。

此時的碧霄清晰的發覺自己的意志有一瞬間的松動，這樣容易滿足的艾諾，他不忍心去剝奪對方此時的笑，也不想看見這樣的笑臉下一刻換成之前那副落寞的模樣。

跨進房門，碧霄只覺得眼前一閃亮光，警惕的将艾諾擋在身後，碧霄謹慎的四顧房間。房間不算大，并沒有分裏間外間，一進門就能看見鋪着白底紅線團花柔軟錦被的床，淡青素色帳簾規整的被金鈎挂了起來，可以說整個房間一覽無餘。

艾諾似乎有些疑惑：“阿碧，怎麽了？”

碧霄疑惑的最後看了看房間，回眸對上艾諾毫無異樣的眼神，頓了頓，搖了搖頭：“沒什麽。”

說完，碧霄回眸間突然就覺得眼前今夜的艾諾格外的吸引他的注意，明明還是一樣的眉眼，為什麽碧霄就是古怪的覺得自己才堅定下來的心輕易的就又動搖了？

看着殷切的捧了茶杯遞過來的艾諾，碧霄控制不住心中的沖動，內心叫喧着想要沖過去狠狠的抱進對方。碧霄心亂如麻，眼神躲閃，最後直接垂眸去看茶杯，視線卻又控制不住的被對方骨肉勻稱的手指吸引了去。

握着紅褐色普通茶杯的手指修長，骨肉勻稱，哪怕修習了多年的鬥氣，也沒有将手指磋磨得骨節粗大。

艾諾重塑身軀之後，肌膚沒有曾經那般蒼白，卻依舊細致，如今更因為多年的戰鬥修煉，讓艾諾不同于一般魔法師的羸弱纖細，修長的身體看着不壯碩，卻附着了一層線條流暢緊致緊繃的肌肉，加上小麥色健康的肌膚，艾諾這幾年都是以鬥氣戰士的身份行走的。

碧霄看着那修長有力的手指，內心蠢蠢欲動想要上前将其握住。一側頭，碧霄咬牙皺眉強硬的再度撇開視線，直接探手接過茶杯，卻在下一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掌心被對方略帶薄繭的指腹劃過，頓時心下一陣顫抖，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對方揮刀戰鬥時的勇猛，揮舞間鼓動的手臂肌肉，然後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來曾經不止一次看見過的艾諾光裸着上半身練習揮刀時的情景。

明明那時候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此時此刻莫名浮現，碧霄甚至感覺清晰的重新看見了那随着動作鼓起的肌肉線條格外性|感，汗珠随着光|luo的蜜色肌膚劃過艾諾結實的胸肌，緊實的腹部肌肉，然後消失在随意捆紮的布制腰帶中，汗濕隐約貼在腿上的薄褲下，不時可見結實筆挺的雙腿......

記得剛重塑軀體從死亡之海海漿中出現的少年還沒有那般結實的肌肉，渾身上下修長勻稱，肌膚也格外白|皙若玉......

碧霄感覺內心浮起一股子燥熱，唇舌幹渴，順手就将手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顧不上看旁邊艾諾唇角眉梢莫測的笑意。